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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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征這才換了笑臉,要繼續(xù)喂施清如吃藥,“已經(jīng)不燙了,吃吧……聞起來好像有些苦,我讓人給你拿蜜餞來啊。” 施清如雖萬分受用于他的溫柔體貼,卻首先是一個大夫,如何不知道良藥苦口的道理? 索性直接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末了再用清水漱過口后,方低聲道:“丹陽郡主求見,只怕是為了給福寧長公主說項,督主真不打算一見嗎?她到底是郡主?!?/br> 韓征冷笑一聲,“郡主又如何?本督見過的郡主多了去了!” 福寧長公主非要作死,他豈有不成全她的! 施清如就想到了丹陽郡主分明對他有意之事,本想提醒提醒他的,想到自己如今與丹陽郡主可算是貨真價實的情敵了,那為什么要替她表白自己的心意? 到底忍住了沒說,只道:“話雖如此,到底太后也在大相國寺,督主也不好太過不留情面,要不,還是見一見吧?見過后隨便說上幾句話,再送走也就是了?!?/br> 也不知道當(dāng)日她落水之事,丹陽郡主事先知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當(dāng)了幫兇的? 應(yīng)當(dāng)是無意的吧,她與福寧長公主至少現(xiàn)下,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至于將來她會不會成為與自己母親一樣的人,就只能交由時間來證明了。 韓征正待再說,就聽得小杜子去而復(fù)返,染上了幾分無奈的聲音:“干爹,丹陽郡主一定要見您,兒子攔不住……” 然后是丹陽郡主的聲音:“韓廠臣,我聽說清如已經(jīng)醒了,所以特地過來探望她,再就是有幾句話,想當(dāng)面與您說,還望您能賞我這個臉?!?/br> 頓了頓,“您要是還不肯出來見我,我就只能硬闖進(jìn)去了,還請您和清如千萬見諒?!?/br> 韓征眉心跳了跳,這便是身在外邊兒的弊端了,院子又小又淺,一有點風(fēng)吹草動,便立時傳得人盡皆知,還人人都能硬闖。 但實在不想丹陽郡主進(jìn)來打擾了施清如的清靜,只得低聲與她說道:“那你好好歇著,我讓桃子進(jìn)來陪著你,我很快回來。” 施清如乖巧的點點頭:“我會好好歇息的,你見過丹陽郡主后,也去睡一覺吧,我有桃子陪著就行了,真的,你要是待會兒再回來,我可要生氣了啊?!?/br> 韓征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柔聲應(yīng)了一句:“那我回頭再來看你。” 起身大步出去了。 就見丹陽郡主帶著百香,正站在院子里,主仆兩個都滿臉的憔悴,小杜子與桃子則站在回廊里,一向不大對付的二人破天荒站得很近,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轍的掩飾不住的同仇敵愾。 韓征先面無表情的命桃子:“進(jìn)去服侍你家小姐。” 待桃子滿臉歡喜的屈膝應(yīng)了“是”,幾乎是小跑著進(jìn)了屋里后,方居高臨下看向丹陽郡主,淡淡道:“郡主方才不是說有幾句話要當(dāng)面與本督說嗎,現(xiàn)在請說吧,本督洗耳恭聽?!?/br> 丹陽郡主沖他一欠身,直起身后,方歉然道:“韓廠臣對不住,方才我不是有意逼迫您的,只是怕您仍不肯見我而已?!?/br> 不待韓征說話,已又有些訕然的道:“我聽說清如已經(jīng)醒了,心里一直懸著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不知現(xiàn)在我能否進(jìn)去當(dāng)面探望一下她,聊表一下我,尤其是代我母親,聊表一下關(guān)心與歉意?” 韓征淡淡道:“當(dāng)面探望便不必了,她已經(jīng)又歇下了,只能白費郡主的一番美意了。至于歉意,郡主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何來的歉意之說,就算要聊表歉意,也該是那做了對不起她,傷害她之人親自當(dāng)面向她表達(dá)歉意才是,郡主說對嗎?” 別說只是丹陽郡主登門不痛不癢的表達(dá)一下所謂的關(guān)心與歉意了,就算是福寧長公主親自登門,且拿出十二分的歉意與誠意來,他也絕不會與她就此善罷甘休! 