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真看上帝家那丫頭了，這年紀(jì)，確是容易…可也太過放肆了！”這么一來，兩日后，他還點什么妃，怕是滿城都知道了。

    兒子給人家姑娘家都送大雁了，他這做爹的再給賜個妃，這不明擺著…荒唐！

    “年紀(jì)大了，心思難測了，你們說，孤是不是老了…”一個個都開始不安分了。

    “圣上正當(dāng)年，離老還差的遠(yuǎn)呢…”張敏忙回了句，光旭沉默著。

    “哼，讓千尚玖進(jìn)宮?！奔热磺Ъ乙呀?jīng)攪和進(jìn)來了，不如就來個騎虎難下，正妃不行，點個元妃總可以，圣子年歲也不小了，那后院也該有個人了，正妃之位只有一個，元妃的位置可不是一個。

    成王府上一個，圣子府上一個，千家的局也算解了…

    “是，奴才這就去讓人傳千大人?！睆埫舻拖骂^領(lǐng)命，尚書千金…圣上果然棋高一著啊，這冬節(jié)宴，又要熱鬧了。

    圣子府上，慕容端看著帝家送來的回禮，笑的前俯后仰，雖然納蘭胤燁的出格之舉已是讓他驚詫不已了，可對方回的更絕。

    不得不說，某些程度上，還真是絕配啊。

    “這對大鵝，很好笑？”納蘭胤燁有些發(fā)綠的臉笑的有些牽強(qiáng)。

    “不，不，只是驚嘆帝小姐的才思敏捷…奇女子也，圣子贈雁，冬雁難尋、回鵝為謝，貴在形似…”更絕的是，雁貴在味鮮，鵝貴在冬補…哈哈哈

    “主子…這鵝…”琉璃著實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了。

    主子心血來潮她還沒回味過來，那雁還是主子大清早出去，親手獵的…主子到底什么心思？要說還是逢場作戲，打死琉璃也不信了，所以更加憂心啊。

    “養(yǎng)著，本宮身子尚佳，無需進(jìn)補?！笨戳四菍Z一眼，顯然送來時，還特地清洗過，毛色發(fā)亮、羽毛整齊，很‘用心’了。

    “養(yǎng)…”

    接受到納蘭胤燁的眼神，琉璃不敢再遲疑，忙吩咐人將鵝抱下去，小心做了籠子，仔細(xì)養(yǎng)好了，不能有半點差池，這可是主子的雁回禮。

    來道雷劈醒她吧。

    “琉璃，你家主子府上，要添新寵了，可的好生伺候著?！蹦饺荻死^續(xù)打趣，好歹是收了笑。

    納蘭胤燁坐在椅上，扯出一抹笑，無妨，她若覺得味道好，改日得空，他再獵去便是。

    嘖嘖，這般春意盎然？這離春天還有些日子吧，“燁，你這么做，真能管用？說不定圣上已有對策了?！卑?，天家，父不父，子不子的…

    “最多塞一個元妃過來，正妃之位，他選誰都不合適，不過…本宮的正妃尚未過門，豈能有妾先進(jìn)門的道理。”雖說這在皇子身上，算不得什么，是常事，可在他這，不行。

    “你這么做，會不會過早把自己逼入絕境?！边€不到時候，是為了帝玄凌？那就更不應(yīng)該，他當(dāng)知道，帝玄凌此番回來，必是一番風(fēng)浪，燁，不該是如此不理智的人。

    “端，從我被封為圣子的那一天起，就已身在絕境了，無所謂早晚。”他心中明白，父帝不想這么早讓人染指他的權(quán)勢，挑戰(zhàn)他的帝威，可是，他這么做，就等于給九黎朝堂埋下一個隱患。

    有些事，父帝未必真能一手掌控！

    “主子，宮里傳話，娘娘宣您進(jìn)宮一趟?！绷鹆蝗蛔哌M(jìn)來，面色有些急。

    母妃？納蘭胤燁也有幾分意外，這么多年，母妃從未主動讓人宣他進(jìn)宮…

    －－－－－－題外話－－－－－－

    鵝好像比雁肥很多……大家就當(dāng)圣子送的是胖雁吧

    第72章 緣？孽？

    慶妃雖為四妃之一，可這些年來，甚少過問后宮之事，她的玉磬宮也是四妃中最冷清的，圣上，更是甚少來此。

    這里，是宮中難得幽靜的一宮了，說難聽點，有些宮人私下都將這視為冷宮了，沒有圣寵，就算貴為妃子又如何，在后宮，還不如一個有些恩寵的貴人、嬪位什么的。

    要不是因為慶妃的兒子是圣子，有可能是將來的圣帝，吃穿用度上，早不知被勢利的宮人如何苛待了。

    “胤燁，母妃這些年，甚少過問你的事，只要你在外頭，一切安好便好...母妃沒用，給不了你多大的助力，但是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母妃終歸就一條命，陪著你便是，可唯獨一件事，母妃希望，你能聽進(jìn)去...”

