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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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光線暗,顧山并沒有將她看仔細(xì)。如今再看,卻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雖然毀了臉,一雙眼睛卻靈氣極了,仿佛一對璀璨奪目的寶石。 而她安靜坐著的樣子,更是透著一種說不說的氣質(zhì)。 很文靜,很安詳,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變靜謐了。 顧山一時間看出了神,半響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站起。 他熟練的將干草從新捆好,并放回原處,而后對蘇婉道:“你起來洗漱一下,一會兒隨我和舅舅和舅母打個招呼?!?/br> 蘇婉其實(shí)不想去。 他和顧山共處一室,雖相敬如賓,但外人未必這么想。一會兒顧山的舅舅舅媽,還不知道怎么看她呢。 可顧山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說完話便出了柴房。 蘇婉在房間里磨蹭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不得不出門。 窮人家大多起的早,顧山的舅媽已經(jīng)在做早飯了,廚房里升起炊煙裊裊。院子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舀了半勺麥穗,正在喂雞。 蘇婉從柴房里出來,那女孩一見她,嚇了一跳。防備的問:“你是誰?” 蘇婉一陣尷尬,不知怎么回答。 這個時候,顧山的舅媽韋氏聽見聲音,站在廚房門口問:“你就是大山的媳婦?” 蘇婉欠了欠身,禮貌的打招呼:“嬸嬸好?!?/br> 韋氏上下打量蘇婉,待瞧見她一臉紅疹,嚇了一跳。 “你的臉怎么這個樣子?這大清早的,嚇?biāo)廊肆恕!闭f著一副受驚的模樣拍了拍心口,又對一旁的顧山抱怨:“大山你也真是的,把一個陌生人帶回家,也不事先和我說一聲?!?/br> “昨天事發(fā)突然,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鳖櫳降馈?/br> 韋氏一臉的不高興,刻薄的嘀咕:“你娘這是上哪找的丑丫頭?嘖嘖嘖,她是怕你娶不到老婆打光棍,所以死活不論了??!” 顧山蹙了蹙眉,“她只是臉上長了疹子,并非天生如此?!?/br> 韋氏依然口不饒人,鄙夷的說:“長成什么樣倒還是其次,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品性。這還沒成親呢,就和男人共處一室。你們兩不要臉也就算了,我家蘭兒可是到了說親嫁人的年紀(jì),這要是傳出去,豈不影響名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王家家風(fēng)不好呢?!?/br> 顧山知道她嘴皮子厲害,也不和她說辯,只道:“舅母可以讓她同表妹住一塊,我會再加100文錢的食宿費(fèi)。待發(fā)了工錢,同我的食宿費(fèi)一塊結(jié)算?!?/br> 韋氏一聽這話,上一秒還刻薄的嘴臉,頓時堆滿假笑。 “大山你也真是的,一家人說什么錢不錢的。我主要是為你表妹的名聲擔(dān)憂,若是話說的重了,可別往心里去。你好不容易說了媳婦,其實(shí)舅媽也打心眼里替你高興?!?/br> 說著卻又為難,“只是……你平時只在家里吃兩頓飯,不知這位姑娘是不是也一樣?如果不是的話……近來物價飛漲,舅母家五口人五張嘴,卻只有你舅舅一個人掙錢,實(shí)在是……” 顧山面無表情,“那就再加30文,這樣可以了嗎?” 韋氏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diǎn)頭,“可以可以。” 說著見蘇婉還站在院中,又虛情假意的招呼。 “姑娘,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蘇婉剛聽了她和顧山的對話,對韋氏毫無好感,當(dāng)下不復(fù)之前的禮貌,只冷淡的說了句:“你可以叫我芙蓉?!?/br> 韋氏又是一陣假笑,“這名字可真好聽,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這里吧。不過舅媽家條件不好,你可別嫌棄?!闭f著吆喝:“大山啊,去打點(diǎn)水,讓芙蓉姑娘洗把臉,一會兒就要開飯了?!?/br> 顧山便拿了個臉盆,去水缸里舀水。