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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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征正要開口,華麗的幔帳被從兩邊撩開,福寧長公主與鄧皇后,并丹陽郡主魚貫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常太醫(yī)與施清如兩個,大家都輕手輕腳,驚恐驚動了什么似的。 韓征與蕭瑯忙站了起來,蕭瑯先低聲問道:“母親,皇祖母怎么樣了?” 福寧長公主低聲道:“已經(jīng)睡著了,常太醫(yī)說情況很好,但后續(xù)治療仍不能有絲毫的松懈,本宮現(xiàn)下總算可以稍稍安心了?!?/br> 蕭瑯松了一口氣,“那兒子也能安心了,江太醫(yī)等人還在外面候著,母親看是現(xiàn)下便讓他們回太醫(yī)院,還是?” 福寧長公主臉色一沉,“一群貪生怕死,避重就輕的,讓他們現(xiàn)下便回去吧,以后仁壽殿也不會再傳他們!” 便有宮人卻行退下,傳令去了。 福寧長公主這才看向鄧皇后,“母后既已無恙了,皇后也先回去吧,有本宮和丹陽服侍母后即可?!?/br> 她實在見不得皇后這副虛情假意的樣子,還不如趁早打發(fā)了,眼不見心不煩。 鄧皇后卻是笑道:“本宮還是留下,等到母后醒了,再告退也不遲,也好替皇姐分憂解勞。” 說著眼珠一轉(zhuǎn),“喲,施醫(yī)官的臉這是怎么了?方才在里邊兒,光線暗,本宮又擔(dān)心母后,倒是沒注意到施醫(yī)官的異樣,如今方瞧見,這是被誰給打了不成?竟把好好兒的一張臉給打成了這樣,真是可憐見的!” 鄧皇后早注意到施清如半邊臉又紅又腫了,想到她一直在賬內(nèi),韓征卻不方便進去,自然不知道她挨了打之事,而打她的之人,顯然要么就是福寧長公主本人,要不便是福寧長公主授意的,——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以韓征對那小賤人的寶貝勁兒,少不得也要跟那日對付她一樣,狠狠發(fā)落福寧長公主一頓才是。 那她便有好戲瞧了,她吃的大虧短時間內(nèi)怕是找補不回來,短時間內(nèi),也不能再對那小賤人出手了。 可能讓她這個可惡的大姑姐也跟著自己吃一樣的虧,也算是稍解了她心頭之恨! 鄧皇后這么一說,韓征與蕭瑯不約而同都看向了施清如的臉。 果見她半邊臉又紅又腫,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巴掌印,當時掌摑她之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她又有多痛,有多難堪,可想而知。 韓征立時面沉如水。 還當福寧長公主只是口頭上嚷嚷著要打殺那丫頭,卻終究還來不及行動,他來得還算及時。 卻沒想到,他還是來遲了,她已經(jīng)吃了虧,好好兒的一張臉又讓打成了這樣,簡直是看了就讓人生氣! 韓征就算心知肚明鄧皇后擺明了就是在挑事兒,似笑非笑看了鄧皇后一眼后,還是淡淡開了口:“皇后娘娘不說,臣還真沒看見,施醫(yī)官這臉,明顯是讓人打了吧?她可是給太后娘娘治病的功臣,誰敢如此對她?長公主,臣來得遲,不知道之前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長公主卻一直都在,能否告知臣一聲,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打了施醫(yī)官?。俊?/br> 宮人們動手的可能性很小,那便只能是福寧長公主自己了,以她的驕橫跋扈,聽說發(fā)起怒來,抓著什么便往下人身上砸,甚至拿鞭子抽人都是常事,那丫頭在她眼里,無疑也在‘下人’之列,當然不會客氣。 可才有皇后的前車之鑒,她心里應(yīng)當很清楚,到底哪些人打得,哪些人打不得才是! 蕭瑯也已想到八成就是自己的母親打了施清如,看向福寧長公主,不贊同的道:“母親,不管怎么說,也不該對施醫(yī)官動手才是,像她這樣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到了哪里,到了任何人面前,都該得到應(yīng)得的尊重才是!” 