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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quán)宦醫(yī)妃之廠公真絕色在線閱讀 - 第271節(jié)

第271節(jié)

    豫貴妃道:“所以說要與人為善,萬事留一線呢,誰知道今日稍微寬容一點,明日便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和回報呢?走吧,快些回宮吧,我得盡快理出個章程來才是,皇后娘娘既信任我,我便必須得把事情做好了,對得起皇后娘娘的這份信任才是。”

    “奴婢幫娘娘磨墨……”

    主仆兩個說著話兒,很快回了永和殿去。

    施清如待禮部的人給自己全部量好尺寸,行禮告退后,卻已是酉正了,不由癱到了榻上,有氣無力的與桃子道:“這一日下來可真是夠累的,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這皇后可真不是人當(dāng)?shù)陌?!?/br>
    桃子忙上前給她揉起腰來,笑道:“多少人求還求不來這樣的福氣呢,娘娘還嫌棄,旁人若是聽見了,不定得眼氣成什么樣兒?!?/br>
    施清如笑嘆道:“這大抵便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想進(jìn)來?好在御膳房的膳食是真不錯,以前我怎么沒覺著過?”

    “以前您又不是皇后娘娘,最好的東西自己輪不到您,如今您是皇后娘娘了,都知道皇上愛重您,自然一應(yīng)好東西都緊著您了……”

    正說著,小杜子來了,行禮后沉聲道:“皇后娘娘,蕭瑯回來了,要求見皇上,奴才等人都勸皇上要不別見了,皇上卻執(zhí)意要見,這會兒已打發(fā)人去宮門外傳蕭瑯了,要不皇后娘娘去勸一勸皇上吧?”

    第二百八三章 心悅臣服

    “蕭瑯回來了,這個時候?”

    施清如先是一驚,繼而便明白小杜子等人何以要勸韓征不見蕭瑯了,他們只怕是擔(dān)心蕭瑯會趁機對韓征不利。

    可施清如卻更明白韓征的心,他對蕭瑯,終究既有感激也有愧疚,且以后還打算重用他,畢竟蕭瑯真的是一個難得的人才,白放著實在可惜了,那今日這一面,就更非見不可了。

    施清如因說道:“皇上既然執(zhí)意要見蕭瑯,自然有他的道理,肯定我也勸不轉(zhuǎn)的。何況我還沒打算勸,我與皇上站在一邊的,你稍等我片刻,我隨你一道過去,跟皇上一起見蕭瑯吧。”

    說完便起了身,叫桃子給自己取披風(fēng)來。

    小杜子沒想到自己來這一趟,不但沒能讓施清如去勸得韓征改變心意,收回成命,反倒連施清如也一并給填限了進(jìn)去,立時笑得比哭還難看,“皇后娘娘,您、您怎么能跟皇上一起見蕭瑯呢,萬一……您該勸得皇上別見他,還該勸得皇上,趁機把人拿下,斬草除根才是啊……”

    畢竟當(dāng)年自家皇上就是廢帝與褚庶人斬草除根下的幸存者,然后讓廢帝母子付出了血的代價,蕭瑯論起心計本事來,就算差皇上要差一些,卻也是人中龍鳳了,自家皇上若不斬草除根,誰知道將來會生出什么后患來?

    難得連日皇上都忙碌不堪,暫且還沒想到蕭瑯頭上去,他卻私自回了京,主動送上了門來,那便更不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了,反正連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戍邊總兵與武將不詔不得返京”,任是誰也說不出皇上半點的不是來。

    誰知偏偏……

    施清如能想到小杜子等人的顧慮,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她也會跟他們一樣,勸韓征斬草除根。

    可那個人是蕭瑯,她便做不到,相信韓征也做不到了。

    那便先見過了蕭瑯,彼此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再隨機應(yīng)變吧!

