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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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灘水,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想上前拿氈談給她蓋一蓋。 卻是剛靠近她,她便驚醒了過來,眼里先滿是戒備與緊張,待瞧得是他,才隨之松懈了下來,又閉上了眼睛:“督主,你忙完了?那抱一抱我吧,我有些冷?!?/br> 說完,朝韓征張開了雙臂。 韓征心里就更軟了,依言將她抱了個滿懷,才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先回家呢,還打算晚間早些回去陪你,沒想到你竟來了這里?!?/br> 施清如緊緊抱著他,抱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心里沒那么冷,沒那么怕,也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她言簡意賅把昨晚的事大略與韓征說了一遍,末了道:“之前督主說等她下次回長公主府,便是她的死期了,我還不贊成,怕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惹人懷疑;也覺著她好歹是丹陽公主和蕭大人的母親,他們兄妹都待我們不薄,至少我們不能讓他們的母親直接死在我們手上??扇缃裎也贿@樣想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若再猶豫寬縱下去,誰知道她還會做出什么事來?我總不能她都要我的命了,還任她宰割,毫不還手!” 頓了頓,聲音越發(fā)的冷,“既然已是不死不休,已不是她死,就得我們死,那還是她去死吧!” 她要活著,還得好好活著,也要她在乎的人都好好活著。 那自然只能先弄死意圖謀害她和她在乎之人的人,先下手為強(qiáng)了! 韓征不等施清如把話說完,眼里已是一片冰冷,渾身也散發(fā)著可怖的殺氣,咬牙道:“那個毒婦竟敢行此等歹毒之事,我今日就要她死!” 福寧長公主這會兒也就是不在他面前,否則他一定活活掐死她! 但韓征更恨的還是自己,昨晚皇上趁夜去了仁壽殿,他竟不知道,也就是清如警覺,尹月華也還算正直清明,才讓她僥幸逃過了一劫,否則……他根本不敢去想后果。 都怪他只顧著忙自己的事兒,竟百密一疏,也太小看隆慶帝了,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他怎么可能沒有幾個自己的心腹,怎么可能安了心要隱藏自己一兩個時辰的行蹤都做不到? 看來御前的人還得再過一遍了! 施清如怕韓征氣極之下,在宮里便忍不住動手,忙輕輕握了他的手,低聲道:“督主,在宮里我們肯定不能下手,還是得設(shè)法兒先讓她回她的長公主府去,可今日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回去?若她今日不會回去,其實也不用著急,后邊兒她總有一日要回去的,她能躲得過初一,卻絕對躲不過十五,所以,倒不必一定要急于今日便行事?!?/br> 韓征冷笑道:“我可沒那個耐心再讓她等到十五,就今日一定要讓她死!” 見施清如還待再說,想到在宮里的確不好大張旗鼓的動手,只得道:“好吧,也不一定非要今日,明后日也行,我會讓她就這兩日,便回長公主府一趟的,屆時便是她的死期了!” 施清如聞言,這才松了一口長氣,道:“那就好,總之仇要報氣要出,自己的安危卻更重要,我可不想為了那樣一個瘋婆子,賠上我們自己!倒是月華昨晚壞了她的事,也不知道她又會怎么懲治她?督主,你有沒有什么法子能保全月華的,若能讓她出宮回家去,就更好了,她在宮里可一日都沒開心過。” 擱以往,韓征別說管這些事兒了,不添油加柴,讓尹月華與福寧長公主狗咬狗,斗得越發(fā)的不可開交就是好了的。 但尹月華既才懸崖勒馬,保全了施清如,再加上她之前對施清如的善意,韓征自然也要力所能及的保全她了。 因思忖道:“讓她出宮回家且先不說,總得她自己愿意,奉國公府也愿意,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福寧那個毒婦怎么懲治不了她,等過個兩三日,福寧一死,旁的事自然都好說了……唔,讓她去寶華殿給太后跪經(jīng)祈福吧,她本來進(jìn)宮就是為太后侍疾的,瞧得太后久病不愈,心里豈能不著急的?