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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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母親,廣陽郡主眼角眉梢都更柔和了,笑道:“我母妃的確溫柔可親,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對了縣主,皇祖母這幾日病著,應(yīng)當(dāng)不合適再禮佛吧?要是她老人家仍如常禮佛,會不會,就得多幾日鳳體才能大安呢?” 施清如道:“今日太后娘娘應(yīng)當(dāng)不會禮佛了,便她老人家想理,段嬤嬤也不會答應(yīng)。我下午下值前,還要再去一次仁壽殿的,屆時再當(dāng)面提醒太后娘娘一下,想來幾日不禮佛,佛祖定不會怪罪的?!?/br> 自她給太后治腿疾以來,太后禮佛的時間便都定在了下午,每日的時間也比較固定,申時到酉時,說來只一個時辰,可對一個年老且生了病的老人來說,也足夠勞累了,也不怪廣陽郡主擔(dān)心。 廣陽郡主蹙著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了,笑道:“不怪皇祖母喜歡縣主,縣主不但醫(yī)術(shù)好,還這般的認(rèn)真負(fù)責(zé),誰又能不喜歡呢?” “郡主謬贊了,那不過是我的本分罷了?!?/br> 當(dāng)下施清如又略坐了一會兒,也就辭別廣陽郡主,回了司藥局去。 到下午申時之前,她又去了一次仁壽殿。 果然段嬤嬤沒同意太后今日還要去小佛堂禮佛,太后正不高興,瞧得她過來,立刻道:“清如,哀家吃了兩次你的藥后,感覺已經(jīng)好多了,你告訴你段嬤嬤,哀家只是去禮佛可有問題?——你到底幾時變得這般啰嗦的,哀家做什么你都要管,實在令哀家生氣!” 施清如只得笑道:“太后娘娘,您這幾日的確不適宜去禮佛,佛堂里的香會嗆得您咳嗽加重的,還是過幾日鳳體大安了,再繼續(xù)禮佛吧?您老人家平日里那般心虔,佛祖肯定不會因您病了,缺了幾日,就怪您的。您也別怪段嬤嬤,她都是關(guān)心您?!?/br> “可是……”太后還待再說。 施清如已肅色道:“我是您的大夫,在大夫面前,人人平等,人人都得聽大夫的,這話也是您素日親口說過的,難道已經(jīng)忘了嗎?” 太后想到自己的確說過這樣的話,這才悻悻的沒有再堅持,只道:“行吧,那哀家這幾日就不禮佛了,等過幾日身體大安了,再繼續(xù)也不遲?!?/br> 段嬤嬤在一旁笑起來,“這就對了嘛,再說只要心中有佛,在哪里禮佛,以何種方式禮佛其實又不一樣呢?” 施清如也湊趣說了幾句話,見太后已高興起來,這才行禮告退了。 之后幾日,施清如又少不得日日都去仁壽殿了。 好在是太后雖因上了年紀(jì),身體恢復(fù)起來較常人慢,到底仍在慢慢恢復(fù),想來再有個三四日,也就有望痊愈了。 這日施清如剛出了仁壽殿,廣陽郡主的侍女之一,好像是叫映紅的,便急匆匆找到了她,“縣主,我們郡主在前邊兒的小花園里不慎崴了腳,當(dāng)場就腫了起來,本來我們要立時扶了郡主回來的,可有經(jīng)過的老嬤嬤說,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最好先不要移動,直接請?zhí)t(yī)過去瞧的好。所以奴婢只能來這里等著縣主了,不知縣主現(xiàn)下可方便?” 頓了頓,越發(fā)著急了,“我們郡主翻了年就要出閣了,要是真?zhèn)私罟?,都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奴婢可真?dān)心會不會耽誤了大喜的日子。” 施清如見映紅急得臉都白了,從醫(yī)術(shù)的角度,腳既然崴得能當(dāng)場腫起來,的確不宜移動,也就不疑有它,安撫她道:“你先別急,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萬一只是虛驚一場呢?