    施清如遂還是那句話,“皇上定然自有主張,你們就別白白擔(dān)心了。走吧?!?/br>
    說完系好披風(fēng),當(dāng)先走了出去,小杜子無奈,只得一跺腳,跟了上去。

    體元堂離韓征如今處理朝政、接見朝臣的懋勤殿很近,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施清如便已身在懋勤殿了。

    韓征不防她會這個時辰過來,怔了一下,剛想開玩笑問她莫不是來催自己去用晚膳的,就已反應(yīng)過來她的來意了,起身一面走向她,一面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

    說著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小杜子,小杜子招架不住,惟有訕笑。

    施清如已笑道:“是啊,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便是離得近的好處了,皇上前邊兒有個風(fēng)吹草動,我在后邊兒便能立時知曉??赡軙r間長了,皇上便會覺著這是壞處了?畢竟這樣一來,皇上可就什么壞事兒都別想做了……咝……”

    話沒說完,鼻尖已被韓征屈起手指給夾住了,低笑道:“不是說了有皇后娘娘這尊河?xùn)|獅坐鎮(zhèn)乾元殿,我不敢做壞事兒的嗎?好了,我就見一個臣工而已,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怪小杜子小題大做,朕回頭再收拾你!清如,你便回體元堂吧,餓了就先用膳,朕很快就能回去了?!?/br>
    施清如卻是笑著搖頭,“我來都來了,還是等著皇上辦完了正事,一道回去吧。”

    說著看向旁邊一臉苦哈哈的小杜子,“你先出去,把桃子和其他人也帶出去,不過,該布的防,還是要布好了才是?!?/br>
    小杜子聞言,覷向韓征,見他沒反對施清如吩咐布防,方心下稍松,行了禮,帶著桃子和一眾宮人確行退了出去。

    施清如這才握了韓征的手,低道:“不知道蕭瑯見了我們,會說什么做什么?若他只是想要一個說法,我覺得大家把話說清楚了,以后還是能繼續(xù)重用他的,他雖至情至性,卻更明辨是非;但若他有旁的心思,我們也只好、只好斬草除根了,我雖感激他、覺得他難得,可在我心里,始終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當(dāng)初蕭瑯離京前,再四托付過韓征和她,無論如何都別要了福寧長公主的命,丹陽公主也曾托付過她。

    可如今的結(jié)果卻是,不但福寧長公主,便是廢帝與褚庶人,都已不在了,那母子三人縱再不堪再死有余辜,于蕭瑯來說,卻始終是血脈相連的至親。

    乍然聞得他們的死訊,再聽得韓征已經(jīng)繼位成了新君的消息,誰都說不準(zhǔn)蕭瑯心里會有多難過,又會有多憤恨,關(guān)鍵會有多后悔,后悔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對韓征網(wǎng)開一面,為什么要替他隱瞞那樣致命的秘密。

    若不然,他的親人們都不會死,一切也都不會發(fā)展到如今這般地步!

    韓征沉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是感激他、也欣賞他,但我并不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換了誰都要報的,何況褚庶人母女還屢次對你不利,屢次欲置我們于死地,我們不反抗,難道坐以待斃不成?如今他們母子死了,好歹還有蕭瑯兄妹為他們傷心難過,為他們討要一個說法,若死的是我們,可連為我們傷心難過,為我們討要一個說法的人都沒有!”

    “不過我覺著蕭瑯應(yīng)當(dāng)不會那么傻,他若真有旁的心思,這時候怎么可能趕回京城來,就該一得到消息,便立時折返回涼州,從長計議才是。涼州離京城那么遠(yuǎn),‘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憑他的能力,只要給他兩三個月,足夠他在涼州自立了。算著時間,丹陽公主在南梁指不定也已懷上了身孕,那他只要忍上一年半載,正好我初初登基,輕易不會興戰(zhàn)事,那他忍到丹陽公主生下嫡子,再與南梁達(dá)成交易,就一路殺回京城來報仇雪恨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偏在這個當(dāng)口回來了,還敢孤身進(jìn)宮求見,就不怕有來無回么?可見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不軌之心才是?!?/br>
    但正是因為知道有來無回,才更有可能沖動行事……施清如皺眉道:“這誰知道呢,總得見了人才能弄清楚,反正隨機應(yīng)變吧?!?/br>
    夫妻倆正說著,就聽得外面?zhèn)鱽砹诵《抛拥穆曇簦骸皢⒎A皇上,蕭副總兵到了?!?/br>
    韓征遂打住,沉聲道:“傳?!彪S即坐到了御案之后,施清如則站到了他身側(cè)。

    很快蕭瑯便進(jìn)來了,頭發(fā)衣裳都很是凌亂,臉頰瘦削,眼窩下陷,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讓人只看一眼,便不難猜到他必定是晝夜兼程趕回來的。

    只是見了韓征和施清如,他卻遲遲沒有拜下去,始終滿臉冷然,腰背筆挺。

    小杜子看得火大,喝道:“大膽,見了皇上、皇后娘娘還不下跪?”

