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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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樣值得記住一生的美好回憶,楊彎現(xiàn)在都不記得了。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明天是她的生日,更是她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就這還是那天吳媽提了一句結(jié)婚紀(jì)念日就在最近了,她才費了點心思去查的。 楊彎有點慌張。 江敬言酒店還有事,本來就是因為她才匆忙過來的,事情解決之后他就很快回去了。 可他丟下的那個問題,真是讓她完全沒有了繼續(xù)工作的心情。 她打開了電腦,心虛地搜索了一下“如何度過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個問題,得到了許多回答。 一:早上起來時給對方發(fā)“追求”信息,用一開始談戀愛的口吻給對方貼心的問候,讓對方看到之后回憶起談戀愛時的點點滴滴,同時又為你的用心感到感動。 ……得了吧,戀愛時的點點滴滴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再去找死地勾起江敬言的回憶,那根本不是想祝他結(jié)婚紀(jì)念日快樂,那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吧? 楊彎扁扁嘴,接著看下一條—— 二:到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逛逛,兩人邊走邊說著當(dāng)時的糗事,邊重拾初識的悸動。 ……這顯然也不適用于她的情況,她壓根不記得他們第一次約會是什么時候了。 楊彎忽然覺得心里很難受,這不是她醒來之后第一次感覺到因記憶倒退而造成的無力感,可卻是她感觸最深的一次。 連她這個失去記憶一了百了的本人都會這樣難過,那江敬言作為她記憶倒退的直接關(guān)聯(lián)者,又是怎樣度過這段日子的呢? 楊彎抿抿唇,繼續(xù)看下一條—— 三:在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天,禮物是必不可少的,很多人都會送,不同的是怎么送,送什么才會顯得有意義。所以在挑選禮物的時候,最好跟你們的故事相結(jié)合,讓一份禮物不僅僅是一份禮物,而是一份誠意,是一份回憶,一份承諾。 楊彎直接氣得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每一點都在她心上插一刀,她真是瘋了才會到網(wǎng)上去搜索這些。 她和江敬言的情況本身就不適用于正常夫妻,又怎么按照正常套路度過結(jié)婚紀(jì)念日呢? 冥思苦想了半天,楊彎徹底沒了工作的心思,于是直接放棄工作,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走到了孟妮的工位上,抓住她的胳膊說:“幫我個忙?!?/br> 孟妮被她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摘掉耳機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楊彎瞥了一眼其他員工,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明天是我和江敬言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只能找你幫忙了。” 孟妮苦了臉:“……我怎么幫忙呀?你們之前過紀(jì)念日的時候我又沒蹲在桌子下面偷看?!?/br> 楊彎憋了口氣無語道:“那你總知道一些我們戀愛時的事吧?說給我聽聽?” 孟妮眨了眨眼:“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但說來話長啊?!?/br> “那就長話短說?!睏顝澲苯永亓俗约旱霓k公室,一臉尊軍師般的虔誠表情,讓孟妮不禁有了許多使命感。 “那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泵夏蒉D(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忽然這樣說道。 楊彎奇怪地問:“做交易?” 孟妮點頭說:“我?guī)湍愣冗^這個結(jié)婚紀(jì)念日,你告訴我一些別的事。” 楊彎有些遲疑:“你想知道什么事?我得先問好了才能答應(yīng)你,要不然你問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怎么回答你?” 孟妮噎了一下,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也沒什么。就、就是關(guān)于顧淮……關(guān)于他是……他是……”她深呼吸了一下,艱難地說,“關(guān)于他是gay那件事……” 楊彎恍然:“那件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 孟妮有點著急地說:“不夠具體啊!