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祭物
“封印石板在這里!”呂清洵在雕像下擦拭著地上,叫道。 顏清凌這才站起身子,眼眶還紅腫著,疾步走到了呂清洵身邊。 “兩塊在雕像之下,還有一塊石盤正下方!”呂清洵指著一塊足足有近十丈寬的石板道。 “那是魂祭符紋!”顏清凌只看了那石盤下的符紋一眼,驚叫道。 “沒錯!”呂清洵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剛才開啟秘所時,其中一個被cao控的八卦弟子便當作了祭品,所以要封禁秘所,怕也是這樣!” “也就是說!”顏清凌看了看呂清洵,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我們中可能有一人,將死在這里!”呂清洵深吸了口氣。 他們突然陷入了沉默,周圍一片死寂,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三個人呆呆站著,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要不!我們走吧!”顏清凌突然吸了下鼻息,她低著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像風刮了下燭火。 那神秘人徒然像意識到什么,扭身便要朝石盤下走去! “不!”顏清凌突然有些撕心裂肺地叫道,一把扯住自己父親的衣袍。 那神秘人隨即站住了腳步,一手按在顏清凌那只手上,似乎想將其扯掉,顏清凌卻揪得更緊了! “我們已經走到這里了!總不能!”呂清洵亦是覺得這樣走掉有些不妥,卻也有些不忍。 “你要我怎么辦!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死嗎!我只是想保住自己重要的人!這也有錯嗎!”她顯得有些激動! “清凌!”呂清洵伸手想安撫她,卻被她拍掉了! “難道我就不能有一次不顧它大千疾苦,不顧它世間瘡痍,就不能自私這么一次保住我所愛的人嗎!在宗門之中,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背棄了一切來到這里,卻要看著我所珍視的人死在眼前!要是這樣的話,還是讓我去成為祭物吧!”顏清凌眼淚簌簌落下,梨花帶雨,語無倫次,儼然有些崩潰了。 她一把甩開揪著神秘人的手,便要朝那獻祭石板走去,卻是被呂清洵一把扯住了。 “等等,我有個辦法,或許我們三人并不需要成為祭物!”呂清洵道。 “什么!”顏清凌頗為意外,站住了身子。 “你想想,我爹與我娘親只有兩人,他們封禁了秘所,卻都活著出去了,那么成為祭品的第三個人,會是誰呢!”呂清洵正色道。 “我現(xiàn)在腦子一片混亂,你就不能直說了嗎!”顏清凌嗔怒道。 “他們可能是將那妖物引來,將其困在獻祭石板上,作為祭品!”呂清洵道。 “將那種妖物引出來作祭品!這!這能成嗎!”顏清凌顯得極為驚詫,畢竟剛才看到那妖物的樣子,常人肯定是避而遠之,哪里會想到去打它主意! “可以一試!剛才那些八卦弟子兩人便能觸發(fā)封禁符紋,待會我可以將其誘到石板上,你們找準機會觸發(fā)符紋!不過那妖物若是被獻祭過一次還活著,想必很不好對付!”呂清洵皺眉道。 “轟?。 ?/br> 什么東西倒下的巨響,嚇了他們一跳! “有東西在朝我們這邊來!”老嫗道。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也好,省得我到底找!”呂清洵躍躍欲試道。 “是那妖物嗎!”顏清凌有些膽怯地問了一聲。 “沒有其它了!”呂清洵看著長廊深處的黑暗,道,“你能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他嗎!” “他元神紊亂,我修為又不夠,只能勉強試試看!”顏清凌點頭道。 “心砂指!” 她一指指尖點在顏起麟的額頭之上,一圈紅光泛出! 那神秘人閉上眼睛,似乎感受著什么,一小會兒,他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轟??!” 旁邊的石柱突然倒塌,黑暗之中,有東西蟄伏在那里,帶著不均勻的呼息聲! 一瞬間,呂清洵五臟六腑如要顛翻,一陣陣惡心感涌來,竟讓他不得不掐訣自愈,才緩過氣來! “出來!”呂清洵突然一聲吼。 黑暗中的妖物,慢慢在爬出,顯露在燈火之下! 那妖物模樣極為詭異,如同蜘蛛般分節(jié)為二,前面是碩大一只大眼珠,長滿了黑色觸角,瞳孔不時變幻形狀;后軀腹部翹起,上面有諸多人面,有的在發(fā)著無聲哀嚎,有的一臉恐懼,五官鼓動,猙獰妖異,讓人看了心底發(fā)毛! 而那妖物有八肢,那些肢體,或是人的手,或是毛茸茸的腿,或是布滿鱗片的爪,簡直像是用人與妖獸揉成一團形成的! 