    倒是韓征擺手道:“你先退下!”

    小杜子還想再說,見韓征面沉如水,只得行禮告退了。

    韓征這才看向蕭瑯,淡聲說:“蕭瑯,念在你舊日曾對朕高抬貴手和一心為國為民的份兒上,朕就不計較你的無禮了。你非要見朕,肯定是有話說,現(xiàn)在這里也沒旁人,你直說吧?!?/br>
    蕭瑯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旁面色雖平靜,眼里卻分明有緊張之色的施清如一眼,方啞聲開了口:“韓征,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只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什么時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還有我舅舅和外祖母,他們都是怎么死的?希望你據(jù)實以告,我總不能連他們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那我定會死不瞑目的!”

    褚庶人給蕭瑯?biāo)偷男牛环舛紱]收到過,宣武侯派去接他回來的人,也還來不及趕到?jīng)鲋?,蕭瑯之所以忽然趕了回去,是他一直感覺都很不好,總覺得福寧長公主已經(jīng)出了事兒,所以想趕回來瞧瞧。

    結(jié)果果然出了事兒,還是大事兒,不但他的至親們都死了,還連大周的天都變了!

    自然以往那些不明白的關(guān)竅,也霎時都明白了,隨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自責(zé)與后悔。

    當(dāng)初他若不是因為私情,抱著僥幸的心理替韓征隱瞞了他致命的秘密,若不是他選擇與自己的至親站到對立面,若不是他決絕的離開了京城,去了千里之外的涼州,一切根本不會發(fā)生!

    韓征見問,默了默,方道:“你母親一個多月前就去了,死因是服食了五石散等物后,與孌寵……因而不慎溺斃在了湯泉池中,廢帝覺得實在不光彩,便先隱瞞了她的私心,對外只說她病了,打算過些日子再宣布她不治而死;至于廢帝的死因,想必你多少已聽說了,褚庶人為了一己之私,明知宣武侯進(jìn)上的所謂密藥可能有問題,仍然隱瞞不報,由著廢帝一直吃下去,終至廢帝昏迷不醒,被救醒后,得知朕乃先太子之長子,倒下后便再沒醒過來。”

    蕭瑯聽得渾身緊繃,衣袖下的拳頭也是快要捏出水來了,好容易才近乎從牙縫里擠出了聲音,“那我外祖母呢,她又是怎么死的?呵,是了,先死了女兒,再死了兒子,還遭受了那么大的變故和打擊,她哪里還撐得???不用你動手,不用你發(fā)話,她自己就撐不住了。這么說來,他們的死都與你不相干,你手上壓根兒沒沾他們的血,至少在他們的死上,你是清清白白的了?”

    可惜他一個字都不信!

    他母親是一直……孌寵頗多,可她那樣精明謹(jǐn)慎的人,又怎么會那樣就死了?還有舅舅也是,哪怕宣武侯進(jìn)上的藥真有問題,那么多太醫(yī),怎么可能不知道,若真有問題,宣武侯又怎么敢把藥進(jìn)上?

    這當(dāng)中若說沒有韓征的手筆,沒有他推波助瀾,甚至暗中主使,怎么可能!

    “我們的確不敢說自己清清白白,因為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說自己清白你也不會信;我們?nèi)粽媲迩灏装?,這會兒你也見不到我們,我們墳頭的草只怕都比你還高了!”

    這回施清如搶在韓征之前開了口,“自你和丹陽公主離京后,令堂便恨毒了我們,一直拼了命的想要讓廢帝臨幸我,好讓皇上和廢帝反目成仇,敢問蕭大人,我難道就該任令堂算計,遭受于一個女人來說,最殘忍的事嗎?你捫心自問,從一開始我有什么錯,令堂卻是怎么對我的?難道因為她是長公主,就只能她草菅人命,別人不能反抗嗎?”