偏又幫不上什么忙,也只好去寶華殿為太后祈福,求菩薩能保佑太后早日好起來了?!?/br> 施清如不待他把話說完,已是雙眼發(fā)亮,道:“這個法子好,真是太好了,我怎么沒想到呢?那個瘋婆子再瘋魔,總不能在寶華殿發(fā)癲吧,那立時就得闔宮盡知了,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蠢才是。那我這便讓人傳話兒給月華去,也不知那個瘋婆子現(xiàn)下去太后的寢殿了沒?我之前離開時,月華倒是去了,她卻沒去,據(jù)說是昨晚走了困,要晚些過來,若能多晚一些就好了。” 韓征見她說著就要出去,一把拉住了她:“還是我打發(fā)人去吧,也快一些。索性讓她在寶華殿多待幾日,就說發(fā)了愿,要為太后祈福三天三夜,反正寶華殿也有廂房,實在累了也可以去歇息,我會讓人暗中關(guān)照她,吃住都不會委屈了她的?!?/br> 施清如見韓征考慮得這般周全,連連點頭:“那就這么辦,正好我有許多話要與她說,在仁壽殿委實不方便,她若待在寶華殿,就方便多了。那你快打發(fā)人去?!?/br> 韓征見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搖頭失笑,揚聲叫了小杜子進(jìn)來,如此這般吩咐一番后,道:“去吧!” 小杜子便笑著應(yīng)了“是”,自吩咐人辦事去了。 施清如這才又抱住了韓征的腰,靜靜偎在他懷里,享受這難得的不用提心吊膽的溫馨安寧時刻。 ------題外話------ 之所以詳寫這一段,主要是想給蕭瑯一個好結(jié)果哈,可尹月華的轉(zhuǎn)變總不會無緣無故,肯定有原因,有一個過程;同時,也是為了更合情合理的給福寧長公主發(fā)盒飯,畢竟中間還夾著丹陽公主和蕭瑯,夾著韓征致命的秘密,不把他們逼到一定程度,他們尤其是清如沒法下那個決心,現(xiàn)在總算鋪墊完了,明天應(yīng)該就會給福寧長公主發(fā)盒飯了哈,o(* ̄︶ ̄*)o 第二百四五章 當(dāng)面要一個結(jié)果 小杜子打發(fā)的人去仁壽殿去得很是及時,福寧長公主還沒到太后寢殿。 那小太監(jiān)立時輾轉(zhuǎn)請了尹月華到外邊兒一個僻靜的角落,把韓征讓她去寶華殿為太后祈福的話都學(xué)了一遍,便蝦著腰輕手輕腳的告退了。 尹月華正是焦灼之際。 她一早就起身去了福寧長公主的寢殿,還在路上便已做好要受罰的準(zhǔn)備了,不想到了后一看,福寧長公主還睡著,所有人都大氣兒不敢出的惟恐驚動了她,便是方嬤嬤也不見蹤影。 尹月華本想繼續(xù)等著的,想了想,還是先去了太后的寢殿,福寧長公主偶爾過去遲些沒什么,也沒誰敢說她,她卻是進(jìn)宮來給太后侍疾的,也太陽都升老高了才過去,像什么話? 于是與一個宮女說了一聲,等回頭長公主問起,就說她已來過了,不敢驚動長公主,便先去了太后娘娘那邊兒,即帶著純兒先去了太后的寢殿。 未料卻是等來等去,眼看都快要交午時了,也沒等到福寧長公主過來。 尹月華心里就忍不住開始焦灼了,本來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tài)去領(lǐng)罰的,結(jié)果沒領(lǐng)到罰,倒是暫時松了一口氣。 可松氣之后,便是對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懲罰,會不會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得多的不安與焦慮了,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未知的恐懼也不停的在越發(fā)放大,讓她真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但若她趕在福寧長公主過來之前,便先去了寶華殿給太后祈福,難道福寧長公主還能攆到寶華殿去罰她不成? 如此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但能先躲一躲也是好的,且人的怒氣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指不定能福寧長公主冷靜兩三日后,便不打算罰她,或者只從輕發(fā)落了呢? 