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光旭靜靜看著玄凌沒有開口,因為不知如何開口,這個小主子,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安慰,她要的只有真相,是帝家和她母后的清白。 “咳!~”或許是這幾天,天越發(fā)冷了,玄凌四處走動的多些,有些著了風寒,剛才就想咳,一直忍著,這會忍不住了! 蒼白的臉讓光旭立刻緊張起來,“小主子,可是身體不適?” 又是兩聲輕咳,擺了擺手,“無妨,今年比往年冷些,可能受了點寒氣,回頭我喝點藥,暖兩天就好了,先生不必擔心?!?/br> 因為連著咳了幾聲,蒼白的雙頰上染了一片潮紅,光旭不放心,想要替她探探脈,玄凌笑了笑推開,“先生別忘了,我可是藥圣谷的谷主。” 光旭無奈的只能由著她,也是,這世上,若有她治不好的病,他也只能望而生嘆了,“小主子,這兩天,你好生休息,你自己知醫(yī),應該知道,小病拖不得,況且,你身子骨本來就比常人…” “知道了知道了,先生放心,我這就回去休息開藥。”玄凌不想讓對方擔心,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馬車上,玄凌感覺頭有些暈乎,自己打起精神探了下脈,這一探之下,額頭慢慢滲出細細的汗珠。 是毒,而且是慢性劇毒,她的身子,竟還能中毒…從小,她就是各種藥泡大的,加上她懂藥識毒,一般的毒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所以在這一事上,她并未過多防備。 “小姐,不舒服?”金如放在馬車內也察覺到玄凌的異樣,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速速回府再說,可能染了風寒?!彼纳碜樱旧隙静灰o,但是,這毒是如何染上的,才是關鍵。 她知道,是那些人動手了,連這帝家最后的一條命,他們也不想放過,那就來吧,看是她帝玄凌的命大,還是他們的道行高深。 終于來了,回來這么些日子,風平浪靜的,她還以為,他們都這么能沉得住氣,或者說,根本不將她這個小孤女放在眼里。 看來,千尚玖這個藥引子終于讓他們按耐不住了。 金如放跟全辛催促了一句,回頭再看玄凌,心中免不得擔心,她這身子,上次染個風寒就那般嚇人,這大冷的天,再來一場風寒,可經得住嗎? “小姐,要不我先去尋個大夫?!?/br> “哈哈,小金子,你糊涂了…”她就是最好的大夫。 愣了下,金如放面色一紅,略有些尷尬局促,他一時情急,給忘了。 “很快就到府上了,小姐這兩日還是別出府了,這天越來越冷了,回頭,我去置辦些厚實的棉袍,小姐穿的太單薄了。”這身子不好,還這么任性,這可不太好。 “沒事,不必大驚小怪的,一會阿簡那丫頭也跟著一驚一乍的,我可就有的受了。”是有的受了,這毒,怪難處理的。 吃食?不太可能,每日與老常他們在書閣用膳,用的幾乎都是一樣的東西,器具?回去好好查查就知道了。 選擇對她下毒,那些人還真選了一個最不明智的法子,倒不如讓殺手上門,可能希望還大些,不過,一般的殺手,有阿簡那丫頭在,好像也是沒什么門路。 “小金子,這江湖中最厲害的殺手,什么個境界???”玄凌閑問了一句,絲毫沒將中毒的事放在心上。 這…“小姐要找殺手?”要殺誰?他這身手也是不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可以兼差啊。 “隨便問問…”不用這般認真,偶爾聊聊天。 金如放已經習慣性的認為,眼前之人,什么事,都不會是隨便問問那么簡單,一本正經的想想道:“這還真不好說,這江湖上,殺手這行當,也是有排名的,比如排名第一的玉簫公子…雖然只在江湖上出現(xiàn)過幾次,但是一出手,殺人無形,據說已到了心劍合一的地步,萬物皆劍?!?