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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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試圖垂死掙扎,“如果我們都放假了,你跟孫少爺吃飯怎么辦?我還是留下吧,給你們做飯?!闭谂募睦畛栠@時候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就這么定了,王叔?!?/br> 王叔應了聲是,聳拉著肩膀出去了。 陸昭看著重新合上的房門,將視線重新拉到手里的書上。 李朝陽遠遠的看著她,“李仲誠還沒找到。” “以唐禮的效率,應該快了。”她轉過頭看他一眼。 這事確實是有些眉目了,但是他沒有告訴陸昭,也是怕她想太多,對身體反而不好。 他早該想到,以她的通透,怎么會不知道呢。 chapter 259 稻田 彰呈將李艷陽的尸體送回縣城李家的時候,是李仲昆出來接的人。 整個李家保持著高度沉默。 李艷陽為什么會死,李朝陽在電話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隨后又將李艷陽最近幾個月到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一一傳真給了李光耀。 在縣城李家,李光耀還是當家作主的人。 他將那些資料狠狠的甩在兒子臉上,“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女兒!居然是個心底丑惡的變態(tài)!她喜歡朝陽已經(jīng)是離經(jīng)叛道,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到最后卻只想毀掉!你告訴我,這個怪物是哪里來的!” 李仲昆一聲不敢吭,只能強忍住失去女兒的痛苦,將那些資料默默的撿起來。 “我告訴你們!”李光耀的目光在一屋子人的臉上一一巡視而過,冷冷的說:“你們的二伯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孫子還在!你們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訴你們,李氏集團你們想都不要想!給我安安分分的經(jīng)營自家的產(chǎn)業(yè)! 你們以為把李朝陽弄下了臺,你們就能分一杯羹了?我的遺囑里寫得很清楚,我的后人絕不可能去繼承李氏集團的任何產(chǎn)業(yè)!如果李朝陽真的被趕下了臺,李氏所有的資產(chǎn)全部會捐給慈善機構,一分一毫都不會剩下!” 滿屋子的人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如果今天死的是陸昭?!崩罟庖氲竭@個,心里只覺一陣后怕,右手在椅子扶手上狠狠拍了兩下,“你,你,還有你!就等著給她陪葬吧!” 李仲昆兩口子心里雖然不悄,覺得老爸這話過于嚴重了,但還是擺出了受教的態(tài)度。 李光耀心里清楚,自己說的這些他們未免會往心里去,但是李朝陽確實是個不容小覤的家伙。 在李光耀看來,他們支持李朝陽才是正道。 二哥哥在的時候也叮囑過他,無論如何要保住朝陽。 現(xiàn)在李艷陽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樣的事來,李光耀哪有不氣的道理! 李艷陽是個短命的,不能入主李家祠堂,甚至連個葬禮都不能有。 她平時嬌生慣養(yǎng),又極不會說話,所以臨到事來連個為她說話的人都沒有,找了個地方,草草的就把她葬了。 李仲昆想了好幾天,始終想不通,自己養(yǎng)了十幾二十年的女兒,怎么就這么沒了? 資料上說是陸家那個未未殺的。 那個未未又是李仲誠的人。 這個中復雜的情況讓李仲昆也覺得棘手起來。 現(xiàn)在李仲誠跑了,他一時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至于那個程平,李仲昆不敢惹。 但他更加不敢去找李朝陽的麻煩。 李朝陽現(xiàn)在是李氏集團的董事長,他爹說得對,對方即使是年輕,但畢竟是李氏正經(jīng)的繼承人,若是把他惹惱了,實在沒有好果子吃。 李仲昆只能打落牙齒合血吞下去。 又找了個時間上門去看陸昭,送了好些東西過去。 但是陸昭沒見他。 李朝陽在廳里跟他喝了杯茶,他也沒好意思多坐,茶喝完了就走,李朝陽把他送出門,待他上車的時候才開口道:“三伯,節(jié)哀。” 李仲昆拉著車門的手一頓,他回過頭來,想說什么,但是李朝陽比他先一句開口,“看在縣城李家與我們是一脈同宗的份上,昭昭最終也沒有出什么事,我就不追究了。如果這次李艷陽真的傷害了昭昭,我就算是傾盡全力,也會算這筆賬。” 明明來時李仲昆還覺得熱得要命,這時候卻像是被人一盆冷水潑下來,澆了個透心涼。 他有些狼狽的上車,吩咐司機趕緊開車。 車子駛出李家的鐵門時,他看了眼后視鏡,李朝陽還站在門口,雙手抄在口袋里,修長的身體里似乎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李仲昆出了一身冷汗,頹然的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氣。 …… 宅子里的傭人出去旅游的第二天下午,唐禮把人帶回來了。 就在客廳里,用個大麻布袋裝著,人在里頭一抽一抽的,像個待宰的牲口。 陸昭在樓上午睡,李朝陽輕手輕腳的出門下樓,唐禮把麻袋上拴的繩結打開,露出李仲誠狼狽不堪的臉來。 這些時間他過得應該也不好。 