尹月華除非是傻子才喜歡受罰,喜歡丟臉呢,遂帶著純兒,去與段嬤嬤稟報過后,便請一個小太監(jiān)帶路,去了寶華殿。 并不知道她剛進(jìn)了寶華殿,福寧長公主就帶著方姑姑等人到了太后的寢殿。 福寧長公主到四更才胡亂睡下,到了與往常起身的時間,自然起不來,可她昨晚才發(fā)了那么大的脾氣,誰又敢去觸她的霉頭,叫醒她呢?簡直不想要命了! 便是方姑姑隨后趕到,猶豫再四,也沒敢驚動她。 于是福寧長公主便一覺睡到了交午時,才終于醒了過來,立時想到了昨晚的功虧一簣,簡直恨不能生吞了尹月華,因厲聲問方姑姑:“尹氏在哪里?讓她立刻來見本宮!” 得知尹月華一早便來過,見她還沒醒,不敢驚動,已先去了太后寢殿服侍,忙又叫人服侍自己穿戴了,胡亂吃了半盞燕窩羹,就帶著人氣沖沖的殺到了太后的寢殿。 不想竟被告知,尹月華已去了寶華殿給太后祈福,還說發(fā)了愿要在菩薩面前跪足三天三夜。 福寧長公主當(dāng)即冷笑起來,“她以為她躲去寶華殿,本宮便奈何不得她了?” 又要即刻趕去寶華殿。 讓方姑姑壯著膽子死活去勸住了,“長公主在寶華殿懲罰六小姐,豈非立時便要傳的闔宮盡知,引來種種猜疑,連帶長公主的顏面也要受損了?且指不定還會有人趁機(jī)指摘長公主,畢竟孝順擱哪里、擱誰身上可都是美德。橫豎六小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祈福完了,終究要回來的,屆時長公主要如何懲處調(diào)教她,都斷不會有人敢說半個不字兒,長公主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這才暫時熄了去寶華殿拿人的心,心里的怒火卻是更盛了。 然卻連個可以商量的人沒有,太后是在日漸好轉(zhuǎn)了,卻仍說不了一句囫圇話,她也不欲她再勞心勞力,在她面前只能強(qiáng)顏歡笑的憋著。 本來擱以往,還能與一雙兒女商量,不管他們贊不贊成她的行為,至少也知道開解安慰她。 如今卻是兒女都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兒子此生還能再見,女兒卻是連見面都難了,偏這個結(jié)果還是自己忍痛促成的;可惜她已經(jīng)連女兒都舍棄了,弄得只差眾叛親離,竟還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老天爺也實在太不開眼、太不公平了! 福寧長公主越想便越憋氣,也越悲從中來,終于在忍到回自己的寢殿后,再也忍不住,崩潰的大哭了起來…… 施清如隨后聽得尹月華果然去了寶華殿為太后祈福,福寧長公主也果然沒追去寶華殿懲罰她后,不由松了一口長氣。 又去司藥局轉(zhuǎn)了一圈,便先出宮回了都督府去。 到了傍晚,韓征也提早回府了,她在韓征的陪伴下,總算一夜好眠。 次日,施清如進(jìn)了宮后,照常先去了仁壽殿。 好在是福寧長公主不在,她交班后,又給太后診治了一番,再去后邊兒瞧了瞧宮女們熬的藥,便暫時自由了。 遂與段嬤嬤打過招呼后,出了仁壽殿,取道去了寶華殿見尹月華。 一時到了寶華殿,就見尹月華主仆都正跪在寶相莊嚴(yán)的菩薩前,雙手合十閉著雙眼,嘴里念念有詞。 施清如想了想,輕手輕腳上前,也跪到了尹月華旁邊的蒲團(tuán)上,這才低聲道:“月華,是我,你還好吧?”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昨晚肯定沒休息好,一直跪經(jīng)更是一項苦差事,別說她這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了,便是大男人長時間下來,也會受不了的。 尹月華剛已虛眼瞧過來者是誰了,這會兒便一直閉著眼睛,因為實在無顏再見施清如。 便只是低聲道:“我很好,多謝縣主關(guān)心,也多謝韓廠公的關(guān)照,在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后,您二位還能這樣以德報怨,我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韓征既答應(yīng)了施清如會讓人關(guān)照她,自然不會食言,反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是以無論是三餐還是昨晚歇息,尹月華都沒受絲毫的委屈與怠慢,便是跪經(jīng)久了,也不覺得累,反而因為一直在菩薩面前,心也跟著靜了下來似的,倒比往常在仁壽殿說來行動自由,也自有人服侍心里舒服自在得多。 