誰知韋氏的大女兒王大蘭忽然沖過來,一把奪過臉盆說:“表哥,別拿我家的盆。她的臉好惡心,會把臉盆弄臟的?!?/br> 這話一出,顧山頓時蹙眉,蘇婉卻是直接黑了臉,大怒的說:“你的臉才惡心呢!塌鼻子長雀斑還瞇瞇眼,長成這幅德行,還好意思嫌棄我。” 王大蘭沒想到蘇婉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竟這么會罵人,專挑她的缺點(diǎn)羞辱她。 女孩子最在意自己的容貌,這簡直是攻心! 她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蘇婉大罵:“那也比你好!你的臉像豬頭,還是一個流膿長瘡的爛豬頭。” 蘇婉卻慢條斯理的說:“我就算真的流膿長瘡,也有人要。不像你,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連說親的人都沒有。到底誰丑,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我要是你呀,就趕快讓家里人多塞點(diǎn)銀子給媒婆,瞎的瘸的就不論了,有人要就行。免得再過兩年成老姑婆,叫花子都不要?!?/br> 王大蘭氣得臉色發(fā)紫,偏偏一時間又說不過蘇婉,便沖上去要打她,卻被顧山一把拉住。 “表妹,你冷靜點(diǎn)?!鳖櫳絼竦?。 王大蘭哪里冷靜得了,怒瞪著一雙小眼,咬牙切齒的大罵:“你這個賤人,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還敢罵我?!?/br> 說著又氣鼓鼓的對韋氏說:“娘,將她趕走,我不要她住在我們家。讓她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韋氏這會兒也氣著呢。 她本來就瞧不起這個不知哪里來的丑丫頭,看在顧山給的食宿費(fèi)的份上,才答應(yīng)留下她。卻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欺負(fù)到自己女兒的頭上了。 韋氏一擼袖子,怒氣沖沖的沖到蘇婉跟前,正想破口大罵。卻聽蘇婉鄙夷的說:“走就走,就你家這破地方,我才不稀罕呢。有錢上哪租不到房子?!?/br> 說著走到顧山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顧山,咱們別住你這黑心舅母家了。一個個的看不起人,連臉都不讓人洗,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苛刻虐待我們呢。咱們看看隔壁鄰居家有沒有空余的房子?!?/br> 韋氏一聽這話,頓時大急,忙換了一副討好的臉色:“這住的好好的,做什么要換?別人家能有親舅舅真心嗎?你們兩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當(dāng)心讓人給騙了?!?/br> 說著又佯裝發(fā)怒的對王大蘭一通斥:“還不快去給表嫂子打水?以后對表嫂子客氣點(diǎn),別一天到晚小肚雞腸的瞎作妖?!?/br> 王大蘭沒想到母親竟然幫著蘇婉訓(xùn)斥自己,頓時委屈憤怒。 “我不!我才不要給這個丑八怪打水。讓她走,讓她滾蛋!有她沒我!”王大蘭撕聲竭底的怒吼,卻冷不丁的挨了韋氏一個耳光。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都是要說親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不懂事。還不快去打水!”韋氏生氣的說,心里恨女兒太不成熟。 王大蘭好歹已經(jīng)15歲,當(dāng)著外人的面被母親打,心里又是一陣屈辱。 她捂著被打的地方,哭著說:“你不就是舍不得表哥給的食宿費(fèi)!要打水你去打,我死也不去?!?/br> 韋氏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掛不住,正要再次發(fā)怒。卻見女兒又恨恨的看向蘇婉,怨毒的說:“你別得意,就你這鬼樣子,也就我表哥肯要你??赡阒浪麨槭裁匆銌??因?yàn)樗莻€殺人犯,根本沒人敢嫁。他是怕打光棍,才不得不娶你這樣的女人的。跟著這樣的人,你以為你會有好日子過?小心哪天小命給弄丟了?!?/br> 第6章 那是我吃過的 蘇婉一愣,轉(zhuǎn)頭看向顧山。 這人是個殺人犯? 那他怎么沒被砍頭?也沒被官府通緝? 正覺得奇怪,卻發(fā)現(xiàn)顧山臉色陰沉一片,目光冷冽的直視王大蘭。 他原本就不茍言笑,五官又長得過于深刻,給人一種嚴(yán)肅疏離的感覺。再一生氣,渾身上下頓時充滿威壓。將王大蘭嚇了一跳。 她不過是一時氣急,這才口不擇言。