丹陽郡主讓他的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弄得心下一陣陣的沮喪與難過,難道以后她就只能面對這樣的韓廠臣,連他與她和顏悅色的說一句話,對著她笑一笑,都只能是奢望了嗎? 卻更知道眼下不是為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傷春悲秋的時候。 只得把沮喪與難過都壓下,低聲道:“韓廠臣,我知道此番都是我母親的不是,但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也一心改過與補(bǔ)償,愿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只是一來她怕親自登門,前呼后擁的一大堆人,會打擾到清如將養(yǎng);二來我大哥此番也傷得不輕,她又急又痛又悔,這兩日都是親自照顧我大哥,任何事宜都未假手任何人,所以身體著實有些撐不住了。這才會聽得清如終于醒來的好消息后,決定打發(fā)我先行前來探望致歉,至于她自己,待過幾日清如和我大哥都再好些后,再親自登門,還請韓廠臣千萬見諒?!?/br> 韓征就眼尾一挑,笑了起來。 笑意卻未抵達(dá)眼底,“長公主何錯之有?郡主這話實在言重了,本督與施太醫(yī)委實都擔(dān)待不起啊。既然無錯無過,自然也犯不著登門致歉不致歉,更談不上改過補(bǔ)償之類了,何況本督還從沒見過有人如此表達(dá)所謂歉意的,可見的確是沒犯錯,或者壓根兒不認(rèn)為自己犯了錯,郡主還是請回吧?!?/br> 福寧長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錯了,當(dāng)他不知道么? 他和清如現(xiàn)下所居的院子淺,什么消息都傳得快,福寧長公主母子的院子又何嘗不是一樣,自然什么都瞞不過他。 丹陽郡主讓韓征說得一陣語塞,片刻方道:“韓廠臣,我母親真的知道錯了,她、她……” 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既因為整件事情彼此雖都已心知肚明,卻到底沒有宣諸于口,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韓征的‘長公主何錯之有’。 也是因為福寧長公主至今仍半點反省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仍對施請如恨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能啖其rou喝其血的架勢,連帶對韓征也是惡言不絕,恨之入骨。 卻是蕭瑯自昏迷中醒來后,好容易死里逃生終于見到了福寧長公主、他至親的母親,卻半點沒心疼撫慰她,讓她不要再擔(dān)心難過,反而第一句話就是問一旁的丹陽郡主:“施太醫(yī)怎么樣了,醒了嗎?” 待知道施清如雖還沒醒,但據(jù)說身體并無大礙,只是身心都太累了,才會一直昏睡不醒,待睡夠了,自然也就醒了后,仍然沒有撫慰福寧長公主。 而是直接與她說:“我希望母親待施太醫(yī)醒來后,第一時間便登門去向她負(fù)荊請罪,再盡可能的補(bǔ)償她,銀子也好,田產(chǎn)也罷,總之一定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爭取求得她的原諒;同時我還會上表代母親向皇上請罪,請皇上削減母親的食邑俸祿,讓母親在長公主府修身養(yǎng)性至少一年,想來應(yīng)當(dāng)足夠母親反省自己,脫胎換骨了!” 福寧長公主自蕭瑯被宇文皓護(hù)送回來后,便一直親自守在兒子床前,寸步不離。 想到兒子所受的傷痛,想到兒子只差一點就要回不來了,眼淚是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無論是給兒子擦身子換衣裳,還是喂水喂藥,也都親力親為,不假任何下人之手。 以她生來便尊貴至極的身份,便是對親娘太后,且不曾這般親力親為過,一片慈母之心,可見一斑。 哪里能想來兒子好容易死里逃生終于醒來了,卻仍惦記著那個賤人狐媚子,第一句話問的便是她怎么樣,視自己這個母親為無物。 待終于想起她這個母親了,卻是逼她去給賤人狐媚子負(fù)荊請罪,還要上表給皇上削減她的食邑俸祿,禁她的足,限制她的行動呢? 也不想想那賤人狐媚子是個什么東西,不過一個最卑微最下賤的太醫(yī)罷了,說到底就是他們皇室養(yǎng)的一條狗。 