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養(yǎng)生系統(tǒng)(慢穿) 第922節(jié)
“一個個忘恩負(fù)義之人!” “阿其那,塞思黑!” 離京之前, 四阿哥站在自家院子里頭,罵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他是受過滿漢雙語教育的人,不僅用漢話在罵, 罵得不過癮還用上滿語來罵。 后院里的和卓氏格格被家族叛亂一事嚇壞了, 她跟著四阿哥來到京城,本以為是來享福的。誰知道她沒能等到封為側(cè)福晉的旨意,反而得到皇上命令她禁足的圣旨。她十分惶恐, 竟然聽從婢女的建議, 摘下釵環(huán),穿著素白的旗袍,從房間的窗戶跳了出來。她的鞋子在路上跑丟了,等她跌跌撞撞地找到四阿哥的時候,她雙眼含淚,赤著腳,“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和卓·巴特瑪大喊一聲, 宛如看到救星:“主子爺!” “是誰允許你出來的?” 弘歷頭一次對和卓格格露出黑臉,他看著這個容貌嬌美的女子,眼里沒有半點情誼。和卓氏家族犯下如此大罪,和卓女萬死不能贖罪。他神色十分冷淡, 呵斥著身邊的太監(jiān):“誰把和卓氏放出來的?通通都下去領(lǐng)一頓板子!沒有皇阿瑪?shù)挠? 和卓氏不得離開院子一步!” 不到一刻鐘, 和卓·巴特瑪被太監(jiān)拖回去居住的小院子里頭,儼然她已經(jīng)失寵。 在這一日太陽下山之前,蕭靖聽聞和卓格格的遭遇。他嘆了一口氣,和卓格格應(yīng)該是一個無辜的女子,她的家族遠(yuǎn)在西域,那些人在西邊干的事情能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小燈泡也聽了一耳朵四哥后院的事兒,他尋思半刻鐘,特地往張家走了一趟。阿哥穿著便服,一進(jìn)門就喊“大舅”“二舅”。阿哥壓著聲音說:“近日西域有叛亂,若是有來自西邊的人在京城經(jīng)商居住,有勞兩位舅舅多盯著一些,莫要叫叛民混跡其中,在京中鬧事?!?/br> 張家大郎皺著眉頭,他的消息也有幾分靈通,說:“我聽說四阿哥夜御十?dāng)?shù)個西域美姬,民間還有人盛傳,說四阿哥溝通西域,想要造了老子的反。” 張家二郎“嘖”了一聲,他擠眉弄眼地說:“這次能把那個拉下來不?” 小燈泡心中想得分明,舅舅們對于四阿哥倒霉是樂見其成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皇位只有一個,而如今又沒有嫡出的皇子或者太子。隨著諸位阿哥年歲漸長,有些東西暗地里斗得跟烏雞眼似的。 比如鈕祜祿一族、年家……還有他的兩位舅舅。 九阿哥搖了搖頭:“皇阿瑪明辨是非,叛亂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與四哥無關(guān),四哥頂多是犯了失察之錯。若是鈕祜祿氏有人給咱們家送禮,兩位舅舅且收著,叫人進(jìn)門喝一盞茶再走,別太殷勤,也別叫人難堪?!?/br> 他又說了一句:“畢竟,我有給四哥求情。咱們家收這個禮,收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張家大郎瞧著外甥自有一番主意,心中寬慰。孩子有主意好啊,有主意的人往往能立住。 張家二郎琢磨了一下,砸吧砸吧嘴,遲疑道:“那……咱們就什么都不做?” 多好的機(jī)會啊,往后可不一定能找到四阿哥的把柄! “皇阿瑪不殺和卓氏格格,還供她吃,供她喝,這難道不是仁嗎?”小燈泡低聲道,“天子善待罪人女眷,這樣的事情合該讓百姓知道?!?