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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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楊彎有些尷尬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強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br> 他們的確很久不見了,楊彎出事之后一直在住院,今天是第一次來公司,這期間顧淮不是沒想過去看她,但是…… 他往前走了一步,推了推眼鏡道:“你全好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楊彎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把自己失憶的事情告訴他,沒有很快回答,顧淮可能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不想和他說話,顯得有些失落。 “我本來想去看你的,但我想叔叔阿姨大概不想見我,所以我……”他抿了抿唇,有些內(nèi)疚地低下了頭,這可把楊彎弄蒙了。 “……叔叔阿姨?你是說我爸媽嗎?”她納悶地問了句。 顧淮微微頷首,他將雙手背到身后,略顯緊張地交握在一起:“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當(dāng)面跟你道個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的失誤。” 楊彎xiele氣,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什么道歉啊,可不告訴他自己的病情的話又無法詢問,于是到了最后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盲目地接受歉意了。 “……沒什么,你不用自責(zé)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原諒你了。”她展顏一笑,很大氣地說,“畢竟我們是最好的閨蜜嘛。” 顧淮聽見這話表情扭曲了一下,他似乎想說什么,但話還沒說出口,孟妮就敲門進來了。 “顧淮?你也在這?”孟妮驚喜地看了他一眼,耳根有點發(fā)紅,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道,“彎彎,該吃午飯了,你打算怎么辦?” 吃午飯了?她很想回家吃啊,她現(xiàn)在超級慌張有沒有。 但孟妮給出的選擇里,沒有回家吃這個選項。 “你是要在辦公室里吃,還是跟我一起去公司餐廳吃?”孟妮眨巴著大眼睛問。 顧淮站在那,看上去有點尷尬,他吐了口氣,快速地跟楊彎告別,很快轉(zhuǎn)身走了。 孟妮有些失神地望向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才回過頭,有點失落道:“你想好了嗎?” 楊彎沉吟片刻道:“顧淮怎么會在這兒?” 孟妮愣了愣,過了一會才想起她這么問得原因——她只記得十八歲之前的事情了。 于是,孟妮嘆了口氣,語氣復(fù)雜地解釋說:“他也在這里工作,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幫你管理著編輯部,也是有他在,最近兩期雜志才沒開天窗。” ……他們原本就是同學(xué),學(xué)的都是一個專業(yè),畢業(yè)后能一起工作好像也無可厚非。 楊彎糾結(jié)了一會,抬腳走到孟妮身邊挽住她的胳膊說:“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飯吧?!?/br> 孟妮點點頭,一邊和她一起朝外走一邊說:“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在辦公室里吃飯呢,畢竟在餐廳會遇見很多人,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估計不太好處理吧?” 楊彎的確對此有點抗拒,但她想了想說:“可我總要面對的,既然回不到十八歲的時候了,就要早點適應(yīng)二十五歲的生活?!?/br> 孟妮有點驚訝地望了她一眼,片刻后笑著說:“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活得那么明白?!?/br> 楊彎苦笑了一下,她哪里是活得明白啊,她只是比較認命而已。 雜志社的餐廳在大廈的頂層,是自助的,菜品很豐富,環(huán)境也很優(yōu)美,看上去一點都比外面的豪華餐廳差。 楊彎到的時候,餐廳里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坐了大概有一半的樣子。 楊彎是公司老大,她一出現(xiàn),正在吃飯的人便都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以她目前的心性,受到大家這樣尊敬的對待,還真是有點心虛。 她眼睛到處飄,在掃到角落里一個背影時,忽然心安了一點。 是江敬言。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喝咖啡,臉對著窗外,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桌上沒什么菜,飯量真是小得可憐。 他吃得那么少,究竟怎么長得那么高的呢? 楊彎的腳步不自覺朝他的方向轉(zhuǎn),孟妮見她去找江敬言了,很有眼力見地沒去打攪,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江敬言背對著她們的方向,應(yīng)該是看不見發(fā)生了什么的,但他有耳朵,并且耳力不錯,所以在聽見其他人起身和楊彎打招呼的時候,他就知道她來了。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楊彎會主動來找他。 他微微抬眸,注視著坐到他對面的人,那姑娘一臉傻氣地笑了笑,對他說:“我以為你已經(jīng)離開公司了呢?!?/br> 江敬言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喝著黑咖啡:“你還在這,我不會走?!?/br> 楊彎聞言微微一怔,心情微妙得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剛剛恢復(fù)常色的臉頰又開始變紅。 江敬言掃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道:“是我把你帶來的,就得由我把你帶回家。不然你可能又會忘記自己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然后直接回娘家吧。又或者……”他自嘲地笑了笑,說,“又或者,你會干脆和顧淮一起離開?” “……這關(guān)顧淮什么事?”