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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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但心里的確安定了許多,韓廠臣的確就有那個本事和力量,讓人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一看到他冷靜從容的臉,便覺得哪怕天馬上就要塌了,山馬上就要倒下了,他也能憑一己之力,撐住天,撐住山,讓所有在他羽翼之下的人都安然無恙,分毫無損。 韓征卻仍是面沉如水:“無緣無故,怎么偏就是施太醫(yī),而不是別人失腳掉進(jìn)了水潭里?郡主光一句一時不慎,請恕臣實在不能信服!” 他面上還能勉強(qiáng)維持住冷靜從容,衣袖下的拳頭卻早已擰得緊得能出水了。 心里更是痛悔懊惱得無以復(fù)加。 太后來大相國寺這么大的事,韓征當(dāng)然不會不知道,因知道如今施清如已是隔日才需要為太后施針,他便以為太后不一定會帶她一起。 即便太后帶了她,福寧長公主與丹陽郡主也隨行,他也不認(rèn)為福寧長公主敢趁機(jī)對她下手,福寧長公主才折了在乾元殿全部的耳目心血,除非傻了,才會在這個當(dāng)口再惹他,她勢必會忍下這口氣,留待日后再加倍奉還。 何況還有個蕭瑯呢,雖然韓征心里因他一度打翻了醋壇子,卻也不能否認(rèn)蕭瑯對施清如的真心,那福寧長公主想要使壞,少不得要先過蕭瑯那一關(guān)。 但韓征心里還是頗為不安,不怕一萬,就怕那個萬一。 所以昨晚經(jīng)羅異輾轉(zhuǎn)傳了施清如的話到常太醫(yī)處,又經(jīng)常太醫(yī)之口傳到他耳中后,他已決定今日便趕到大相國寺,給太后請過安后,便先接了施清如回去。 偏他今日去了乾元殿后,隆慶帝因昨夜做了噩夢,心緒頗為不佳,他一直陪侍到隆慶帝用過午膳歇下后,才終于有時間出宮了。 遂忙忙趕來了大相國寺,還在路上時眼皮便一直跳,心里已有不好的預(yù)感。 惟有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的小丫頭一定不會有事的,都是他在自己嚇自己之余,越發(fā)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不想還是來遲了,他帶著人進(jìn)了大相國寺時,寺里已是亂作一團(tuán),他一問之下,方知道是施清如和蕭瑯都在后山的水潭落了水,生死未卜。 當(dāng)時韓征便已五內(nèi)俱焚了,如今見丹陽郡主著急歸著急,言語間卻分明有意在避重就輕;又見宇文皓在一旁,神色間有著急,卻更多是掩飾不住的暢快解氣與如釋重負(fù);再見福寧長公主牙關(guān)緊咬昏迷不醒,他其實心里已猜到七七八八了。 霎時一把擰斷福寧長公主脖子的心都有了! 還是想到施清如還等著他營救,還等著他為她討回公道,他方堪堪忍住了,卻實在做不到再對丹陽郡主客氣有禮。 丹陽郡主見韓征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心里才升起的欣喜與放松霎時消失不見了,眼淚也自動逼了回去,勉強(qiáng)道:“的確只是一個意外,韓廠臣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眼下的確不是韓廠臣興師問罪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救人,等救起清如和我大哥后,韓廠臣再興師問罪也不遲?!?/br> 第一百四二章 丹陽郡主方才乍見韓征出現(xiàn),心里豈止是欣喜與放松? 她都只差忍不住要撲進(jìn)他懷里,痛哭一場,把自己心里的害怕與后悔都狠狠的哭出來了。 如今大哥和母親都生死未卜,皇祖母又不能驚動,她心里最親近的人便是韓廠臣了,自來誰受了委屈,心里害怕,六神無主時,不是對著自己最親近的人,才會毫不保留的表露出來? 又有誰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堅強(qiáng),不變得脆弱起來呢? 但顯然韓廠臣沒有拿她當(dāng)他最親近的人,他急匆匆的趕到,為的也不是她。 他的焦急,擔(dān)心,還有痛悔與憤怒,都是為的別的女人,為的清如。 