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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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丹陽公主之間當(dāng)然有情分,還有歉疚,便是對蕭瑯,也是一樣,她是真的盼著他們能好,也是真的不想與他們反目相向。 可若要在他們和韓征之間讓她選,她卻是毫不猶豫只會選韓征,她也絕不愿看到韓征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是那么的疼愛她,這世上再找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人了,他還默默為她做了那么多,連自己一貫的作風(fēng)和習(xí)慣都能改變,就說之前那大小陳姑娘的事,依照他原來的作風(fēng),勢必要一勞永逸,永絕后患的。 可就因為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事,他便默默改了,若非小杜子無意提起,她還一直不知道…… 所以若將來丹陽公主和蕭瑯要恨她,那就恨吧,他們有自己在乎、想要保護(hù)的人,她也是一樣,她為了自己在乎的人,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其他? 韓征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看,笑道:“沒事兒,若實在想回就回吧,漏不了餡兒,畢竟信壓根兒到不了太后面前,她以為到了大相國寺,就能有可乘之機(jī)了?” 施清如卻是搖頭,“還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了,就先不回了吧。餓了嗎?我們先用晚膳吧,采?!?/br> 又著人請常太醫(yī)去。 次日,小晏子便打聽到張家眾人的詳細(xì)現(xiàn)狀了,“一家子老小都擠在一所小宅子里,老的日日只吃齋念佛,兩個兒子雖年輕,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因名聲不好,尋不到其他差事,只能去書館接些抄書的活計,一月下來,能掙個二三兩銀子,再加上他們家大姑奶奶的暗中接濟(jì),倒還能度日。” “只兩個兒媳每日都雞聲鵝斗的,大的仗著膝下兩個孩子,丈夫又維護(hù),小的卻什么都沒有,還是當(dāng)初害張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的女兒,又帶著出身尷尬,因病一直呆呆傻傻的弟弟,因而總是處于下風(fēng),就昨兒兩人還動手了……與街坊鄰居也都沒有往來,卻是街坊鄰居茶余飯后說嘴閑話的???,人人都能說上幾句……” 施清如聽得自己的推測得到了證實,陳嬿的日子果然不好過,但張家眾人的生計卻還是不成問題的,不由暗忖,別人且不論,只怕虞夫人卻是更情愿過如今這樣的日子吧? 就是張云蓉,照理不該沒受牽連才是,因問小晏子,“他們家大姑奶奶嫁的好像是宣武侯府,前番張家的丑事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她只怕也不能獨善其身吧?” 小晏子辦事很是可靠,雖昨兒施清如沒想到吩咐他打聽張云蓉的近況,他卻想著萬一夫人會問起呢,也一并著人打聽了,這會兒自是立時就能作答,“她自然不能獨善其身,如今在宣武侯府的日子也是大不如前。只她肚子爭氣,如今宣武侯府的兩個孫子都是她生的,所以倒還能穩(wěn)坐她二奶奶的位子,就是再不能隨意出門,聽說連自己的嫁妝也不能隨意支配了……” 去年宣武侯府的大奶奶再次有孕,著實讓張云蓉焦慮了一段時間,就怕前者生下個兒子來,那宣武侯府可就不止她兒子一個孫子,宣武侯夫婦要過繼,也不是非她丈夫、非他們一房莫屬了。 萬幸她大嫂一朝分娩,生下的還是個女兒,反倒是她自己,不久又再次有孕了,心里有多得意稱愿,自不必說,夫妻兩個私下里也已視世子之位和將來整個侯府為自己一房的囊中之物了。 