頭發(fā)亂了,臉上有傷,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 唐禮怕他們看得不夠真切,將麻袋整個拔了下來。 李朝陽一愣,李仲誠的左腿沒了。 雖然被包扎過,但也只是簡單的包扎而已,上面混了不知是血還是泥,此刻白紗布早已經(jīng)臟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短短的時間未見,李仲誠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不用想,肯定是那位程平先生做下的。 從前兩人中間搭著一個莫心愿,即使不見面,但也沒見有到仇人的地步,自從李仲誠不小心將莫心愿推下樓梯致命她流產(chǎn)后,程平便開始了對李仲誠的打擊。 若說程平是為了莫心愿,倒也不盡然。 其實他早就想這么做了,不過是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吃相難看,所以才揪住了這個時機。 李仲誠神志有些模糊不清,卻還認得眼前的人是李朝陽,他的侄子。 “大侄子。”他開口,一把沙啞不堪的嗓子。 “小叔,好久不見?!?/br> 李仲誠哈哈哈笑起來,“是啊,讓你看到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真是……”他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程平的人在找他,公安局也在找他,他儼然已經(jīng)成了過街老鼠了。 現(xiàn)在他被李朝陽找到了,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怎么。 想著李朝陽畢竟是他的侄子,總不會像別人那樣讓他去死吧。 李朝陽說:“未未死了?!?/br> 李仲誠愣了一下,“哦。” 他的反應于李朝陽而言實屬正常,李仲誠從來就不是那種看重感情的人,除非對他有利用價值,否則,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會,莫心愿也是如此。 李朝陽看著他的腿,幽幽的說:“程平還是對你出了手?!?/br> “你早知道吧。”李仲誠抬起眼來,嘴角的笑除了凄涼別無其他,“程平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這頭狼也是你的妻子自己招進來的。” 提起莫心愿,李仲誠臉上的表情復雜起來。 李朝陽不動聲色的看著他,笑道:“莫心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br> “不可能!” 他分明碰都沒碰她,那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真是好笑! 李朝陽說:“是你的。” 李仲誠愣住,他跟李朝陽雖然早已撕破了臉,但是李朝陽不是那種會說這種謊言的人,他心里有些發(fā)慌,突然記起莫心愿摔下樓梯時那個痛苦絕望的眼神。 他坐在地上忘了說話。 李朝陽走到沙發(fā)邊坐下,“莫心愿當初搭線程平,不過是想替你出一口氣而已。但程平確實是個胃口不小的人,到最后,他想要的是整個李家?!?/br> 李仲誠脫口而出兩個字,“他敢!” “從最開始的謀劃到現(xiàn)在,死了多少人,你的腿也折了,你還認為他不敢嗎?” 李仲誠被李朝陽反問得啞口無言。 “李艷陽也死了?!崩畛栒Z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是程平指使的,但是她運氣不好,被陸未未殺了。這樣一來,我倒要感謝你讓陸未未來殺昭昭,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xiàn),說不定李艷陽已經(jīng)對昭昭下手了。” 李朝陽嘴角噙著笑,低頭看著李仲誠,“真是巧?!?/br> 李仲誠直愣愣的,“你今天把我抓到這里,想干什么?” “小叔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我怎么會清楚!” 李朝陽直起身,“你這一路走來,為了坐上這個位置,害死了多少人,心里應該有數(shù)吧?你甚至連自己的親大哥都不放過。這些年,你看到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想要怎么除掉我?如果沒有我,李家家主的位置你的了,你為什么不下手呢?” 對呀,他為什么不下手呢? 倒是想過的。 但到底還有一些良知,終于沒有對大哥唯一的血脈出手,以為他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等到他發(fā)現(xiàn)這個侄子已經(jīng)成長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時,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李仲誠沉默。 事到如今,不過是等死的份兒,多說無益。 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驚動了樓下的幾個人。 李朝陽抬頭,看到陸昭慢慢的走了下來。 他起身向她走去,牽著她的手一起步下樓梯,來到李仲誠面前。 陸昭居高臨下的看著李仲誠,后者也看著她,過了很久,陸昭說:“我今天饒了你這條命,因為你是未未的恩人?!?/br> 李仲誠想笑,“你這丫頭真是大言不慚,你有什么資格安排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