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寒歲三式
“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sao數(shù)百年!如今的年輕人個個好戰(zhàn)饒勇,絲毫不比咱們這些老家伙當(dāng)年來得遜色啊!”一個豪邁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一個灰色衣袍的老者虛空踏步,幾下閃掠,來到正中央的石柱之上,幾個身影隨之躍到了上面! “三涎掌門一向閉關(guān)苦修,今日怎么有閑情到這地方來呢!”尤自清旁邊,一竹笠的人露出面龐,那是一個外表嚴(yán)峻,深沉的中年人! “哈哈,尤瞿家主也來了,故地一游,老友齊聚,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三涎掌門拍拍大腹笑道。 “既是老友來聚,何時少得了我太儀真人!”又是一個年逾五旬的中年人,一襲古樸道袍,繪著后天八卦圖案,仙風(fēng)道骨,一看便知是八卦真門的大人物! “今天可真是稀罕了,為那天字訣,太儀老道都來湊熱鬧了!”那尤瞿家主臉色并不好看。 旁邊各個門派弟子都是議論紛紛,畢竟在那石柱之上的,不是星宿世家家主便是一代宗師,平日里哪里能看到! “哎呀!霞姝meimei也來了!”灰色衣袍的老者突然直起腰身,鼻子下兩撇胡子都翹飛而起,儼然興奮異常! 一片五光十色,綺霞明滅之間,一位落落大方的美婦人挽著周身羅緞,點立在石柱之上,美目巧然,仿佛看到哪里哪里便會流光溢彩一般! 不過她卻是刻意與其他人保持距離似的,別身并不理會那三涎掌門。 “那人便是嫁不出去的霓霞門老字號資深腐女霞姝長老?”呂清洵嘀咕一聲道。 “真是個美婦人,待老嫗我有rou身一定將其收了!”老嫗激動道。 “既然人都到齊了,明人不說暗說,咱們都是沖著那天字訣來的,這口訣現(xiàn)下倒是在何處!”三涎掌門尷尬地假咳幾聲,一拂長袖,問尤瞿一行人道。 “三涎老頭許久不出關(guān),是把腦袋給修煉壞了吧!”太儀真人摸摸胡子下黑白摻差的胡須,取笑道,“你以為那口訣會寫在玉簡或書軸之上嗎?” “原來如此,那看來要取那口訣得費些力氣了,我這身老骨頭可好久沒折騰了!”三涎掌門的小眼睛死死盯著下方的墨瑾辰,他自然清楚,那墨瑾辰便是這里唯一知曉天字訣的人! “仙墨闕的余孽,爾等當(dāng)年借勢入襲蟾蜍派,已是欠下累累血債,如今宗門衰敗,樹倒猢猻散,是自食苦果!修仙之人當(dāng)順應(yīng)天命,既然天欲亡你,何不快快就擒!”尤瞿一指下方的墨瑾辰,正氣凜然厲喝道。 “哈哈哈!”那墨瑾辰不怒反笑,那笑卻帶著幾分凄然,他淡然相對道,“好一句自食苦果!好一句順應(yīng)天命!尤瞿家主還是如當(dāng)年般言辭逼人吶!如今那天字訣對墨某來說,不過雞肋而已,諸位誰想要,我可告之無妨!” “不用麻煩墨闕主了,那種高級口訣口傳必然有誤領(lǐng)悟,只待我用妖狐心火將你的元神煉化了,自然能得其口訣精髓!”尤瞿冷聲道。 “娘的,口訣告訴你都不行,偏偏還要置人于死地!心月狐世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呂清洵咒罵一聲道。 “對于領(lǐng)悟力不高的修士來說,知道口訣并沒有意義,他們無法運轉(zhuǎn)起那口訣,煉化得到他人的元神精髓,是掌握天字訣唯一的辦法!”