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題外話------ 老家好多煙花,可以想怎么放就怎么放,簡直太爽了,今晚我要放個夠,你們呢?能放不?o(* ̄︶ ̄*)o 第一百三五章 出發(fā) 施清如感嘆了一回,也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丟開了。 一國皇帝還輪得到她來cao心呢? 雖說比喻有些不恰當,但隆慶帝和她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就好比瘦死了的駱駝也要比馬大得多,萬萬也輪不到她cao心,她還是cao心自己吧! 太后已經(jīng)發(fā)了話,那她明兒便是非去大相國寺不可了,去了后她人生地不熟的,身邊又沒個可靠得用的人保護幫襯,怎么看怎么都是福寧長公主砧板上的rou啊,——可要怎么才能躲過這一劫呢? 要不,找督主借幾個身手好的人暗中保住一下自己? 可她最后一次單獨跟他對話時已說過了,她的私事以后不勞督主費心,之后他每次去她和師父家時,她也都是避而不見,可謂十分的不客氣了,如今再要開口求他,實在有些個開不了口??! 不然,她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太后? 也不現(xiàn)實,她不過一個七品的太醫(yī),別說尊貴的長公主了,就是太后跟前兒隨便一個太監(jiān)宮女,都能使喚她,屆時福寧長公主只要說一句想她去給個診個脈,難道她還能說半個“不”字兒不成? 還真是哪條路都行不通,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福寧長公主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就對她不利吧? 那事后督主定不會與她善罷甘休,她既然一心謀圖大位,就該知道如今實在不是得罪督主的時候,屆時不過為了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太醫(yī),就極有可能弄得蕭瑯與大位失之交臂,那代價也太大了,福寧長公主但凡有點腦子,定然都不會做這樣因小失大的事! 所以,她此番極有可能只是在自己嚇自己,其實還是有很大希望平安無事回來的。 不過,她還是得把自己的擔心與師父說一聲才是,師父既知道了,督主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想來,明兒定會主動安排人暗中保護她……吧? 若是他主動安排的,她也就勉為其難接受了,總歸……不是她自己開口要求的! 施清如想到這里,心下稍安,回了太醫(yī)院后,也能勉強靜下來心做自己的事了。 可惜一直到傍晚,她都沒能等到常太醫(yī)回太醫(yī)院,江院判幾位也沒回來,她略一打聽,方知道是隆慶帝病情又有反復(fù),眾太醫(yī)都被留了在乾元殿隨時待命,想要遞話兒進去,也是困難重重。 施清如無法,只得自己交班出宮,回了家去。 次日卻并沒有按太后昨兒說的,穿常服進宮,仍穿的是官服,也沒帶桃子服侍左右,——昨兒半下午,段嬤嬤又打發(fā)了人到太醫(yī)院傳話兒給她,讓她帶個自己用慣了的人在身邊服侍,萬一要在大相國寺住幾日呢,怕臨時派給她的宮人她使不慣。 施清如想到桃子沒見過什么世面,怕她緊張害怕之下,反倒誤事,便沒有帶她,真要在大相國寺住幾日,左不過也只是些穿衣梳頭洗漱之類的小事,她自己又不是不能做。 可惜到了太醫(yī)院后,施清如仍沒能見到常太醫(yī),倒是隆慶帝的病情,經(jīng)過一夜,聽說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只太醫(yī)們?nèi)圆桓业粢暂p心,還得寸步不離的守個一兩日兩三日的。 