/br> 說著,還帶了幾分崇拜之色,江湖中人,強者為尊,實力說話。 “聽著還頗為厲害…玉簫公子,這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 “小姐認識?”金如放瞪大雙眼,不會吧,這也行? 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識。”殺手,她好像真不認識,殺人無形,阿簡是可以做到,但是,心劍合一、萬物皆劍是什么概念?就是順手拿著什么什么就是劍? 回頭讓阿簡試試,如果可以,那這殺手也不用cao心了。 “滇家那邊,與千秋意接頭的是誰,查明白了嗎?” “?。 ?/br> 玄凌的思維和話題跳躍轉換太快,金如放一時沒跟上節(jié)奏。 “恩,是什么人還在查,不過可以肯定,不是滇宏?!狈磻^來,立刻回話。 “不是滇宏?千秋意找的卻是滇宏,這么說…有人截胡了,一定要查出這個人,”滇家… ------題外話------ 長評獎勵月底發(fā)放,還有木有哈哈 第98章 冬雪下藥(2更) 冬來寒重,一天天漸冷,老百姓都囔著,這天怎么了,往年,九黎帝都要到年節(jié)前后才有可能見雪上凍,可這還差上二十來天才年節(jié)呢,就落雪了。 推開窗,看著漫天飛雪,洋洋灑灑的,玄凌伸出手感受這一抹冰靈,這是她入帝都的第一場雪,來的是早了些。 “哇,下雪了,小姐,今年的雪比往年來得早,不過看樣子還沒積雪?!?/br> 帝簡跟個孩子似的,特別高興,每次下雪她都覺得新鮮,玄凌側身看著那張簡單的笑顏,也跟著勾起一抹淡笑。 “小姐,你臉色怎么這么白,藥還燙著,等會喝,你別吹冷風了?!辈还苋叨唬酆喚蛯⒋敖o關上了。 玄凌嘆了口氣,她的臉色,一向如此,可能是因著體內毒藥的作用,更難看了幾分吧。 “阿簡,忘記跟你說了,今天的藥換換,我給你開藥方去?!弊騼簜€回來給忘了,這丫頭一大早就把藥熬好,算是白折騰了。 換藥?這時候,“小姐,你咋不早說,那喝藥的時辰就耽擱了?!?/br> 看對方一臉急色,玄凌忙安慰了一句,“不礙事,今天這藥可遲些,對了,這段時間,其他兩頓藥也推遲一個時辰?!?/br> 沒事就好,小姐這臉,怎么白的這般厲害,一點顏色都沒了,與那外頭的雪一樣了,帝簡好不心疼。 “那小姐你快些去寫藥方。”說完,自己乖乖去研磨了。 玄凌忍不住咳了一聲,轉身到書桌前,挽袖落筆,對方可真舍得下血本,竟用了千機,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不光是要殺她,還想要生生折磨死她。 斬草除根,弄的跟苦大仇深一樣,這人,要么真與帝家有仇,還的是天大的仇,要么,就是心里扭曲…俗話說的變態(tài)。 藥方寫好,帝簡立刻拿著去熬藥,“小姐,先送你去書閣?”小姐最近,起來之后,在這院子里折騰不了一會,一天就泡在書閣了。 “不,今兒個,帶你去賞景,落雪了,那園子的景致莫錯付了。” 園子,帝簡想起來了,大比那天,小姐說過,等入冬了,帶她去帝家的園子賞景,立刻笑逐顏開,連連點頭,忙不停的去煎藥了。 映紅收拾完,看到玄凌還在,有些詫異,“小姐今日在這邊用早膳嗎?我這就去張羅。” 玄凌點了點頭,“去吧,順便讓景枝過來?!?/br> 千機似毒非毒,似病非病,乃傳聞中的奇藥之一,沒錯,千機本是一種藥,卻是要人命的藥,說它不是毒,是因為中了千機的人,不會有任何中毒跡象。 所有的試毒用具,也都試不出來,中了千機的人,只會慢慢的,一天天的衰竭而亡,就像她現(xiàn)在這樣,開始像染了風寒,咳嗽;接著就會全身乏力,再下來,行走都困難了,四肢會逐漸失去反應,直到癱瘓,然后繼續(xù)咳嗽,直到咳血而亡。 整個過程,起碼也要兩三個月,也就是來年將要開春的時候,她就會命隕。 這千機,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中了千機的人,雖然身體每況愈下,可是精神卻一日比一日好,到后面,幾乎整日整宿都不用睡。 