老嫗道。 “硬件配置不夠是硬傷!”呂清洵道。 “我墨瑾辰這忤逆天道的罪人倒也不乞殘喘下去,賤命在此,要收請便,只是我娘子墨端鈺有孕在身,希望各位莫要為難她!”墨瑾辰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冷眉相對道。 墨端鈺依在墨瑾辰身邊,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卻是不卑不亢,漠然與高臺之上的諸多修仙強(qiáng)者對視! “三涎掌門說得正是!”尤瞿冷笑一聲道。 太儀真人淡然而立,并沒有應(yīng)和,也沒有幫墨瑾辰說話。 霓霞門的長老霞姝皺了皺眉頭,像是想起了什么,卻也默然不語。 “連嬰兒都不放過!這些人簡直是畜生!”三涎蟾蜍突然厲吼道,“要我說,那些膽敢傷害孩子的人們,就該被扼殺在襁褓之中!” “你真的知道襁褓的意思嗎!”老嫗汗顏道。 “果然是這樣!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墨瑾辰似乎對此早有所料,冷笑一聲,扶著墨端鈺靠住旁邊的石柱,一拍乾坤袋,中指與食指之間已夾了一支云軒梓木毛筆,剛挺直立,筆毫圓潤,已是滿蘸黑墨! 他展勢一擺,淡然道,“既然各位要定墨某這顆腦袋了,盡管來取便是,可是腦袋只有一顆,何人來先要???” 此話一出,石柱上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都是在等別人動手! 顯而易見,這墨瑾辰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先跟其動手的注定要吃些苦頭,鬧不好最后還會被別人撈去所有好處! “剛才尤瞿家主不是義正言辭,怎么不上去跟他切磋一番呢?”太儀真人斜眼瞥了一下尤瞿道。 “哼,若我動手你們敢不占我便宜嗎!”尤瞿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這是什么話!尤瞿家主把老夫當(dāng)什么人了,要是有便宜老夫當(dāng)然要占!”三涎掌門毫不臉紅地jian笑道。 “切!”尤瞿翻翻白眼,不再與之廢話。 “??!” 突然,靠在石柱邊上的墨端鈺捂著肚子發(fā)出一聲聲凄痛的叫聲! “那叫分娩好不好!”呂清洵沒好氣道。 “端兒,撐著點,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的!”墨瑾辰著急地蹲下身子,用力捏了捏墨端鈺的手腕,又站起身子,傲然而立,厲聲道,“靠近百米者,格殺勿論!” “哼!仙墨闕的余孽居然還敢在此大放厥詞!”尤瞿身邊一著竹笠的手下受了尤瞿一個眼色,馬上心領(lǐng)神會,一躍而出,直取墨瑾辰! “既然仙家勢力那幾個偽君子們不敢動手,那我們鬼綸宗便當(dāng)仁不讓了!” 銅鈴大陣,無頭馬車載著幾個鬼綸宗弟子也從石柱面上驅(qū)駕而出,朝墨瑾辰的方位掠去! “哈哈!我們天地煞府的人何時會落于人后了!” 天地煞府一黑袍一白袍兩個為首的老者鼓起風(fēng)袍,直徑從石柱上躍下! 當(dāng)是時,除了幾個在石柱上的人,其余魔教門派的弟子與仙家門派的弟子各路人馬早已按捺不住,紛紛沿著石柱疾奔襲而下,朝墨瑾辰所在石柱爆射而去! “墨影相形!” 