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明白。” 這邊,慕容端再次踏入慕容府,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慕容府,此刻被圍的水泄不通,府內(nèi)哭聲、吵雜聲一片。 “端兒,你回來了,這到底怎么回事?你現(xiàn)在是圣上跟前的人,你說說,這到底怎么回事?”慕容三爺見到慕容端,叫的這叫一個親切啊。 如今,他這個兒子可是圣上跟前的人,說的上話,這時候,他能回來,說明他還是沒將自己當(dāng)外人,心里瞬間燃起了希望。 族人都望了過去,但是細心一看會發(fā)現(xiàn),大房和二房的人都不在其中,大爺和二爺在公堂上聽在耳里,回來后立刻讓自己院子的人把門關(guān)上,一個都不許出院子,還沒折騰明白,就聽說兵圍了慕容府,心里更是害怕了,也更不敢出院子了,任由外面亂糟糟的,他們也不出去解釋一句。 就怕一個不小心,沾惹了那病,這時候,人性本性盡顯。 “慕容耀呢?”慕容端譏諷一瞥,慕容齊鳴立刻心虛的閉嘴。 “不知道,我們也沒看到?!?/br> 慕容端立刻離開大廳朝著慕容雪村的院子而去,任由慕容家的人怎么喊問,始終不置一詞。 這就是百年世族,看來是幾代安樂的日子過慣了,外強中干,根本經(jīng)不起風(fēng)雨來,這才被圍,就慌亂成什么樣?也沒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這一輩慕容家確無人才,都是庸碌之輩。 他們平日的那些底氣,不過是仗著慕容家的家底夠厚實,不過是仗著外人對慕容家的幾分忌憚。 若是知道,這慕容家內(nèi)里已是這樣,慕容家嫣然像今日這般安穩(wěn)? 他現(xiàn)在必須盡快找出那病的來源,人是從那老頭的院子抬出來的,那就從那里查起。 那些少年的病,絕不是從外面帶進來的,唯一慶幸的是,剛才排查了一遍,慕容家暫時沒有再發(fā)現(xiàn)相似的情況。 “將這院子圍堵嚴實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慕容端吩咐完,自己踏入院子。 “端少爺?shù)哪懽訅虼螅憔筒慌滤??”慕容耀從暗道趕來回來,知道慕容端來干什么,所以在這等著。 “大管家不也一樣,或許,大管家知道那是什么?。考仁菚魅?,為何這院里旁人沒事?”他就不信,這世上傳染病都挑對象,轉(zhuǎn)欺負可憐之人。 慕容耀環(huán)看一周,“端少爺想知道,便隨我來。”背著手,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屋。 老東西,果然不簡單,這院子,到底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和東西,他到底是誰?想著,慕容端已經(jīng)跟隨對方而進,明顯,這老東西就是在等著他,那他就看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戲。 里屋內(nèi),一老一少,慕容耀坐在昔日慕容雪村的坐的位置,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慕容端挑了挑眉,“大總管真是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慕容家的事,與他無關(guān),他就是來查那該死的病的,慕容耀愛坐哪里坐哪里。 “哈哈哈哈,端少爺,我本就不是外人,別忘了,我也姓慕容,確切來說,我們都一樣,都是主子的慕容府幕?!?/br> “主子?府幕?”這老東西說什么?不會是夢魘了吧,他在慕容家扮演什么角色,與他無關(guān),“不用左右而言,說說,那些尸體到底怎么回事。” “端少爺,我是知道,可憑什么告訴你?”慕容耀也不急。 “你!你知道哪些尸體是怎么回事?”聽對方的口氣,慕容端的眼神也起了變化,開始朝著對方慢慢靠近。 “知道,端少爺想知道,我一會自會告訴你,端少爺可記得,當(dāng)初是怎么離開慕容府的,又是怎么去的墨宗成為墨宗的少主?” 什么意思?這老東西東拉西扯的,將話題繞在他身上時何用意,“我的事,不用你cao心,還是說說,那些尸體的事吧!”慕容的手,已經(jīng)抹上了劍柄。 “端少爺,你不會連墨宗宗主都不認識吧。”慕容耀說完,拍了下手。 慕容耀的話剛落,從內(nèi)屋內(nèi)閣,走出一個人,一個六十左右一身玄色長袍的老人。 “宗…主!” “老東西,你究竟是誰?”