若回頭清如能僥幸安然無恙便罷了,應(yīng)當(dāng)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之,韓廠臣只怕要視她母親為仇人,往后不定會如何對付她母親,自然,也不定會如何想她、待她了……她還顧不上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呢,還是先祈禱清如和大哥都安然無恙的被東廠的緹騎們救起來吧! 韓征見丹陽郡主眼神躲閃,表情勉強(qiáng),眼底越發(fā)的冰冷了,道:“當(dāng)務(wù)之急的確是救人,但救人與興師問罪也并不沖突,完全可以同時進(jìn)行。當(dāng)然郡主不愿意對本督據(jù)實以告也沒關(guān)系,紙永遠(yuǎn)是包不住火的,只要本督安了心要查,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本督查不出來的?” 丹陽郡主聞言,心里就越發(fā)的難受了,半晌方低聲道:“這世上自然沒有什么事,是韓廠臣安了心做,而做不到的?!?/br> 她可真羨慕清如??! 一旁宇文皓不待她話音落下,已接道:“是啊,這世上若韓廠臣都辦不到的事,只怕也沒有人能辦到了。但救人如救火,事有輕重緩急,就像丹陽表妹所說,現(xiàn)下最要緊的,就是救人,等人救起來了,韓廠臣要發(fā)落誰發(fā)落不得?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的了?!?/br> 頓了頓,又道:“倒是韓廠臣怎么會忽然也來了大相國寺,都知道您日理萬機(jī),皇叔父跟前兒更是一刻也離不得您,今兒怎么有空出宮來?” 韓征卻待宇文皓一樣的不假辭色,冷冷道:“本督要去哪里不去哪里,想來還不需要向世子您報備吧?” 本來他完全可以說是隆慶帝放心不下太后,所以特地打發(fā)他來瞧瞧,給太后請個安,甚至酌情看要不要接太后回去的,那樣任是誰知道了,都休想說他半句不好。 他一向也都是這般的周全,絕不會給人以任何明面兒上指摘他的機(jī)會。 可他此刻心情大壞,實在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宇文皓了,當(dāng)他猜不到今日之事若非宇文皓也來了大相國寺,極有可能根本不會發(fā)生? 所以除了福寧長公主這個極有可能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罪魁禍?zhǔn)?,宇文皓此番也是難辭其咎,他事后再與他慢慢兒算賬! 宇文皓讓韓征不留情面的遷怒弄得好生尷尬,心里甚至生出了幾分惱羞成怒來。 他好歹也是親王世子,韓征再是權(quán)傾朝野,獨(dú)得皇帝寵信,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奴才,一個閹人,竟然這樣對他,簡直太目中無人了,是吃死他將來不能正位大寶,吃死他沒有落到他手里那一日嗎?! 他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丹陽郡主已先道:“表哥這不是明知故問么,皇祖母來了大相國寺,皇舅舅自來孝順,韓廠臣今日自然是奉皇舅舅之命,來給皇祖母請安的,誰知道偏巧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所以只能先趕了過來幫著救人,是吧韓廠臣?” 韓征沒有應(yīng)答丹陽郡主的話,直接面沉如水的上前幾步,離水潭越發(fā)的近了。 丹陽郡主看著他挺拔清雋,卻又遺世獨(dú)立,無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適逢軟轎來了,便把福寧長公主安頓上了轎,又再四吩咐過左右務(wù)必精心服侍,看著軟轎被抬走后,方走向了韓征。 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家與韓廠臣徹底交惡,那無疑只會兩敗俱傷,于公于私,她都絕不愿意看到那樣的結(jié)果。 并沒注意到宇文皓瞇起了雙眼,眼里有了然,也有冷笑。 他是說丹陽表妹一直對哪個青年才俊都淡淡的,甚至根本不假辭色,還當(dāng)她是因為出身高貴,又得太后和皇上的寵愛,才會那般眼高于頂,目無下塵的。 卻不想,她是心里早就有人了,那個人還是韓征,可真是有夠可笑的。 她堂堂一個郡主,竟然對一個太監(jiān)有那方面的心思,簡直就是自甘墮落,自甘下賤! 宇文皓想著,滿眼陰鷙的看向了韓征的背影。 