而且我當(dāng)時嚇暈了,記得不清楚了!” 楊彎皺眉沉思半晌,才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反正你都知道了,知道得再具體一點也沒什么,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我不想給顧淮造成這方面的困擾,知道了嗎?” 孟妮一臉?biāo)岬卣f:“放心吧,我比你更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br> 楊彎沒反應(yīng)過來,問了句:“什么?” 孟妮直接岔開話題說:“我還記得你和江敬言是怎么在一起的呢,來,讓我給你說說,看能不能給你點靈感!” 楊彎很快被她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和江敬言是如何在一起的這件事上。 要說楊彎和江敬言真正的深層次接觸,還是從她不記得的大二開始的。 大二的時候,楊彎陰差陽錯地加入了籃球社,成為了學(xué)?;@球社的經(jīng)理人。 這是怎么陰差陽錯的呢?這事還要怪孟妮,楊彎本來是不想去的,她那時已經(jīng)加入了學(xué)生會,單是學(xué)生會的事就忙得焦頭爛額,偏偏孟妮那時神經(jīng)兮兮地忽然說要去應(yīng)聘籃球社的經(jīng)理人,楊彎能說啥???作為好朋友,她當(dāng)然是舉雙手雙腳支持了,也可不知道為什么,到了最后面試的時候,孟妮進去看了一眼忽然跑出來說不參加了。 陪著她去面試的楊彎非常不解:“為什么?都到這個階段了你突然說不面試了,人家怎么想呀?” 孟妮有點著急地說:“我、我本來以為他今年會報籃球社的,誰知道……反正我現(xiàn)在不想去了,我們快跑吧!” 楊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拉著走,還沒走出幾步遠就有人從活動室里追出來了。 “哎!我說你們跑什么呢!”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面試時間到了,該你們了!” 楊彎抽空回頭看了一眼,正瞧見一個高個子男生朝她們招手,對方一臉的困惑,還有點不知所措。 單純的大男孩。 楊彎看看孟妮,又看看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強行拉住了孟妮。 孟妮奇怪地問她:“怎么了?快走呀?” 楊彎無奈道:“你填了報名表卻突然反悔,這種行為不太好吧。” 孟妮欲言又止:“可是我……可是我想和他一個社團,要不然都大二了我還加什么社團啊……” “這個‘他’是誰?”楊彎問她。 “……我……”她不太想說。 楊彎嘆了口氣,松開了她的手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去,那就我替你去面試吧。反正也不一定會選上,去走個過場好了?!彼牧艘幌旅夏莸募绨蛘f,“下次遇見這種事不要想著逃跑,好好和人家說,人家也不一定會為難你,你現(xiàn)在把人家丟在一邊,人家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樣真的不好?!?/br> 孟妮咬咬唇,目送楊彎走向活動室,站在活動室門口的大男孩瞧見她來了便松了口氣,好像還問了句:“怎么跑了?” 孟妮是真不太想回憶這件事,因為她當(dāng)時的行為的確幼稚又不懂禮貌。 要不是楊彎幫了她的忙,她后面還不知道會被人家怎么說。 她是真不該聽信別人的謠言,以為她想靠近的那個人會在大二加入籃球社,就像她自己說的,都大二了還加什么社團呢?大一的時候加社團新鮮一下就好了,如果不是非常在意的個人愛好,大二課程開始多了,她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會去加入社團的。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泵夏菸丝跉庹f,“你頂替我去面試了,給他們的解釋是,本來想報名的人是你,但因為你沒時間去所以由我填了申請表。”她低下頭擺弄著手指說,“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選上了,你面試出來好像還很生氣?!彼得榱藯顝澮谎?,見她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才繼續(xù)說,“后來你就更忙了,籃球社的經(jīng)理人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要無微不至地照顧那群男生,遞水遞毛巾,要是打起來,你還得負責(zé)拉架,反正……你抱怨了很多次。” 楊彎嘴角抽了一下,使勁按了按額角道:“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樣的畫面?!?/br> 孟妮慢慢笑了一下說:“但也不是沒好處。江敬言在籃球社!他是?;@球隊的主力,大二也沒退籃球社,每次比賽他都會參加?!彼蝗豢拷鼦顝潱Σ[瞇道,“你們應(yīng)該就是因為這個才聯(lián)系上的,沒幾個月我就發(fā)現(xiàn)你跟他關(guān)系曖昧了,他不對你惡言相向了,你也不對他厭惡不屑了?!