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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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身邊坐著的可不是二十五歲忙得沒工夫管閑事的楊彎。 那可是十八歲閑的腦抽筋還心懷小九九的楊彎。 “啊,江同學,你這個轉向燈打得太好了,時機把握得當,嗯……” “哇,江同學,你這個彎轉得真好,特別平穩(wěn),距離掌控也很好,嗯……” “江同學,你這個減速帶過得也很優(yōu)秀,我一點都沒感覺到顛簸呢,呵呵……” 江敬言實在受不了了。 他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找了個機會靠邊停車,打起雙閃,唇線緊抿地瞪向楊彎:“你到底想干什么?” 楊彎立刻雙手合十哀求道:“幫幫我吧,求求你了。”她傾身靠過去,可憐兮兮地說,“你一定要我到公司去,那我跟著你出來就是了,可你總不能真讓我在那群人面前丟臉吧?” 江敬言垂眼睨著和他靠得有點近的楊彎,無情地后撤了一些才說:“我為什么要幫你?” 楊彎睜大了眼睛說:“我不是你老婆嗎?” 江敬言諷刺她:“你不是都忘了嗎?” “……可那不是有人告訴我了嗎?!睏顝澰囂叫缘厣焓掷×怂奈餮b下擺,江敬言低頭看了一眼,想讓她把手拿開,但楊彎就那么輕輕地拽了拽,他頓時整個人都被定住了。 “求你了,咱們各退一步,我聽你的話去公司看看,你聽我的話稍微幫我一下?!彼貏e誠懇地說,“你想想啊,咱倆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是說那是我們合開的公司嗎?那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司因為我的失誤出什么問題吧?!?/br> 她眨巴著眼睛,試圖打動眼前人。 江敬言太了解她了。 楊彎現在是為了什么才向他示好妥協,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他稍微辨別一下就能知道。 其實這件事他也沒什么好拒絕的。 他并不是存心要看她笑話的,他們又不是什么仇人,他何必讓她出丑。她是他的妻子,妻子出丑,作為丈夫的人也會跟著丟面子。 他之所以非要帶她來公司不可,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她到底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 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她似乎有很大幾率是真的記憶倒退了。 否則以她的性格,裝到這個時候,早該裝不下去了。 換句話來說,她現在,可是正在求一個對她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人。 陌生人…… ……真是瘋了。 江敬言使勁捏了捏眼窩,冷酷無情地說了句“不可能”,便重新望向前方,發(fā)動車子離開。 搞不定事主,楊彎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她幾乎已經預見到自己即將要面對怎樣可怕的局面了。 她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苦中作樂地開始欣賞這輛豪車。 這車子可真好啊,七年的時間,汽車都發(fā)展得這么豪華了嗎?她記憶里坐得最好的車還是大伯家的全新桑塔納,她爸那輛二手車就別提了,坐在上面除了喇叭不響哪里都響,恐怕連這車一個輪胎的價都不值。 想到這里,楊彎隨口問了句:“江同學,你這車多少錢買的呀?” 江敬言眉頭一跳,緊握方向盤道:“這是你的車。” 楊彎:“???excuse me??” 第七章 楊彎其人,此生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穿著公仔裝給甜品店發(fā)傳單。 那時候甜品店剛開始流行,她大一課程也不多,閑暇時間就都拿來打工了。 要說楊彎這姑娘就是爭氣,不管干什么都能干出個名堂,那么熱的夏天,所有人都沒辦法穿著公仔裝長時間站在外面忙碌,就楊彎堅持得住。 她有秘訣。 藿香正氣水。 感覺不舒服了,就摘了小熊頭套喝一口,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她能夠一直從下午四點鐘堅持到晚上店鋪關門,不但能把傳單全部發(fā)完,還總能邀請到客人進店,店長特別特別喜歡她。 也不單單是甜品店的店長,楊彎所有兼職的商店店長都很喜歡她,小姑娘年輕開朗,又吃苦耐勞,總能出色完成工作,這樣的員工誰不喜歡? 有一段時間,楊彎有個綽號叫打工女皇,學校里再沒有比她做得兼職還多,又狀態(tài)好的了。 她拿到的最多的一筆兼職薪水,就是發(fā)傳單那份。在那個年份,她一個兼職,一個月拿到了一千多,這可把她高興壞了,但就這樣她也沒舍得放開手消費一下獎勵自己,存了一部分生活費之后,就把大部分寄回家了。 楊mama和楊爸爸收到錢時驚訝極了,還以為閨女在外面學壞了——要不然一個大一學生不跟家里要錢就不錯了,怎么還會寄錢回家呢? 楊彎好一頓解釋,才打消了二老要到江城來一探究竟的念頭,那時她也真是倒霉,跟爸媽解釋的時候還讓江敬言給聽見了。 當時楊彎有點累了,就摘了頭套坐到花壇邊休息,順便喝口水。 爸媽的電話就在那個時候打過來,她也就不厭其煩地解釋,說得口干舌燥,滿頭大汗的。 這天氣穿著公仔裝,其實真的挺辛苦的,楊彎好幾次都差點昏厥過去,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 然后她就在好不容易勸說了父母之后,碰上了江敬言。 