她卻是最尊貴的長公主,任是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捧著敬著的人物,賞點錢財給她做補(bǔ)償可以,要她親自去向她負(fù)荊請罪,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這還是親兒子嗎,便是繼子庶子,也干不出這樣羞辱自己名義上母親的事來! 福寧長公主當(dāng)場便只差崩潰了。 也顧不得蕭瑯還滿身的傷痛,連床都起不來了,當(dāng)兒子的都不心痛當(dāng)娘的了,當(dāng)娘的又何必再心痛不孝子! 把蕭瑯的藥碗一摔,便怒氣沖沖的出了蕭瑯的屋子,回了自己屋里去哭。 越哭便越傷心,也越憤怒,除了咒罵施清如賤人狐媚子,禍害遺千年,早晚死無葬身之地,便是咒罵韓征奴大欺主,狗眼看人低,若不是因為他一直護(hù)著小賤人,她又怎么會畏首畏尾的,一直不敢下狠手? 她早弄死小賤人了好嗎,又怎么會弄得如今母子離心,只差天人永隔。 自然,還少不了咒罵老天爺不開眼,怎么偏就讓小賤人也活著被找到了,就不能只讓她兒子一個人被找到,小賤人卻死翹翹嗎? 少不了罵自己的氣人兒子,他到底是讓什么豬油給蒙了心,怎么就能對小賤人癡迷成那樣?她可是他的親娘,做什么都是為他好,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害他,惟獨他不會啊,他卻那樣扎她的心,那樣羞辱她,與逼她去死有什么分別! 丹陽郡主與蕭瑯先出于情感與道理,再冷靜的權(quán)衡了一番眼下的形式,兄妹兩個都覺得眼下只能他們、尤其是他們的母親必須先拿出足夠的誠意,去向施清如負(fù)荊請罪,先求得了她的原諒,自此也是真的改過自新,才有可能讓韓征息事寧人后,隨即到了福寧長公主屋里勸她。 可惜福寧長公主無論女兒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聽不進(jìn)去一個字。 只咬死了一句話:“那賤人狐媚子不是沒死成嗎?反倒是你大哥那個不孝子為了救她,差點兒連性命都賠上,至今肋骨都還斷著,也渾身的傷,她還想怎么樣?就算本宮有錯,母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你大哥也已替本宮彌補(bǔ)過了,何況本宮何錯之有,不過一個卑賤的太醫(yī)罷了,本宮就算真要了她的命又如何?難道還有誰敢讓本宮為她償命不成?別說韓征了,連皇上都不敢!本宮絕不可能向她負(fù)荊請罪,你讓你大哥那個豬油蒙了心的不孝子趁早死了這條心!” 丹陽郡主勸得口干舌燥都無用,只得回去向蕭瑯如實回報。 蕭瑯倒是沒說什么,只打那之后,再不吃藥,也不吃東西不喝水而已。 他說了要給施清如一個應(yīng)得的公道與交代的,自然要說到做到,何況本來就是他連累的她,她從頭至尾都無辜得不能再無辜,憑什么就因為他母親身份尊貴,她就只能遭此無妄之災(zāi),事后連個應(yīng)得的交代都沒有? 這也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更不能光說不做,不了了之了! 福寧長公主面對兒子的無聲逼迫,又氣又痛之下,只差吐血三升。 既氣兒子為了一個外人,這般的逼迫自己,簡直比仇人還要狠,不就是吃準(zhǔn)了當(dāng)娘的心痛他,尤其在才失而復(fù)得的情況下,她更承受不起再一次失而復(fù)得的后果嗎? 卻又實在忍不住擔(dān)心蕭瑯不吃藥也不進(jìn)食,會把本就虛弱的身體弄得更壞。 但依然做不到答應(yīng)去向施清如負(fù)荊請罪,那還不如殺了她! 母子兩個僵持了多久,丹陽郡主就夾在當(dāng)中左右為難了多久,受了多久的夾板氣,簡直苦不堪言。 總算施清如醒來了,蕭瑯也答應(yīng)她肯偷偷吃藥吃東西了。 福寧長公主卻仍不肯聽她的勸,不說登門負(fù)荊請罪了,連登門向施清如說幾句軟話,向韓征表一下態(tài)都不成,只肯答應(yīng)派了她的貼身嬤嬤代她走一趟,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是她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丹陽郡主無法,母親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她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fā)展到徹底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總是她的親娘,她又能怎么樣呢? 