你還是先帶了我去見郡主吧。” 映紅忙應(yīng)了“是”,帶著施清如一路往后走去。 一邊走,施清如才一邊經(jīng)她之口,得知廣陽郡主是去小花園里躲清靜的。 因為這幾日太后病著,都沒叫她們堂姐妹過去陪伴侍疾,她們的時間一下都多了起來,然廣陽郡主在屋里時,不是恩陽郡主,就是宇文姝總是會去找她,一個去了,另一個等會兒勢必也會來,最后兩個人總會唇槍舌劍,然后一左一右拉了廣陽郡主評理。 弄得廣陽郡主是煩不勝煩,卻又不好開口趕人,便只好自己躲出去了,看她人都不在屋里了,那兩個還能去她屋里唇槍舌劍,她就服了她們。 映紅說完,小聲嘆道:“要是太后娘娘明兒就能鳳體大安,可就太好了……” 施清如估摸著不止廣陽郡主,映紅和廣陽郡主帶進(jìn)宮的另一個侍女定也盼著能快些出宮,畢竟王府的規(guī)矩怎么也要比宮里小得多。 因笑道:“太后娘娘洪福齊天,要不了幾日,鳳體定能大安的?!?/br> 兩個人說著話兒,不知不覺便上了一條長街,宮里的長街都長得差不多,施清如一時間還真有些分不清自己現(xiàn)下身處何地了,忙問映紅,“這是哪里?郡主到底在哪里?” 映紅忙賠笑道:“就穿過前面的宮門,好似是叫什么螽斯門的?就能看到我們郡主了,奴婢難道還敢欺瞞縣主不成?” 施清如聞言,心下反倒升起警惕來,又往前走了一段兒,一直跟在她身側(cè)的映紅忽然捂著肚子,叫了一聲:“縣主,奴婢肚子好痛,去去就來?!?/br> 便不由分說鉆進(jìn)旁邊的一扇不知通往哪里的門,跑掉了。 施清如這下如何還不知道自己著了她的道兒?心里又是后悔又是驚怒,這到底是映紅自己的主意或是她背后有人,還是就是她主子廣陽郡主指使的她? 可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壓根兒不知道映紅打算如何算計她,當(dāng)務(wù)之急自然是先離開這里,要算賬事后再慢慢兒算也不遲! 施清如便打算原路返回。 走出幾步后,卻又不知道前面會有什么等著自己,腳下便免不得遲疑。 再加上方才因一路與映紅聊天兒,也沒注意路,竟是越走越糊涂,越走越偏遠(yuǎn)了似的,只見一重重的夾道都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走一截還都會有一扇隨墻門。 施清如最終還是選了一扇隨墻門進(jìn)去,想著不管通往的是哪里,總比自己再在這里橫沖亂撞碰運(yùn)氣的強(qiáng)。 至于映紅方才走的那扇,她卻是碰運(yùn)氣都不敢走的,心里已將映紅恨了個半死,打定主意她出去了以后,勢必要讓廣陽郡主給自己一個說法兒! 如此進(jìn)了門,穿過一條約莫三四丈的狹長穿堂后,施清如的眼前總算豁然開朗了。 一個大大的院子,地上和廊下都擺了很多青松翠柏的盆景,一眼看去,處處都窗明幾凈的,也不知道是誰的居所,還是別的什么地方? 但既然打掃得這般干凈,肯定有人時時當(dāng)差,那她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人,請她/他帶自己出去,總好過自己再繼續(xù)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那就真是如了映紅的意! 施清如想著,信步走近了大門洞開的正堂。 卻是還未及進(jìn)去,已然呆住了。 好多牌位,一眼望去,少說也得七八十來個,可上面都沒有字,竟然全是無字牌位……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這些牌位又是誰弄的,每一個牌位代表的又是誰? 施清如心砰砰直跳,直覺自己是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了。 看來這便是映紅的真正意圖了——借刀殺人,殺的人自然就是她了,可借的是誰的刀呢? 她正要轉(zhuǎn)身立刻離開,就有人猛地靠近,捂住了她的嘴。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反抗,卻見捂住她嘴的人竟是采桑,見她看過來,忙沖她拼命搖頭。 