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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江山盡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152節(jié)

第152節(jié)

    心中憂心不已,招來林淵去帝府看看,這才折身回玉馨宮,剛才他已看到父帝朝著玉馨宮的方向而去了。

    琉璃回到慶妃寢宮,在納蘭胤燁的示意下,不動聲色的盤問,總共就那么幾個人,一問就問出來了。

    珍嬤嬤已經(jīng)等著了,只是她沒想到,圣子反應(yīng)會這么快,她以為,還能等一等呢,到時候,她再走,就是追隨而去,誰也不會疑心,這有時候,人算的再好,也斗不過天。

    圣子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娘娘的異樣,也是奇怪了,這么多太醫(yī)都瞧不出來…罷了,想這么多做什么?該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她也不想想了,她去陪著娘娘吧。

    “嬤嬤,為什么?”琉璃看著珍嬤嬤,跟在娘娘身邊三十多年的人,讓她如何相信?

    珍嬤嬤含笑看著琉璃,一句話都沒說,身子緩緩倒下。

    “嬤嬤!”琉璃彎身一探,沒了任何氣息。

    納蘭胤燁用的輕功,快了納蘭秦風(fēng)一步到玉馨宮,聽了琉璃的話,看著珍嬤嬤的尸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為什么是她,為什么…

    “主子?”琉璃此時已經(jīng)知道,絕非是后宮算計這樣的事了。

    納蘭胤燁擺了擺手,“處理一下,父帝馬上到了,我去陪母妃?!彼湍稿詈笠怀?。

    “外頭的動靜是?”琉璃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是她沒將帝小姐送到宮門口,要是帝小姐。

    “她不會有事?!彼欢]事,她身邊有人,他知道的,所以她一定沒事。

    納蘭胤燁不知是說給琉璃聽的,還是寬慰自己的。

    圣上駕到,里里外外就跪了一屋子,看著滿屋子太醫(yī),納蘭秦風(fēng)指了指床上的慶妃,“怎么回事,才聽的報說是得了風(fēng)寒,一個風(fēng)寒這么多太醫(yī)就看不好?”

    “圣上,娘娘…”幾個太醫(yī)跪著瑟瑟發(fā)抖,這明明是風(fēng)寒的癥狀,人是燒迷糊了過去,可各種方子都試了,就是不見效。

    “廢物!”納蘭秦風(fēng)本就心里有邪火,這會演起戲來,也像了七八分了。

    看了慶妃的臉色,確實是病重?zé)o疑,“你們都給孤好好瞧仔細(xì)了,一個風(fēng)寒都治不好,宮里養(yǎng)你們做什么?”

    朝著太醫(yī)們開了刀,隨即將視線轉(zhuǎn)向納蘭秦風(fēng),“圣子平日陪慶妃的時間也不多,百事孝為先,從現(xiàn)在起,外頭的事你就暫時不用管了,好好陪著你母妃吧,要用什么藥,只管讓人去取。”

    父帝這是想趁機架空他還是變相軟禁?讓他不沾朝政,一個孝字壓下來,他若不聽就是弄權(quán)了,“兒臣遵父帝話?!彼且煤门阒稿?/br>
    “恩。”說完就打算離開,臨走,又對宮人和太醫(yī)交代,好生伺候著。

    納蘭胤燁起身恭送,看著人離開,站在原地許久才回過身。一言不發(fā)坐在床榻前,將所有人都轟了出去。

    拉著慶妃的手,低聲輕喃,“母妃,都說虎毒不食子,父帝他竟然選擇這個時候動我,母妃…”

    他是一個人,長了心,自然也會傷心,即便偽裝的再好,此刻,也被深深刺傷。

    納蘭秦風(fēng)也是被逼到絕境了,出了慶妃寢宮,心下稍微松了下,至少光旭沒到這邊來,圣子的樣子不像是知道情況的,而慶妃…她一直沒醒,現(xiàn)在,他必須盡快。

    “去,將木秀看管起來,不得讓他走出別院一步,若是他一意孤行,你們知道該怎么做?!?/br>
    “是!”黑衣人領(lǐng)命而去。

    “小扇子,通知西南兩衛(wèi)都護(hù)營把守城門,非孤手令,不得讓任何一個人進(jìn)出帝都城,通知護(hù)城禁衛(wèi),緝拿刺客光旭?!?/br>
    不管光旭與帝玄凌是什么關(guān)系,此刻,帝玄凌必須落下一個窩藏刺客的把柄,他才能封禁帝府,那道遺詔就算落到帝玄凌手上,也出不了帝府。

    于此同時,他的將圣子非他親生的事抖出來,如今慶妃昏迷不醒正好讓她永遠(yuǎn)不要醒來,死無對證,到時候,圣子便是天家的污點,是野種,廢儲之事就順理成章。

    一路上,納蘭秦風(fēng)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的明明白白,把圣子困在宮中,外頭再控制住帝府,他就贏了,現(xiàn)在,他也顧不得光旭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如何拿到遺詔的。

    小扇子新被提攜,這大內(nèi)總管還沒坐熱幾天呢,自然是卯足了勁,聽得納蘭秦風(fēng)的吩咐知道是出了大事,大事上才好立功,撒腿就去忙活了。

    回到大殿,納蘭秦風(fēng)已經(jīng)拿出了兵符,將兵符放在桌上,盯著看了許久,他眼下沒有退路,只能破釜沉舟,當(dāng)了這么些年的圣帝,多多少少他手里還是有一些人的。

    “來人,慶妃遭人陷害,看管好玉馨宮,一直蚊子都不要放出去?!?/br>
    “是!”

