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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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企劃部總監(jiān)……還是個副的……”辦公桌上的盆景也遭殃了,泥土飛濺,嫩綠的花苗在地上哀嚎。 “白起源都不敢這么和我說話,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筆記本電腦也飛了出去,在墻角冒著黑煙。 撲通! 他一屁股坐倒在沙發(fā)上,一臉厭惡地盯著凌晨,說道:“你怎么會看上那樣一個家伙?他哪里像是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流氓,混蛋,是個……bitch!” 這可把王信給難為壞了,他想狠狠地羞辱陳述一番,想要找世間最惡劣的詞語來辱罵他。 可是,他在國外長大,想到最狠毒的就是「流氓」「混蛋」這樣的字眼。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男人言語調(diào)戲的女人,生氣的喊道「你這個流氓」「你是個混蛋」…… 一點兒也不解氣。 相反,越罵越氣。 幸好英文里面還有一個「bitch」,直到把這個詞語吼出來之后才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 凌晨同樣的生氣,也同樣的恨陳述。 只是沒想到的是,王信竟然把心中的火氣朝著自己發(fā)泄。 凌晨眼眶泛紅,小臉委屈又堅毅,說道:“是啊,我當初怎么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呢?是我自己瞎了眼……我是一個壞女人,我不值得任何人喜歡?!?/br> 凌晨提起包包就準備跑開。 就像是所有的狗血言情劇一樣。 凌晨沒走,就像是那些狗血言情劇一般的被王信給一把抓住了。 “快看看這些文件?!蓖跣耪f道:“他把這些文件留下來了?!?/br> 凌晨也收回來了那晶瑩的淚水和悲憤的情緒,把手里的包包放下,抓起面前的文件就看了起來。 看了一陣子之后,又把手里的文件遞給了王信。 王信看了凌晨一眼,接過文件也默默地看了起來。 等到王信也把資料看完,辦公室里面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有幾分可靠程度?”王信問。 “不知道?!绷璩炕卮鹬f道。 “是不是故意詐我們?” “希望是?!绷璩空f道:“可是這些資料太翔實了,而且,他找到了那個最關(guān)鍵的人物?!?/br> “我們要和他談?wù)劇!蓖跣乓Я艘а?,出聲說道。 “是的。要和他談?wù)??!绷璩奎c頭說道。 會議室里陷入了更持久的沉默。 不僅僅是沉默,還有難言的尷尬。 剛才是王信跳起來把陳述給轟走的,好像陳述走慢一步都要挨上一腳的樣子。 現(xiàn)在卻要把他給請回來,他們?nèi)绾卫孟逻@張臉? 他可是王信啊,是東正傳媒的總經(jīng)理,是擁有數(shù)十億身家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凌晨看了王信一眼,起身說道:“我去找他。” 說完,便踩著高跟鞋咯咯咯地追了出去。 剛剛跑到電梯口,恰好遇到了送客返回的蔡雪。 “蔡雪,陳總監(jiān)呢?” “我剛剛送他下電梯。”蔡雪出聲說道:“凌晨姐,有什么事情嗎?” “沒事?!绷璩科疵陌磩又娞莅粹o?!安萄?,你那邊有陳總監(jiān)的電話號碼嗎?” “應(yīng)該有吧……他打過我們公司的座機?!?/br> “回撥過去,請他務(wù)必留下?!绷璩砍雎曊f道。電梯門口,凌晨已經(jīng)沖了進去。 “務(wù)必留下?”蔡雪一臉茫然,心想:“剛才不是才把人趕走嗎?為何又要把人留下?到底是在搞什么把戲?難道……凌秘書想要腳踩兩條船?” 蔡雪不敢多想,趕緊跑到秘書室回撥陳述的電話號碼。 雖然她們秘書室的幾個小姑娘不喜歡凌晨,但是,表面上卻又極其的「尊重」和「畏懼」凌晨。 畢竟,她們都看出王信對她的寵愛。在她們眼里,現(xiàn)在凌晨的地位也和東正的老板娘差不多了。 陳述站在華美大樓門口,站在廣場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間。左側(cè)那家24小時便利店還在,今天值班的還是那個圓臉姑娘。很多時候加班晚了,陳述便帶著雷霆組的幾名組員到便利店吃一碗關(guān)東煮或者泡一碗牛rou面。每一次都是那個圓臉姑娘接待,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歆歆。右側(cè)有一個流動的烤紅薯車,三輪車上面放一個爐子,隨時從里面掏出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烤紅薯。 那個時候,陳述和凌晨還是情侶關(guān)系,華美傳媒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所以他們的關(guān)系只能在公司內(nèi)部保密。 但是,他們又想要一起回家,所以每次陳述離開的早,就在門口買一個烤紅薯等著凌晨,凌晨下班早了,就在大樓門口買一個烤紅薯等著陳述。倆人見面之后,分吃一個烤紅薯乘坐一趟公交車或者地鐵回家。 有一年的冬天,陳述原本已經(jīng)和凌晨說好了三分鐘后在樓下見面,卻沒想到臨時被總監(jiān)拉住開會,陳述給凌晨發(fā)信息讓她先回家。 等到十一點鐘,陳述加完班走到大樓門口時,看到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凌晨以及被她捂在懷里還帶著溫暖的烤紅薯…… 陳述心疼壞了,責(zé)怪她為何不先回家或者在旁邊的便利店等著自己。 