直到透支完生命的最后一口氣,而這期間的痛苦,外面人根本無法體會,就是大夫,也只會當成一般的風寒看待,因為癥狀,就是風寒的癥狀。 真是煞費苦心啊,她當如何回報對方如此厚待? 在屋內一寸寸掃過,沒有任何痕跡,千機的引子,不在這院子,那便只有書閣了,她最近待的最多的地方,也確實最容易下手。 可書閣那地方,除了這么幾個人,根本沒人能靠近,要在書閣動手腳,還的瞞過她,可真不簡單。 “小姐!”景枝進屋,看著玄凌低頭在屋中來回踱步,小聲喚了句。 “哦,來了,景枝,那書閣,平日都是你和帝簡打掃的,你心細些,可記得最近添置了些什么新東西?”玄凌轉過身坐下,不急不緩的問著。 旁人靠近不得,那就是器具了,這千機的引子,才在她身上種下沒多久,說明是最近才動手的,但是,這中毒的事,她暫時誰也不想說。 本來就這么個殘破的身子,再說出來,他們又要跟著擔心,這東西,擔心也無濟于事,徒增煩擾。 再則,她的瞞過身邊的人,才能滿過對方,讓對方相信,她命不久矣,如此,才能安生些,否則,躲過了千機,再弄點別的花樣,她沒那么多心思去應付啊,她的時間…寶貴。 景枝不明白玄凌的用意,但認真想了想,回了玄凌的話,“小姐,大約就這些東西?!?/br> 榻椅、筆墨紙硯、盆栽、茶具…確實是一目了然,這千機是揮發(fā)性的東西,書閣不只她一個人,對方一定還借用了別的東西,引的千機只對她起作用。 引子…她身上,有什么東西,是老常、帝簡他們幾個不易沾染的…突然間,玄凌眸光一亮,似乎想通了什么,高明,實在是高明。 她身上經久不散的藥味,便是引子,帝簡也每天接觸她的藥,可熬藥和服藥是不一樣的,她常年服藥,那藥味已經入了骨髓,隨著汗腺、皮膚、甚至頭發(fā),都會無意間散發(fā)出來。 這個引子,甚至都不用對方刻意安排,現(xiàn)成的。 只要在千機上做點手腳,就很容易沾惹上,因為最近天冷,她總坐在火爐旁,遇熱,她身上的味道就會重幾分,爐火…炭… “景枝,去取些書閣用的銀絲炭來。” “是,小姐。”景枝緊記當家的話,小姐怎么吩咐怎么做,不要問緣由。 小金子調教的人,的確是明白的。 用過早膳,帝簡的藥也熬好了,這里面,還缺了幾位藥,這幾位藥,比較難弄,的想辦法,讓紅樓去藥圣谷取一趟了。 “小姐,怎么什么藥都是一個味。”不管換成什么藥方,味道都是一樣的,苦! “傻丫頭,這就是藥味啊,快點用膳,用完咱們賞景去?!?/br> “好嘞!” “喲,家主今天好興致,這第一場初雪,老頭子也想賞一賞,家主莫不是嫌老頭子年紀大,沒有少年郎的風趣,不帶我吧?” 一把年紀了,不正經起來,還真… 一旁映紅臉都紅了,到是帝簡和景枝依舊面不改色。 “您老人家,這天下景致還沒看夠?。靠煊蒙虐?,咱們今天也風雅一回,阿簡、去準備好冬酒,咱們游園煮酒賞雪去?!?/br> “嗯嗯?!钡酆喐吲d的拿起一個饅頭不顧形象的跑去準備東西了。 映紅一旁看的低下頭去,這帝簡姑娘,說是丫頭,其實,誰看不出來,小姐分明是拿她當親人的,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主子,想起自己真正的主子,映紅忍不住換了臉色。 “小姐,這炭可是拿去煮酒?”景枝奉命拿了些炭來,卻不知做什么用。 玄凌看了一眼,招了招手,“那有個暖爐,你燃上兩塊,聽說,這銀絲炭現(xiàn)在已經不好買到了,這還的一個冬呢,咱的仔細點用?!?/br> “映紅,去看看,府上還有多少這樣的銀絲炭?!?/br> “是,小姐!”這小姐到是會過日子,不過聽說最近外頭確實比較緊缺。 “家主,這帝都誰少了炭火,也少不了你的?!惫沓V娪臣t走開,調侃一句,這帝都這么快就缺了銀絲炭,還不是她讓小金子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