不想樂極生悲,還沒等張云蓉分娩,常寧伯府便出了大事,家破人亡,身敗名裂,注定未來幾十年,都會是整個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自然張云蓉也再沒了娘家可倚靠,甚至還被娘家?guī)Ю鄣米约阂裁暣髩模谛浜罡牡匚豢芍^是一落千丈,公婆待自己也不和顏悅色了,丈夫待自己也不再呵護(hù)備至了,甚至連長子都被婆婆搬到了自己屋子去養(yǎng)著,就怕張云蓉教壞了她孫子。 張云蓉悲憤憂懼之下,差點兒保不住腹中的孩子,還是想著自己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婚姻,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未來,就全靠腹中這一胎了,才咬牙撐了過來,并最終生下了次子。 如此宣武侯府兩個孫子都是她生的了,從宣武侯夫婦到她公婆,都得不看她還要看孫子們,畢竟宣武侯府是真的很缺孫子,待她倒是又好轉(zhuǎn)了不少。 她丈夫與她本來也感情很不錯,只常寧伯府一朝傾覆,名聲還臭成那樣兒,他一時接受不了罷了,然瞧著白胖可愛的小兒子,同樣也心軟了。 只是公婆丈夫卻在商量后達(dá)成了共識,讓張云蓉以后不許再與娘家往來,也不許明里暗里接濟(jì)張家人。 他們倒不是貪她的嫁妝,可她的嫁妝理當(dāng)留給自己的孩子們,她也理當(dāng)為孩子們的未來著想,有那樣的外家,是很光彩的事么,自然該趁早斷了關(guān)系的好! 張云蓉?zé)o奈,只得都答應(yīng)了公婆和丈夫,她總得為自己后邊兒幾十年考慮,更為自己的孩子們考慮,且她也被休棄,或是“病死”了之類,她母親和哥哥侄兒們才真是任何倚靠與希望都沒有了。 是以自常寧伯府出事以來,張云蓉就沒回過娘家,只當(dāng)初常寧伯被斬首和常寧伯太夫人去世后,她曾在稟告過公婆后,讓人各送了一百兩銀子回去。 當(dāng)然,私下里她還是曾讓心腹輾轉(zhuǎn)送過好幾次銀子去給虞夫人的,雖每次數(shù)目都不敢大了,于如今的張家人來說,卻也舉足輕重了。 施清如聽得張云蓉都沒回過娘家,與娘家人再有往來,其他人自更不必說,那如今的張家的人際關(guān)系,可謂是一目了然了。 卻仍問小晏子道:“那你打聽到張家的人如今可與誰還有往來嗎?總不能與所有親故都不往來,一個例外都沒有吧?” 小晏子道:“暫時沒打聽到他們與誰還有往來的,便是與自家的叔叔們,也都沒有往來,成日里都是大門緊閉,除了那兄弟兩個偶爾會出門去書館,陳氏會偶爾帶了弟弟出門去看病以外……主要他們剛搬去時,便有人往他們院子里扔過死雞和其他穢物,好像聽說就是他們自家叔叔做的,弄得本來不知道他們底細(xì)的街坊,也很快都知道了,便更無人肯與他們家往來了?!?/br> 施清如聞言,皺眉沉思起來。 如今張家與任何人都沒有往來,以他們?nèi)缃竦膶哟?,也接觸不到稍微有點權(quán)勢的人,說句不好聽的,就叫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便是唯一還有幾分希望接觸權(quán)貴之人的張云蓉,看起來也是自身難保,那前世幕后主使他們之人,只怕這輩子也壓根兒不會再注意到他們,畢竟一切真的都不一樣了,——那她真是杞人憂天了么? 施清如想了想,與小晏子道:“此番辛苦你了,回頭也務(wù)須刻意,只偶爾替我再注意一下張家,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吧?!?/br> 一面遞了個荷包給他,“這是給你吃茶的,快拿著吧。” 小晏子也領(lǐng)她好幾次賞了,知道她從來都是不賞便罷,一賞就是真心實意,不容拒絕,便也不推辭,笑著謝了她,雙手接過荷包收好后,方低聲道:“奴才多嘴問一句,夫人這般關(guān)注那張家,莫不是,想痛打落水狗?那倒是極容易的事,都不用動手,只消奴才讓人給他們那一片兒的里正,或是地痞流氓隨便遞個話兒,已夠他們喝一壺了?!?/br> 旁人尤其是老百姓們不知道施清如與張家的恩怨,都督府內(nèi)的人,尤其是能在施清如面前說上幾句話的人,卻都是大概知道的,小晏子也不例外。 見她忽然又這般關(guān)注張家了,自然要想著,她是不是覺著張家如今日子還太好過,要讓他們更不好過,才能一消她心頭之恨了。 施清如卻沒那個痛打落水狗的愛好,她只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而已,因笑道:“那倒是暫時不必,他們說到底與我毫無關(guān)系,是好是壞我也都不在乎,實在懶得費那個神,你只讓人偶爾注意一下也就是了?!?