凌晨一臉傻笑,說想學(xué)那些偶像劇里面的女孩子一樣在冰雪中等待自己心愛的男人,可惜花城沒有冰也沒有雪…… 那個時候,陳述在心里暗自發(fā)誓,這一輩子都不能辜負眼前這個傻姑娘。 她那么傻,若是沒有自己會怎么辦? 只是,怎么突然間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陳述。”凌晨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站在陳述的身后喊道。 陳述轉(zhuǎn)身,看著凌晨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以前他和凌晨玩鬧,發(fā)信息說一分鐘后我要見到你……凌晨就是這般的奔跑而來。 多像是舊時重演??? “陳述,你到底有完沒完?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們不可能再有任何糾葛。你為什么一直要盯著我,盯著華美不放呢?你放過我們好不好?”凌晨滿臉怒氣地說道。 凌晨以為,陳述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敵對華美,敵對王信,是為了報復(fù)。 報復(fù)自己和他分手,報復(fù)王信從他手里把自己搶走。 或許,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你配嗎?”陳述的嘴角浮現(xiàn)一抹嘲諷的笑意,輕聲說道。 第115章 你怎么能和她比? “你……你說什么?”凌晨表情呆滯。 雖然陳述說話很輕,輕到如果不仔細傾聽的話都聽不見。 周圍人潮涌動,車水馬龍,萬千雜音縈繞于身…… 可是,凌晨還是聽進了耳朵里,聽進了心里。 或許是這聲音太輕,和這周圍的嘈雜之音格格不入。 或許是這句話太重,與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判若兩人。 就在這華美集團大樓的門口,在這廣場中心的位置,在便利店左側(cè)一點,紅薯車右邊一點……就在這個落腳的地方,他對自己說過多少情話?給予過自己多少次擁抱?那熱烈干凈的眼神直到現(xiàn)在也仍然會在她的夢海里浮現(xiàn)。 “你配嗎?”陳述笑著說道。 仍然是那輕飄飄的聲音,仿佛在說著一樁輕飄飄的事情。仍然是那幅嘲諷的表情,這樣的表情配上這樣的聲音,就給人一種銹刀子割rou的飩痛感。 “陳述,你怎么能變成這樣?”凌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變成什么樣?”陳述笑著問道。 “你……”凌晨遲疑半天,卻沒辦法給現(xiàn)在的陳述做一個精準的定義。 陳述確實變了。 變得尖銳、變得兇狠、變得薄情、變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難道自己就沒有變化嗎? 一個率先「變」了的女人,又有什么資格去責(zé)怪一個變了的男人? “我知道你恨我?!绷璩空f道:“也恨王信。恨華美。恨你經(jīng)歷過的一切。” “你配嗎?”陳述還是這句話,還是這三個字。 凌晨第一次知道,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竟然會給人帶來這么大的殺傷力。 陳述仍然是那幅嘲諷的表情,仍然是那幅輕飄飄的語氣,說道:“王信配嗎?華美配嗎?” “……” “還有,別把你和王信和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放在一起……你是你,王信是王信,我經(jīng)歷的一切還是我的一切。就算把你們從那段生活中剔除,我還有大海,還有如意,還有很多親戚朋友,很多同學(xué)同事,還有老爹的肥腸面,還有我看過的每一部電影以及走過的每一條街道。他們?nèi)匀辉?,也仍然美好。只是你變得丑陋了而已?!?/br> “陳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你是對不起我?!标愂鲂χf道?!澳氵@是要向我道歉?” “對不起。我應(yīng)該好好向你告別?!?/br> “對不起我接受了。好好告別就免了。說得就像是好好向我告別就不是背叛似的……相比較而言,我反而喜歡你這種偷偷摸摸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個干干凈凈悄無聲息就消失不見的分手,看起來干凈利落,不帶任何眷戀。你要是一邊哭著對我說我舍不得你但是我有了其它喜歡的男人,那才真是讓人惡心?!?/br> “再說,那樣的話我還可以心生幻想,想著你并不是不喜歡我了,并不是要和我分手了,并不是劈腿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你只是……變成個智障找不到回家的路?” “陳述,你正經(jīng)一點?!?/br> “那也要看對著什么人啊?!标愂稣f道。 “你……”凌晨氣得身體顫抖,指著陳述的手指頭哆嗦個不停。連焦點目標都瞄不準了。 “凌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陳述輕輕嘆息,說道:“我不恨你,不恨王信,也不恨華美……我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只有立場?!?/br> “沒有關(guān)系,你為何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針對王信針對華美?上一次張蜀的事情就是這樣,你為了打擊報復(fù),拿走那么多錢不說,還逼迫張蜀一年之內(nèi)不許接通告。你知道這對華美的打擊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