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孔溪表情誠摯,言語直白。有什么說什么,不藏也不避。 可是,這些話聽在凌晨和王信耳里卻極其的不是滋味。 他們沒辦法相信,那個小小的陳述竟然在孔溪的心里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當初有人這么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心里冷笑不已,嘴上也是直接嘲諷。 愛情值多少錢?能夠和他們要談的數(shù)億大生意相比? 可是,孔溪偏偏就因為陳述而不給他們一點點的機會。 他們不喜歡孔溪,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孔溪說的話非常的中肯。是啊,前期相處都矛盾重重,完全依靠利益來綁定,以后利益談不攏的時候,撕逼起來可就實在是太難看了。 那個時候華美受損,孔溪也同樣的受損,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沒有贏家。既然已經預料到那樣的結局,為何還不能及時止損呢? 強扭的瓜不甜! 王信和凌晨對視一笑,都有種無言以對的尷尬感。 這干得都是什么事?。?/br> 哐! 包廂門被人重重推開,白褲黑衫,外面罩著一條淺色夾克、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亂的華美創(chuàng)始人王譽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聲音已至,連連道歉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遲到了,我自罰一杯。”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迎接,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個人所取得的成就,都值得他們的尊重。 王譽走到孔溪面前,笑著說道:“今天的手感不好,打到第十一個洞的時候,好幾次都把球給打飛了出去。一直過不去。我這個人啊,就不是信邪。越困難的事情,我就越是想要趟過去。好不容易把球給推過去了,結果時間都被耽擱去了。小溪等急了吧?” “沒能一睹王老球場上的風采,實在是遺憾啊?!笨紫χf道:“我也是剛到。” 王虞對著王韶點了點頭,邀請說道:“坐。都坐下說話?!?/br> 等到王譽就座的時候,凌晨已經機靈的站起來為他倒好了紅酒。 王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我向小溪道歉,自罰一杯?!?/br> “王老不需要這樣?!笨紫B忙出聲阻止。 王譽把空杯子放下,看著孔溪說道:“好久沒見小溪了,最近過得還好吧?” “很好?!笨紫χf道:“所有的變化,都是我期待的。” “那就好啊?!蓖踝u點了點頭,說道:“聽說感情的事情也順利解決了?” “是的?!笨紫鐚嵈鸬溃际切袠I(yè)中人,這種事情也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了。“他叫陳述。有機會帶來見王老?!?/br> “好啊。好啊。能夠被小溪看中的男人,那一定非常的優(yōu)秀。我對這個小伙子非常的好奇,有機會是一定要見見的。”王譽笑著說道。 王信和凌晨對視一眼,臉色就更加難堪了。 有完沒完???你們今天這是打臉上癮了吧? 第226章 力量! 被孔溪打臉,還有情可愿。畢竟,大家有著曾經彼此捅刀的淵源。 但是,被自己親生父親給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刀,就讓王信有些難以接受了……以父親的行事風格,怕是早就讓人把凌晨的背景資料給查了個底朝天。如果說他不知道凌晨和陳述的關系,王信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再說,前段時間孔溪和陳述的緋聞炒得沸沸揚揚,順帶著「前女友」凌晨也跟著上了熱搜。父親是影視行業(yè)的老人,仍然保持著每日閱讀娛樂新聞的習慣,怎么可能沒有關注到這些? 但是,他知道凌晨是陳述的前女友,還這樣當著眾人的面稱贊陳述。這就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 而且,你這樣讓凌晨置身何地? 果然,看到凌晨臉色煞白,眼眶泛紅,想要流淚卻又強行忍住的楚楚可憐模樣,王信心頭酸澀,伸手拍拍凌晨的手背,給予她無言的安慰和溫暖。 孔溪滿臉幸福,嘴上卻是謙虛的說道:“哪里能當?shù)蒙贤趵线@樣的贊美?他呀,談不上優(yōu)秀,就是會寫點小故事,現(xiàn)在有個本子正在由東正做影視改編。對待感情也比較認真,不會朝三暮四,對我也是極好的。懂生活,有情趣,我很喜歡他?!?/br> “……” 凌晨起身,說道:“我去趟洗手間?!?/br> 推開洗手間的門,反手將門鎖死,然后打開水籠頭的開關,任由水流嘩嘩流敞。 凌晨眼眶濕潤,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羞辱!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在他們的眼里,自己不像是個人,更像是一個……任人評說或或者唾棄的夜壺。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一臉兇狠的對鏡子里面的自己說道:“凌晨,無論再難你都要堅持下去?!?/br> “你沒有錯,你只是選擇了你想要的生活?!?/br> 凌晨伸手洗了洗手,然后關掉水籠頭,抽出紙巾把手擦拭干凈。