楊彎十分不解地嘟囔了一句。 她是真的不太搞得明白江敬言。 他現(xiàn)在看上去有點消沉,或者干脆說是消極,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更難聽了,還有些冷嘲熱諷的意味。 這家伙他是不是很討厭別人對他有好感? 每次她稍微對他改觀的時候,他就要說點什么加固自己討人厭的形象,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實江敬言現(xiàn)在一點想法都沒有。 他腦子一片空白,如果非要說有什么想法的話,就是——現(xiàn)在這副情形,她算是拋下顧淮,來找他了嗎? 她知道錯了嗎? 從她困擾疑惑的眼神來看,她是不知道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對她來說,他一切的表現(xiàn)都只是在無理取鬧而已。 她甚至還在遷就他。 江敬言有些哭笑不得,狼狽地靠在椅背上保持緘默, 楊彎蹙眉瞪了他一眼,等了他半天他都不開口,她便起身去拿午餐了。 其實她還不是很餓,但餐廳的菜品看起來都很美味,每一樣她都想吃,尤其是那道香辣兔丁。 楊彎的母親是四川人,從小家里的飲食習(xí)慣就很偏向她——畢竟楊爸爸在家沒什么地位,也不想讓妻子跟著自己吃清淡的,他舍不得妻子因為他而憋屈。 所以久而久之,他們老楊家的口味就都被楊mama給調(diào)整成了四川風(fēng)味。 楊彎從小就無辣不歡。 看見香辣兔丁,她的手就不受控制了,盛了滿滿一碟子。 路過的下屬們瞧見這一幕都驚呆了,雖然他們不想冒犯總編,但還是忍不住頻頻側(cè)目。 楊彎看了看他們,他們迅速收回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眨眨眼,端著自己的午飯回到了江敬言對面。 她坐下之后,江敬言掃了掃她端來的兩個盤子,每個盤子里的食物都堆成了小山,看得他都有些驚訝。 “……不能吃嗎?”楊彎拿著筷子,到底還是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 江敬言微微啟唇,良久才有點煩躁地說了句:“能吃。”說完,他就轉(zhuǎn)開了眼,好像打算眼不見為凈一樣。 ……真是的,吃點東西都不行嗎?這陣子因為養(yǎng)病,不管是在醫(yī)院還是在家里她都沒吃到什么有味道的東西,早就憋壞了?,F(xiàn)在有的吃了,還不讓人吃嗎? 楊彎有點不高興,但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吃了幾口飯之后,還是忍不住提了起來。 “江同學(xué)。” 正在看風(fēng)景的江敬言瞥了她一眼,高貴冷艷地用眼神詢問她有何貴干。 楊彎捏著筷子,過了一會才說:“你還記得你幫我發(fā)傳單的事嗎?” ……發(fā)傳單?江敬言皺了皺眉,沒說話。 楊彎解釋說:“就是大一的時候,你出來喝奶茶,碰到我在兼職發(fā)傳單?!彼葎澚艘幌碌?,“當(dāng)時我穿著公仔裝,是夏天,你沒印象了嗎?” 江敬言沉默了一會才說:“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br> “在你看來是很久之前,在我看來是不久之前?!睏顝澅庵煺f了一句,垂下眼睛用筷子戳著盤子里的米飯道,“跟你提這個是覺得,我當(dāng)時欠你一句謝謝?!?/br> 江敬言端著咖啡杯的動作一頓,將杯子緩緩放了回去,沒有再喝。 “其實我當(dāng)時還怪罪你來著。”楊彎的語氣里透著點內(nèi)疚,“但是今天來公司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那件事,覺得自己錯怪你了?!?/br> “……錯怪我?”饒是江敬言也有點困惑了,他不解地望著她,“你錯怪我什么了?” 楊彎不好意思地說:“你當(dāng)時是看我傳單還剩下很多,天氣又熱,所以想幫我發(fā)的吧?” 江敬言下意識想否認,他是那種典型的做了好事生怕人知道,做了壞事生怕別人不知道的糟糕性格,但是楊彎沒給他機會。 “不過你好心辦壞事了你知道嗎?”楊彎語調(diào)無奈道,“你肯定沒發(fā)過傳單吧?你一拿就拿走了一疊,三兩下就發(fā)完了,一個人你給了得有七八張,這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你走了之后經(jīng)理就出來了,她看見之后以為是我干的,罰了我當(dāng)天的工資?!?/br> 江敬言震驚地望著她,英俊無暇的眸子里滿是不可思議,他脫口道:“她憑什么罰你?”他好像很生氣,“發(fā)完了不就行了嗎?為什么要罰你?” 楊彎解釋說:“因為要每個人發(fā)一張才行,你一個人塞了好幾張,任務(wù)是可以很快完成了,但影響了店鋪的宣傳效果,她罰我也是很正常。”她嘟囔了一句,“當(dāng)時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所以因為這個恨了你好久。” 江敬言沉默了下來。 他感覺到了一絲羞愧。 他面色難看地轉(zhuǎn)開臉,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好了。 “不過我現(xiàn)在想明白了?!睏顝澲卣衿旃牡溃拔矣X得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壞,你那天可能真的只是想幫我的忙而已,但你沒經(jīng)驗,所以才沒做好。我在路上想明白這個,就覺得欠你一句謝謝?!彼嬲\地笑著說,“謝謝你江同學(xué),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不太好,但我知道你是好意了?!?/br> 江敬言慢慢將視線轉(zhuǎn)了回來。 他望著不斷朝他笑著的楊彎,本來還因為顧淮而耿耿于懷的心臟瞬間一片柔軟。 也許這就是他會喜歡她的原因吧。 她活成了很多人活不成的樣子,在很多人騎虎難下不敢面對的事情上,她總是英勇向前,從不退縮。 她一直那么樂觀,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打倒她。 她從一把野草活成了一片草原,他認識的所有女孩里,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 江敬言覺得眼睛有點酸,眼眶發(fā)熱,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才沙啞地說:“我接受你的道謝了。”略頓,他緩緩握拳,硬著頭皮說了句,“……害你被罰,很抱歉?!?/br> 楊彎根本不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 她很豪爽地笑著說:“不用不用,看你見外的,咱倆誰跟誰啊?” ……怎么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江敬言又黑了臉,他隱忍半晌對她說:“我可能又要破壞氣氛了?!?/br> 楊彎正在吃兔丁,被他這么一說差點嗆到。 她警惕地望著他:“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