偏大哥還起不來床,韓廠臣眼下只怕也第一個不想見他,只得帶著百香,自己先來見韓征和施清如。 打算好歹先表明一下自家和自己母親的態(tài)度,先爭取幾日的時間,待回去后,她再好生相勸自己的母親,指不定就能勸得她悔過明理了呢? 這才會有了現(xiàn)下她與韓征的面對面。 第一百四九章 誰勾誰的魂兒 福寧長公主對施清如和自己惡毒的咒罵,還有她與蕭瑯的母子之爭韓征不說個中細(xì)節(jié)都清楚,至少該知道的都知道,自然不會相信丹陽郡主的任何粉飾之詞。 何況丹陽郡主到底年輕面薄,心里只怕也不贊同自己母親的所作所為,還做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連她自己都不能信服自己的說辭,面紅耳赤,磕磕絆絆的,要說動別人,自然更不可能了。 良久,韓征終于在低垂著頭的丹陽郡主滿心尷尬與難堪的沉默中,淡聲開了口:“本督方才已說過了,長公主何錯之有?既無錯,自然郡主今日這一趟也是多此一舉。本督還有公務(wù)要處理,就不留郡主了,郡主請回吧。小杜子,送客!” 丹陽郡主卻不肯就走,期期艾艾問:“韓廠臣,那我能、能見一見清如嗎?我與她到底相交一場,是真的很擔(dān)心她……” 哪怕不好開口請清如大人不記小人過,她也想親眼看一看清如到底怎么樣了。 韓征自是斷然給拒了,“本督方才已說過她又歇下了,郡主還是請回吧,以后也請不要再紆尊降貴與她相交,她只有一條命,能僥幸撿回一次,卻不可能幸運到次次都有驚無險,這話也請轉(zhuǎn)告令兄?!?/br> 讓她見了清如,又是哭又是求的,弄得清如不得不答應(yīng)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看準(zhǔn)了清如心軟,可惜得先過他這一關(guān)! 丹陽郡主滿心的苦澀,韓廠臣至于這般護(hù)著清如嗎?經(jīng)此一役,只怕他們已經(jīng)心意相通,眼里除了彼此,再看不到任何人了吧? 半晌低道:“家兄和我都很后悔,韓廠臣只管放心,以后定會遠(yuǎn)著清如。只是、只是……敢問韓廠臣,打算如何讓家母吸取這次教訓(xùn),誠心悔過?還請韓廠臣千萬手下留情?!?/br> 韓征淡淡道:“郡主這話是從何說起,一來長公主無錯,本督自然不能無的放矢;二來長公主為尊本督為卑,尊卑有別,就更當(dāng)不得‘教訓(xùn)’二字了,郡主實在言重了?!?/br> 喝命小杜子,“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好生送了郡主出去!” 小杜子便忙上前賠笑起來,“郡主,請吧?!?/br> 丹陽郡主無法,只得沖韓征一欠身,“那韓廠臣,我就先告辭了,等過兩日清如身體更好些了,我和家母再登門致歉?!?/br> 帶著百香轉(zhuǎn)身滿心沮喪的去了。 韓征這才冷嗤一聲,打算折回施清如屋里去。 門卻被從里面鎖上了,他略一思忖,也就知道是什么緣故了,直接冷聲叫桃子,“開門!” 桃子在里面聽得他冷冷的聲音,瑟縮了一下,哭喪著臉看向施清如小聲道:“小姐,要不我還是給督主開門去吧?我怕我不開,明兒督主見了我,會撕碎了我……” 施清如白她一眼,同樣小聲道:“他又沒有三頭六臂,值當(dāng)你怕成這樣呢?算了,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我自己來吧?!?/br> 說完揚(yáng)聲道:“督主,我已經(jīng)睡了,你明兒再過來吧。” 他再不好生休息一夜,明兒人就要垮了,她可不愿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她會……會心疼的。 韓征仍不放棄,“我就進(jìn)來一會兒,跟你說幾句話就走,你讓桃子給我開門吧?!?/br> 明明只分開了片刻,且只有一墻之隔,他卻覺得心瞬間空了一塊似的,惟有立時再見到她,才能填補(bǔ)上那空缺了的一塊。 施清如道:“你有話明兒再說也是一樣,現(xiàn)在且先回房梳洗了,好生睡一覺吧,不然我還沒好,你又倒下了,那誰來照顧我,誰又照顧你呢?聽……” ‘聽話’兩字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了,還是看到桃子還在一旁,才忙忙把‘話’字給咽了回去。 卻足夠韓征明白了,心里大是受用,又有些得意于二人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