/br> 傳播天子的善跡,比叫百姓散播那種“四阿哥收千百個西域美妾”的狗屁風(fēng)月強(qiáng)多了。四阿哥的名聲壞了,外人會怎么想?是好竹出歹筍,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九阿哥覺得父親當(dāng)真是一個大善人,皇上下旨讓和卓格格禁足,便是不讓別人把她弄死。若是任由四阿哥或者他后院的女子料理,指不定哪天就讓和卓格格無聲無息地沒了。 == 萬里赴戎機(jī),關(guān)山度若飛。 四阿哥弘歷奔赴西域的路上,突然想到這一句詩。他騎著飛快的黑馬,渾身骨頭疼得快要散架了。他低頭看著手指已經(jīng)被韁繩磨出的褐色血泡,抬頭看到天上若隱若現(xiàn)的星星。 因為和卓氏叛變一事,父皇命他快速奔赴平叛。他日夜兼程,已經(jīng)連續(xù)三日在夜間趕路。 他的眼神中露出兇光,他想起臨行前皇阿瑪跟他講過的一番話。 “……和卓氏的首領(lǐng)是反復(fù)小人沒有錯,但是他們一族被囚禁多年,膽子早已被嚇破大半。昔年明太祖想成事還得‘廣積糧,高筑墻,緩稱王’,和卓氏一族被準(zhǔn)噶爾弄得元氣大傷、一無所有,是誰給他們的底氣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造反?” “……你想想,和卓氏此時造反,他們有什么可依仗的?或者說,他們又被誰挑唆了,受誰的指使?” 弘歷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在思考到底是誰在謀害自己。他回憶著自己平日的行事作風(fēng),他與諸位兄弟友善相處,各位阿哥的母族之間雖偶有小摩擦,但是皇阿瑪龍體康健,如今并不是出手的好時機(jī)。 想要在西域挑事,他的兄弟們還沒有這份本事。 四阿哥想著能在西域插手的人,他的腦海當(dāng)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張人臉。他有些難以置信,又將信將疑。半刻鐘之后,他捂著心口長出了一口氣。 他找到人選了。 不管做沒做,只要證據(jù)確鑿,那便是做了。 四阿哥勒住馬頭,突然朝著身后的護(hù)軍下達(dá)整軍的命令。他拿出皇阿瑪賜給自己的寶劍,朝著京城的方向高舉,高聲道:“此行奉皇上秘密口諭,皇上命爾等在此接旨!” 護(hù)軍眾人紛紛跪倒在地,道:“奴才接旨!” 四阿哥面不改色,道:“皇上命我等平叛,胤禩妄蓄大志,勾結(jié)和卓氏逆賊,今其事旨已敗露,務(wù)必將人捉拿歸案!” 回到西域的時候,弘歷像是往常一樣,帶著一群侍從去拜見八叔。八爺還沒說話,就被四阿哥帶來的人給按倒在地上。然后是護(hù)軍沖入營帳搜查,果然搜出謀逆的信件。 “此乃證物!”有識字的護(hù)軍佐領(lǐng)發(fā)話。 弘歷看到證物的時候,瞳孔快速收縮了一瞬。他的謀算是將八叔拿來當(dāng)替罪羊,好把自己的嫌疑完全洗清。但是他真沒想到,和卓氏謀反的事情當(dāng)真與八叔有關(guān)! 這下好了,蒙對也算對,真把人給逮著了! 八爺被押解上囚車的時候,他一臉憤怒的表情,大聲地質(zhì)問:“四阿哥,你當(dāng)真要制造冤案?拿自己的親叔父來頂罪嗎?” 弘歷的眉頭深深地皺著,這可真是一個難纏的人。叛亂的事情太緊急,他沒時間跟八叔周旋,得趕去料理和卓氏的那幫廢物。 四阿哥劍指和卓氏,率領(lǐng)眾人快速行軍。他在路上遇到和卓格格的兩個兄弟,他們正跟著幾個親族往布魯特遷徙。大清的軍隊把這一支不足十余人的隊伍團(tuán)團(tuán)包圍,弘歷是一個記性很好的人,他一眼認(rèn)出和卓·瑪木特與和卓·圖爾都。 兄弟二人跟和卓格格一樣,有一雙很漂亮的碧色眼睛。 “瑪木特,圖爾都,你們這是要叛亂嗎?” 四阿哥朝著對方喊話。 “四阿哥,我們不是要謀逆!我們是逃命啊,我們想請求大清皇帝的保佑!”和卓·瑪木特與和卓·圖爾都從馬背上跳下來,他們匍匐在地上,作出投降的姿勢。兄弟二人看到四阿哥,仿佛看到救星一樣,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族內(nèi)大亂,有好多人被殺了!我們不肯聽從叛軍的命令,被驅(qū)逐出來,無家可歸!我們聽聞布魯特還有一些無主的草地,打算到那個地方放牧!” 聽到和卓·瑪木特與和卓·圖爾都的話,弘歷松了一口氣。很好,和卓格格的兄弟沒有參與叛亂。在這個時候,只會搖尾巴的蠢狗比兇猛的野狼要好。 再說了,只要給他一把刀,他能把狼皮剝下來,披到蠢狗的背上。 四阿哥看了和卓兄弟一眼,他們被吸納到大清的護(hù)軍當(dāng)中。和卓兄弟當(dāng)不成流浪的牧民,反而成了兵卒。弘歷讓人給和卓·瑪木特、和卓·圖爾都發(fā)了一把鋒利的刀,再發(fā)了一身半舊的盔甲。他冷笑一聲:“你們哥倆可真有福氣,單凡你們能砍下來半個叛軍的人頭,我都會給你們請功!” 要不是還有和卓格格的那點關(guān)系,這兩個傻蛋定要被護(hù)軍砍了充當(dāng)人頭功勞,連骨頭渣子都嚼得半點不剩! 但是有和卓格格的關(guān)系在—— 四阿哥因為替自己洗清嫌疑,所以更要替這兩個蠢貨謀算。他一邊平叛,一邊向皇阿瑪寫秘折:“……允禩在西域勾結(jié)和卓氏,意圖謀反……和卓·瑪木特、和卓·圖爾都大義滅親,殺敵一百零二人……” 作者有話說: 更了更了!不會坑,絕對不會坑!感謝在2022-09-11 18:49:30~2022-10-03 21:54: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大仙也餓了、桑愚魚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43章 四爺不熬夜(99) ◎清世宗判罰八爺◎ 西域和卓氏叛亂的事情在京城傳了好幾個月, 已經(jīng)不算什么新鮮事情了。皇城車水馬龍,老百姓的日子照樣過, 大部分富貴人家的日子也沒什么影響。 有京城當(dāng)官的老爺關(guān)起門來, 跟幕僚嘀咕兩句:“圣上哪年不打仗呢?” “康熙一朝年年打準(zhǔn)噶爾,耗費了多少錢糧和人馬,滿宮上下的阿哥爺都跟著去干仗, 那才叫大事呢!還有北邊的沙俄,虎視眈眈,那也不是好對付的!” “現(xiàn)在京中只派了四阿哥去料理, 那位爺年輕得很, 也沒帶多少大將隨行,可見西邊鬧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說對于西域叛亂關(guān)注得最多的,便是四阿哥府上的家眷和鈕祜祿氏一家。 鈕祜祿氏一族人口眾多, 先祖據(jù)說是出自東北長白山??滴醭男⒄讶驶屎蟊闶浅錾礅o祜祿氏, 生父是一等公、輔政大臣遏必隆。而如今宮中熹嬪和孝昭仁皇后的那一支的親戚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常疏遠(yuǎn),不過因為熹嬪育有四阿哥,這幾年依附她家的人更多了。 熹嬪的父親鈕祜祿·凌柱收到一點內(nèi)幕消息,說八爺在西域要反,連忙叫門子停了那位的往來。這會兒有點緊急撇清關(guān)系的意思,也不是說他們家跟八爺?shù)年P(guān)系有多親密,反正逢年過節(jié)的, 禮多人不怪嘛!家里這近情況好了,又不是沒錢送禮,每年過節(jié)的時候差人送幾份禮物和果子,那才不失禮?。?/br> “前年阿哥還說那位爺對待他十分照拂, 讓我們跟八爺好好處著, 哪知知人口面不知心!”凌柱對此十分震驚, 他關(guān)起門來跟幾個兒子非常嚴(yán)厲地說,“阿哥說八爺有謀逆之心,又給皇上寫了折子,那肯定是真事的?!?