隨即便不得不承認(rèn),的確韓征有一副萬中無一的好皮相,加之氣度不凡氣勢逼人,要迷倒個把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可就算他長得再好,再氣度不凡,還是那句話,他終究只是個太監(jiān),自己竟然輸給一個太監(jiān),還要處處看一個太監(jiān)的臉色,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宇文皓方才還覺得丹陽郡主可憐可愛,這會兒卻只覺得自己簡直瞎了眼。 竟然會那般認(rèn)真的覺得她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好賢內(nèi)助,竟然起了要與她好好過一輩子的念頭,事實證明,她根本就不配他這般真心! 當(dāng)然更可恨的還是韓征,他當(dāng)真是處處都與他過不去,處處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所謂“佛爭一柱香,人活一口氣”,且別說什么將來不將來了,就是為了爭眼下這口氣,他也必須得盡快把這座大山自自己頭頂給搬走了! 宇文皓想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再緩緩的吐出,覺得心口堵得沒那么厲害后,方走到了韓征與丹陽郡主一旁。 正好就聽見丹陽郡主道:“韓廠臣且不必憂心,我大哥他身手還算不錯,我相信他一定能護(hù)好自己和清如,等到獲救那一刻的?!?/br> 宇文皓遂附和道:“是啊,表哥身手不凡,他和施太醫(yī)一定能遇難呈祥,逢兇化吉的,韓廠臣千萬別過于憂心?!?/br> 倒是沒想到,韓征竟對施氏這般看重,他當(dāng)初竟然被他二人聯(lián)手的障眼法給騙過了。 不過施氏也真是夠有本事的,不但能讓韓征對她這般看重,還能迷得蕭瑯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丹陽表妹又心系韓征,也不知道在施氏與蕭瑯中間,扮演著什么角色? 他們四人之間還真是有夠亂的,若是之前知道這一點,他少不得要好生利用一番。 但現(xiàn)在蕭瑯與施氏都死定了,他也犯不著再多此一舉了,還是趁早想別的最好能一擊斃命的法子怎么對付韓征是正經(jīng)! 韓征卻當(dāng)沒聽見二人的話一般,只定定看著水潭,看著東廠的緹騎們在里面浮浮沉沉。 可惜足足半個時辰過去,緹騎們都已是筋疲力盡了,依然沒有好消息。 隨行而來,一直紅著眼睛緊盯著緹騎們救人的小杜子的心也徹底沉到了谷底,見緹騎們哪怕腰間都綁了繩子,也控制不住的直往下沉了。 只得強(qiáng)忍悲憤,上前低聲對韓征道:“干爹,要不讓兄弟們都上來歇會兒吧?自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姑娘那么好一個人,又是救死扶傷的大夫,老天爺定不會那般不公,讓她年輕輕就……所以干爹千萬要珍重自己才是?。 ?/br> 韓征半晌方沉聲道:“讓他們都上來歇一會兒,換另一批人下去!再傳本督的令,即刻調(diào)五百緹騎來增援,活要見人,死要……” 后面兩個字,到底沒能說出口。 他的小丫頭那般堅強(qiáng)勇敢,打小兒便沒了娘,在那般心狠愚毒的所謂親人長輩手下都能長到十幾歲,還那般的聰明通透,此番這場飛來橫禍定然也能平平安安的度過,自此再無苦難的。 所以死什么死,尸什么尸,她一定會安然無恙回到他身邊! 小杜子低聲應(yīng)了“是”,見韓征雙眸越來越紅,簡直不敢去想要是此番施姑娘……干爹會怎么樣? 很想先勸韓征幾句,好歹打個底,給他一點緩沖的余地。 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只得一邊祈禱著老天爺可一定要保佑施姑娘平安無恙,一邊安排調(diào)人去了。 增援的人很快到了,瀑布上游的水也不知道讓東廠的緹騎們用什么法子,雖沒全部給阻攔,卻的確小了許多,到得傍晚時分,水潭里的水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淺了下去。 可惜就像大相國寺的和尚們所說,水潭下面的確有個巨大的旋渦,水潭里表面平靜的水到了那個旋渦上方,立刻以驚人的速度流進(jìn)漩渦,人掉進(jìn)去自然也是一樣,眨眼便會被卷進(jìn)去,不知去向。 韓征的臉已是陰得能滴出水來,冷聲問大相國寺的管事僧:“知道這些水流向何方嗎?” 順著水流一直往下,指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jī)。 