/br> 虞夫人著實是個難得的,她不想她如今雖大不如前,卻還算安穩(wěn)的日子也沒的過了。 小晏子見施清如竟不是想痛打落水狗,雖心里很納罕那夫人是想做什么,卻也識相的不會多問,笑著應(yīng)了“是”,“夫人只管放心吧,奴才理會得的,若有可疑之處,一定立時來稟報夫人?!?/br> 待施清如點頭端茶后,便立時行禮,卻行退了出去。 之后天氣一日熱似一日,進(jìn)入了一年里最熱的七月,俗稱的“七月流火”,整個京城都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讓所有人都酷熱難當(dāng),度日如年。 好在是再度日如年,終究七月還是一天天過去,進(jìn)入了八月,順利立了秋,天氣也終于開始漸漸涼爽了下來。 到了金桂飄香之時,太后忽然回了宮。 彼時韓征正與閣老們商議今年秋闈之事,今年乃是三年一度的大比之年,秋闈自然是朝廷眼下最要緊的大事,司禮監(jiān)和內(nèi)閣上下都不敢掉以輕心。 就見小杜子忽然在外伸了下頭,韓征看在眼里,心知有異,面上卻絲毫沒表露出來,仍與閣老們議著事,直至正事議畢,含笑送走了閣老們,方叫了小杜子進(jìn)屋,曼聲道:“何事?” 小杜子忙上前道:“干爹,太后方才忽然回宮了,回來便徑自去了乾元殿見皇上,也不知會不會打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主意?” 韓征眉頭就皺了起來,“太后回宮不是小事,事先大相國寺那邊的人就一點動靜都不知道嗎?” 小杜子道:“聽說太后只帶了段嬤嬤和幾個貼身的宮人,由十來個金吾衛(wèi)護(hù)送著就回了宮,是真正的輕車簡從,我們的人一時沒聽到動靜也是有的,兒子回頭就著人問他們?nèi)?。但太后忽然回宮,還一回來就去見皇上,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干爹要不現(xiàn)下去御前瞧瞧?” 韓征思忖片刻,道:“本督還是先不過去了,若皇上愿意告訴本督,事后自然會告知,若不愿意,本督同樣能知道,實在不必現(xiàn)在過去,看太后那副嘴臉?!?/br> 這些日子太后在大相國寺一直安安分分的,除了太醫(yī)與寺中的僧人,除了偶爾會去大雄寶殿上香誦經(jīng),幾乎就沒見過任何外人,照理她就算要興風(fēng)作浪,也得有人、有條件才行……總歸且走且看吧! 小杜子忙知機(jī)道:“那兒子這便設(shè)法兒去御前打聽打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嘛?!?/br> 見韓征不說話,知道他是默許了,忙行禮卻行退了出去。 韓征這才曲指叩著桌面,沉思起來,他和祿叔初步定下的起事日子是在十月,距今只得一個多月了,說來時間不長,卻也夠做許多的事了,還得加倍小心,以防變生肘腋才是啊! 彼時太后已見到了隆慶帝,母子倆正坐在隆慶帝寢殿的宴息處說話兒。 太后倒是滿臉的關(guān)切,“皇帝清減了不少啊,是這些日子政務(wù)太繁忙,還是妃嬪宮人們沒服侍好?豫貴妃做事也太不當(dāng)心了,其他妃嬪亦毛毛躁躁的,竟矮子里挑高子都挑不出個沉重的來,不若開了年,皇帝再選一次秀,另挑幾個可心的新人服侍左右吧?” 隆慶帝卻是一臉淡淡的,哪怕太后氣色狀態(tài)瞧起來要比他上次見到時,好出了一點,卻依然蒼老枯瘦,憔悴不堪,也不能讓他生出多少感觸與心痛來,“多謝母后關(guān)心,朕不過是有些苦夏罷了,如今天兒一日比一日亮爽,自然慢慢兒就好了。倒是母后氣色瞧著好了不少,可見在大相國寺住著,竟比在宮里住著還強(qiáng)些?!?/br> 頓了頓,“至于選秀之事,還是算了吧,朕如今妃嬪也不少了,豫貴妃也還算能干,其他妃嬪亦各有各的好,就不必勞民傷財了?!?/br> 反正選再多的秀女,他也種不出一顆苗來,實在懶得再淘那個神。 太后聞言,笑了笑,點頭道:“皇帝既不愿選秀,那也罷了,橫豎宮里已有那么多妃嬪了,還都已到了最好生養(yǎng)的年紀(jì),認(rèn)真說來,倒是要比新選的秀女們都強(qiáng)些……” “母后今日忽然回宮,可是有什么要緊之事?其實您大可不必親自回來,隨便打發(fā)個人回來稟告朕一聲也就是了?!痹挍]說完,已被隆慶帝打斷了,“那母后今兒還要回大相國寺么?朕好安排人送您?!?