施清如這才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忙沖采桑搖頭又點頭,示意她不會發(fā)出聲音。 采桑會意,方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然后拉了她便飛快跑起來,并不與她解釋這是要帶她去哪里。 施清如卻知道采桑不至害她,放心的跟著她一路跑,直跑了不知多久,直跑得二人都?xì)獯跤鹾粑щy,才終于停了下來,靠著墻大口大口的喘氣。 喘息了一陣后,采桑先緩了過來,立時低聲道:“縣主怎么去了太后娘娘的小佛堂?那可是仁壽殿的禁地,除了太后娘娘和段嬤嬤,從來沒人能進(jìn)的,我聽說早幾年曾有宮人誤闖,立時被太后下令杖斃了,您怎么哪里不好去,偏去了那里呢!” “小佛堂?” 施清如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佛堂里不是該供佛供菩薩嗎,可那里面明明供的都是牌位,還都是無子牌位,算哪門子的小佛堂??? 她遲疑問采桑,“你確定那真是太后的小佛堂嗎?可你也從沒進(jìn)去過,怎么能確定的?” 第一百八六章 和盤托出 采桑見施清如滿臉的遲疑,小聲道:“縣主,我雖沒進(jìn)過太后的小佛堂,但我好歹在仁壽殿服侍這么多年了,自然不可能弄錯,那必定就是太后的小佛堂!倒是您,為什么去了那里,是迷路了嗎?我聽底下的小宮女說恍惚看見您往這后頭來了,我怕您出個什么意外,忙忙找了來,幸好我來對了,不然……” 施清如忙感激道:“是啊,虧得你來了,不然我這會兒只怕也要步你方才說的早年誤闖的那個宮人的后塵,要被太后娘娘下令杖斃了。我是真沒想到仁壽殿這么大,還當(dāng)我都出入這里幾個月了,怎么也不至迷路了,誰知道卻繞來繞去都出不去了,反倒誤闖了禁地,真是萬幸啊!” 現(xiàn)在她知道映紅想借的是太后的刀殺她了。 也是,要真是太后鐵了心要殺她,便是督主聞訊第一時間趕了來,只怕也已遲了;或者也阻攔不了太后,畢竟太后可跟鄧皇后、福寧郡主之流都不一樣,她是皇上的親娘,她若哭鬧撒潑起來,便是皇上只怕也奈何她不得,更何況督主? 就是不知道映紅到底是奉的誰的命?那她主子的這一場算計倒真是挺精妙的,只自己現(xiàn)在不方便告訴采桑,不是信不過采桑,是怕她知道得多了,反倒對她不利。 所以施清如才會避重就輕,說自己是迷路了。 采桑在宮里待了多年的人,如何不知道施清如沒對自己說實話? 但她更深知在宮里“知道得越多,死得便越快”的道理,自不會主動追問,便只小聲道:“宮里的房子都長得差不多,不在宮里待上個三五七年的,的確很容易就迷路了。仁壽殿還是整個宮里除了乾元殿和鳳儀殿,最大的宮殿群,也就不怪縣主迷路了,只以后千萬得小心了,誰知道我下次能不能到得這般及時呢?” 施清如點頭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加倍注意的。倒是你,素日便承你處處關(guān)照我,今兒又救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你才好了?!?/br> 心里已在想著到底是誰要害她的命了。 最先想到的人便是鄧皇后與福寧郡主,這二人都恨她入骨,肯定是做夢都想要她命的。 可前者如今足不出戶在鳳儀殿“養(yǎng)病”,便有那個能力,也未必還有那個膽子害她,何況還未必有那個能力,她鳳儀殿的人可都讓督主換了個殆盡; 后者則禁足自己府里,好長時間都沒進(jìn)過宮了,且她是太后的親生女兒,又何必非要如此迂回的借太后的手殺她,就明明白白告訴太后,她實在忍不下她了,讓太后找借口要了她的命不行嗎,又何必非要兜這么大個圈子? 但如果不是她二人,又會是誰呢? 她在宮里應(yīng)當(dāng)沒有其他仇人了,或者,是督主的仇人? 采桑忙笑道:“縣主千萬別這么說,當(dāng)初要不是縣主救我一命,我如今墳頭草都得三尺高了,不,我有沒有墳頭都說不準(zhǔn)。