大相國寺的管事僧見問,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下面應(yīng)當(dāng)是內(nèi)河,最后水流倒是會匯入護(hù)城河內(nèi),但其間會經(jīng)過哪些看不見的地方,那些看不見的地方又具體是個什么情形,小僧們就實在說不好了,請廠公恕罪?!?/br> 韓征沒有再看那管事僧,直接吩咐手下眾檔頭:“把人分作三隊,一隊去護(hù)城河的入口一帶搜救,另外兩隊沿著水聲和水流,給本督拉網(wǎng)式的往下搜救,再留一小隊人,仍在此處搜救!若是找不回施太醫(yī)和蕭大人,耽誤了太后的病情,氣壞了皇上和長公主,都給本督提頭來見!” 眾檔頭忙都凜然應(yīng)了“是”,帶著各自的手下,分頭行動去了。 心里都直叫苦,眼下的局勢分明人就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督主卻仍不肯放棄,且比之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更陰郁,還不知道回頭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呢,可千萬別真讓督主摘了腦袋??! 眼見天很快要黑了,丹陽郡主雖更擔(dān)心自家大哥,心里仍抱著巨大的希望,她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一定會平安歸來,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等到她大哥和清如平安獲救,她絕不離開水潭邊一步。 可也不能不顧福寧長公主的安危,也不知道她被送回去后,醒過來了沒? 還有皇祖母那兒,就算沒人敢在她老人家跟前兒多嘴,可她們母女遲遲不歸,她又豈能不擔(dān)心,不察覺到異樣的?與其等她老人家生疑,倒不如她先回去,找借口先安了她老人家的心,讓她早些歇下,如此等她明早醒來時,指不定,就能有好消息了呢? 丹陽郡主遂低聲與韓征道:“韓廠臣,要不我們先回去見皇祖母吧?一來好安她老人家的心,免得她老人家聽到了什么蛛絲馬跡,急壞了身子;二來,大家一直守在這里也不是辦法,總得喝水吃東西才是,眼下我們可都不能倒下,要是我們也倒下了,大哥和清如可就真……” 哽咽了一下,忙強(qiáng)忍住了,繼續(xù)道:“未知韓廠臣意下如何?” 韓征一臉的冷漠,“長公主不是回去了么?請長公主去安太后的心便是了,長公主那般厲害,這么點小事自然難不倒她。當(dāng)然,若郡主累了,想回去了,就只管自便便是,平親王世子也是一樣,請自便吧!” 丹陽郡主便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眼淚卻是差點兒沒忍住又要往下掉。 她既要擔(dān)心大哥和清如,擔(dān)心母親和皇祖母,還要擔(dān)心事情一旦不可挽回后,那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韓廠臣還要這樣說她……眼下還有誰能比她更苦的? 一時間丹陽郡主是留也難,走也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宇文皓忽然開了口:“韓廠臣,表妹,要不我回去一趟,與姑母一道,先安撫住皇祖母,再回來協(xié)助二位吧?都是我提議要來此處乘涼賞瀑布,才會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的,我實在難辭其咎,惟今也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來將功折罪了?!?/br> 丹陽郡主聞言,忙道:“那就多謝表哥了。” 能有兩全的法子,當(dāng)然就最好了,——一時間把對宇文皓的厭惡都淡了一二分。 韓征卻是什么都沒說。 宇文皓見他無視自己,也不惱,說了一句:“那韓廠臣,表妹,我就先去了,很快回來?!鞭D(zhuǎn)身大步去了。 ------題外話------ 初六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堵成狗,終于于晚上十一點多回了家,累得半死,初七又開始走我這邊的親戚,實在是累……所以再瘦幾天,等正月十一開始,才能開始多更哈,請親們千萬千萬見諒,么么噠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