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她很有耐心,又打了一次。 這一次也沒有打通。 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她已經不那么有耐心了,甚至飛快地滑動手機屏幕,甚至有些瘋狂。 這一次,終于接通了。 手機那邊,傅時卿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平平淡淡,帶著一種冷冷的回音:“喂——” 南夏心里那種不舒服,幾乎積聚到了頂點:“有意思嗎你?傅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這樣玩我很好玩嗎?” “你覺得我是在玩你?”他終于笑了一下,但是語氣里沒有任何溫度,“那你早就死了一千一萬次了?!?/br> “傅時卿,我要見你。” 平復一下后,他回復她:“剛才在工作,過一會兒還要開會,半個小時后,老地方見面,我讓老王去接你?!?/br> 南夏怔住。這是,在跟她解釋? “掛了,見了面再說。”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恢復,語聲里含著笑,“老是傻不愣登的?!?/br> 等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南夏才意識過來,又被他給嘲笑了。 他的笑聲還在她耳邊,從那笑聲里,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毫無動容到最后的破冰而笑,像春天回到了大地,萬物復蘇。 南夏的心情也好起來,忽然不去關注那碰瓷的事兒了。 老王按時過來,盡職地把她送到那家日料館。廚師早就準備了材料,她一到,就開始上菜。 南夏跪坐在蒲團上,感覺氣溫有點冷。 坐了會兒,膝蓋有點僵硬,她稍稍抬頭,看向對面的他。 傅時卿穿著正裝,看著比平時格外嚴肅些,烏黑的頭發(fā)依舊是薄薄的一層,低頭夾壽司吃。修長的手指,白得發(fā)光。 也有一種冷冷的味道。 總感覺他心情不大好。 南夏心里有點緊張,但是轉念一想,想起謝晚姝那件事,感覺自己底氣又起來了:“找我什么事兒?” 看她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兒,傅時卿樂了:“不是你找我?” 南夏窘紅了臉,期期艾艾地給自己挽尊:“……雙方探討,共同會面?!?/br> “嗤——”一旁的宋飛噴笑出來。見兩人望來,他一本正經地壓了壓唇,“沒什么,打了個噴嚏。” 傅時卿涼涼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打?!?/br> 宋飛:“……”他招誰惹誰了? 后來,宋飛還是出去了,似乎也瞧出來自己老板不待見自己。 屋里,如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這幾天降溫,海城又下起了雨,從昨天晌午到現在沒有停過。外面雨聲淅瀝,敲打在房檐上,屋里的氣氛安靜又怪異。 南夏吃一口壽司,香軟的米在唇齒間咬開,咀嚼久了,帶著微微的甜意。 “傅時卿?!?/br> 過了好久,南夏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 “嗯?”他稍稍抬了抬微笑的臉,冰冷的鏡片后,那雙眸子隱約含笑,帶著久違的溫暖和包容。 南夏一愣,心里有些拿不?。骸澳悴簧鷼饬耍俊?/br> 傅時卿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筷尖點點盤里的刺身:“不是你一直在生氣嗎?我呢,一直在伏低做小,伏低做小了,還被人掐電話,愣是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終于順了人家心意,不去煩人家了,又被認為是在拿喬、生氣。” 他越說,南夏臉越紅:“你別說了?!?/br> 他瞧她一眼,烏黑的眸子隱在昏暗里,漫不經心,帶著幾分慵懶的隨性。 南夏嘴唇囁嚅,想說點什么,終究是理虧,沒有開口。仔細想起來,那事情確實荒誕,可是,心里到底是存著疑惑。 “謝晚姝正不是你未婚妻?” “別說傅明山只是開個玩笑,根本做不得數,就算她真是,我也不會跟她結婚。”他看著她的眼睛,這一刻,目光咄咄,又是堅定,“我不喜歡她?!?/br> 南夏被他看得呼吸微重,不知道該回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文開《我拿你當哥哥你卻想》 戳作者名可以進專欄,專欄求收,么么噠^3^ 舊文新文都在里面 第31章 上門 南夏腦子亂亂的, 不知道怎么, 竟然鬼使神差問了句:“那你喜歡誰?” 