江敬言應該是出來玩的,他穿著一條黑色長褲,藍白相間的連帽衛(wèi)衣,一頭黑色的碎發(fā)亂亂地掃在額頭,一雙黑曜石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楊彎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他說:“江同學?” 江敬言手里提著杯奶茶,袋子是甜品店的商標——原來他是來買奶茶的。 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楊彎,楊彎的頭發(fā)都被汗水濕透了,全都貼在臉上,很不美觀。 她本身也不屬于那種漂亮姑娘,頂多只能說是五官端莊,頗為秀氣,現在還這副狼狽樣子,讓人看上去肯定更加不雅。 楊彎有點不自在地閃躲著江敬言的目光,皺起眉頭說:“你看什么呢?” 江敬言緩緩收回了他仿佛帶著溫度的目光,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看看熊后面是什么人?!?/br> 楊彎嘴角一抽,不耐煩地說:“我在做兼職,你沒事的話就請快點走吧,別耽誤我工作?!闭f完話,她就把頭套戴了回去,用毛茸茸的手拿起剩下的傳單,兢兢業(yè)業(yè)地干活去了。 江敬言將奶茶從袋子里取出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漫步走到賣力推銷的楊彎身邊,懶洋洋地伸了伸手。 楊彎轉過頭,一張熊臉盯著他,明明玩偶的頭是固定表情的,但他好像能看見她在瞪他似的。 “不給我一張嗎?”江敬言淡淡地問了句,也不等她主動給,直接從她手里抽了一疊,然后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快速地分成幾份,丟給路過的人,特別瀟灑地走掉了。 楊彎站在炎熱的路燈下面,望著大男生挺拔離去的背影,其實他當時是想幫忙的吧? 坐在車子副駕駛上,仍然對那一刻記憶鮮明的楊彎偷瞄了一眼開車的江敬言,他臉上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遮擋著她用抱枕留下的傷口。 ……雖然他們倆在學校里互看生厭,但他那時的確是想要幫她的吧? 她還有那么多傳單沒發(fā)完,他一把拿走了厚厚一疊,隨意地幫她發(fā)給了一些姑娘——這肯定是在幫她。 雖然他別扭的不愿意承認。 哎。 看來江同學除了脾氣差了點,不愛學習了點,原則性差了點,討人厭了點,也沒什么太大的缺點……嗯,是的。 而且,二十五歲的她居然都買得起這么豪華的車子了嗎? 這可不是幾千塊錢能搞定的。 壯著膽子摸了摸汽車的內飾,楊彎忍不住感慨地說了句:“質感真好啊。” 開車的江敬言直接一打方向,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車內光線猛地一暗,又因為在不斷轉彎,楊彎的身子朝一邊傾斜,差點撞到車窗上。 “喂……”楊彎憤憤不平,想說什么,卻又想起自己還有求于某位司機,人家還沒答應呢,頓時又xiele氣。 “喂什么?”江敬言把車停好,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楊彎面帶微笑,脾氣很好道:“沒什么。我們到了?那我先下車了?!?/br> 她說完話就轉身開門,轉開臉之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江敬言透過車窗看到,不禁為她變臉速度咋舌。 假笑得可真是專業(yè)啊,如此收放自如,都可以去開課教人了。 楊彎可沒想那么多,下了車她就繞到了車子另一邊。 等江敬言也下來,她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敬言瞥了一眼,問她:“干什么。” 楊彎深呼吸了一下說:“走不穩(wěn),借力一下,大恩不言謝?!?/br> 江敬言握了握拳,面色難看地關了車門按下車鎖,一路給楊彎當拐杖,直到他們進了電梯,電梯一點點往上移動。 “……樓這么高啊?!彪娞堇铮瑮顝潧]話找話。 江敬言筆直地站在那,面無表情,只字不言。 “江同學,你倒是說句話呀……真的不能幫我嗎?非得看我出洋相你才甘心嗎?”楊彎一臉沮喪道,“我姿態(tài)都低成這樣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還不行嗎?” 江敬言盯著電梯上不斷跳動的數字,重復了一遍他的回答:“死心吧,不可能?!?/br> ……又是這三個字。 不可能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 眼看著電梯就到要八樓了啊,她都要死到臨頭了,楊彎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突然從抓著他衣袖換做抓著他胳膊,江敬言被抓得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盯著她,楊彎回敬回去,軟得不行,開始來硬的,“你必須答應我,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樣?”江敬言不為所動。 “我就在你胳膊上寫一個慘字!”楊彎恨恨道,“用口紅!你擦都擦不掉!” “……看來你倒退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智商?!?/br>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電梯馬上到了,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一會出去你可一定要提醒我該怎么做,你同不同意?同意你就呼吸一下。” 江敬言:“……”同意就呼吸一下?她可真是個談判鬼才啊。 “好了你呼吸了,這下你可不能再反悔了,再反悔你就是男子漢大豆腐?!睏顝澗o盯著電梯上的數字,在數字變成8,金燦燦的電梯門一點點打開時,說完了最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