慕容端劍指慕容耀,小心靠近宗主,潛意思里,他以為是慕容耀將人用手段脅迫來了。 第268章 身不由己人生如戲(1更) “住手!” 老宗主的一句話,讓慕容端一臉莫名其妙的回望過去。 慕容耀淡定自若的看著慕容端,“墨宗本來就是慕容家的,你以為,就憑你自己,能那么順利當(dāng)上墨宗的少主?” “不可能!這不可能?!蹦饺荻宋談?,眼神詢問著老宗主,似是需要一個答案,可是,答案卻是讓他那么無法接受。 “當(dāng)初,你被趕出慕容家,本來就是大人的一番安排,之后順利進入墨宗,成為墨宗少主,”老宗主的話,讓慕容端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聽,照他這么說,自己這些年豈不是都活在別的人安排里而不自知? “那我是不是要多謝你們一場照顧?”慕容端冷笑以對,心中怒火中燒,憑什么,憑什么他可以隨意左右別人的人生,又為什么這般費盡心機的規(guī)劃他的人生。 他是一個人,就算自己這些年被他們當(dāng)成棋盤上的棋子,可他這顆棋子,未必就會聽他們的話,不管他們什么盤算,都休想左右他。 慕容耀看著慕容,絲毫不受他的情緒影響,朝著那老宗主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那老宗主便恭敬的退下,誰能想到,江湖上獨樹一幟的墨宗,不過是旁人的一個提線木偶,為了在江湖中方便行事的工具罷了。 屋內(nèi),就剩下慕容耀與慕容端。 慕容耀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約莫半個時辰后,慕容端的劍落在了地上,目光略有呆滯的癱坐一旁,眼中再無之前的倔強與不屑。 一臉的迷茫,滿臉的恍惚。 “現(xiàn)在,你該知道如何去做了吧?”慕容耀冷眼看著慕容端,雖然年輕了些,尚欠些火候,可如今慕容雪村已經(jīng)折了,慕容家也是搖搖欲墜,只能暫時讓他頂上了。 “你們了解他嗎?就不怕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慕容端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發(fā)問。 原來,這世上,有些事,確是身不由己。 “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其他的,就不該是你去考慮的。”他也有同樣的疑問,但是他堅定一點,他相信主子,主子既這么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慕容端涼涼一笑,身子往后一仰,人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幽聲道:“最后一個問題,帝家的背后,也是你們做的手腳對嗎?為什么,留著帝家,對九黎對天下,百利無害?!?/br> 慕容耀起身,背著手,嘴巴蠕動了幾下,想是在考慮,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一陣寂靜之后,終于聽他開口。 “因為有帝家,便沒有小主子的天下?!边@才是主子必須除掉帝家的主要原因,當(dāng)初,帝鳳曦出生時,天降異象,主子沾的一卦,最后不惜承受可能的天違,占卜窺視天機,帝家要出一位帝王。 這卦象,不管是不是印證在帝鳳曦身上,帝鳳曦都留不得,帝家太強大,單獨對付一個帝鳳曦,帝家必然會為其報仇,所以只能一起除了,永絕后患。 如今想來,當(dāng)初主子這么做,果然是對的,瞧瞧帝家,就剩那么一個孤女,都攪的帝都這般天翻地覆。 慕容端聽罷,沉默良久,原來是這樣嗎?還是因為阻礙了他們的乾坤大計! “你確定哪些尸體都燒了?帝都不會再有人因此而死?”起身,背對著對方,朝著門口而去,不想在多呆一刻。 “哼!這東西,可不是用在這里的,將來有大用。”費勁千辛萬苦,花了好些年的功夫才制成功的東西,可不是這么隨便用的。 冷笑一聲,慕容端大步而去,“你們用這樣骯臟的手段,就算奪下這天下,他未必需要?!钡拇_是事事算的全面,可這世上,總有他們算不到的事。 “這就不是你該cao心的?!蹦饺菀珜δ饺荻说膽B(tài)度不以為然,婦人之仁,天下之爭,勝者為王,等到真的江山一統(tǒng)時,塵封在這背后的手段、算計又算的了什么? 從來天下之爭,哪有光明磊落過? 慕容端從后院出來,撤了圍在院子外的人,回首看了一眼,神色復(fù)雜,慕容家,慕容家主?幕府!哈哈! 