第392節(jié)
同時,楚夫人的手也在她鼻子前擦過,兩個人都不曾有絲毫退縮,寒冷之時,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所以也根本不知這一招之下自己是否傷了。 身影交錯,方位轉換,腳與地面做出強烈的摩擦阻止慣性,同時返身向后,再次朝著對方而去。 白牡嶸只是在一瞬間便熱了起來,寒冷已消失不見,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細箭在手指間翻轉,楚夫人的手亦探過來毫不相讓。細箭原本的目標是她的脖頸,卻在中途硬生生的在白牡嶸手中轉了個圈,之后便刺在了楚夫人的手臂上。 吃痛,她立即縮手,而白牡嶸卻在同時一腳飛起,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楚夫人接連后退兩步,站穩(wěn)身體,白牡嶸已然抵達面前。她一腳蹬在她的膝蓋上,身體在她頭頂翻越過去,在半空之時雙腿纏住了她的脖頸。 第286章 終役(二更) 雙膝夾緊,楚夫人的脖子被夾在其中,也不知哪一處的骨骼都發(fā)出了承受不住的脆響。 此時此刻,她若不趕緊掙脫出來,下場只有一個,頸骨會被扭斷。 楚夫人一手朝上,目標是白牡嶸的腿,她手指間寒光閃爍,是她得意的大殺器。 白牡嶸立時扣住她的手,雙膝再次施力,楚夫人承受不住,一腳抬起踹在墻垛上,身體翻起。帶著白牡嶸,兩個人在半空之中翻了過去。 后背砸地,為避免自己摔得太嚴重,白牡嶸不得不放松雙膝的力量,楚夫人也得此掙脫。 不敢有絲毫放松停頓,一手撐地再次起身,而楚夫人的腿也凌空飛來。 來不及躲避,她直接以手臂阻擋,之后被逼得后退兩步,楚夫人再次跳過來。 她身在半空,寒光閃現的手先她一步,直奔白牡嶸的臉。 白牡嶸亦飛身迎上,彎下雙腿,她從楚夫人身下掠過,手中細箭擦著她的腹部而過。而她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肩頸一側,只覺得肩頸發(fā)熱,然后楚夫人身上的血也噴濺到了她的臉上。 兩個人上下交錯而過,又同時返身迎向對方,狹窄的城墻上,她們兩個人輾轉騰挪。黑夜之中,幾次險險的轉到了城墻外,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一樣。 楚郁已經解決了那幾個親兵,他單手撐著墻垛,一邊看著那兩個人,眉峰緊蹙,不知是因為焦急,亦或是身體不適。 寒風吹襲,尤其這高處更是冷的不得了。城里城外,打殺聲似乎比剛剛小了許多?;鸸馓S,迎著寒風飄來的,是一股血腥味兒。 他雙腿似有些站不穩(wěn),最后身體晃動,整個人靠在了墻垛上。 眼見著白牡嶸和楚夫人再次不顧一切的拼刺一處,他挪動腳步,想要過去。 就在此時,那兩個人分開又躍起,楚夫人一腳蹬在墻垛上,看著奔她而來的白牡嶸,她直接朝著城墻外跳了過去。 白牡嶸想都沒想就也跟著躍了過去,楚郁大驚,“慕容?!?/br> 幾步奔過去,但已來不及,那兩個人已經從高高的城墻上掉了下去。 探身往城墻下看,底下黑乎乎的,寒風從下面灌上來,根本就看不到她們兩個人的身影。 楚郁深吸口氣,隨即轉身把之前白牡嶸扔到墻垛上的狐裘披風抓在手里,之后便也翻身從城墻上跳了下去。 太高了,盡管楚郁盡力提氣,但是仍舊很難控制身體,最后直接砸在了積雪之中。這種高度掉下來,和砸在石頭上沒什么區(qū)別。 楚郁彎身臥在積雪之中,只覺得氣血上涌。他的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他已有所猜測,此時此刻更是確定了這種猜測,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耳朵里則是一片轟鳴,喉嚨里也不知有什么東西在滑動,刺得他癢癢的。 就在這時,一股溫熱的東西噴到了他的臉側眼皮上,楚郁閉了閉眼睛,緩緩的抬手,在他自己的臉頰上摸了一把。 抬起手,漆黑的夜色中,他手指上黏黏糊糊,雖是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那是什么,是血。 “慕容?”撐著積雪迅速起身,楚郁環(huán)視四周,卻在距離兩三米外的墻根底下看到一個半跪在地上的人影。 眼前發(fā)花,楚郁深吸口氣,把自己胸肺間的不適盡力往下壓,隨后朝著那邊爬著挪了過去。 “慕容?”他又叫了一聲,但卻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爬動之時手正好摸到了從上頭掉落下來的一支箭矢,抓在手里,他繼續(xù)朝著那邊爬動。 終于,到了近前,他握緊手中的箭矢,“慕容?” 半跪在那兒的人終于動了,身體一歪就栽在了積雪上,壓在后背處的積雪很快被染成了紅色的,是她身體里流出來的血。 “我還活著呢?!卑啄祹V栽在那兒難以動彈,全身的肌rou好像都在抽筋一樣。 楚郁松了一口氣,扔了手里的箭矢,他迅速的朝著白牡嶸爬過去,把她拽起來,然后將另一只手里抓著的狐裘披風裹在了她身上。 手碰到了積雪,都濕乎乎的,血腥味兒撲鼻。 “受傷了?!彼麊柫艘痪?,同時看向四周,墻根底下,還有一個人趴在那兒,應當就是他嫂子了。 “嗯,剛剛也沒覺得疼,這會兒卻覺得好疼?!鼻靶睾蟊尺€有臉和后腦勺,都在疼。 “先離開這兒吧?!背魪姄沃鹕?,順便把她拽起來。兩個人其實都顫顫悠悠,但一時之間自己似乎并沒有感覺。 只是楚郁在站起來之后,只覺得胸肺之間一股氣頂了上來。他盡力壓制卻根本沒壓制住,隨后一口血從他嘴里噴出來,他直接就跪在了那兒。 白牡嶸也被他扯倒,倆人都重新栽倒在雪地之中,她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另一手在他背上拍了兩下,“就說你別提氣動武,要你待在暗處看熱鬧就行了,非得跑出來嘚瑟。這回好了,一口老血噴出來,你覺得舒坦了?” 楚郁說不上來話,胸肺和喉嚨里皆火燒火燎的,任憑白牡嶸訓斥,他沒任何反駁之力。 “在這兒待著吧,先別走動了。”扯著他身上的狐裘披風包裹住他,白牡嶸一邊抓了一把干凈的雪在他嘴邊和喉嚨上都擦了擦,希望能讓他舒服些。 轉眼看向墻根底下,楚夫人就窩在那兒,頭已經沒了。 她身體疼的,已經顧不上爽了,想殺她,太難了。 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手背手臂上都是血,衣服被劃開,傷口縱橫交錯的。她若是再慢點兒,就得被楚夫人改了花刀兒了。 楚郁好像氣竭了一樣,白牡嶸不斷的拍他的后背,好半晌他又吐出一口血來。急促的呼吸,恍若溺水之人終于得到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