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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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圈太大了,那名單上的名字陸昭是一個都看不到,不過沒有她的名字,她也不關(guān)心。 進了教室,班上大部分人都在,想來已經(jīng)看過成績了。 楊雪平還沒來,陸昭坐在位置上,把書包放下,掏出里面的課本出來。 昨天陸寧給她講了幾道題,她感覺又新學(xué)到了一些東西。 陸寧在英語方面確實幫不了她,英語的基礎(chǔ)基本都是在初一開始打下的,陸昭已經(jīng)初三了,一時半會兒想要把成績提起來,真的很難。陸寧覺得jiejie是真心的想要把學(xué)習搞好,安慰她,“姐,你不要著急,這不是一下子就能學(xué)好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陸昭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她只是在想,學(xué)校里還有誰會給她補英語? 可惜,她把周邊的人都想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在學(xué)校真沒幾個認識相熟的人。 一時只能作罷。 楊雪平踩著上課鈴聲進來了,她臉色坨紅,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急急的跑到座位上坐下。 陸昭聽見她喘氣的聲音。 第一節(jié)又是陳宏川的課,昨天上課時做的卷子已經(jīng)批改完了,陳宏川讓學(xué)習委員把卷子發(fā)下來。 陸昭看著卷子上面那用紅筆寫的“47”,簡直沒眼看。 昨天的答案全是蒙的…… “陸昭?!标惡甏ㄔ谏厦娼兴拿?。 陸昭站起來。 “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做的題?100分的卷子你居然只得了47分!全班就數(shù)你的分數(shù)最低!”陳宏川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唾沫星子四處飛濺,可憐了坐在第一排的同學(xué),不光要吃粉筆灰,還得被迫接受老師的口水。 “你告訴我!你到底學(xué)到了什么!”陳宏川說著把手里的英語書往講臺上重重一摔,臺上的粉筆屑被震得集體跳了起來。 陳宏川這脾氣發(fā)得毫無道理。 陸昭一時想不明白,也沒有說話。 楊雪平嚇得趕緊往高玲那邊看,發(fā)現(xiàn)高玲也正往這邊看,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楊雪平在高玲眼中看到興災(zāi)樂禍,不用多說,班主任發(fā)飚肯定跟高玲有關(guān)系。 陸昭的沉默激怒了陳宏川,他走下講臺,來到陸昭面前,“你說說你,大家每天都是一樣的學(xué)習,怎么就偏偏只有你這么笨,這張卷子這么簡單,你居然連及格線都沒有過,你讓我怎么教你????” 全班幾十雙眼睛都看著陸昭。 看著她變得干凈清爽的臉上沒有一絲羞赦與膽怯,眼睛里仿佛滲了水,發(fā)著盈盈的光,明明那么瘦小,身桿卻挺得筆直,不羞不懼的回視著班主任,“老師,每個人的學(xué)習能力是不同的,我今天考得不好,不代表我以后就一定都考得不好,你這樣說,對我來說不太公平?!?/br> 陳宏川似乎沒料到陸昭會反駁他,她竟然敢反駁他! “陸昭,我跟你說實話,學(xué)校已經(jīng)下了最后通牒,對成績差的學(xué)生進行勸退處理,反正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好,再留在學(xué)校也是浪費學(xué)校的資源,還不如早早回家種地,到了年底還能多些收成!” 這話過分了。 身為班主任,陳宏川一時之間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罕見的。 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沒人敢站出來說話。 聽了這話,陸昭反倒笑了,“所以,這就是為人師表該說的話,外面到處都貼著知識改變命運的標語,陳老師你卻勸你的學(xué)生不要讀書回去種地,很好,這話我記住了?!?/br> 其實話一出口陳宏川就后悔了,但說出的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更何況他并沒有說假話,學(xué)校確實有這個打算,只不過這種事只能私底下進行,是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 身為教育者,有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了。 但話已出口,再想吞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陸昭,我沒有冤枉你,你的成績是班里最差的,直接影響到了咱們班的升學(xué)率,你如果還想好好讀書,就認真一點,聽話一點?!?/br> 陸昭看著他,一字一句問:“老師,什么叫認真?什么叫聽話?” chapter66奉陪到底 這話在陳宏川看來是一個學(xué)生不服老師所講的道理而起的挑釁,是對自己最大的不尊重,陳宏川氣糊涂了,指著陸昭破口大罵:“你是不是蠢?。∵B認真和聽話都不知道,你上了這么多年學(xué)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牛屁股里面嗎?!馬上把家長叫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樣的家長才會教出你這樣的子女!” 陸昭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回道:“我爸媽很早就去省城打工了,現(xiàn)在就我和我弟弟兩個人在家,老師你要請家長,恐怕得等上十天半個月!” 陳宏川看著她,想起昨晚高老師給他下的死命令。 “如果那個叫陸昭的學(xué)生不愿意道歉就算了,那她這書也就別讀了吧?!?/br> 輕飄飄的一句話,陸昭就上不了學(xué)了。 陳宏川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但他能升初三的班主任,還是仰仗了高老師,人家難得有事讓自己去辦,他也不好拒絕。想著反正陸昭爸媽不在家里,隨便找個什么由頭把人勸退就得了。 他原先想的是自己當著全班的面把陸昭罵一頓,她肯定會傷心的跑出教室,然后自己再跟年級主任說一下她的情況,不過也就幾句話的事。 