那墨瑾辰并無慌亂之色,云軒墨筆一點,一點點墨星在虛空中蘸開,灑在人群之間! 瞬間,那些墨點滲入好幾個仙家門派的弟子的黑影之中,將其影子連成一塊,只見他們幾個腳步趔趄,仿佛被無形大力所拉扯,一下子居然撞在了一起,互相推搡對方的身軀,卻是分不開來! “仙墨闕寒歲三式?黑節(jié)竹!” 墨瑾辰只用那一招拖延了一點時間,專注掐訣幾下,步罡一踏,半跪于地,筆豪點入地面之上! 頃刻,一株筆鋒凌厲的黑竹破土而出! 竹身遇風(fēng)見長向四面八方散出流墨般的分枝,直徑穿入人群之中,同時竹節(jié)之處蓬發(fā)無數(shù)黑色竹葉! 那些竹葉盡數(shù)如一筆勾勒出來,輪廓如刃,寒光內(nèi)斂,瞬間的鋒芒仿佛黑色掠影覆蓋了前方所有人! “??!?。 ?/br> 凄厲的哀嚎聲便在這一副秀氣淡雅的墨水竹畫鋪蓋入現(xiàn)實之中的同時也蔓延開來! 粘稠的血霧在疏枝密葉間迸濺而出,黑竹挑起一個個尸體,死狀表情亦都是異常凄慘,如是千刀萬剮! “原來是仙墨闕的寒歲三式!難怪有些眼熟!”長老霞姝感慨著道。 “話說回來,那墨瑾辰待在仙卷洞天里都二十幾年了,居然一點都沒有老去,這舒天畫卷也太逆天了吧!”三涎掌門有些嫉妒地嘟喃一句。 “哼,你沒看見他一踏入大千洞天便被大千光陰所侵蝕得不成樣子了嗎!他支撐不了多久的!我們就等著收尾便行了!”太儀真人看著墨瑾辰皮膚上一滴滴滲出的黑色液體,譏笑著道。 另一邊,立于無頭馬尸之上的幾個鬼綸宗老者突然手袖一展,纏滿繃布的手臂上冒出點點妖異的碧綠螢火,將其整只手都點燃了,更詭異那火卻是給人一種身體發(fā)冷的感覺! 老嫗一眼看出叫道:“小心!是鬼綸宗的天象之力腐磷骨火,被它燒到的話!” “管它呢,不用給提示了,又不是沖我來的!”呂清洵打斷道。 “腐磷火臂!” 鬼綸宗老者臂膀一展,那腐磷骨火幻化成一只綠色臂膀便朝墨瑾辰砸去! “仙墨闕寒歲三式?烏芯梅!” 墨瑾辰的云軒筆在指間飛速交疊,手勢便是一捻,隨之筆毫點入虛空之中,印出一朵朵黑色梅花墨點,徐徐輪轉(zhuǎn)! “蓬!” 綠色火焰臂膀轟擊在烏芯梅之上,那些妖異的綠火馬上被汲吸入空白處花芯之中,整個花芯如蘸上綠色墨水! “心骨崖流古秘術(shù)?森骨炎手!” 心骨崖的老者身后徒然鋪展開一片浩大火焰鴻蒙,旋轉(zhuǎn)出一個深邃無比的焰火漩渦眼,從那焰火漩渦眼中伸出了一只熔漿巨臂,象牙般巨大的異骨指甲一下子抓碎了前方的黑節(jié)竹,破開虛空,便朝墨瑾辰抓來! “仙墨闕寒歲三式?墨虬松!” 一株巨大虬曲的古松從地面上逶迤而出,滿布突兀的樹節(jié),便如一只滿是關(guān)節(jié)的怪臂,蓄勢一攏,將那墨瑾辰罩在臂腕之中! “轟!” 那森骨炎手手指上的異骨如同扎在硬邦邦的精鐵之上,一下子竟震出了道道裂縫,僵持在了半空之中! “將那女人拿下,那墨瑾辰自然乖乖束手就擒!” 不知誰喊了一句,仙家弟子與魔教弟子紛紛放棄圍殺墨瑾辰,扭身便朝那墨端鈺奔襲而來! “五色冰心齋秘術(shù)?流隕玉砂!” 一個倩影翩然落于墨端鈺的身邊,玉劍泛著寒光一揚,周身緋色玉砂如隕星般席卷而出,將前方幾個兇煞襲來的仙家弟子沖蕩開去! “火行法術(shù)?火輪卦!” 熾熱火炎八卦輪猛然震出,滾滾火浪朝魔教弟子頭上覆蓋而去! 一個少年的身影亦是屹立在墨端鈺的另一邊! 那少女與那少年便相背而立,如有默契般無畏直視著自己眼前洶涌而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