問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傅時卿的眼里閃過一絲情緒,慢慢地,浮起淺淺的笑意。那雙黑眸倒映出她此刻的表情,臉頰緋紅,眼神亂瞟,毫不掩飾的慌亂。 傅時卿心情大好, 端起茶抿了口:“你覺得我喜歡誰?” 莫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南夏懊惱道:“我怎么知道你喜歡誰???” 傅時卿聽了這句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桃花眼微微瞇起, 波光瀲滟的,叫人看一眼就要沉淪下去。 南夏說:“你快別笑了?!?/br> 遞給他一杯水。 傅時卿說:“現在還覺得,是我整你嗎?” “啊?” 他抬手, 曲起的指節(jié)輕輕敲在桌面上:“之前在電話里, 你說,是我找人整你?!?/br> 被他這樣看著,南夏頓時尷尬起來。那句話, 本來就是口不擇言,甚至, 是因為他多天不聯系自己,應急下隨便扯的話。 現在,居然被他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來,擺到面上質問她。 南夏:“……” 傅時卿一本正經地說:“南小姐, 你無憑無據誣陷我,對我名譽和精神造成了重大傷害,你小學的思想品德課老師,就是這么教育你的?” 南夏:“……”你有點得寸進尺了啊喂? 自知理虧,她想了想道:“那你想怎么樣?” 傅時卿笑了笑,有點兒高深莫測地摩挲了一下杯子:“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br> 南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從日料館出來,南夏深深呼出一口氣。頭頂陽光燦爛,她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傅時卿很體貼地遞來一方帕子。 南夏怔了一下,沒馬上接過來,只是看著他。 傅時卿了然地說:“哦,你想我?guī)湍悴??!闭f著就要探過來。 南夏眼疾手快,連忙接過,隨便往臉上抹了抹:“不勞煩了,還是我自己來吧?!?/br> 傅時卿說:“挺有自覺的啊?!?/br> 南夏不跟他辯,手里攥著的那帕子,卻是狠狠揉了揉又折了折。 …… 回到宿舍樓底下,見他還沒走的打算,南夏折返回來:“你不回去?” “我送你上去?!?/br> 他單手插在兜里,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的,這話說出來也是理直氣壯,好像,樓上不是她的出租屋,是他的。 南夏還真的愣了好長一會兒,懷疑自己才是鳩占鵲巢的那個:“……那好吧?!?/br> 門鈴按響。 徐曉慧興高采烈來開門,看到她身后的傅時卿,笑容又僵住了。那天的一幕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正在感慨南夏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in的時候,兩人就和好了,她還把人帶了回來。 徐曉慧輕嗽一聲,讓開了點:“進來吧?!?/br> 南夏前腳進去,傅時卿也氣定神閑后腳進了門。 徐曉慧壓著心里那點兒疑惑,去廚房給他們倒了水,安安分分放到他們面前:“只有水,沒有茶?!?/br> 話是對傅時卿說的。 心里又在想,南夏這么好脾氣的,怎么會跟人置氣,還在那種情況下把人撂在雨里,指不定是他干了什么。 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啊—— 徐曉慧嘆了口氣。 看向傅時卿的目光,也由最初的崇拜變得驚疑不定,甚至隱隱含了絲鄙夷。 屋子實在不大,連日下雨,屋角還漏了水,白色的墻皮都被染成了黑色,此刻,正滴答滴答往下落。 徐曉慧連忙去廚房:“我去找個臉盆接一下?!?/br> 南夏說:“你糊涂了?廚房哪有臉盆?只有淘米用的淘米盆!”她無奈去了衛(wèi)生間。 傅時卿從后面拉住她。 他的動作無比嫻熟、自然,所以,當那雙寬厚溫暖的手包住她的小手時,南夏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回頭望著他。 室內只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照得她臉色有些紅。 “干嘛???”她作出兇巴巴的表情。 他莞爾,把她拉到沙發(fā)里坐下,挽起袖子:“我去拿。哪能讓女孩子做這種事情???” 南夏眼睜睜看了他進了衛(wèi)生間,從一堆雜物里扒拉出一只臉盆,又去了房間遞給徐曉慧。 她真不知道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