    “令外祖母就更是如此了,一心要我們夫婦的命,為此連自己兒子的安危都不顧,若她不是太想置我們于死地了,她完全可以告知廢帝一切的,難道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不許告知廢帝不成?就算我們有心算計,決定也是她自己做的,就算我們有心算計,也是先為了自保自救,換了你,難道會傻到坐以待斃嗎?就更不必說皇上和他們之間,本就隔著血海深仇了,所以你今日來,若是想要一個說法,那我現(xiàn)在便可以告訴你,他們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我們也問心無愧!”

    若他心里只有憤怒,只有仇恨,不能理智的看待整件事,不能明辨是非,那也只能遺憾了……

    蕭瑯讓施清如一席話說得呆在當(dāng)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他母親早前對施清如和韓征的諸多算計他都是知道的,還當(dāng)他們兄妹離開后,她總能消沉沉寂一段時間,指不定慢慢兒就想通了。

    卻不想,她竟然在他們兄妹離開后,還想讓舅舅……臨幸清如,——什么臨幸,說穿了就是對清如用強,這不是生生逼她去死,也逼韓征要么死,要么反嗎!

    她怎么就那么執(zhí)迷不悟呢?

    外祖母也是,就算心里再恨,再想報仇,也不該拿舅舅的安危來冒險,不該為了達(dá)到目的,什么都不管不顧啊,韓征只是挖了坑,跳不跳卻在她自己,選擇權(quán)也在她自己手里,——結(jié)果她愣是選擇了跳,如何怪得了別人?

    就更不必說,韓征與他們之間,本就隔著血海深仇了,韓征本來就要反,不,韓征那不是反,他那是拿回本來就該屬于他們父子的東西!

    當(dāng)年的事,他還小,并不清楚。

    但天家的奪嫡爭權(quán)到底有多殘酷,他又豈能不知道,當(dāng)初外祖母母子三人能踏著先太子一家的鮮血尸骨上位,如今韓征自然也能踏著他們的鮮血尸骨上位,成王敗寇,非生即死,歷來如此!

    所以蕭瑯在知道了韓征的真正身份后,其實并沒有很憤怒,他更多是自責(zé)和后悔。

    可現(xiàn)在,他的自責(zé)與后悔在現(xiàn)實面前,眼前也要維持不下去了。

    他的母親和外祖母,哪怕他是她們的親兒子、親孫子,尚且在聽了她們的所作所為后,覺得她們太過分了,何況清如和韓征還是當(dāng)事者、受害者呢?

    她們大可光明正大的對付他們,卻偏偏選擇的都是見不得人的陰微手段……那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連死都死得不光彩,連死了都要身敗名裂,就真如清如的話,‘她們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

    韓征見蕭瑯臉上似有觸動,知道他到底還是把施清如的話聽了進(jìn)去,想了想,道:“蕭瑯,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想說什么就盡管說,朕不會與你計較?!?/br>
    蕭瑯接連喘了幾口氣,總算澀聲開了口:“我沒什么可說的了,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既是他們咎由自取,我自然也沒辦法再理直氣壯的擺出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來。本來我心里其實也早猜到了一些,只是仗著當(dāng)初曾與你們有言在先,所以才能理直氣壯而已,但當(dāng)初若不是冥冥中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一日,我又怎會那樣再四的請求你們?可惜我的苦心她們都不能明白,縱她們能明白,其實也沒用,畢竟一切都早已注定好了的?!?/br>
    在二十多年前,那位韓良媛自請出宮時,在十六年前,宮中發(fā)生巨變,先太子一家被陷害盡誅時,就早已注定好了的,又豈是憑他一己之力,就能改變的?

    韓征見蕭瑯果然還是那個是非分明,占理不占親的他,心下又松了兩分,道:“那你有什么要求嗎?朕可以酌情看看,能不能答應(yīng)你?!?/br>
    蕭瑯沉默片刻,道:“我今日來,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來的,既然都要死了,那我也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就求你們兩件事吧。第一件,我希望能讓我安葬了我母親、舅舅和外祖母之后,再死;第二件,我希望我死后,大周能越發(fā)的繁榮強大,那樣丹陽在南梁日子便怎么也難過不到哪里去了?!?/br>
    “當(dāng)然,花無百日紅,如今南梁太子與皇后待她倒是都極好,可將來會如何,誰也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我還希望,將來萬一兩國局勢惡化了,或是她在南梁沒有立足之地了,你們能盡可能接她回來,讓她好歹能落葉歸根。我的請求說完了,你們看看能不能答應(yīng)我吧,若是能,當(dāng)然就最好;若是不能,也無妨,大家立場不同,我不會怨你們,仍會從容赴死的?!?/br>
    韓征與施清如耐心聽蕭瑯說完,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才由韓征開了口:“你為什么要抱定必死的心來,難道朕在你心里,就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嗎?”

