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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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顧行止,他的畫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誰說不是呢,三天到哪里去找人,少夫人這下子要倒霉了?!?/br> 底下一圈可憐阿秀的,也有人說丟了畫就該賠的,魏二公子得意洋洋,看向阿秀,“少夫人,三天時間已到,你這畫到底到手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可是要封了你們的繡房了?!?/br> “魏二公子,我們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個時辰。先不說我有沒有拿到畫,你在繡房里鬧事,砸了我的花瓶,這又怎么說?”阿秀看著魏二公子。 “少夫人,別說那么多廢話,就說這畫你有還是沒有吧?”魏二十分不耐煩。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阿秀凝眉,現(xiàn)在蒙面人具體是誰還不知,可能是魏二也說不定。 “有,我拿走畫跟畫像了事,沒有,”他冷哼一聲,“沒有,可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你屢次擾亂恐嚇我繡房,還打爛我的花瓶又怎么說?”阿秀不卑不亢。 “不就是個爛花瓶嗎?我賠你就是了?!蔽憾M不在乎。 阿秀深吸一口氣,“除此之外,我還要你道歉?!?/br> “什么?道歉?”魏二抬高聲音,他抬手又扔了一個茶杯挑眉道,“先把畫拿出來再說?!?/br> 一頂轎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繡房門口,聽到這里,里面的人想要沖出去,又被人按住了。 噩耗 阿秀聽到這里,讓人拿出來了畫。畫卷慢慢打開,外面的人也能看清畫卷的內(nèi)容。 魏二原本以為阿秀輸定了,結(jié)果見阿秀真的拿出了一幅畫作,他嗤笑道:“這是什么玩意,該不會是你沒找到顧行止,隨便拿出一幅圖來打發(fā)我吧?” “魏二公子,請你看看這枚小印,‘顧行止印’四個字清清楚楚印在畫上,你看不到嗎?”阿秀指著畫作小印處。 魏二看了一眼,那印章處的的確確是“顧行止印”四個字,他看了整副畫,畫作并不是顧行止善畫的山水,而是兩個半老頭子在喝酒,畫的倒是還不錯。 只不過這真的是顧行止的畫作嗎? 他有些懷疑,他更不相信阿秀會在短短的三天內(nèi)得到顧行止的畫作,她肯定是怕拿不出來畫作丟臉,故意騙他的。 “呵,誰人不知道顧行止只畫山水,你這幅是從哪里找來的贗品,居然敢冒充真跡拿來糊弄我,少夫人,你這樣的話,我今天必須要封了繡房了?!?/br> “魏二公子,你只看了一眼就認(rèn)定這是贗品也太過草率了。這明明是昨天顧居士剛畫的佳作,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們大可以找人來鑒定一番。二公子,你看如何?”阿秀絲毫不亂,她這個是真跡,她心里有底。 “這幅畫真的是畫中佳作,”一個夫子模樣的人上前來,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全幅畫作,驚嘆道,“這筆觸,這傳神的人物形態(tài),絕對是大師級別的?!?/br> 有了這人的大膽行為,其他想看畫的也一并上前圍著那畫作點(diǎn)評起來。魏二抱著手臂聽他們在那里討論。結(jié)果因?yàn)檫@幅畫不是山水畫,也比顧行止的山水畫更出眾,一時之間誰也辨不出這到底是不是顧行止的畫。 魏二得意洋洋地望向阿秀,“少夫人,你聽到?jīng)]有,這就是一幅畫技好些的贗品罷了,根本不是顧行止的畫。來人,給我動手?!?/br> 家0丁們聽了魏二的話,立刻開始砸東西。阿秀擋在前面,魏二正欲上前,頭就被重重打了一下,他捂著頭惱怒地罵道:“誰打我?” “我,顧行止。” 顧行止高聲道,其他人一見顧行止本人在此出現(xiàn),紛紛激動地表達(dá)自己的崇拜之情。 可顧行止不為所動,對著他們就是一陣數(shù)落,“你們居然連我的畫都看不出來,還說什么欣賞我的畫,你們是不是葉公好龍?” “還有你,”顧行止指著魏二,“我就只能畫山水,不能畫別的了?看看這小印,看看這題名,我的字,我的印,你一個都不認(rèn)識,還在這里說我的畫是贗品。我看你才是贗品,你整個人都是贗品,尤其是眼睛。” 顧行止吹胡子瞪眼,毫不留情地罵了魏二,魏二額上青筋冒了出來,被身邊的人勸告。