施清如只得向太醫(yī)院剩下資歷最老的一位郝太醫(yī)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后再托羅異給他帶個話兒給小杜子,就說她隨侍太后去了大相國寺,可能還會在那里小住幾日,隨太后同去的還有福寧長公主和丹陽郡主,護送的人則是金吾衛(wèi)的蕭大人后,去了仁壽殿。 就見太后已經(jīng)換過一身出門衣裳了,以段嬤嬤為首的眾服侍之人也都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 施清如昨兒本來還抱了幾分僥幸的希望,隆慶帝病情又反復(fù)了,指不定太后便改變主意,不出宮了呢?誰知道今兒隆慶帝病情便控制住了,那今日之行,只怕太后勢必也不會改變了。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她因為心里早已準備,倒是不至失望,笑著上前行了禮來:“臣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見她仍是一身官服,道:“哀家昨兒不是說了,讓你今兒著常服的嗎,怎么仍是一身官服呢?虧得你年輕,又生得白,不然早讓這身兒難看的衣裳襯得不能看了?!?/br> 施清如忙笑道:“臣是想著穿官服行動要方便一些,還請?zhí)竽锬锴f恕罪?!?/br> 太后擺手道:“什么罪不罪的,哀家不過是想看一看你穿常服有多好看而已,到底是你自己在穿,當然得以你自己舒服方便為要?!?/br> 正說著話兒,福寧長公主帶著丹陽郡主到了。 施清如忙與眾服侍之人一道行過禮后,肅手退到了一邊。 福寧長公主卻跟沒看見她似的,徑自與太后道:“母后,這么大熱的天兒,要不您還是別去了吧?如今是皇上病著,沒人敢告訴他您老人家要出宮去,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不顧病體,也第一個要來勸阻您,您還是待過些日子天涼快些了,再去也不遲啊?!?/br> 丹陽郡主也附和道:“是啊皇祖母,您要不待天兒涼快些了,再去大相國寺也不遲啊,橫豎仁壽殿也有小佛堂,您也日日都虔心禮佛,其實要我說,在您的小佛堂上香祈福與去大相國寺,也沒什么差別,佛祖和菩薩一樣知道您老人家的誠心,不是嗎?” 太后卻是道:“哀家心意已決。哀家能等到天涼,百姓們可熱得快等不得,地里的莊稼也旱得等不得了,你們娘兒倆要是不想陪哀家去,就留在宮里,哀家自個兒去便是了,反正哀家跟前兒服侍之人眾多,還帶了施太醫(yī)隨行,也沒什么可擔憂的?!?/br> 福寧長公主聽出太后不高興了,忙賠笑道:“母后,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去哪里我肯定都是要陪著的,我這不是心疼您大熱天兒的還要車馬勞頓嗎?” 丹陽郡主則笑道:“我肯定也是要陪皇祖母去的,您不讓我去還不答應(yīng)呢?!?/br> 太后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哀家不累,哀家身體在施太醫(yī)的調(diào)治下,可比往年康健多了,你們就別擔心了,再說了,哀家也是想去避幾日暑?!?/br> 她宮里的小佛堂如何能與大相國寺的大雄寶殿比,神佛菩薩都要少得多好嗎? 何況她兒子病勢昨兒又反復(fù)了,就算已經(jīng)穩(wěn)住了,那也誰都說不準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痊愈,她不趁現(xiàn)在去好生求一求佛祖菩薩,等他病情又反復(fù)了時,再去臨時抱佛腳不成? 雖然她兒子是天子,洪福齊天,勢必不會再反復(fù)了,但求一求總能心安些; 何況也正是因為她兒子是天子,所以出不得半點岔子,不然大周的江山社稷可要靠哪一個去,她和大閨女母子幾個又要靠哪一個去,傻子都知道有名又有實比那有名無實好處百倍且不止! 福寧長公主見太后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說了,只著人催蕭瑯去,“……問他什么時候能出發(fā)?待會兒太陽升高了,可就要熱起來了?!?