    蕭瑯有些不明所以,“你的意思,你不打算斬草除根,不打算利用這白白送上門的大好機會,置我于死地?”

    他真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這一趟的,畢竟就算涼州與京城相隔千里,他擅離職守、私自回京的事,也要不了多久,勢必會傳回京城了,屆時韓征若要殺他,理由同樣是現(xiàn)成的。

    而韓征又怎么可能不殺他,斬草不除根,吹風(fēng)吹又生的道理,誰都知道,那他又能往哪里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若一直在涼州,還有那么幾分擁兵自重的機會,不過就算有幾分機會,他也不會想什么報仇雪恨之類,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他母親和外祖母都不無辜,他舅舅更不是一個好皇帝,他若只想著報仇,到頭來受苦的只能是百姓們,他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他也不能不顧丹陽,就為了那幾分可能成功的機會,就讓自己的meimei將來連個靠山和退路都沒有。

    韓征早前雖無皇帝之名,卻有皇帝之實,如今終于連名也有了,朝政難道能難倒他,文武百官又有誰敢不真心臣服于他不成?他還是先太子的遺孤,有大道正統(tǒng)的輿論優(yōu)勢。

    不像自己,天時地利人和那是一樣不占,何不以那幾分本就很渺茫的機會,為自己的meimei掙一個保障和未來呢,他如今在這世上,可就只她一個至親了,他既不能繼續(xù)活著守護(hù)她,那便于死前,再替她最后籌謀一次吧!

    可現(xiàn)在,聽韓征的意思,竟不打算殺他,不打算斬草除根,到底怎么想的呢?

    實在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啊,他們之間可還有私怨,一度還是情敵呢……

    韓征挑眉道:“誰規(guī)定朕不能有這樣的意思了?你這樣的文武全才,人品德行也都可圈可點,朕要是說殺就殺了,豈不是損失大了,朕一向愛才惜才,斷不會做這樣的事!”

    迎上蕭瑯滿臉的不可思議,施清如笑著接道:“皇上一直都很欣賞蕭大人的,之前就曾好多次與我說過,將來一定要重用蕭大人。此番蕭大人如此是非分明,義無反顧,而沒有因為私仇,做禍國殃民的事,就越發(fā)證實了你人品的貴重,這樣的人才,別說皇上了,換了誰都舍不得錯過了。”

    蕭瑯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的意思是,不但不會殺我,還會對我委以重任?你們就不怕養(yǎng)虎為患,將來后悔莫及嗎?”

    韓征正色道:“若是別人,朕會怕,會直接一絕后患,可若是你,朕愿意冒一次險,因為你盼著大周繁榮富強,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yè),路不拾遺的心,與朕是一樣的。朕推翻廢帝,固然是為了報父仇,拿回本就屬于我們父子的一切,卻也是因為廢帝實在不堪,無論如何都算不得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皇帝。若在他的治下,大周已經(jīng)國泰民安,老百姓們都能有好日子過,朕或許就不會推翻他,想要推翻他,也絕不會像現(xiàn)下這般容易,一呼百應(yīng)了!”

    “所以朕愿意冒一次險,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朕一個機會。朕打算過些日子,仍派你回涼州去駐守,那樣于公你能繼續(xù)為大周盡忠,涼州總兵府有你也能如虎添翼;于私你亦能守護(hù)自己的meimei了,你自己的meimei,托付給別人算什么,當(dāng)然得你這個當(dāng)兄長的親自守護(hù)了,你說呢?只盼你不要辜負(fù)了朕這份信任,不要辜負(fù)了你身上宇文家的血,也不要辜負(fù)了大周千千萬萬的百姓!”

    蕭瑯迎上韓征一臉的鄭重和一旁施清如臉上肯定的微笑,這回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了。

    臉上也因此漸漸有了激動之色,且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