就算在她心里,顧山確實(shí)是一個又窮又兇的殺人犯,可當(dāng)著人家的面,也是不能說的啊。萬一顧山生起氣來,要打她怎么辦?。?/br> 想到這里,再對上顧山冷冷的眼神,王大蘭更加害怕,前一秒還委屈暴怒的小臉,一下子變得慌亂慘白。 她躲閃的轉(zhuǎn)過臉,不敢和顧山對視,又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娘……弟弟們該起床了……我去給他們穿衣服?!闭f完不待韋氏答應(yīng),一溜煙的跑掉了。 韋氏這個時候也被王大蘭的話驚到了。在她的心里,顧山就是個愣頭青,惹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否則早些年也不會鬧出人命案來。 她連忙跟顧山打招呼,“大山啊,你表妹耍脾氣的話,你可別往心里去。她……她那是胡說八道的,回頭我一定好好的說說她。” 顧山默不作聲,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似的繼續(xù)舀水,而后將臉盆放到桌子上,語氣生硬的對蘇婉道:“洗臉。” 蘇婉反映過來,忙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這臉盆又破又舊,里面還有一圈厚厚的垢,忍不住一陣無語。 就這臟兮兮的破盆,還好意思嫌她的臉臟…… 不僅盆臟,洗臉布也是黑黑yingying的,一看就是用了很長時間,有的地方都被磨出小洞了。 蘇婉實(shí)在下不去臉,可顧山親自給他打水,她又不好駁了他好意。況且,她剛來就跟王大蘭吵成那樣。為了震攝韋氏,還嚷嚷著說要換住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想了想,蘇婉用雙手捧著清水,象征性的澆了澆臉。之后用袖子將臉上的水漬擦干,碰都沒碰那塊洗臉布。 做完這些,蘇婉忽然發(fā)現(xiàn)顧山在看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我洗過了,謝謝?!彼⑽e扭的說。 顧山端起臉盆,將里面的水倒在院子里的桃樹下。 這個時候,早飯做好了,韋氏一邊將咸菜和窩窩頭往桌上端,一邊大聲的喚:“相公,吃早飯了!” 沒多久,王貴伸著懶腰從屋里出來。一見家里有陌生人,頓時奇怪,“這位姑娘是誰啊?” 韋氏語氣難掩鄙夷的說:“你jiejie給大山找的媳婦,以后也住我們家?!?/br> 王貴一時回不過神來,愣愣的問:“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說著見蘇婉一臉的疹子,又皺了皺眉,委婉的問:“姑娘是哪里人?家中還有什么人?這臉……是怎么回事?” 蘇婉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從妓館里出來的,便道:“我是江南人,被人拐賣到這里。因?yàn)槟樕祥L了疹子,賣不出好價錢,就讓王婆婆給買下了。” 韋氏語氣酸酸的說:“瞧瞧,一天到晚說沒錢,結(jié)果還有錢買媳婦。” 王貴瞪了她一眼,想著顧山這條件,找個媳婦不容易。這姑娘丑是丑了點(diǎn),但只要能持家,也不錯了。當(dāng)下沒再說什么。 這個時候,王貴的兩個兒子也醒了,嚷嚷著肚子餓。 一家人圍著臟臟破破的小長桌坐下,每人面前放著一碗稀的跟水差不得白粥。 蘇婉頓時驚嘆,這顧山的舅舅家也太窮了吧?這哪里是粥,反倒像拿白米泡的茶…… 捧起碗喝了一口,跟和白開水沒多大區(qū)別。便又拿起一個窩窩頭,好奇的看了看。 出身富貴的她,自然是沒見過這種窮人家的食物。瞧著挺厚實(shí),感覺能管飽,便咬了一口。 誰知味道又酸又硬還又糙,難吃到了極點(diǎn),立馬又吐了出來。 “這是什么東西???太難吃了?”蘇婉一邊擦嘴,一邊蹙眉問。 韋氏卻立馬叫了起來,“天殺的,你怎么能浪費(fèi)糧食?會天打雷劈的??鞊旎厝コ缘簟!?/br> 蘇婉見她大驚小怪的樣子,沒好氣道,“太難吃了,我吃不下。” 韋氏生氣的說:“吃不下你就別拿,別白白的浪費(fèi)糧食!” 蘇婉說:“我不知道這么難吃,以后我不拿就是?” 韋氏還是不高興,嘀咕著說:“裝什么嬌氣,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這嫌那?!?/br> 蘇婉滿心郁悶的埋頭喝粥,卻發(fā)現(xiàn)顧山不動聲色的拿了自己剛剛咬過的窩窩頭,半分不嫌棄的大口吃了起來。就連她吐出來的那一口,都被他撿回去吃了。 蘇婉頓時漲紅了臉,僵硬的說:“那是我吃過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shí)大山只是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