所以我如今為縣主做什么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也是心甘情愿的,縣主就別與我客氣了?!?/br> 頓了頓,“這里到底不是久留之地,縣主,我們還是先離開吧,省得再節(jié)外生枝?!?/br> 施清如忙回神點頭,“嗯,我們先離開吧。” 采桑便帶著施清如東繞西繞了一圈,最終到了仁壽殿外的小花園里,時不時已能看見有太監(jiān)或是宮女結(jié)伴路過。 施清如方暗自松了一口氣,與采桑道:“你就送我到這里,且忙你自己的去吧,我也得立刻回司藥局去了,回頭再答謝你。” 采桑的確還要當(dāng)差,點頭道:“那我就先告退了,縣主千萬小心一點?!?/br> 說完行了個禮,卻行幾步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施清如這才繼續(xù)起自己的思路來,到底是誰要害她,那個映紅的嘴,只怕沒那么容易撬開,那廣陽郡主知道多少呢?是全然蒙在鼓里,還是,就是她指使的映紅? 枉她覺得她是一個純孝之人,又淡薄溫柔,所以待她格外和氣,縱沒有深交,心里其實也是拿她當(dāng)朋友的,不然也不會映紅一說她崴了腳,再一請,她就趕了去看她了。 她方才之所以會上映紅的當(dāng),說到底都是建立在對廣陽郡主人品心性的信任之上的,若她也是被蒙蔽了便罷了,反之,她絕不會與她善罷甘休! 還有太后的小佛堂——若采桑真沒弄錯的話,可采桑沒有理由騙她,那那小佛堂里供的那些無字牌位,都是誰的呢? 莫不是太后娘家親人的?她記得丹陽郡主曾說過,太后娘家的親人幾乎都死在了十幾年前的一場洪災(zāi)里……不對,十幾個人的話,牌位的數(shù)量先就對不上啊。 且太后娘家又不是死絕了,還是有人幸存的,那自家親人的牌位,就該供在自家的祠堂里來對,供在仁壽殿太后的小佛堂里算怎么一回事?太后又何至于將小佛堂視為仁壽殿的禁地,除了自己和段嬤嬤,誰都不許進(jìn),宮人誤闖了還會杖斃? 那那些牌位是誰的呢,施清如直覺這事兒必須得弄清楚了,不然指不定下次因著這事兒,還會給她,甚至給督主帶來危機(jī),那就真是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了!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還得是去找廣陽郡主討說法兒。 施清如斂住思緒,去了西三所。 可惜廣陽郡主與映紅都不在,想也知道多半是在躲她。 施清如冷哼一聲,難道她們以為自己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不成?今兒她見不到她們,明兒總能見到! 遂先回了司藥局去。 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打發(fā)人去司禮監(jiān)問韓征幾時能得閑見她,方才的事她肯定得第一時間告訴督主,不然背后的人是沖她來的還罷了,若是沖督主來的,督主知道了,才好未雨綢繆。 常太醫(yī)遠(yuǎn)遠(yuǎn)的見她一臉的嚴(yán)肅,又是一回來便要見韓征,等她把人打發(fā)了,方上前低聲問道:“小徒弟,我看你臉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嗎?” 施清如不欲常太醫(yī)擔(dān)心,笑道:“沒事兒,師父別擔(dān)心。” 常太醫(yī)見她不說,想著隔墻有耳,也就不問了,總歸家去后小徒弟愿意告訴他,總會告訴的,便只道:“總歸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事多與韓征商量,他總能解決好的?!?/br> 施清如應(yīng)了“是”,又與常太醫(yī)說了幾句話,便分頭忙起自己的來。 一時去司禮監(jiān)的人回來了,行禮后與施清如道:“杜公公說廠公午膳后有空,請縣主午膳后,等著杜公公來接吧?!?/br> 施清如點點頭,“知道了,忙你的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