    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接下來,他就需要一個揭發(fā)圣子身世的時機,這個時機來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突然之間,這街面上兵馬一動,動靜這么大,只要稍微敏感一點的,都覺察出不對勁來。

    “抓刺客,有看到此人者,立刻來報啊?!?/br>
    “快,快,挨家挨戶的搜?!?/br>
    刺客?怎么又出現(xiàn)此刻了?老百姓一個個嚇的躲回家,這會動靜比上次圣子遇刺的動靜還大,聽說,這刺客是宮里出來的,在宮里犯了事,也不知是刺了哪位貴人。

    “老爺,這怎么回事???”古老爺子正在習(xí)字,老夫人聽的風(fēng)聲立刻到了書房。

    他們這樣的大家,外頭看似與己無關(guān)的一點動靜,說不準(zhǔn)到時候就能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讓人去打聽下,這挨家挨戶的搜查,哪家門外兵多,快。”這哪里是搜查刺客,經(jīng)歷三朝,古恒之哪能不知道里面的道道。

    想了下,又喊了人來問,街面上除了搜查刺客,可又兵馬移動的跡象,這一問之下,大驚失色,能調(diào)動護(hù)城兵馬的只有圣上,圣上這是要做什么?

    這么大動靜,一定不是小打小鬧。

    “宮里發(fā)生什么事了?圣子此時人在何處?”一動兵,必是朝變啊。

    古老爺子的反應(yīng)能力極快,到底姜還是老的辣,聽到動靜就知道大事不好。

    “老爺,宮里消息說是慶妃突然病重,圣子在宮中侍疾,這…”老夫人也是經(jīng)過事的人,心中已有想頭了,后面的話更是不敢說。

    “爹,我已吩咐下人,不得隨意出府走動,聽說這次搜查城中每戶都不能落下,我這就去安排一下?!惫糯鬆旊m然沒在朝堂,可平日撐著這么大一個家,不是個沒見地的,知道帝都城一定是有大事要發(fā)生。

    古相點了點頭,“好,不要輕舉妄動,讓府里的人都不要瞎打聽,也不要議論,恪息,你拿著我的帖子,速度讓人去一趟元府?!?/br>
    “是!”

    古相立刻轉(zhuǎn)到桌面上,飛快的寫下一封信裝好,交給古大爺時交代,一定要快。

    古老夫人看著,心里慌的厲害,“圣子進(jìn)宮侍疾…老爺,這事,太突然了,咱們是不是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夫人,咱們古家怎么也是百年世家,誰也輕易動不得,圣上動兵如此之快,不像他的作風(fēng),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先看看情況再說,還有,一定要打聽清楚,這刺客是刺殺了誰,宮里還發(fā)生了什么?!?/br>
    不知道情況,絕不可亂動。

    “老爺,我去讓女眷們都到后院集合,事情沒弄明白前,誰也不能出門。”

    “恩?!?/br>
    自古動亂,少不的有些齷蹉的會拿家人相脅。

    此時,玄凌正在盡全力救光旭,聽的外面有兵要入府搜查刺客,立刻扭頭吩咐一句,“讓他們查?!?/br>
    只要他們有本事靠得近書閣。

    第239章 真相(4更)

    一箭貫穿胸口,光旭迷迷糊糊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他知道玄凌的醫(yī)術(shù),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小主子,別費神了…讓我走的痛快些?!?/br>
    “先生,別說話,我能救你?!辈还芟壬欠駥λ兴[瞞,可這些年的陪伴不假,若非有他,她如今就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山野丫頭,一輩子糊里糊涂的活著。

    “小主子,你聽我說,我一直在騙你,小主子…”

    “先生,別說了,別說了?!?/br>
    屋內(nèi),負(fù)責(zé)打下手的幾個人都停頓了下…。

    這個玄凌口中的先生,他們多是聽過沒見過,但是都知道,這個先生對玄凌的重要。

    老常是見過的,是跟在他小徒弟身邊的一個小子,說是屬下,實則是好友,當(dāng)初玄凌跟他說的時候,他絲毫不懷疑這個人的用心,如今他說騙…是何意?