可這一切都是施清如帶給她的,在她差點兒助紂為虐算計了她之后,在她對她說了那么多不中聽、甚至堪稱過分的話后,她卻仍照常待她,尹月華的臉皮又不是城墻做的,自然要無地自容了。 施清如就笑了起來,“與我你還這般客氣,看來是真惱上我,不打算要我這個朋友了?可惜我已經(jīng)認(rèn)定你這個朋友了,你不要我我也要纏著你,一直纏著你要我為止?!?/br> 尹月華聞言,心下霎時又酸又暖的,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兒。 總算睜開了眼睛,卻仍不敢正視施清如,只低聲道:“不是我不打算要縣主這個朋友了,是我自覺自己已沒那么資格了。我前兒夜里說的那些話,這兩日越想便越無地自容……我就算對蕭大人了解得少,與你交往卻有一段時日了,也深知你和韓廠公心里都只有彼此,再容不下第三人,那就算信不過蕭大人,也不該信不過你,有了疑問,至少也該先當(dāng)面與你求證才是。結(jié)果卻因妒忌之心作祟,差點兒就鑄成大錯,又還有什么資格再與縣主做朋友?還是別玷污了‘朋友’二字的好?!?/br> 施清如忙道:“不是這樣的,月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本來就是我騙了你在先,不然你其實可以不必進(jìn)宮來,受那些委屈與憋悶的,你怪我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尤其你還數(shù)度替我解圍,一直竭誠待我,我就更不該瞞著你了。但即便你那么生氣傷心,終究也沒被她們所蒙蔽,仍肯冒險讓我離開,光憑這一點,我就認(rèn)定你這個朋友了,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妄自菲薄,好不好?” 尹月華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我真的怪不著你,一開始我們就只有過一面之緣而已,你要怎么告訴我所謂的真相?我肯定只會認(rèn)為你居心叵測,轉(zhuǎn)頭就會告訴長公主。且就算我一開始知道了,難道親就能退,我也能不進(jìn)宮了嗎?我肯定還是舍不得退親,我父親也肯定不會同意的,那我更得進(jìn)宮,這些日子也不定被當(dāng)槍使,做下多少糊涂事兒了?!?/br> “我就是接受不了自己明明樣樣都勝過你,結(jié)果卻一點沒被未來夫君放在心上;接受不了我明明那樣真心待你,你卻欺騙我、背后捅我刀子這樣的所謂事實;再就是自進(jìn)宮以來,便一直憋屈壓抑,心里實在難受,又不甘心怪自己,便只能怪你而已?!?/br> “但我這兩日已經(jīng)明白了,我的確很多方面都不如你,至少在心胸寬廣上,在待人以誠上,我真的差你差遠(yuǎn)了,叫我怎么還有臉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若無其事的與你要好下去?我真的羞愧得都恨不能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叫我鉆進(jìn)去了!” 說到底,說什么也不肯退親的決定是她自己做的,路也是她自己選的,真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自以為她已經(jīng)對清如掏心掏肺了,就更是可笑了,若一開始就打著朋友要相等甚至加倍回報自己,才會對其好的主意,那還算哪門子的朋友?何況清如對她認(rèn)真說來,就比她對她差到哪里去了不成,她怎么沒追著自己要回報呢? 施清如見尹月華說著,眼睛都紅了,再也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月華,你千萬不要這樣想,真的,我心里特別的感激你。不過你既眼下不想多說此事,那我們便不說了,且說旁的了。其實我這會子過來,是想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想繼續(xù)留在宮里,還是想回家去?若你想回家去,我們可以一起來想辦法的。” 尹月華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我當(dāng)然想回家去,我還想過退親,可我也知道,這親到了這個地步,越發(fā)不好退了,我也、也有那么幾分不甘心退。