/br> “八爺真謀逆了?” 凌柱的長子伊通阿睜大眼睛,他有佐領(lǐng)的職位,那么多滿人不好管啊!他從前拜山頭的時候拜八爺,一直覺得那位爺待人如春風(fēng),真是和煦極了。 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叛逆之人。 “阿哥英明,怎么會看錯?阿哥說證據(jù)確鑿,即刻將罪人押送回京!”凌柱瞪了長子一眼,外孫說八爺謀逆,那肯定是謀逆的。這等大事,四阿哥絕對不會亂說。 弘歷身為當(dāng)事人,他派人先是跟自己的外祖通知了一聲,更多關(guān)鍵的事情是要寫成奏折、快馬加鞭呈給皇上的。蕭靖看到弘歷的折子,又看到老八溝通外人的證物和書信,嘆了一口氣。 他說:“老八這是賊心不死?!?/br> 皇上想著老八,想著弘歷,想到和卓氏,想到西邊遙遠(yuǎn)遼闊的土地。他覺得老八腦子有坑:“即使是政見相左、或者有什么私人恩怨,怎么能在這等主//權(quán)問題上挑起事端呢?” “你說他圖什么?”他琢磨不明白,問了張嫣一句。 “我得不到的,砸得稀巴爛也不給你?”張嫣也想不出來膽大包天背后的緣由,隨口一說,“還是說老八活夠了,想要毀掉一個人。” “毀掉誰?”蕭靖眼神一動。 “那個?!睆堟逃惺种副攘艘粋€四。 “不可能吧?”蕭靖皺眉,“如今太子之位沒有定下來,他此時對付出手弘歷,為時過早?!?/br> 張嫣搖頭:“唉,那就慢慢看著吧。” 蕭靖告訴九阿哥,讓兒子通知張家那邊查一查有沒有跟老八的往來。小燈泡穿著一身喬裝,第二天一早進(jìn)了張家,大舅和二舅都在吃早飯呢,男人們端著一大碗米粥,配著兩碟油炸糕吃著。見了外甥過來,張家大舅驚了:“阿哥吃了沒?要不再用一些?” “大舅,二舅!” 小燈泡張嘴就喊人,他本來不餓的,看到炸的金黃的糖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本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jì),明明在宮里吃過一碗面條,但是出門遛個彎又餓了。 他說:“我要一塊油炸糕,一碗粥。” 當(dāng)即有小丫鬟給阿哥盛粥,又拿出一雙等閑不用的銀筷子,從盤子里夾了一塊油炸糕。瞧著貴人有事情要談,屋子里的閑雜人等全部都退下去了。 只留下張家大舅、二舅和年少的九阿哥一邊吃著,一邊講著話—— 到底是知根知底的自家人,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小燈泡嚼著外脆里軟的油炸糕,又喝了兩口粥潤潤嗓子,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才說話:“……兩位舅舅,我今日過來,想要問清楚一個事兒。咱們家跟我那位八叔有沒有往來的?” “沒有往來過,都是聽阿哥的差遣?!?/br> 張家大舅聞言,神色淡淡地說。 康熙朝八阿哥有一獨子,叫做弘旺。弘旺的生母張氏,那個張家從前仗著八爺?shù)年P(guān)系,得了好些便利。張家大舅在那一家得勢的時候聽聞過幾句,十分羨慕。 只是他轉(zhuǎn)念一想,他家meimei進(jìn)了四阿哥府里當(dāng)格格,他這個做哥哥的卻去依靠八爺?shù)年P(guān)系,這讓主子爺怎么想? 真是里外不是人。 “圣上是個寬厚待人的,娘娘和阿哥平安,家里一切都好,我們沒有什么好求的?!睆埣叶松氖且荒樦液竦哪?,道著,“家里的孩子都知道讀書,以后好幫上阿哥的忙?!?/br> 小燈泡微微頷首:“好啊,有勞兩位舅舅照顧好家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