    玉磬宮內(nèi)，母子相對而坐，宮人盡數(shù)散去。

    慶妃一貫簡樸，穿著也是如此，頭上更是沒什么裝飾，臉上沒有涂脂抹粉，干干凈凈素面朝天，可天生的底子在，自有一股子脫俗之美，加之歲月沉淀的風(fēng)華，別有一番風(fēng)采。

    “母妃，無需如此...”母妃不爭，他從來沒有怪過，反而覺得，如此更好，只要母妃能在這后宮過的自在安生些，他也少些顧慮。

    看著自己兒子，慶妃心中一嘆，若不是生在帝王家，該有多好！

    “答應(yīng)母妃，遠(yuǎn)離帝玄凌，忘了當(dāng)年的兒時之諾?！彼私庾约旱膬鹤恿?，盡管那時候他才七歲，可那么小的孩子，已懂得一諾千金的道理。

    納蘭胤燁沒想到，母妃第一次主動宣他入宮，竟是為了這句話，良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母妃，一諾千金，是您親自教孩兒的?！?/br>
    慶妃雙目含淚，點了點頭，沒錯，這個兒子，是她的驕傲，她教出了一個重信守諾的堂堂男兒，可她當(dāng)初太天真，忘了他還是皇子...

    “燁兒，母妃或許，不該教你這些，母妃從未對你有過什么要求，這一次，答應(yīng)母妃好嗎？”

    “為什么？”他想知道為什么，母妃了解他，他同樣也了解母妃，以母妃的品性，不會愿意讓他的兒子成為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慶妃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不要問為什么，答應(yīng)母妃?！?/br>
    慶妃的回答，納蘭胤燁始料未及，他需要一個理由...沒錯，從小到大，母妃從未對他有過什么過分的要求，甚至，連為難之處都沒有。

    不為母家開口，不為自己開口，甚至后宮退避至此，也是為讓他無后宮掛慮之憂，可是...這唯一的一次要求，確是...

    “母妃，除非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恕兒實難從命?！比绻患m纏，她不入圣子府，那么，父帝勢必會給她一條更難的路。

    或許，她是有本事，帝家也留了些東西，可這是帝都，是父帝的眼皮底下，她入了帝都，就身不由己了。

    好歹，在他的圣子府，他能許她一個安康。那樣的女子...說不心動，有些欺騙自己的意思，可過多的，還是不忍吧。

    另外一份心思，也是覺得，九黎及天家，愧對帝家，他這九黎圣子，天家皇子，唯一能做的，便也只是護(hù)著帝家這唯一的骨血...盡管，帝家或者帝玄凌并不想領(lǐng)受他的這點心思。

    可他，還是要這么做的。

    “你...”慶妃也沒想到，兒子的態(tài)度會如此強(qiáng)硬，其實...也是有幾分猜到了吧。

    “你可是如傳言那般，喜歡上那孩子了...”孽?。。?！

    喜歡？或許太過嚴(yán)重了些，心動，卻是有幾分，那樣的女子，舉凡男子見了，接觸過零星半點，都會心動吧。

    “母妃，她是帝家唯一的骨血了，她...可能未必活的過三十?！边@一點，他也有派人暗中查過，藥如飲水，日復(fù)一日，從未間斷...

    “什么....”慶妃驚了一下，接著便是久久不語。

    “母妃，天色不早了，冬日寒涼，多注意保暖，顧全身子。”

    慶妃木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兒子起身，施禮轉(zhuǎn)身，終于開口，“如果...你意已決，便好生待她，莫再虧待了...也是可憐的孩子?！?/br>
    “恩！”納蘭胤燁沒有回頭，背著身子，點了點頭，離了玉磬宮。

    圣子送大雁到帝府，這一天下來，幾乎路人皆知了，圣子對帝玄凌，已是明目張膽了，連掩飾也免了。

    一對大雁，一頓也是吃不完的，這不，細(xì)火慢熬，晚上喝的湯更是美味無比。冬日里，能吃上這鮮活的東西，難得。

    “小姐，好喝嗎？”帝簡聞著香味，饞的不行。

    “坐下，喝喝就知道了，極好！小金子、老常，都別忙活了，來，這一罐子，別浪費了。”玄凌招呼著大家坐下，這冷天，喝著熱乎的才過癮。

    “哇~~小姐，好喝好喝，小金子找的廚子，厲害?！彼奸L了不少rou了。

    帝簡在山上就與玄凌這么沒大沒小的習(xí)慣了，沒覺得同一桌用膳有什么不妥，鬼常之是從善如流，也是被這味給勾搭的，金如放起初還有些拘著，這會也跟大流了。

    金如放喝了一小碗，還意猶未盡，關(guān)鍵不是味道，是這雁啊...當(dāng)今圣子親自獵的，有銀子都買不著，他也算是跟著占光了。

    “小姐，天家傳了千尚玖入宮，好一會才出宮，好像不太對?！焙葴珰w喝湯，正事也不能忘。

    “恩，讓人盯著千家，還有什么收獲？”