    光旭掙扎著動了下,想要抬手在胸口拿什么,一動傷口就大量的往外出血,“小主子,我時間不多了,讓…讓我把話說完?!彼酪乐≈髯拥穆斆鳎缤硎菚尚乃?,能這樣結(jié)束,對他來說,卻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如今…她的尸體總算出了皇陵,他也沒遺憾了,他這一生,對對錯錯的,也算交代了。

    玄凌看著不斷涌出的血,痛苦的閉上眼,“你們都出去吧。”她能救他,可她救不了一個存了死念的人。

    大家有些不放心,可玄凌的話,他們又不得不聽。

    看著人都走了,光旭示意玄凌從他胸口拿出遺詔,他的手有些抬不動了,也是倦了。

    玄凌一聲不吭,悶聲順著他的意思,從他懷里摸出遺詔,看到手中絹帛,玄凌便大概知道是什么。

    “小主子聰慧,一定猜到了這是什么,這是遺詔,是先帝臨終所托,圣上一直在找這遺詔,他一直以為,這遺詔在皇陵中,其實,皇陵的祭祀殿放著的,不過是個空盒子,先帝騙過了所有人…”

    在關(guān)旭的目光暗示下,玄凌緩緩打開手中的絹帛,看完后,靜靜卷起,“先生,你是先帝的人?!辈皇菃栐?,而是肯定的口吻。

    光旭點了點頭,算是承認(rèn)。

    “小主子回帝都這么久,一定也聽了不少,也打探了不少,都說,先帝對你母后,到了近乎癡狂的地步,沒錯,先帝對你母后愛而不得,因為帝家太強大了,帝家一向疼愛你母后,必然不會將你母后送入宮中,所以,他屢次三番找理由讓你母后進(jìn)宮,你也知道,一旦進(jìn)了那皇宮…到時候,帝家也只能認(rèn),可是,你母后太聰慧了,次次化險為夷。”說到這,光旭已經(jīng)有些氣短了。

    玄凌始終聽著,她知道,這是一個比較長的故事,先生不讓她救,就是怕時間不夠,來不及說,先生已經(jīng)沒了生意,她從他眼中看出來了。

    她也想知道,這個陪伴在她身邊這么多年的人,究竟在她人生中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她總是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來,她確是太幼稚了,難怪有孤家寡人這個詞。

    “那盤鳳袍你知道吧,什么封公主,那是先帝準(zhǔn)備給你母后封妃用的,不過是后來被你母后巧妙躲過,所以改口說是封公主,帝家再盛,可也是九黎的臣民,一國之君惦記上了,又怎么那么好打發(fā),于是,你母后便借機出游離開帝都,沒想到,就這么遇上了你父皇,那時候,他還是東離的太子,可是你母后不知道…先帝那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不適,便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請了帝家家主入宮,本來是想提及納你母后入宮的,還讓天相師準(zhǔn)備了一番說辭,誰知道,那天相師卻說了那樣一番話…當(dāng)日先帝是沒心情提這個了,就在這個時候,你父皇大張旗鼓到九黎提親,求取帝家嫡女帝鳳曦…我便是那時候,被先帝安排到你母后身邊的?!?/br>
    說到這,光旭已是面如紙白了…

    “先生歇會,后面的玄凌來問,你能回答的便答,不想回答,玄凌也不強求,也算你我十六年一場相識如何?!?/br>
    玄凌聲音清冷,可也異常的冷靜與清醒,或許是因為,麻木!

    見光旭虛弱點頭,玄凌輕道:“先帝終究是愛美人更愛江山,那天相師的一句話,加上我母后的事讓他求而不得,讓他對帝家如鯁在喉,又不敢輕易除之,怕帝家真沒了,他的九黎也沒了,他讓你去東離,利用我母后借東離之手鉗制帝家對嗎?”

    再次點頭。

    “這么說,我帝家滿門,皆是毀于先帝生前所布的局?”那先帝還真是可含笑九泉了。

    “不全是,小主子…若是先帝一人之力,如何能那么快置帝家于死地…你母后那般聰慧的人,又怎會斗不過一個東離后宮…況且,帝家出事的時候,先帝已經(jīng)駕崩了,就算他算計再多,很多事根本沒法做到了…”光旭說道這,笑著搖了搖頭。

    “先生的意思,除了九黎和東離暗中還有人推波助瀾是嗎?”

    “或許先帝和東離都成了別人手中的刀…咳…”

    玄凌不置可否,帝家真相,她一定會弄明白,但至少現(xiàn)在可以肯定,九黎天家沒少出力。

    “那先生為何到的點蒼山…”為何告訴她真相,又一直教導(dǎo)她,幫她。

    “當(dāng)初先帝還是忌憚那天相師的話的,所以只想削弱帝家的,并不想帝家滅亡…”

    “先生不必為先帝開脫了,不管有多少只手,結(jié)局已然是如此,你是讓玄凌按著他們當(dāng)初出了多少力來給予相應(yīng)的報復(fù)嗎?先生與我相處十六載,先生知我,我也知先生,先生若是因為納蘭緒的話給帝家留個活口,不讓帝家滅的一個不剩,那先生大可不必做那么多,先生或許與玄凌演了十幾年的戲,可先生對母后的感情卻是真的?!彼圆艜幌悦?,替她擋下一箭。

    人的確是擅于偽裝的動物,可人能騙的聊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先生每次提及母后時的眸光,玄凌都看在心里。

    光旭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已經(jīng)無力多說,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