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是我的盤中餐[娛樂圈]、江山盡風(fēng)流、春水江回、論胡蘿卜精怎么分男女、在年代文里當(dāng)校園女神、每天都被霸總寵一下、始是新承恩澤時、七十年代活色生香、重生七零奮斗媳、沈明旭的童養(yǎng)媳
李朝陽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一個很有想法的人?!?/br> “那第二次呢?” “有想法,有擔(dān)當(dāng),有主見?!?/br> “那后來呢?” “一個值得我喜歡的人?!?/br> 這話引得陸昭勾了勾嘴角,打趣道:“李同學(xué)居然也會說情話了?!?/br> 李朝陽說:“昭昭,別怕,一切有我?!?/br> 陸昭沉默著點頭,然后才想起他看不見,“嗯?!?/br> 電話那端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陸昭說:“你在哪里?” “我在學(xué)校?!崩畛柊央娫捘眠h(yuǎn)些,“我很快就會到村里,到了之后,你去找你爺爺和楊叔,這么大的事你爺爺肯定是需要知道的,叫楊叔安排人把陸叔抬回家。” 這些事情陸昭未必沒有想到,或許她心里比李朝陽打算得還要周密。 但是李朝陽總要說出來才放心。 他不希望,她在這布滿荊棘的世界里如履薄冰。 如果前路注定是坎坷的,他也想牽著她的手,并肩走下去。 陸昭輕聲說:“嗯,我知道。” “天黑前我就會到了?!崩畛栒f。 “嗯?!?/br> …… 對于陸國富來說,失去陸忠已經(jīng)叫他去了半條命,現(xiàn)在陸華也沒了,當(dāng)場就昏死了過去。 楊勤習(xí)忙叫了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來,搞得雞飛狗跳。 村里的人聽說陸華沒了,現(xiàn)在尸體已經(jīng)抬回來了,還是警車給送回來的,直覺他是不是跟他哥陸忠一樣,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兒。 但是當(dāng)著面自然不好說什么,背地里卻有諸多閑言碎語。 陸昭家的堂屋臨時搭起了靈堂,楊勤習(xí)現(xiàn)去找人畫了陸華的遺像,棺材也是從村里老人家里借來的,楊勤習(xí)承諾給那老人家換一副更大更好的去。 楊勤習(xí)忙前忙后的做著這一切,陸昭坐在陸華的棺材前往火盆里燒紙。 火光映著她的臉,無悲無喜,只有眼睛是紅的,眼眶里含著霧。 陸國富醒過來了,艱難的走到靈前來,還沒說話,就先哭了起來,“我的華兒??!我的華兒啊!那個天殺的王八蛋把你弄成這副模樣??!” 陸昭靜靜的坐在邊上,也沒有勸,只安靜的燒紙。 陸國富罵夠了,拉住陸昭的手臂,“昭昭,你說,你爸是怎么回事?” 其實民警送陸華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解釋得很清楚了,但是陸國富不敢相信陸華真的死了,他也不敢相信那個肇事的司機(jī)現(xiàn)在居然只是被扣住了,其他什么事兒都沒有。 陸昭抬起頭來看他,“爺爺,那個害死爸爸的兇手不會有好日子的,你看著吧。” 她臉上一片灰敗,這灰敗還有狠決。 這個神情使陸國富一怔,他慢慢松開握著她手臂的手,嘆口氣道:“寧寧回來了嗎?” 陸昭抬腕看了下手表,“他還沒有那么快?!?/br> “那……” 陸昭搖搖頭,“總是要面對的,他也是個大人了?!?/br> 陸國富想著想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天黑之前,陸家在隔壁村的親戚聞訊趕來了,還有村里一些平時跟陸家有來往的也來了,來的幾個親戚陸昭見都沒見過,見他們跟陸國富噓塞問暖的,陸昭也沒出去。 只有幾段對話落進(jìn)了耳朵里。 “陸華是被車撞死的?!那撞人的呢?” “被公安局扣著?!?/br> “這扣著怎么行呢?像這種事,那人得賠錢?。∵@好歹是一條人命!” “對呀,明天咱們一起去公安局要個說法!趁著陸華沒下葬,如果對方敢不認(rèn)咱們還有證據(jù)!” 沒有聽到陸國富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先前那個聲音又說:“姑丈,現(xiàn)在陸華的媳婦兒又不在家里了,你年紀(jì)也大了,昭昭跟寧寧又還不懂事,這事情就由我去給你辦吧,我保證把陸華應(yīng)得的錢拿回來!” 陸昭抬起眼皮,看了眼正中間陸華的遺像,把手里剩下的紙錢丟進(jìn)火盆里,然后慢慢站了起來。 她轉(zhuǎn)身走出屋去。 陸家的那幾個遠(yuǎn)房親戚正圍著陸國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仿佛沒看到陸國富臉上越來越不高興的表情,他們一心只想著這家里的主心骨死了,沒人能做主了,便想著占死人的便宜,好分一杯羹。 陸昭站在門口,高聲道:“老舅媽和幾位表叔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該口渴了吧?家里有茶水,要喝嗎?” 幾個人被陸昭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娃娃,面帶笑容的站在正屋門口,一副溫柔和順的模樣。 老舅媽笑著上前走了兩步,“昭昭都長這么大了,這些年也沒走動走動,我都好久沒見你了?!?/br> 陸昭看著她蒼老的臉,笑道:“是啊,既然多年不走動,這次你們倒來得快?!?/br> 遠(yuǎn)房表叔聽到這話不樂意了,“陸昭,我們聽說你爸爸出事,好心好意的來看看要不要幫忙,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 “你們當(dāng)著我爸的面想分錢,又是什么態(tài)度?” “我……我們哪里是想分錢?