他前腳才向韓征作了保,他母親后腳便以實際行動,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讓韓征怎么看他? 只會越發(fā)不相信他能護好施醫(yī)官,越發(fā)不會放手了吧! 福寧長公主聽韓征明知故問,指桑罵槐心里已經(jīng)很不舒坦了,誰知道自己的兒子也跟著跳出來拆自己的臺。 臉色就更難看了。 狠狠瞪了明顯挑事兒的始作俑者鄧皇后一眼,哼,當她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呢?這是自己不好了,便也看不得別人好,定要將別人一并拉下水,淹得半死才開心呢! 瞪得鄧皇后低下了頭去后,方看向韓征,似笑非笑道:“早聽說韓廠臣護短了,倒是沒想到護短到這個地步,本宮今兒可真是開了眼界。不過你既問了本宮,本宮少不得要告訴你,是方才母后忽然暈倒了,本宮又急又怒,母后跟前兒的宮女采桑見狀,既是出于擔(dān)心母后,也是急于為本宮分憂,便誤會了本宮的意思,直接上前打了施醫(yī)官一掌……采桑,你還不出來向施醫(yī)官賠不是呢?” 便有一個白著臉,渾身僵硬的宮女站了出來,上前對著施清如深深拜了下去,小聲道:“都是奴婢一時急糊涂了,才會打了施醫(yī)官,還請施醫(yī)官大人大量,饒了奴婢這一次?!?/br> 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個奴婢,哪敢不由分說就動手打人? 可長公主說她打了,她便只能打了,是打是殺是罰,都只能受著。 韓征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長公主確定就是這宮女打了施醫(yī)官?那她還真是膽大包天,主子還沒發(fā)話,就敢自作主張,手也真是有夠多的!既然她手這么多,那便……” 頓了頓,語氣稀松平常得就跟在說午膳吃什么一樣,“拖下去砍去一只吧,也省得她以后再敢動不動就多手多腳的,來人——” 看來上次他在鳳儀殿打芝蘭的那一頓還不夠震懾人,他對寧平侯府也太心慈手軟了些,所以沒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那這次便再加點碼,再真正殺一回**! 采桑只當?shù)却约旱淖疃啾闶且活D板子,畢竟這是仁壽殿,她也是太后的人,廠公打狗且得看主人。 不想他一開口便是砍去她一只手,那與殺了她有什么分別? 不,比殺了她還殘忍,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了,殘了她余生卻該怎么辦,難道以后還能繼續(xù)在仁壽殿當差,還能指著長公主會保她余生無憂不成? 念頭閃過,采桑忙忙哭著求起饒來:“求廠公不要砍去奴婢的手,求廠公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廠公開恩……” 韓征自然不會心軟。 他的心早就冷硬如鐵了,只偶爾會在極少數(shù)人面前軟一下下而已。 福寧長公主也一臉的無動于衷,淡淡道:“韓廠臣要砍去她一只手就砍吧,只母后向來還算喜歡她,回頭韓廠臣可得賠母后一個更好的才是?!?/br> 反正只是一個宮女,也不是要她的命,不過只是一只手而已,什么大不了的,至多她回頭厚賞她一番也就是了。 倒是丹陽郡主,臉上明顯帶出了幾分不忍心,抿了幾次唇后,終于沒忍住要開口。 卻見對面蕭瑯正沖她搖頭,示意她不許開口,她只得把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蕭瑯這才無聲的一嘆,這口氣不讓韓征出了,他后邊兒還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他母親打人是不對,可以她一貫的脾氣,韓征若當眾給她沒臉,她只會與之針鋒相對,把事情鬧得更大,場面鬧得更難堪。 那就真是如了皇后的意了! 當然,他母親打施醫(yī)官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事后他一定會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好生向施醫(yī)官道歉,好生補償她的。 至于這個宮女,今日卻是無辜受累了,惟今他能做的,也就是事后好生補償她,讓她豐衣足食,余生無憂了。 就有幾個太監(jiān)應(yīng)聲進來,反剪了采桑的手,徑自往外拖。 