他哪里想到,陸昭不但沒傷心的哭出來,反而跟自己叫起板了。 眼看著情況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陳宏川道:“跟我到辦公室!” 陸昭站在座位上沒動,直直的盯著他,“為什么?” 陳宏川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吼道:“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羅偉終于忍無可忍,霍地站了起來,“陳老師,陸昭就是考差了一回,你就這樣說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陳宏川似乎沒料到竟然有人敢站起來替陸昭說話,驚訝的表情掛在臉上,一時收不住。 過了幾秒鐘,他才像是回過神來,說道:“羅偉,你給我坐下!” 羅偉也是犟,梗著脖子虎著臉,看來今天要跟班主任抗爭到底了,“我覺得我沒有說錯,我覺得老師你分明是在針對陸昭?!?/br> 陳宏川臉都綠了,“你說的是什么胡話!趕緊給我坐下!” “因為高玲受傷你要給高玲的爺爺一個交代,所以就拿陸昭開刀,上次如果不是陸昭及時給高鈴止血,她能這么快就恢復(fù)過來嗎?老師你實在是太不講道理了!” 年輕就是好,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沒有一點顧慮。 羅偉的話一說出口,全班嘩然。 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很多家族條件不好的更是過早的懂事,之前不是沒有人想到這一層,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畢竟這是他們的班主任,輕易不能得罪的。 在陳宏川執(zhí)教的十幾年里,簡直沒有比現(xiàn)在更讓他覺得難堪的時候。 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羅偉還要說話,被卓立標拉了拉袖子,小聲道:“你可別說了,班主任臉都綠了!” 羅偉呡了呡唇,轉(zhuǎn)頭看向陸昭,她低著頭,身子單薄得要命,直直的站著,雖然沒有說任何話,但羅偉就是覺得她很委屈,她也確實是受了委屈。 羅偉覺得自己一整顆心都要炸開了,這感覺陌生極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屏著呼吸靜靜的看著她。 “老師,我覺得羅偉說得對,上回要不是在陸昭在,高玲流的血肯定更多?!痹谶@短暫的沉默里,一個平時不怎么說話的女生突然開了口。 她的聲音并不大,還有些怯,但因為此時教室里安靜得落針可聞,這聲音就大了,像是能直接敲進陳宏川心里。 陳宏川看著那個說話的女生,她跟陸昭一樣,都是那種不起眼的人,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她居然會站出來幫陸昭說話,讓陳宏川頓時覺得眼前的情況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他有些發(fā)怔,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站在這里。 “對呀,而且當時是高玲自己撞桌角上了,不是陸昭推的她?!?/br> “這事也怪不了陸昭,陸昭平時連話都不大說,又怎么會去推高玲呢?” “當時好幾個人都在場的,明明就是高玲自己撞的?!?/br> 議論聲就像樹枝上的鳥兒鳴叫,你心情好的時候怎么聽都動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恨不得拿根桿子把這些煩人的鳥兒趕個干凈。 陳宏川環(huán)顧四周,突然覺得每天都見到的這一張張臉變得陌生起來,他都快要不認識他們了。 這還是他那聽話的學(xué)生們嗎? 聽話的學(xué)生絕不會忤逆、質(zhì)疑自己的老師,更不會這樣成群結(jié)隊的跳到老師的對立面! 而且還是為了一個拖班級后腿的陸昭! 陳宏川難以理解。 他也不想理解。 他開始下命令,“替陸昭說話的人,放學(xué)后全部留堂!”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立刻停下,教室又重新恢復(fù)了安靜。 陳宏川滿意了。 看吧,對付這些學(xué)生,有時候高壓政策是很管用的,肯定是他平時太過平易近人了,所以這一個個的才敢跳出來跟他對著干!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陸昭身上。 她低垂著頭,看起來楚楚可憐的,陳宏川差點就要心軟了。 但他謹記著高老師的話,為了明年能升年級主任,他不能退縮! “陸昭,明天把你家長叫來,如果你爸媽不在家,那就叫你爺爺來?!?/br> 陸昭沒有說話,只抬起頭來看著陳宏川。 陳宏川被她那無垢的眼神看得一縮,罪惡感和愧疚立馬冒了出來…… 陸昭將他臉上變幻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懶得再跟他說一句廢話。 羅偉的話提醒了她,陳宏川是為了高玲那件事故意發(fā)難,她以為這事已經(jīng)了了,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心心念念的不肯忘記,既然他們高玲抑或是高家非要緊咬著這事不放,那她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chapter67好委屈 陸昭看向高玲,高玲也正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視線后,高玲挑高眉頭,拋給她一個得意的笑。 陸昭也笑起來,雙手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抖。 她是大夫,本應(yīng)有濟世救人的心腸,但別人一再欺壓,她也沒有一再忍讓的道理。 “你聽到?jīng)]有?”陳宏川看著她,聲音堅硬得像石頭。 陸昭目光一閃,面對陳宏川聲色俱厲的指責沒有掉的眼淚,這時候無端端的順著臉頰滾了下來,凄凄然的說:“陳老師,我知道您是為了高玲那件事才這樣說我的,但我真的沒有推她,班里很多同學(xué)都可以作證的。如果您只是想要給高玲爺爺一個交代,那我去道歉就是了,請您不要不讓我上學(xué),我們家窮,爸爸mama辛苦賺的錢都給我交學(xué)費了,我不想這么早就出社會,我想讀書?!?/br> 陳宏川以為她終于扛不住壓力服軟了,笑道:“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