彼猹q未盡道,“這么說來我還是你們的紅娘呢,而且我猜測,你面試那天氣沖沖跑出來肯定是因為江敬言在里面?!彼鋸埖?,“你們當(dāng)時可是天敵,他肯定沒少因為你替我面試的事羞辱你……”說到這她又垮下了臉,“對不起,當(dāng)時一直想對你道歉,但沒勇氣?,F(xiàn)在跟你說應(yīng)該不晚吧?” 不晚是不晚,楊彎當(dāng)然不會介意孟妮造成的這些小問題,主要是……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如果孟妮當(dāng)時沒有報錯社團,她沒有主動替她去面試,可能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也許多年后,她早已和江敬言分道揚鑣了。 “現(xiàn)在該你了?!泵夏菡f完了楊彎的事,就開始臉色怪異地問顧淮的事,“……顧淮是gay這件事,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楊彎魂不守舍道:“他的室友陸宣啊。那天我本來準(zhǔn)備去找他表白,你也是知道的。不過我有點緊張,在男生宿舍樓下猶豫了好久。后來陸宣下來了,笑著問我是不是也是來表白的?!?/br> 回憶起那些事情,楊彎揉了揉眼窩說:“我當(dāng)時可不好意思了,但我的確是去表白的,所以也沒否認(rèn)?!彼L舒一口氣,望向孟妮,“然后陸宣就笑嘻嘻地告訴我別白費力氣了,顧淮他是個gay,不喜歡女生,讓我趕緊回宿舍睡覺吧?!?/br> 孟妮垂著腦袋聽著,不知道是不是楊彎的錯覺,聽到最后她眼睛都紅了。 楊彎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想法,可這想法還沒穩(wěn)定呢,孟妮就急匆匆跑了。 孟妮走了之后,楊彎就覺得頭很疼。 她使勁按著頭,想要努力去分辨腦子里混亂的一切,但不論她怎么努力,依然毫無頭緒。 臨近下班時,她被頭疼折磨得臉上毫無血色,下樓時在電梯前遇見了顧淮,顧淮見她臉色那么難看,立刻低聲問她:“彎彎,你怎么了?” 溫潤如玉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關(guān)系,這一聲詢問讓楊彎恍惚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她自己以為自己該處于的時間段。 她茫然地抬頭望向顧淮,顧淮戴著眼鏡,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因為擔(dān)心她而皺著眉,即便周圍路過的人總會朝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他依然無所顧忌地看著她。 他此刻的模樣,除了更加成熟穩(wěn)重了之外,真是和七年前沒有什么變化。 他的眼神依然那么干凈,他的氣質(zhì)依然那么柔和陽光,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楊彎回過神,丟下一句“我沒事”便先一步進了電梯。 顧淮是想跟著進來的,可楊彎直接關(guān)上了電梯門,他邁出去的步子不得不收回,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部電梯離開。 楊彎是第一個走進電梯的,她直接關(guān)了電梯門,下屬們自然不會進來攙和,所以這會兒里面就她一個人。 她站在空蕩蕩的電梯里,看著電梯壁上倒映的她的模樣,頭又開始疼了。 她真的很想記起一切。 在某些時刻,她比任何人都想記起一切。 可在更多的時候,她又害怕想起一切。 為什么會害怕呢。 那都是屬于她的記憶不是嗎,記起來不是很好嗎? 那的確是很好很好的,但以如今的狀態(tài)度過了那么久,她有時也會擔(dān)心,擔(dān)心記起一切的她究竟還是不是她。 這七年的跨度不單單是記憶的倒退,也是人生的倒退。 未曾經(jīng)歷過的令人茫然無措那些記憶,如果它們?nèi)蓟貋砹?,大家?yīng)該都會高興的吧? 江敬言應(yīng)該是最高興的,因為那個愛他的妻子回來了。 可她又要怎么辦呢。 十八歲的她,不知道一切的她又該怎么辦呢。 他愛他,這無可置疑,可現(xiàn)在的她也愛著他,他知不知道呢? 他想要的,究竟是現(xiàn)在的她,還是七年后的那個她呢? 楊彎不想讓自己陷入到這個將自己當(dāng)做情敵的怪圈,可她就是忍不住會這樣想。 她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要作死,不要矯情,好好面對一切,積極面對人生,但當(dāng)她在接她的車上見到了她的丈夫時,那些擾人的思緒再次飄上了心頭。 江敬言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他從一側(cè)靠過來,專注地望著她說:“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哪里……” 江敬言想問她哪里不說服,但他的話沒能說完。 楊彎阻止了他接下來的關(guān)切詢問,她使用的方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