/br> 妃嬪們都到了最好生養(yǎng)的年紀(jì)又如何,到底是誰的問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母后這不是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么,莫不是,想以此又引出她心里那最真實的念想來,讓他同意? 太后見隆慶帝一副迫不及待送走自己的樣子,無聲苦笑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皇帝,哀家今日忽然回來,自然是有十分要緊之事告訴你……你們都退下,所有人都退下,崔福祥,你也退下,只留段嬤嬤一人服侍即可!” 第二百五七章 驚喜 崔福祥聽得太后的話,立時看向了隆慶帝,他可是皇上的近侍,自然只聽皇上的。 隆慶帝不防太后竟當(dāng)著自己的面兒還要越俎代庖,心里越發(fā)不悅了,今時不同往日了,母后莫不是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但見太后滿臉的鄭重,又想到總是自己的親娘,難不成還真會當(dāng)面害自己,到底不能做得太絕情,遂沖崔福祥點了一下頭。 崔福祥便帶著所有服侍之人行了禮,魚貫退了出去。 隆慶帝這才看向太后,“母后有話這下可以但說無妨了?!?/br> 等說完了,他便可以安排崔福祥送她又回大相國寺了,雖是自己的親娘,方才聽得她要見他,他第一反應(yīng)還真有些不想見,可人已在外面,他又不能直接說不見……他們母子終究已是回不到過去,以后彼此還是離得遠(yuǎn)些的好,彼此也能少些氣生。 太后卻顯然不打算自己說,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段嬤嬤,“竹隱,你來說?!?/br> 段嬤嬤便屈膝應(yīng)了一聲“是”,看向隆慶帝笑道:“皇上,太后娘娘今日其實是特地回來告知皇上一個好消息的。前幾日太后娘娘帶了奴婢在大相國寺的大雄寶殿上香時,無意瞧得一位夫人去酬神,原來那位夫人與夫君成婚二十幾載,如今已近半百之年,卻一直膝下空虛,眼見只能過繼侄子為嗣了……” 隆慶帝先聽得段嬤嬤說有好消息告訴自己時,心里還不以為然,母后如今滿腹的怨憤,哪來的好消息告訴自己,不是壞消息,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不防段嬤嬤說的情形,與自己何其相似,感同身受之下,不由自主便聽住了,甚至等不及段嬤嬤把話說完,已急聲追問起來,“后來呢?” 段嬤嬤笑著繼續(xù)道:“皇上且別急,且聽奴婢慢慢道來。卻不想那位夫人房里有位姬妾,新近卻有孕了,于他們夫婦來說,豈非天大的喜事?因那位夫人曾在菩薩面前發(fā)過愿,只要能得償所愿,定替菩薩重塑金身,所以特地先去酬謝菩薩,打算等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后,再與菩薩重塑金身。太后娘娘聽了后,立時讓奴婢去打聽那位夫人是誰,奴婢一打聽,原來竟是宣武侯夫人。” “宣武侯夫人?”隆慶帝早已是忍不住滿臉的驚喜了,“可打聽確實了,她房中真有一位姬妾有孕了嗎?” 本來京城勛貴眾多,宣武侯府又算不得一流人家,隆慶帝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一提哪個勛貴人家都知道? 但宣武侯的情形與他實在太相似,都是年近半百,依然膝下空虛,實在逼不得已了之時,惟有過繼立嗣,可自己好容易才得到的江山、爵位,如何甘心傳給兄弟們的兒子,白為他人做嫁衣? 自然是要傳給自己的兒子,不到最后一刻,決不放棄才是! 可如今,宣武侯的一個姬妾竟然有孕了,說明什么,說明老天終于開始眷顧宣武侯了,當(dāng)然,更大的可能性,還是宣武侯多半得了什么秘方良藥,——那豈不是意味著,他也極有希望終于有自己的親生骨rou了? 段嬤嬤已笑道:“本來當(dāng)日奴婢就勸太后娘娘立時回宮,告知皇上好消息的,可太后娘娘怕萬一弄錯了,讓自己和皇上都空歡喜一場,便沒有立時回來。而是讓奴婢悄悄出寺,去找宣武侯夫人親口確認(rèn)過她房里的確有一位姬妾有孕,且已快兩個月了,只宣武侯夫婦怕知道的人多了,會生出變故來,一直不曾聲張而已,但奴婢可以保證,已是確鑿無疑了?!?