我們是怕你被別人騙了,萬一那人到時候不賠錢給你怎么辦?” 陸昭臉上的笑越來越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賠不賠錢跟你這遠(yuǎn)房親戚又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你們是來關(guān)懷我們的,那現(xiàn)在看也看過了,你們?nèi)粝肓粝聛韼兔ξ覀円矚g迎。如果你們打了什么別的主意,我也奉勸你們趕緊離開我的視線,否則……這陸家的門你們好進(jìn),出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你!” 陸昭不再看他,轉(zhuǎn)向陸國富,“爺爺,這些親戚我們不要也罷,我爸現(xiàn)在是走了,但是這個家還有活人喘氣,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 陸國富本來就不高興,此刻聽孫女這么一說,莫名的有了底氣,“昭昭說得對!你們現(xiàn)在就給我出去!” 老舅媽跟陸國富是堂兄妹,此刻聽了這話不樂意起來,“老哥哥,我們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你孫女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吧?” 陸國富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就這些就叫難聽?。磕闩率菦]聽到更難聽的話!” 天黑之前,李朝陽來了。 楊勤習(xí)請的吹嗩吶的人也來了,小院里響起恭送亡靈的哀樂,陸昭仍坐在靈前燒紙錢。 從回來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是這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呆呆的坐在堂前,像個木偶似的。 楊勤習(xí)見過李朝陽,所以李朝陽進(jìn)門的時候,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李朝陽先打了招呼,“楊叔?!?/br> 楊勤習(xí)也沒料到他居然還記得自己,忙迎了出去,“你從省里來的?” “對,昭昭呢?” “在屋里呢,你進(jìn)去看看她吧。” 李朝陽應(yīng)了一聲,大跨步走進(jìn)去。 屋里的燈已經(jīng)開起來了,陸昭坐在堂前的身影看上去單薄又脆弱,李朝陽在門口那里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才走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昭昭?!?/br> 那聲音在哀樂聲中幾乎聽不進(jìn),陸昭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轉(zhuǎn)過頭來看他一眼,“你來了?!?/br> 李朝陽鼻子發(fā)酸,想抱抱她,又覺得對陸華不敬,終于沒有付諸行動,“我來了,你哭吧?!?/br> 陸昭搖搖頭,笑著說:“哭有什么用?!?/br> 李朝陽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fā),“起碼好受些?!?/br> 陸昭說:“沒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陸寧和未未要回來了,你去村口接一下他們?!?/br> “好。” chapter243我也喜歡他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在陸昭的家里,這并不難念,而是生活給予的希望和絕望。 他們在一次次的絕望中破境重生,苦難和艱辛卻也在裹挾在希望之中。 這一切在外人眼里亦是痛苦。 那么在當(dāng)事人的心中,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呢。 李朝陽去村口的接陸寧和未未時,心里不止一次這樣想到。 他經(jīng)歷過,所以更能懂得陸昭此刻的心情。 她不哭,并不代表不傷心。 反而是傷心得無法言說了,所以才沒了眼淚。 她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在他還沒有來的時候已經(jīng)哭過了,他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只顯得倔強(qiáng)又脆弱。 陸昭啊。 李朝陽在村口等了一會兒,便看到陸寧和未未回來了。 兩人在學(xué)校大概也聽到了一些消息,神情很是低落。 陸寧抬眼看到李朝陽在不遠(yuǎn)處,心里“咯噔”一聲響,李朝陽來了,那說明出了很大的事,出了那件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事。 未未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下,抬頭也看到了李朝陽。 她臉色慘白,拉拉陸寧的袖子,“朝陽哥哥怎么來了?” 陸寧搖頭,不說話。 他突然害怕起來,不敢再往前走。 李朝陽也看到了他們,他看到他們步履躊躇,猶豫不前,他便知道,他們在學(xué)??隙ㄊ锹牭搅岁懭A去世的消息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