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走到里間,她熟練地煎起了藥。 全程,女傭也只是幫忙搭把手,其余都是舒夏一個人親手cao持的。 等忙活完,天已經(jīng)半黑了。 美好的假期,就這么過去了一半。 磨蹭到光火通明的大廳里,她無力地癱在沙發(fā)上閉目休息。 不一會兒,眼皮上有光影動了動。 她睜開眼眸,入目的是男人戲謔的眼神。 一個激靈,她順勢起來,然而起來得有點兒著急,腦門與他的下巴狠狠一撞。 舒夏滾下沙發(fā),疼得眼冒淚花。 不多時,顧星涎就過來將她扶起,又扒拉下她的手去看她的額頭。 “經(jīng)過那一晚,你不應該對我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嗎,怎么看到我第一反應是遠離我?” 舒夏小臉爆紅,十分羞憤:“天還沒黑呢,有悄悄話回房間說!” 顧星涎嗤笑一聲,覺得這個女人可愛得不行。 可鼻子敏銳的他,很快就聞到了客廳里有一股他并不喜歡的味道:“你煎中藥了?” 舒夏點點頭,繞后見到女傭端出了藥來,連忙去接過,還十分殷勤地遞到男人面前:“等一下吃完飯,藥也正好不燙了,你乖乖把它喝完哦?!?/br> 顧星涎仿佛是根本不能聞這中藥味似的,蹙了蹙眉,后退一步。 “不喝?!闭Z氣生硬,還帶著一絲嫌棄。 “這是mama特意找人帶來的,還是我親自煎的,顧星涎,你不要怕苦,一口悶就行了。” 舒夏遞到他面前,像是哄小朋友。 “既然是她給的,那我就更不能喝了,誰知道黎女士給的會不會是毒藥?!蹦腥私z毫不給面子,并想走。 舒夏連忙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說:“顧星涎,我知道你和mama之間隔閡很深,我不求你改觀,但這藥對你身體好啊,別跟身體過不去?!?/br>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喝這碗藥?!?/br> 舒夏難過地低下頭,悶聲問了句:“你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我?” 男人回:“都不放心?!?/br> 得到這個答案,舒夏也不想多說什么話來為自己辯駁。感覺到手中的藥也沒有燙到下不去嘴的地步,便直接給自己猛灌了一碗。 最后她將碗放到桌子上,扭頭就走。 看著她落寞的背影。 顧星涎想要追過去,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這時一旁圍觀著全程的女傭忍不住開口為舒夏說話:“先生,這是夫人熬了一天的藥,你怎么能這么對夫人……” 還沒說完,女傭就不敢說話了,并快速收拾好碗,溜之大吉。 天惹,她竟然敢責怪一家之主,溜了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星涎:涼了涼了,媳婦兒不理我了,這次傲嬌過頭了。 舒夏:) 第16章 驅(qū)火 不知何時,浩瀚的星空遁入烏云里消失不見。 花園里,狂風大作,五月的明城迎來了第一場臺風。 切完最后一塊鵝肝,樓梯口還是沒有舒夏的身影。 顧星涎用消毒過的濕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骨骼分明的十指輕輕相握,抵著自己的下巴。 思忖半分,他問身后的女傭:“一般……夫人不高興了,都會吃些什么?” 當初招這群女傭,要求的可不是普通的家政能力,而是業(yè)務水平。 她們的作用,不僅僅是將這個家打掃得干干凈凈,更是需要她們在家里有貴客到來時,從絲絲細節(jié)里記住那位貴客的特點與愛好。 這樣,促成業(yè)務合作也會事半功倍。 現(xiàn)在問她們舒夏的愛好,也算是一種他的補救措施。 “草莓蛋糕。” 顧星涎點頭,從座位上起來。 “我出去一下,夫人有什么吩咐你們都照做?!?/br> “是,先生?!?/br> 男人從桌子上取走車鑰匙,大步離開。 留在原地的女傭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又看向桌面上另一盤沒有動過的鵝肝,將它重新熱了一下,然后送去了二樓。 敲了敲客臥的門,里邊沒有動靜。 她繼續(xù)詢問:“夫人,先生出門了,你餓不了肚子,不如出來吃一點?” 里邊終于有了聲音:“不想吃,你端走吧。” 女傭知道舒夏的,凡事說一不二。 見她這么說,一時間也無法再說些什么。 只好先下樓把晚餐放好,又去吩咐廚師今晚晚點下班。 —— 夜色越發(fā)濃重了。 氣流像是打雷一般在天地間肆虐跋扈。 躺在床上準備休息的舒夏,大睜著眼睛,精神異??簥^。 平靜的身體里,那股子心火十分旺盛,恨不得進到浴室里去沖涼水澡。 可姨媽剛走不久,她知道自己不能這么放肆。 因為蘇醫(yī)生說過她宮寒,需要仔細注意著些日常容易受涼的行為。 可是她真的好熱呀…… 攤開被子,舒夏將自己呈大字形平躺著,讓空氣盡可能驅(qū)散她身體的熱意。 忽而,冷靜下來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了女傭的話——先生出去了。 顧星涎竟然連那么一絲哄她的念頭都沒有,就出去了?! 重新從床上坐起來,她滿是不敢置信,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到他的面前狠狠咬他幾口來泄憤。 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當初他植物人那會,她就不那么上心地照顧他了。 讓他每天臭烘烘地待在床上,肌rou也松散開來變成一只大胖子。 可…… 他這是有多不喜歡自己,連裝個樣子也不肯。 不過好像自己也不能奢求太多,畢竟顧星涎沒有把她這個“殺人兇手”趕出去,或者說送進監(jiān)獄,已經(jīng)是很仁慈了。 只是他偶爾的行為會讓她陷入一種錯覺,會讓她覺得顧星涎也沒那么討厭她。甚至……他可能還對她有那么一點兒好感。 可今天傍晚,他的一句不信任,倒是真真打破了她最后的一絲幻想。 也對。 心思縝密的男人,是不可能透露真正的想法給任何人的。 爬到他今天這個位置,把顧氏打理得這么高不可攀的人,早已經(jīng)習慣高處不勝寒的狀態(tài),憑什么要隨便地就去相信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呢。 她真的沒有道理與他鬧別扭。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會完全地去信任他。 不過,她忽然又意識到了極其危險的一個點。 或許……顧星涎就沒有放棄對自己的懲罰。 只不過他想給的懲罰不是身體上的懲罰,而是心理上的。 因為古人曾經(jīng)說過,這世界上最傷人的莫過于情。 哇……顧星涎不會是要讓她愛上他,然后拋棄她,最后一臉高貴冷艷地表示:“舒夏,滾吧,我從來沒喜歡過你?!?/br> 然后深愛上顧星涎的自己,狼狽萬分地倒在地上拽著他的衣服苦苦哀求不要趕她走。 被自己的幻想嚇得一個激靈,舒夏又重新躲進薄被里。 不,她絕不能變成那個狼狽的女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該是顧星涎求自己…… “啪?!?/br> 風卷起的小樹枝,直接打在了玻璃上。 也打斷了舒夏的胡思亂想。 這時,手機收到了天氣預報的推送,說是臺風的風力已經(jīng)加強到了十六級。 女生有些擔憂地走到窗戶邊,望去城市星海。 雖然那里仍舊燈火通明,卻已不似往日那般人來人往。 顧星涎出去了……他去干什么,又會去哪。 臺風天里,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值得冒生命危險去做? 太多的疑惑充斥在舒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