/br> 便有宮人答應(yīng)著去了,不一時便引了一身金吾衛(wèi)官服的蕭瑯回來,看起來精神氣色還很不錯,身上的傷應(yīng)當早已痊愈了。 施清如飛快瞟了一眼后,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蕭大人挨打多少都與她有關(guān),如今他大好了,她總算可以安心了。 蕭瑯目不斜視,只恭聲回答太后的話兒,“三百金吾衛(wèi)已點齊了,一百先去了大相國寺戒嚴,剩余二百由孫兒親自率領(lǐng),前一百后一百護送皇祖母和母親meimei去大相國寺,定然萬無一失,皇祖母和母親只管安心吧?!?/br> 太后滿臉的慈愛,“你自來妥帖,由你親自安排護送,皇祖母再沒有不放心的。” 蕭瑯笑道:“謝皇祖母夸獎。不知內(nèi)務(wù)府可已準備好皇祖母和母親meimei的車輦了?車內(nèi)狹小悶熱,只怕得用冰釜才是?!?/br> 這才終于看向了施清如,“施太醫(yī),只是從宮里到大相國寺,至多兩個時辰而已,皇祖母車上用冰釜,只把口子開得小小的,借點涼氣,以免中暑也就是了,應(yīng)當問題不大吧?” 卻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只因福寧長公主之前知道施清如去過乾西五所他的住所,還差點兒給他喂了藥后,對著他放過狠話了:他若再敢與施清如私下往來,她便立時要了施清如的命,絕不會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總歸她是尊貴的長公主,難道還有誰敢讓她為一個小小的太醫(yī)償命不成? 就算是韓征也不敢。 韓征至多也就只能讓她損失一些名利錢財?shù)纳硗庵?,過幾年也就該過去的過去,該找補回來的找補回來了,她有什么可顧忌的! 還連丹陽郡主一并臭罵了一頓,隨后又哭起來,把自己這么年的不容易都哭訴了一遍。 如此軟硬兼施之下,蕭瑯與丹陽郡主還敢說什么做什么? 所以才會這些日子都沒再找過施清如,連丹陽郡主都與她再沒打過照面兒的。 施清如見蕭瑯問到了自己,忙恭聲道:“時間短,冰釜口子也開得小,自是沒有問題的,不然矯枉過正,就該中暑了?!?/br> 蕭瑯“嗯”了一聲,轉(zhuǎn)回了太后:“那皇祖母,孫兒再去安排一下,我們便準備出發(fā)吧?!?/br> 說完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太后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滿臉都是笑,“這孩子,真是光看著便讓人覺得可靠可信,叫哀家怎能不疼他?” 福寧長公主笑道:“母后這是自家的孩子總是最好的,不過他也的確還算爭氣,等什么時候娶一房門當戶對,溫柔嫻淑的妻室,再給我生兩個小孫孫,女兒這輩子啊,也就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 太后呵呵笑道:“哀家也盼著抱重孫子呢。前陣子不是聽你說過,奉國公家的六小姐極好么?什么時候傳進宮來,也讓哀家瞧瞧吧?!?/br> 福寧長公主笑道:“自然要請母后過目的,不過過一程子吧,待皇上龍體大安了,我也好去求了皇上圣旨賜婚,那才足夠體面呢?!?/br> 一面說,一面時不時的晲施清如一眼,眼里的輕蔑之意幾乎不加遮掩,意思不言而喻。 施清如當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暗暗好笑。 她對蕭瑯又沒意思,福寧長公主難道以為這樣能讓她自慚形穢,刺激到她不成? 不過方才她們母女都極力勸阻太后別去大相國寺,這么看來,真是太后臨時起意,不是福寧長公主攛掇的太后去大相國寺了? 太后與福寧長公主又說了一會兒話,蕭瑯再次進來,說可以出發(fā)了。 于是一行人出了仁壽殿,福寧長公主和丹陽郡主先服侍太后坐上了肩輦,隨后母女兩個自己也上了自己的肩輦,被一群宮人簇擁著,到得西華門外上了車,前呼后擁,浩浩蕩蕩的直奔大相國寺而去。 大相國寺就在京城內(nèi),只不過是修在半山腰的,山背面的陡峭懸崖便成了天然的城墻屏障,既防外人擅入寺中,更防外敵。 