他拱手行禮道:“顧居士,是小生眼拙,沒能看出來您的佳作?!?/br> “你是挺眼拙的,這畫你也不配得到。”顧行止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可我的畫丟了……” “丟了好,就你這樣,毫無鑒賞能力,給你一幅畫,你也是牛嚼牡丹。你那畫多少錢,我替她給了,趕緊帶著你的人滾,我看你就來氣?!鳖櫺兄闺S手一擺,趕蒼蠅一般。 “這錢還是應(yīng)當(dāng)由我們來出,”老夫人門外進(jìn)來,孫碧影扶著她,兩人一同看向顧行止,“不勞居士破費(fèi)?!?/br> “這隨便你們,我就是看不慣這小子?!鳖櫺兄沟故菦]堅持。 魏二在老夫人面前還有些怵,老夫人看著他道:“二公子,這件事的確是阿秀的疏忽,可這繡房不是你說封就能封的?!?/br> “是,老夫人,我,我就那么一說?!蔽憾Z慫的。 老夫人著下人拿出銀子,然后從上面取下二十兩,“這是你應(yīng)付的賠償,花瓶是你打碎的吧?” 魏二點(diǎn)頭,等老夫人說了一聲“送客”,他半句話也不敢再說,拿著銀子就跑了。圍觀的人看著他灰溜溜的樣子,都不由得發(fā)笑。 老夫人剛剛就在轎子里,孫碧影聽到魏二的話本來想出來,老夫人阻止了她。她想看看阿秀會如何應(yīng)對這樣的情況。好在阿秀沒讓她失望,她這次不僅拿到了顧行止的畫作,還能在魏二的強(qiáng)勢之下不急不躁,沉著冷靜地反駁他。 這才是她祁陽侯府的少夫人,行事大方,值得稱贊。 這事暫時就這么解決了,其他的要看官府追蹤強(qiáng)盜的力度。老夫人請顧行止去府上,顧行止沒端著架子,只問了老夫人一句“有酒嗎”。得到老夫人的肯定回答,顧行止連自己的畫都顧不得了,直接跟著老夫人回侯府。 阿秀善后,圍觀的人已經(jīng)散開,他們將自己看到的都說了出去。薊都的人很快知道,顧行止親自給阿秀畫了一幅特殊的畫作,魏二公子當(dāng)眾出了丑,得了銀子溜走了。 阿秀送人出去的時候,總覺得看到了葉天舟,但是她再仔細(xì)一瞧,又看不到了。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將顧行止的畫帶回府里,她看到魏國公帶著魏二公子上門。 魏國公讓魏二給老夫人和顧行止道歉,還把銀兩也送了回來。他也知道顧行止好酒,所以特意帶了酒過來。顧行止見他態(tài)度不錯,又喝了他的酒,寫了兩個字給他。 魏國公如獲至寶,回家就把它裱了起來。魏國公府也與祁陽侯府達(dá)成和解,前事一筆勾銷。 幕后之人還未找到,阿秀又收到了一個壞消息。昌州爆發(fā)了疫病,趙陵因?yàn)榕c百姓接觸最多,現(xiàn)在也感染了疫病,病人已經(jīng)全部隔離開,趙陵也在里面,但是他的病情已經(jīng)非常嚴(yán)重,如果再研究不出藥物,他很有可能就會沒命。 晴天霹靂,阿秀當(dāng)時就站不住了。孫碧影直接昏了過去,老夫人倒還撐著,阿秀打起精神扶著孫碧影等大夫來,直到大夫確認(rèn)孫碧影沒事,她才坐了下來。 老夫人當(dāng)時沒事,可是第二天就病了。整個人無精打采,飯也吃不下去。 阿秀兩頭侍奉,又擔(dān)心趙陵,身體rou眼可見地削瘦了。 聽說皇上已經(jīng)派了御醫(yī)過去,還帶了大量的藥材。她也想請跟著隊(duì)伍一起走,她想見趙陵,沒有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見他。 可是家中兩個長輩都病了,她想要出去,卻無法出去。 瘟疫,多么可怕的詞。她以前聽說過一個村子一個人得了瘟疫,一村人全部都死了。瘟疫難治,將軍他會不會有事? 她在逃荒的過程中年齡還小,但是遇到過一個白胡子的老爺爺,他自稱自己姓石,給許多人看病贈藥。當(dāng)時老爺爺還在感嘆,大災(zāi)荒之年最怕的就是瘟疫。 她好奇問爺爺瘟疫是什么,爺爺給她解釋了一下。她被嚇到,周圍人有問如果真得了瘟疫該怎么做的。 印象中老爺爺沉思良久,然后說了撒生石灰,焚燒尸體,服藥干散,薰青蒿。藥干散成分是什么來著? 時間太久,阿秀一時難以想起來。 老夫人擔(dān)心趙陵,精氣神非常不好,阿秀為了讓老夫人不要喪氣,便將自己的回憶跟老夫人講了。老夫人果然打起精神來。她告訴阿秀,梁朝的確有過一個神醫(yī),名字叫石亦,年齡倒也對的上。 如果真的石神醫(yī),那他的方子一定有用,她讓阿秀一定要仔細(xì)想,畢竟這不止關(guān)系到趙陵的生命更跟萬千百姓有著直接關(guān)系。 阿秀點(diǎn)頭,回去之后她便開始查醫(yī)書。有關(guān)瘟疫的書她都看了一遍,通宵達(dá)旦,一直都沒能在書中找到確切的治療方法。 她如此熬了兩天兩夜,最后在趙曦的勸阻下睡了一會兒。 夢中,她迷迷糊糊就回到了逃荒的時候。石爺爺在她身邊正跟眾人說著瘟疫的方子。 “這藥干散是由麻仁子、 柏子仁 、 干姜……” 她聽得認(rèn)真,記下了這救命的藥方。 片刻后她醒了過來,她回神立馬把方子寫了下來,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讓大夫來看這方子,方子開的很大膽,但是卻又非常妙。 大夫不敢保證,阿秀自己抓了藥,一天之內(nèi)連續(xù)喝了三幅,她半點(diǎn)其他不良反應(yīng)都沒有。 這藥有用! 她以身試藥,一家人看在眼里,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知道這藥有用,趙橫舟立馬入宮面圣,交出藥方和其他應(yīng)對瘟疫的方法。皇上立刻著人研究藥方,得出的結(jié)論都是藥方可以一試。 他不再等待,派人去昌州又送了藥材跟十名御醫(yī)和醫(yī)女,只盼這次的瘟疫能夠快些過去。 有了這個方子,阿秀安心多了。家中人對她的態(tài)度更加好了,就連孫碧影也開始將家里的事慢慢教給她。 她的這個侯府少夫人越坐越穩(wěn)了,雖然這并不是她原本要追求的。 她又開始等消息,可是她等啊等,足足等了一個月,等來的卻是太子順利解決了瘟疫,開始回朝的消息。 至于趙陵,太子說趙陵病得太重,等方子到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沒了。瘟疫病人必須要焚燒就地掩埋,所以他沒有帶回趙陵的尸體,連骨灰也沒有。 侯府的人得知消息全部失聲痛哭,可阿秀只覺得整個人木木的,五官好像都遲鈍了。她沒有哭,她不信,她不信將軍死了。 將軍是天兵天將,他不會死。她給他求了那么多平安符,各路神仙都會保佑他,他怎么會死?她還送去了治療瘟疫的方子,那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著,只要服用,就一定能治好疫病。 她不信,所以她不傷心,也不難過。 回來 她每天做自己的事,去給老夫人,給孫碧影請安,看她們傷心,她甚至還會勸她們。勸她們再等等,也許將軍就在的路上呢。 孫碧影只當(dāng)阿秀是傷心過度,魔怔了。老夫人每次都憐愛地看著阿秀,心痛又可惜。 她們找來大夫給阿秀看病,阿秀也不抗拒,大夫只說阿秀憂思過慮,損耗極大,讓她好好休息養(yǎng)身體。 可阿秀不聽,她不能靜下來,她必須要做事。她做刺繡,給趙陵做常服,做鞋子,做中衣,她還把自己跟趙陵以前的事都記了下來。 兩人如何相遇,相識,相知,怎樣產(chǎn)生誤會又是如何表明心跡,她不但記下來,還畫下來。她的字帖本來就是照著趙陵練的,所以她的字與趙陵的越來越像。 老夫人看她這樣不行,讓趙乾趙曦帶著阿秀出去散心。阿秀也去,她直接去了廟里求簽。求到好簽就高興,趙曦也跟著笑,沒告訴她,這簽盒里的簽已經(jīng)被趙乾換過了。 阿秀幾人在廟里用膳,之后小憩。她睡不著,旁邊趙曦已經(jīng)呼吸均勻,沉入夢鄉(xiāng)。阿秀重新睜開眼,她覺得屋外有人在看她。 她跑了出去,一個黑影從她面前閃過。那背影如此熟悉,她下意識就追了上去。她用盡全力去追,心跳得厲害,她心中有個強(qiáng)烈的直覺,那個黑衣人是將軍。 她要追上去,一定要追上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前路越來越偏僻,周圍靜悄悄的,阿秀卻一點(diǎn)兒不怕。她環(huán)顧四周,想爬到樹上再看看??伤緵]跑過樹,無從下手。她抱緊樹,雙腿夾住,抓住一個樹杈往上攀。粗糙的樹皮刮擦著她嬌嫩的手臂和大腿,她忍痛一直往上爬。 她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不顧手上的刺痛就要踩上樹杈時,腳下踩空,她慌忙伸手去抓,只抓到了兩片樹葉。 她從樹上掉了下來,掉進(jìn)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他坐在了地上,他的手臂如此咯人,眼睛也紅紅的,只有那股冷冽的氣息沒有改變。 她伸手想去摘下他的蒙面巾,可是她的手不知為何在微微顫抖,她的心跳得比之前更加劇烈??伤浪赖囟⒅?,不敢眨眼。 他握住她的手,帶著她慢慢解開面巾,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他的顴骨突出,兩頰陷了下去,上唇和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他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 “將軍?!卑⑿汩_口,聲音帶著顫音,她的手想摸他的臉,但是到了他的眼前卻又頓住。 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