采?;5脻M臉都是淚,拼命的掙扎,“求廠公饒了奴婢這一次,求廠公開恩……” 韓征卻充耳不聞,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施清如在一旁看到這里,再也看不下去,站了出來,屈膝一禮道:“督主,這宮女也不是故意要打下官的,不過是見之前太后娘娘忽然昏迷了,心急如焚,又急于為主分憂,才打了下官一下而已,如今早不痛了;且如今正是給太后娘娘治病的關(guān)鍵時期,實在不宜見血,求督主就饒了她這一次吧?!?/br> 如果說那日鄧皇后宮里那個芝蘭還多少有助紂為虐的成分在,之后挨了小杜子那一頓掌嘴還算不無辜,今日這個采桑,卻從頭到尾都是全然無辜的,只是恰好那么倒霉,因鄧皇后趁機挑事兒,被福寧長公主給點到了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而已。 為此就要讓她白白失去一只手,也實在太過分、太殘忍了些,宮女也是人,憑什么就要人家遭此無妄之災(zāi)? 雖然她知道督主都是在為她撐腰張目,都是在為她所受的委屈討回公道,但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好好兒的一個人,眨眼間便無辜成了個殘廢人。 當然,要說她一點沒有因福寧長公主那一巴掌受辱寒心,也是不可能。 哪怕她再寬慰自己,福寧長公主都是因為與太后母女情深,關(guān)心則亂,才會氣急之下打了她,她依然不會忘了那一刻她的悲憤與心寒,不怪太醫(yī)院其他人都不敢給太后往深了治病,只敢開太平方子,動輒便要受辱甚至丟命,誰承受得?。?/br> 所以以后,她勢必將對福寧長公主越發(fā)的敬而遠之,便是丹陽郡主兄妹兩個,她也得敬而遠之了。 韓征看向施清如,淡淡道:“本督發(fā)落這宮女,可不僅僅只是因為她打了你,更因為她膽大包天,目無主子,所以你不必因為覺著她罪不至此,就替她求情,這根本與你無關(guān)?!?/br> 真是個傻丫頭,他今日不替她找回這個場子,她后邊兒不短的一段時間里,勢必還要日日出入仁壽殿,福寧長公主又再找她的麻煩怎么辦? 他必須得讓福寧長公主知道,動了她到底會付出多大的代價,那么在她沖動之前,便會掂量再掂量了。 她紅腫著半邊臉的樣子,他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看到過兩次了,絕不會再允許第三次的發(fā)生! 施清如忙道:“督主,下官知道下官沒那么重要,督主懲罰采桑,是出于宮規(guī),所謂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可下官真覺得她罪不至此,且太后她老人家向來寬柔待下,也一定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發(fā)生,求督主就饒了她這一次。” 還當韓征仍不會同意,一邊說,一邊已又在絞盡腦汁的想,接下來要怎么說,才能說服他了。 不想就聽得韓征道:“施醫(yī)官所言也有道理,眼下正是太后娘娘治病的關(guān)鍵時期,的確不宜見血,那便改為打這宮女二十板子,以儆效尤吧?!?/br> 說完看向已然呆住了的采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謝過施醫(yī)官的救命之恩?” 采桑這才回過神來,反剪著她的太監(jiān)也適時松開了她,她便忙忙撲上前,跪在了施清如面前,哭道:“奴婢謝過施醫(yī)官的救命之恩,奴婢一定銘刻于心,永世不忘……” 挨二十大板固然也不輕,比起砍去一只手,卻無疑輕得多,還當長公主好歹要為她說兩句好話,不至眼睜睜看著她被廠公砍去一只手,沒想到卻只有輕飄飄的一句‘母后自來還算喜歡她,韓廠臣回頭可得賠母后一個更好的’。 反倒是素不相識的施醫(yī)官,還是苦主,關(guān)鍵時刻站了出來為她求情,讓廠公改變了主意,施醫(yī)官這個恩情她記下了,以后但有機會,赴湯蹈火,也斷然不會皺一下眉頭! 采桑很快被帶走了,臉色諱莫如深的福寧長公主這才看向了鄧皇后,皮笑rou不笑道:“戲已經(jīng)看完了,皇后現(xiàn)在舍得離開了吧?” 真是好大的膽子,挑事兒挑到她頭上來了,讓她白白被她看笑話兒,這筆賬她記下了! 鄧皇后驚訝道:“皇姐這話是怎么說的,本宮幾時看戲了,這里又哪里有戲看?。坎贿^母后跟前兒既不需要本宮服侍,那本宮就先回鳳儀殿去了,晚些時候,再過來探望母后?!?