原來,這個百年世族大家,從開始存在,便是旁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慕容家的一切,擁有的財富,榮光,都不是慕容家的,說穿了,慕容家的人,不過是那背后之人養(yǎng)的一群戲子罷了。 只不過這些戲子中,有的是清醒的演戲,有的粉墨登場一輩子,到死都不知道而已。 如此看來,他還算幸運的,活了二十多年,總算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誰,又因為什么活著。 所有慕容家的孩子,從出生,就會有人暗中觀察挑選,可能是幸運,也可能是不幸,他就是慕容家這一輩中被挑中的。 不得不說,他們對慕容家的每一個人都了解的透徹,知道他爹的秉性,所以安排了那一幕,恰巧被他看到,算準了他會找爹,也算到了他爹的反應(yīng),順理成章的,他就在他們的謀劃下被趕出府,淪落街頭,被墨宗宗主所救,教他功夫、教他本事,不過都是為了以后好用些罷了。 最精妙的一步,是讓他在宮墻處碰到燁!他們的小主子,原來,他慕容端,就是為了燁存在的,為了輔佐他,為了能讓他放心用。 燁…。 哈哈,他們從出生開始,都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罷了,生不由己。 設(shè)計他和燁相識,任由他們相知相交這么多年,不過是為了今日讓他無可奈可,明知一切,卻只能任由擺布。 他不能置燁不顧……盡管,他的悲劇間接制造者就是燁,可燁,又何其無辜? 他們也太低估了燁與他,他們就如此肯定,他什么都不會說?縱然他這二十多年都活在安排和設(shè)計中,可他與燁之間的感情,不是手足勝似手足,他知道,燁一定不想在最后得到一切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是別人規(guī)劃的一場陰謀而已。 這天下,的確是誘人,或許,對絕大部分人來說,抵擋不住這樣巨大的誘惑,萬人之上,獨尊至高。 可他了解燁。只是…他若說開,燁將如何自處?燁的身世已經(jīng)讓他遍體鱗傷了,難道,他又要親手劃開一道新傷嗎? 告訴燁,他并非天家骨血,父母不詳?他自小就被安排,為的就是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將九黎握在手中? 如果燁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撒手而去? 依著燁的性子,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也知道,這么些年,燁心懷天下,一顆壯志雄心…。如果撒手而去,燁將不再是燁。 左右為難,進退兩難,慕容端徒然一笑,他們玩弄人心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端!說話???到底什么情況。”這人是回來了,可魂沒回來,端怎么回事? 慕容端恍恍惚惚回到宮中,一時間,知道的事對他沖擊太大,以至走神而不自知。 被納蘭胤燁喊了一嗓子,總算稍微回了些神,望著眼前相熟二十多年的兄弟,慕容端欲言又止,神色復(fù)雜。 “不管什么情況,你說便是?!奔{蘭胤燁以為慕容府上的情況很糟糕,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 琉璃的也回來了,將了解到的情況詳說了一遍,納蘭胤燁心亂如麻,著急萬分,如果慕容府上還有人染上,那慕容府闔府上下怕是… 那不管怎么說,都是端的家啊。 “圣上且寬心,慕容府上下,并未發(fā)現(xiàn)相似病情,起因正在查,聽聞,有些病是有蟄伏期的,可能當(dāng)初…那些少年被帶到府上時,就已經(jīng)感染了。”對燁說謊,這是頭一回,慕容端很不自在。 一個謊言的開始,便是無數(shù)個謊言的繼續(xù)。 “幸好!”納蘭胤燁一顆心總算落下些,帝都城的危機燁暫時算是化解。 慕容端望著納蘭胤燁,心中復(fù)雜至極,燁,你究竟是誰? “端,都是人為瘟疫,你覺得,此事與西南的事是否有牽連?太巧合了,還有慕容府…孤必須徹查一次?!?/br> “圣上無需顧及我!”慕容端心中一嘆,燁,你可知道,慕容府,從始至終都是一顆棋子罷了。 第269章 慕容雪村死(2更) 為避免造成百姓的猜疑,慕容府的兵撤了,只是,有關(guān)慕容雪村的判斬告示一出,整個帝都都沸騰了。 朝堂上,百官直至散朝,都有些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