因金吾衛(wèi)早就清過道了,蕭瑯又治下有方,于是雖車馬紛沓,人數(shù)眾多,還是只用時一個多時辰,一行人便順利抵達了大相國寺的山門前。 早有大相國寺的主持德衍大師帶著一眾僧人迎在山門前了,“太后娘娘駕臨敝寺,實乃敝寺的榮幸,貧僧攜敝寺上下恭迎太后娘娘?!?/br> 德衍大師乃當世得道高僧,太后自不會在他面前擺太后的架子,雙手合十笑道:“大師實在客氣了,是哀家叨擾了大師和眾位師父們的清凈才是?!?/br> 彼此又寒暄了幾句,德衍大師便請?zhí)笊狭舜笙鄧伦约旱募巛?,親自引著太后進了山門,然后沿陡峭的石梯拾級而上,足用了大半個時辰,才抵達了位于半山腰的大雄寶殿。 第一百三六章 拒絕倦了 其時已交未時了,連坐肩輦一路上來的太后與福寧長公主丹陽郡主都是饑腸轆轆,就更別說一路靠雙腿自己走上來的施清如了,端的是又累又餓又熱,但由內(nèi)而外出了一身透汗后,身體感覺倒是挺好的。 太后遂也沒先去大雄寶殿上香,而是由德衍大師引著到了后邊兒的精舍,梳洗一番,換了衣裳,又用了齋飯后,方笑著與德衍大師道:“哀家上了年紀,實在有些個支撐不住了,所以打算小憩半個時辰后,再去上香,大師便不用陪著哀家了,且請自便吧。” 德衍大師雖是出家人,也上了年紀,不用避諱什么,太后要小憩了,他再留下,終究也不方便,遂雙手合十應(yīng)了“是”,留下兩個沉穩(wěn)的知客僧帶著幾個小和尚,在精舍外等候差遣后,方帶人回了自己的禪房去。 太后便又吩咐福寧長公主與丹陽郡主,“你們娘兒也回房睡一會兒去吧,不然下午肯定得沒精神了,這山上倒真是比宮里涼快清凈得多,哀家決定了,要住幾日再回宮,橫豎來都來了,今兒勢必也趕不上回宮了,那索性住下吧,橫豎該帶的都帶齊了的?!?/br> 福寧長公主聞言,笑道:“這里倒真是比宮里涼爽得多,齋菜也好吃,我以往也不是沒來過大相國寺,都沒覺著這么涼快過,也沒覺著他們的齋菜好吃過,必定是跟母后來的緣故?!?/br> 丹陽郡主忙道:“旁的齋菜還罷了,那個白灼芥藍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瞧著平平無奇,吃著卻是那般的清新爽口,晚膳我還要吃。” 太后呵呵笑道:“方才那一盤芥藍幾乎都是你吃了的,為此還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飯,可見味道是真不錯,晚膳哀家也得好生嘗嘗才是。” 福寧長公主笑著湊趣:“那道清拌雪里蕻也不錯,我吃著極對胃口,晚間母后也嘗嘗?!?/br> 當下祖孫三代又說笑了一會兒,福寧長公主便讓施清如給太后診了一回脈,確定太后身體無恙后,才帶著丹陽郡主和施清如,出了太后的精舍,回了各自房里去。 至于蕭瑯,則早就親自帶人各處查看備防去了,太后要在大相公寺小住幾日,那便得保證在此期間,外面一只蚊子也飛不進大相國寺來才是,不論是于公還是于私,他都責無旁貸。 施清如欠身待福寧長公主與丹陽郡主走遠了后,才回了后邊兒分給她的廂房里,雖只有兩間,卻小小巧巧,清清靜靜的,不論是離太后,還是福寧長公主與丹陽郡主屋子也都不遠不近,她不由十分的滿意。 進了屋后,施清如正犯愁要往哪兒打水去,就有個宮女端著水盆進來了,行禮后笑道:“施太醫(yī),這幾日就由奴婢服侍您了,您有事只管吩咐,千萬別與奴婢客氣才是?!?/br> 不是別個,卻是采桑。 施清如笑起來,“原來是你啊。不過你不是貼身服侍太后娘娘的嗎,來服侍我也太大材小用,太委屈了?!?/br> 采桑笑道:“施太醫(yī)說笑了,奴婢可輪不到貼身伺候太后娘娘,何況施太醫(yī)是奴婢的恩人,所以奴婢聽段嬤嬤說要指一個人來服侍您,便自告奮勇來了,您千萬別嫌棄奴婢粗笨?!?/br> 施清如笑道:“你都粗笨了,這世上可再找不到精細之人了,那這幾日就有勞你了?!?/br> 兩人說話間,采桑已試好水溫,擰了帕子給施清如,服侍她梳洗完后,又服侍她換了衣裳,鋪好了床,最后再服侍她躺下。 果然又細致又周到。 施清如少不得又贊了她一回,才讓她也去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