/br> 看向自己的宮女:“回宮——” 扶著厚著的手臂,款款出了仁壽殿。 除了福寧長公主以外的所有人都行禮恭送:“恭送皇后娘娘——” 韓征等鄧皇后走遠了,方看向福寧長公主,“那臣也帶了常太醫(yī)和施醫(yī)官先行告退了?!?/br> 福寧長公主也不想短期內(nèi)與他杠上第二次,點頭道:“行吧,那韓廠臣且忙你自己的去吧,只是母后還沒醒,施醫(yī)官與常太醫(yī)現(xiàn)下還不能走,韓廠臣且先自便,待母后醒了,本宮自會打發(fā)人送施醫(yī)官和常太醫(yī)回去的。” 常太醫(yī)忽然恭聲道:“回長公主,太后娘娘只是睡著了,待睡夠了,自然也就醒了。至于醒來后該做什么,臣方才已經(jīng)交代過段嬤嬤,段嬤嬤也說了她都記下了,所以臣和小徒留不留下其實都一樣了,反倒是加在太后娘娘溫泉里的藥材,得臣師徒二人回了太醫(yī)院去現(xiàn)配,配好了才好打發(fā)人即刻送來仁壽殿,還請長公主能允準臣師徒二人現(xiàn)下回去?!?/br> 這些個貴人完全不拿人當人看,以實際行動又為他生動詮釋了一回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宮人已不是動輒得咎,是根本連動都沒動,什么都不做,指不定大難便已忽然落到自己頭上了。 要不是因為韓征對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處了這么幾年,多少處出了幾分真感情來,他真是一刻也不在皇宮這個地方多待了。 他立時便要帶了自己的小徒弟,逛遍大周的山山水水,救治更多真正需要救治的人去! 福寧長公主見常太醫(yī)也敢與自己對著來,哪怕他話說得再好聽再委婉,當她聽不出來呢? 心里才壓下一點的火騰騰又燒了起來。 就聽得她兒子已先道:“母親,常太醫(yī)與施醫(yī)官既還要趕著回太醫(yī)院去給皇祖母配藥,就先讓他們回去吧,不然耽誤了皇祖母的病情,可就事大了。韓廠臣,就請你帶了兩位太醫(yī)先行離開吧,皇祖母這里,有我母親和我們兄妹即可?!?/br> 韓征點點頭:“那長公主,臣等便先行告退了。” 說完呵腰一禮,帶著常太醫(yī)與施清如轉(zhuǎn)身自去了。 福寧長公主這次沒再出聲阻攔他們了,不是因為她心里的火忽然熄了,而是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她一直隱隱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然后在這一刻,忽然清晰了起來的問題。 她兒子好像一直在為那個施醫(yī)官說話,雖然表面看來,他一直是站在韓征一邊,乍一看向是在向韓征示好,趁機拉近彼此的距離。 可她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從來便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以往讓他去交好韓征,他也從來不愿意,怎么會忽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除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現(xiàn)在想來,那施醫(yī)官倒是的確生得好,話說回來,若是生得不好,也不能連韓征一個太監(jiān)都給迷住,處處為她撐腰了。 可那女人是韓征的,他難道還想跟韓征搶女人去不成? 那于他們的大業(yè)也太不利了。 何況壓根兒沒有必要啊,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便是如今他還未娶親,要收幾個漂亮的屋里人,只要不傳到外面去,也不是大事,等將來他娶了親后,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更是想要什么樣的絕色都可以,犯得著為了一個也算不得絕色的女人去與韓征交惡嗎? 不行,她得立時好生與他說道說道才是! 福寧長公主想到這里,再也站不住了,叫丹陽郡主進去守著太后后,便帶著蕭瑯去了偏殿。 此舉倒正合了蕭瑯的意,他也正有話與自己的母親說,母子兩個遂一道去了偏殿去說話兒。 彼時韓征已帶著常太醫(yī)與施清如出了仁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