/br> 隆慶帝已激動得直搓手了,“那還等什么,朕要立時傳宣武侯,崔福祥——” 卻被太后給阻止了,“皇帝還是先別聲張,最好連跟前兒最親近之人都瞞著的好,以免徒生變故。那宣武侯府說到底不過一個小小的侯府而已,宣武侯夫婦尚且不敢聲張,為的就是怕樂極生悲,何況皇帝這還是萬里江山,就更得防人之心不可無了!” 隆慶帝聽得連連點頭,“母后這話極是有理,眼下的確不宜聲張,那依母后之見,該如何是好?” 宣武侯好歹已有姬妾懷上了,他卻八字還沒一撇,且就算他哪個妃嬪也天幸有孕了,生不生得下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又能不能養(yǎng)住,都是未知,也實在有太多變生肘腋的機(jī)會了。 可不得加倍的小心謹(jǐn)慎,絕不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jī)嗎? 他都等二十幾年,都已徹底絕望了,才終于柳暗花明,重新看到了希望,且希望還比以往都大,決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太后道:“依哀家之見,還是哀家回了大相國寺后,悄悄兒傳了宣武侯夫人到跟前兒,仔細(xì)問過她可有什么秘方良藥后,再讓段嬤嬤先送回宮里,讓皇帝悄悄兒吃用起來的好。如此于社稷于自身都有莫大益處之事,宣武侯夫人自然省得輕重,定會加倍盡心的,皇帝意下如何?” 隆慶帝忽然有了希望,心里待太后自然又不一樣了,忙道:“那就依母后所言,先秘密行事的好,只是也太辛苦母后了,大熱天兒的還要車馬勞累的來回奔波,兒子心里著實過意不去?!?/br> 太后擺手道:“自家母子,不說這些生分話兒,哀家也是由衷盼著皇帝能好,盼著能早日抱上嫡親皇孫的?!?/br> 沉默片刻,嘆道:“先前皇帝之所以對哀家有誤會,蓋因哀家的確有那么一二分私心,畢竟當(dāng)初我們母子真的是殫精竭慮,九死一生,才終于有了之后的至尊富貴與尊榮,叫哀家如何甘心白為別的女人的兒孫做嫁衣?自然要給了咱們自己的血脈、與咱們自己最親的人才能甘心,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再者,也是因為瑯兒那孩子著實是個好的,哀家瞧著皇帝也自來喜歡他、看重他,只當(dāng)……才會有那個想法的,但要說哀家有縱容你皇姐對你不軌,卻是絕對沒有的,這世上哪個母親,做得出縱容自己的兒女骨rou相殘之事?便是你皇姐,哀家不是因為她已經(jīng)不在了,才會繼續(xù)袒護(hù)她,而是她也真做不出對圣躬不軌之事,這一點哀家也是可以下保的,當(dāng)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或是jian人作祟,等他日哀家找到了證據(jù),皇帝自然也就明白了?!?/br> 隆慶帝聽得太后又開始舊話重提,袒護(hù)福寧長公主了,哪怕她已不在了,心里還是不舒服,臉上便不免帶出了幾分來,“母后,皇姐都已不在了,再說什么都已沒有意義了,這一節(jié)便不提了吧。” 段嬤嬤見隆慶帝臉色不好看了,忙也笑道:“是啊太后娘娘,眼下可還有更要緊的事兒呢?!?/br> 太后這才自失一笑,“嗐,看哀家這是一嘮叨起來便沒完了,果然老背晦了。但哀家還是想讓皇帝知道,哀家也是做夢都盼著嫡親皇孫,做夢都盼著你們姐弟都能好的,可惜……罷了,且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那就定了,待哀家回了大相國寺后,便悄悄兒傳了宣武侯夫人到跟前兒細(xì)問。只是一點,為怕走漏了消息,皇帝最好能把大相國寺那邊護(hù)衛(wèi)的人大半都撤了,此事也先一個人都別告訴,尤其不能告訴韓征!” 隆慶帝到底心中高興,很快又轉(zhuǎn)嗔為喜了,道:“那就按母后說的辦,朕待會兒就傳令下去,讓把大相國寺的人大半都撤了,以免走漏了風(fēng)聲。只是如此一來,母后的安危可就得不到保障了,朕實在難以心安哪。” “咝”了一聲,“且為什么尤其不能告訴韓征,他對朕真的一片忠心,母后怎么就對他有那么大的偏見呢,當(dāng)初您可也曾對他贊不絕口的。朕若不告訴他,好些事做起來委實沒那么方便,旁人可沒他那么能干,也沒他那般能知道朕的心?!?/br> 太后冷笑起來,“皇帝真當(dāng)韓征對你忠心一片,日月可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