但若繼續(xù)留在宮里,也注定會更憋屈,更難受,長公主如今恨透了我,還不知道等我給太后祈完福后,會有什么等著我……我這兩日一直在想自己該怎么辦,可惜什么行之有效的法子都沒想到,我可真是太沒用了!” 沒有清如的胸襟氣度和寬容便罷了,還不似她那樣有一技之長,連對自己的未來都把握不了,也就不怪蕭大人對她念念不忘了,若她是男子,勢必也要被這樣一個女子吸引,對她念念不忘的。 施清如皺眉道:“宮里你的確不好再留了,實在太憋屈了,我瞧著心里都難受。但若不退親,又怕那一位不肯放你走,可若退親,我說心里話,蕭大人真的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我又怕你將來后悔,也替蕭大人可惜……他此去涼州,真的是因為別的原因,可惜離得太遠(yuǎn),不然你們就能當(dāng)面把該說清楚的都說清楚,把該解開的誤會都解開了?!?/br> 一直在一旁低頭跪著的純兒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小聲開了口:“是啊,小姐要是能當(dāng)面見一見蕭大人就好了。大家把該說的都說清楚,看到底是要繼續(xù)親事,還是索性徹底了斷了,不管怎么說,有了一個明確的結(jié)果后,后邊兒要怎么做,是安心待嫁,還是趁早回頭,重新開始,小姐都能拿定主意了,豈不比如今只能惶惶不安的干等強(qiáng)得多?” 是啊,不管怎么說,有了一個明確的結(jié)果,不管是好是壞,都比如今強(qiáng)多了……施清如心里猛地一動,看向了尹月華。 就見尹月華也正看她,眼里閃著跟她類似的光芒。 隨即搶在她之前開了口:“清如,我想好接下來要怎么做了。我也要去涼州一趟,要去見一見蕭大人,當(dāng)面與他把該說的都說清楚,若他是真的愿意娶我,哪怕如今彼此還沒有感情,將來總能培養(yǎng),我便回京安心等著他回來娶我;反之,我回京后就不惜一切代價退親,以后大家各自安好。人生短短幾十年,有幾個最好的青春年華,有幾個最好的三年呢?我實在不想把時間白白浪費在一段無望的感情和婚姻上!” 畢竟除了愛情和婚姻,這世上能做的事情還有那么多,她可不想虛度此生。 施清如見尹月華果然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還先說了出來,忙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管是分是合,這種事都是越早有結(jié)果越好,我很支持你也去一趟涼州。算著時間,等你趕到時,估摸著蕭大人也把丹陽公主送到,該往回折返了,你去倒是正合適,再加上回來的時間,三個月應(yīng)當(dāng)足夠了。只是一點,不知道令尊令堂會不會同意你去這一趟?” 尹月華極有把握的道:“我母親只要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應(yīng)當(dāng)會同意我去,那只要她同意了,都可以不必讓我父親知道,只說我去家廟或是莊子上住一陣子便可以了。我更發(fā)愁的,反倒是長公主只怕不會放我出宮,她還要留著我好生調(diào)教呢!” 施清如想到若韓征計劃順利,福寧長公主就這幾日的活頭了,因道:“只要令堂同意你去,就算成功一半了,至于長公主那里……你自己都病了,還病得很嚴(yán)重,她總不能再攔著不讓你出宮回家去吧?” 尹月華苦著臉道:“宮里太醫(yī)云集,我就留在宮里治病養(yǎng)病,豈非比回家更方便?” 施清如眼珠一轉(zhuǎn),低道:“那若是出花兒出痘兒了呢?宮里主子娘娘們都身嬌rou貴的,可容不得絲毫的閃失,對了,你出過花兒了嗎?” 尹月華拊掌道:“正好沒出過,那就這么辦!” 急得一旁純兒忙道:“這也太不吉利了,出花兒可是要……縣主,您還是給我們小姐換個旁的吧?!?/br> 倒是不后悔正是因為自己方才的多嘴,才給了她們拿定主意的方向,反正無論她家小姐去哪兒、做什么,她都會跟隨的。 尹月華不待施清如開口,已道:“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這種事兒本就一早注定好了的,若我注定不會出花兒,說得再多也不會出,反之,若我注定要出,難道一直不說,就能不出了?何況菩薩在上呢,菩薩一定會保佑信女的,對不對,信女給您磕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