    “十多年前的事，要查個清楚，需要點時間，不過，千金那位郡主夫人從忠勇侯府回去之后，就莫名其妙病了，好像挺嚴(yán)重，聽說說不出話了?！?/br>
    “千金起家好像就是十多年前吧，如何起家的，不要表面答案，那位郡主，病的更是蹊蹺，病癥也古怪，著重查一下，最好，能弄點她服的藥回來?！毙璺畔峦肟辏缚诓淮?，已經(jīng)差不多了。

    “這個簡單，等下我吩咐下去?！苯鹑绶庞钟昧艘煌?，也差不多了。

    “老夫到是對這位圣子，更感興趣，兩日后就是冬節(jié)，圣子這一招有些高明，可天家那位，也不好糊弄，兩天后，看看這對父子，如何對臺。”

    鬼常之用筷子敲了敲湯罐，笑的一臉耐人尋味。

    “家主與這圣子見過，評價評價？”

    玄凌煞有其事的支著下巴，想了想，認(rèn)真而道：“佳人一枚?！?/br>
    .......眾人默。

    “小金子，晚上陪我去一趟扶風(fēng)館。

    第73章 女子也要頂天立地

    扶風(fēng)館，依然熱鬧，入冬了，燈火更顯的暖昧。

    “恭喜小主子，找到鬼老先生了，有他幫襯，事半功倍?！焙谝氯艘琅f如上次一樣，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從密道中走出來。

    這一次，是玄凌等著對方，如今，他的身份，確實不便時常出入了。

    屋內(nèi)擺設(shè)簡單，玄凌書桌前緩緩坐下，一副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手中玉簫輕輕放置一旁，“天家是不是又在查了，隨他吧。”

    “能不查嗎？點蒼山就是他心中的一個結(jié)，木秀從回帝都，就從未出過府門，至今也不知，這位先生與天家的關(guān)系，有些玄妙，對了，小主子是打算從千家入手了嗎？”

    玄凌看著燭火，點了點頭，“木秀不急，你那邊現(xiàn)在不宜有太多動作，先穩(wěn)住再說吧，納蘭秦風(fēng)生性多疑，當(dāng)年的事，必有千家的一筆，其他的幾家，在著手布置了，樹大根深，要動就要有萬全準(zhǔn)備，就的致命?！?/br>
    “千家…沒想到，這小小的千家，當(dāng)年也插了一手，那就從千家開始吧，小主子說的是，其他幾家，不能急，小主子能穩(wěn)住，我便放心了?！?/br>
    “怎么，怕我忍不了了？這么多年都忍了，不差一時，對了，今天千尚玖入宮，可是因著圣子的事？”

    黑衣人顯然有些意外，“小主子的消息，也快，八九不離十吧。”

    “不難猜測，納蘭秦風(fēng)想要繼續(xù)牽制朝堂，就不會放任任何一家，千金未必根基有多深，可他不想冒險，所以，一個王爺、一個圣子，正好讓千家左右為難，同時，也將了圣子一軍，一個元妃，輕易化局，不過，據(jù)我了解，這位圣子，可能會讓納蘭秦風(fēng)失策?！?/br>
    “何以見得？”黑衣人不解，依照那圣子現(xiàn)在的實力和當(dāng)前的局勢，還不到父子對決的時候。

    “直覺?！睕]錯，就是直覺，那樣一個人，即便為了宏圖大業(yè)，也未必愿意妥協(xié)。

    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這么個答案，“小主子看來，對這位圣子有些見解，不管如何，對我們來說，都沒壞處，他們父子相斗，更利我們尋找機(jī)會，對了，納蘭秦風(fēng)已去過兵造司，小主子可以著手準(zhǔn)備了，最多冬節(jié)后，就有大動作了?！?/br>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如此便好，東離那邊也就差不多可以動了，水患的事，這兩天應(yīng)該有消息，若是朝堂置之不理，小主子大可利用民意，讓東離朝廷過不好這個冬?！?/br>
    起先，的確是這么想的，玄凌頓了下，還是將自己最新的安排告知了對方。

    黑衣人沉默片刻后搖頭一嘆，“小主子是否宅心仁厚了，這是天賜良機(jī)…錯過了，等商瑩心穩(wěn)住朝局緩過氣來，怕是再找不到這么好的機(jī)會了…”該是有幾分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