顏清凌與呂清洵看著那妖物模樣,早已臉色蒼白,居然連手都抬不起來,更別說掐訣了! “蓬!” 那妖物破風而起,直徑朝他們撲來! “嘭嘭嘭!” 巨大的沙浪從呂清洵他們身邊像狂瀾般卷天而起,覆蓋住了前方所有視野! 呂清洵只感覺眉心被點了一下,長吐一口濁氣,體內那強烈的麻痹與恐懼一下子化為烏有,看一眼顏清凌她亦是舒了口氣,臉色緩了過來! “沒想到這妖物竟如此攝人!”顏清凌心悸不已道。 要不是那神秘人出手,他們兩個怕是還沒有緩過神來便被生吞了! “這!這是!”呂清洵放眼四周,大為震驚。 只是一眨眼,眼前長廊竟都被流沙所覆蓋,那些長蛇飾燈都被埋在下方,炙熱的地氣涌涌蒸騰,guntang異常! “是我們冰心齋的荒天砂陣!”顏清凌驚喜叫道,“在荒天砂陣中,我的玉砂將強上許多,靈氣亦是可以通過玉砂源源不絕地吸收!” “這家伙,什么招數(shù)都會,真是酷到沒朋友!”呂清洵看著那神秘人,驚嘆道。 “這先民秘所大得感應不到頭,始來久遠,這里必定有諸多法術口訣,他在這里待了二十年,學了什么招數(shù)都是不足為奇!”老嫗道。 “蓬!” 那妖物從流沙中爬了出來! “噗噗!” 只見從它臃腫的后腹部,噴出了一副副骨架,那些骨架早已碎成一堆! 而它的前方那只巨眼,瞳孔不斷扭動,像水波里的影子,很快化成了玄青之色,帶著隱隱血氣,如輪盤一般在轉動! “是羅生血紋!它竟長出了羅生之眼!”老嫗驚叫道。 即刻,那些枯骨,居然呈現(xiàn)出腥紅之色,泥漿沸騰般的rou團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出,只是幾息,早已覆上新rou,現(xiàn)出了他們活人的模樣來! “羅生之眼!可以生死人rou白骨!鉉女戎!灱旱魃!非花藤!水佬和魑岳尊者!它復活了那些人!”顏清凌看著眼前那幾個鼓動的風袍,眼中滿是驚詫之色! “好厲害,他們連衣服都復活了!”三涎蟾蜍叫道。 “請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老嫗吼道。 “不過cao控死尸罷了!沒什么好怕的!”呂清洵嚴陣以待道。 “大榆廬秘術?行將榑!” 那一臉干枯之色的非花藤指尖互彈,凝下手訣,頓時,一個巨大的木頭傀人震開流沙冒出,手上臂膀一節(jié)節(jié)如是木棺連成,一下子甩砸而來! “冰心齋秘術?浣紗女氏!” 隨著顏清凌的凝訣,一個女人沙雕從荒砂中凝出,比先前那個龐大許多,飛沙流纏之間,早已將那木棺節(jié)臂膀死死絞住,砂塵涌上,也讓整個木頭傀人陷下半截軀干! 對面,一個矮老頭沖天而起,大手一拍,兩座足形土丘轟然壓頂而來,仿佛山岳化人踐踏世間! “冰心齋秘術?千羅玉手!” 荒砂中,數(shù)只巨大手臂伸展而出,一指一峰,仿佛石林聳天,硬生生抵住了那足形土丘,在虛空中爆得如同星石殞落! “好厲害!”呂清洵都不禁對顏清凌贊嘆一聲。 “這樣強勢的女人誰敢娶啊!”三涎蟾蜍唏噓道。 流沙之中,徒然沖出一男一女,男的面相兇煞,手持闊面火鐮,大開大闔,勢大力沉,猶若祝融吐火般殺來! 而那女的手持銅鉤,金光溢彩,覆滿全身,皆是鋒凌之勢,流沙上亦是拉出兩道深溝! “是金陀宗的鉉女戎與離火教的灱旱魃,都是近身殺戮的狠人,千萬別讓他們過來!”老嫗叫道。 未等呂清洵出手,那神秘人早已一手推出! 一朵五色異葩,僅一輪瓣,花被褶皺,雌蕊長探,即刻間,濃重的花粉噴薄而出,猶若霧靄將整個空間都席卷籠罩起來! 放眼望去,連頭頂那一片黑暗也染上了層層五色流粉,讓人感覺仿佛會滴下色彩繽紛的瓊漿玉露來一般! “是五色守天!”顏清凌又是一聲叫道。 “這便是那段無回所說的,五色流彩的天空么!”呂清洵望著頭頂那一抹艷麗,自語道。 那鉉女戎與灱旱魃在成霧的花粉中飛掠,行動突然變得緩慢了許多,完全落入他們的感應之中! “居然能將靈動高手的速度壓到這種程度!”呂清洵驚嘆道。 接著,隨著那神秘人一個合掌,那鉉女戎與灱旱魃腳下突然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流沙漩渦,仿佛有無窮吸力,將他們兩個人硬生生卷吸而入! “冰心齋秘術?砑紅砂爆!” “轟轟轟!” 顏起麟隨之凝訣,只見那五色流彩處疾速變幻,流色攪卷間,砑紅色砂塊若驟雨點荷般落如那流沙漩渦中,震起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也不知漩渦中那兩人是生是死! “荒天砂陣加上五色守天,他們父女完全可以應付那幾個靈動半尸人!”老嫗贊道。 顏清凌亦是望向那神秘人,眼中若有異彩,仿佛女兒在期待父親的贊許一般! “嗖!” “我去引那妖物過去!” 呂清洵掠身成影,八卦走圈步法點動,身形飄渺,朝著石盤下那獻祭符紋石板奔去,如他內心所料,那妖物,瞳孔緊盯著他,直徑便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