從隨身攜帶的手包里面拿出化妝包,清潔補粉,打上腮紅,瞬間又變成了明艷佳人。 她對著鏡子里面展顏微笑,笑得極其的開心。 “凌晨,你要笑,對著每個人笑……因為有人在等著看你的笑話?!?/br> “你哭得越慘,他們就笑得越是開心?!?/br> 她拉開洗手間的門,風情款款的重新走回了包廂。 看到王信擔憂的眼神,凌晨對著他微笑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王譽和孔溪談笑風生,談行業(yè)發(fā)展,談趣事逸聞,也談從前的交際過往,就是不談合作簽約的事情。 夜晚十點鐘的時候,孔溪起身告辭,王譽起身相送,說道:“小溪啊,我知道你忙。但是有時間的話,就過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br> “王老,我會經常過來看望你的,只要你老人家別嫌棄我煩就好了。”孔溪恭敬的說道。 王譽點了點頭,說道:“人的年紀大了,就變得人嫌鬼厭了。年輕人啊,更是聽不進去你說些什么話了。小溪愿意來陪我聊天,那我是求之不得啊?!?/br> 他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回去早些休息。我就不送你出門了。王信,你送送小溪?!?/br> “好的。”王信答應著說道。 “孔溪小姐,我送你。” “謝謝?!笨紫f道。 王信和凌晨一直把孔溪送到會所的地下室,那里有孔溪的房車在等待。 “王總請留步。”孔溪出聲說道:“感謝您的盛情招待?!?/br> “客氣了?!蓖跣判χf道。今天的相處很不愉快,但是,卻也沒有到雙方需要撕破臉的地步,說不得以后還有機會在某一個單獨的項目上面進行合作呢?成年人哪講什么對錯???只要有利益就好?!翱紫〗悖院笥袡C會再聚?!?/br> “會的?!笨紫獙χ跣劈c了點頭,然后抬腳鉆進了房車。 從頭到尾,她都不再看凌晨一眼。 王韶落在身后,微笑著對王信和凌晨點頭致意,說道:“王總,凌秘書,我們下次再約?!?/br> “韶姐,有機會再一起喝酒啊。”王信笑著說道。 “當然?!?/br> “韶姐慢走?!绷璩空Z笑嫣然,笑著說道。 王韶頗為詫異的看了凌晨一眼,點頭說道:“謝謝?!?/br> 王韶今天晚上很少說話,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從頭到尾見證了凌晨的遭遇。不僅僅有來自孔溪的敵意,還有王信的淡漠,更甚至有王譽的挖苦…… 雖然中間臉色有過變化,情緒也有過波動,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保持著這般的優(yōu)雅和體面。 這個女人,當真有其過人之處。 自己還是要提醒小溪小心一些,這樣一個女人在后面盯著你,誰知道什么時候會跳出來咬你一口啊? 王信和凌晨重新返回會所包廂的時候,王譽正坐在沙發(fā)上面抽雪茄。 王信走到王譽面前,說道:“爸,你怎么沒和孔溪說起簽約的事情?” “有些事情還需要說出口嗎?”王譽吐出一口煙沫,整張臉都籠罩在那淡薄的煙霧之中?!翱紫豢诰贫疾辉敢夂任覀兊模C明她不想和我們有任何的牽扯……既然人家已經下定了決心,說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平白壞了多年的交情?!?/br> “要我說,不簽就不簽唄?不就是一個孔溪嘛,有人比她演的更好,有人比她更有名氣,還有人比她年輕……我們無論是想要簽和她同等級別的藝人,還是簽約一批有潛力的新人進行培養(yǎng),都比和她直接合作要好的多,何必要受她這份氣?”王信不滿的說道。 王譽看了王信一眼,說道:“讓凌秘書先回去吧,我們父子倆說幾句話?!?/br> 王信看向凌晨,說道:“凌晨,你先回去吧。” “好的。”凌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早些回來。我等你?!?/br> “我會的?!蓖跣盼樟宋樟璩康氖?。 凌晨又對著王譽微微鞠躬,說道:“董事長,我先回去了。” 王譽不答,凌晨也不在意。她知道對方不會有任何的回應,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凌晨沒有去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她和王信開同一輛車過來的,離開的時候,王信沒有把車鑰匙給她,她就只能到路邊去打車。 剛剛走出會所,頭頂「轟隆」一聲巨響,漆黑的天幕上面有白光閃爍,那是雷電在嘶鳴。 十一月的花城已經有了深深的涼意,穿上風衣外套的凌晨仍然覺得有些寒冷。 抬頭看了看天色,仍然沒有叫車的意思,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放緩了速度,也被她擺手給趕走。 她大踏步的走在風中,任由那秋風將她的整個身體包裹。 轟! 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巨響,天幕就像是被撕扯開一道口子,傾盆大雨狂涌而來。 啪嗒! 凌晨的身體被雨水澆透,走在大雨中的身影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片枯葉。隨風飄揚,任其摧打。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 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 誰忠心的跟隨,充其量當個侍衛(wèi) 腳下踩著玫瑰,回敬一個吻當安慰 可憐」 大雨之中,尖細帶著顫音的歌聲傳來,如泣如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