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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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嬈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就是感覺心里一直有一口氣悶著,不上不下,也不想和他說話,不想看見他,但接著肩頭一暖,身子一傾,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她的鼻尖盈滿了熟悉的竹葉清香。 這是端午那日親密后,在無人的角落里,兩人第一次相擁。 郭嬈抿著唇掙扎,不讓他碰她。季瑜的手勁卻很大,輕而易舉制住了她的雙腕,將人圈在懷里不讓動,態(tài)度霸道。 這個男人看似好說話,但強(qiáng)硬起來,郭嬈自知反抗不過,最后索性放棄掙扎,隨他了。 見人終于安靜下來,季瑜嘆了口氣,率先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與你說話?!?/br> 郭嬈的身子突然變得有些僵硬。 感覺到她的變化,季瑜撫了撫她的發(fā),流連輕吻,眷戀了半天才松開。低下頭迫使她與他對視,他認(rèn)真地道,“只是那種不喜歡的話不許再掛在嘴邊了,我也會生氣?!?/br> 郭嬈低著頭,沒吭聲。 小姑娘耍起了小性子,還不理人,就像小孩子愛鬧被斥,犟起了脾氣。 要是別人這樣給季瑜臉色看,季瑜哪里會理,但面前人不同,這是他一直想寵著愛著的姑娘,他喜歡她。 因?yàn)橄矚g,所以包容,甚至覺得,她怎樣都是對的,發(fā)脾氣也是可愛無比的。 季瑜眼里蘊(yùn)著笑,心里一片柔軟,耐心跟她解釋:“魏國公府是京城第一大族,它不僅深得帝寵,更有魏地萬軍簇?fù)?,京城因?yàn)槔嫦雽⑴畠杭奕雵氖兰屹F族數(shù)不勝數(shù)。祖母向來也對我期望甚高,她心中的孫媳是一定得與我門當(dāng)戶對的?!?/br> “阿嬈,你還有三年孝期,我若此時在祖母那里,說心悅你,想要娶你,無疑是將你置于尷尬或危險之地,我不敢冒這個險。” 老夫人什么手段他知道,還有他母親,她在府中身份本就敏感,又毫無背景,能依靠的只有他一個。 若他此時說出將來要娶她做世子妃,老夫人和他母親什么反應(yīng)且不說,就是外面那些一直覬覦世子妃位又有身份的貴女,也能讓她在京城貴女圈中無法立足。 他可以保護(hù)她不受欺負(fù),但卻阻止不了別人孤立歧視她,那些女人之間的交際,他一個男子無法涉及。 這三年里,他既然不能娶她,就要好好保護(hù)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和輕視。 魏國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如今比魏世子未婚妻的身份更安全,也更適合她。 “阿嬈,你要試著相信我,等你孝期一過,我就娶你,也只要你。” 他的語氣太真摯,也太溫柔,郭嬈眼睫輕顫,一直低著的眸子里一時竟閃過迷惘,繼而才不可置信地抬頭。 他說要娶她,也只要她! “季瑜,你……”她囁嚅開口,忽然覺得鼻子發(fā)酸,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曾經(jīng)歷了親人的世故涼薄,走投無路時又被一直敬愛著的老夫人步步緊逼,看盡了人心險惡,季瑜一直都知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沒有突兀地強(qiáng)逼她,而是一直不動聲色對她好,就是希望她將已經(jīng)緊閉的心門一步步對他敞開。 如今她有沒有愛上他他不知道,但他能確定的是,郭嬈很依賴他,也信任他。 也正因?yàn)橐蕾嚺c信任,所以在聽見他對老夫人說的話時,才會有被欺騙的心痛和憤怒。 季瑜看見她的雙眼里有水光,他抬手,憐惜地?fù)嵘纤哪?,眼底盛的是化不開的柔情。 “傻姑娘,你值得別人將最好的給你?!?/br> “你要理解我,以后不要隨便與我置氣,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語氣也盡顯耐心循誘。 其實(shí)在看見季瑜進(jìn)門的那一刻,郭嬈一直未曾安定的心就閃過瞬間鎮(zhèn)定,然后才是憤怒蔓延,與他爭吵。如今回想起來,她當(dāng)時的行為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有恃無恐,因?yàn)榧捐ぴ谒屠戏蛉酥g,選擇了撇下老夫人,過來找她。 從那一刻她就隱隱有感覺,自己有向他任性的資本,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說出那些話來刺他。 人要懂得見好就收,他已經(jīng)放低了姿態(tài),她如何能一直蠻不講理?郭嬈望著面前鳳眼含笑的男子,咬著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他再一次將她擁在懷里時,郭嬈一直呆放著的雙手,輕輕地抬了起來,猶豫了片刻,摟住了他的腰。 感覺到腰上收緊的力道,季瑜笑意漸深。 郭嬈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靜靜回想著今日發(fā)生之事,最后眼神一閃,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從他懷里抬頭,輕輕開口:“我過幾日想出去一趟,買幾本書?!?/br> 她聲音很小,巴巴望著他時眼睛水潤,肌膚白里透紅,就像枝頭香甜的桃子,季瑜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邊道:“想看什么書可以去我的書房找,那里收藏了很多外面買不到的孤本。” 郭嬈扁了扁嘴,拒絕:“不要,你整日處理公務(wù),看的書肯定也大多都晦澀復(fù)雜,我才不要看,我要出去選幾本醫(yī)書?!?/br> 她總是有理,季瑜失笑:“想去就去吧,到時候我派幾個人保護(hù)你?!?/br> 郭嬈眉眼彎彎:“謝謝你!” 兩人重歸于好,季瑜在菡萏閣又待了會兒才離開,臨走時他瞧見郭嬈坐在繡墩上,拿著一朵山茶又聞又摸,好似很喜歡,上次與她下棋時,他記得她手里好像也拿著山茶。 “……林尚書一派雖除,但信陽余孽猶存,太子殿下說,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將貪污案涉及之人,全部一網(wǎng)打盡。世子,此事牽連甚廣,極其復(fù)雜,您看現(xiàn)在是否要派出暗門之人?” 孟安邊走,邊向季瑜匯報(bào)太子所說之事,他說完,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世子,卻發(fā)現(xiàn)世子好像心不在焉,孟安又試探地喊了一句:“世子?”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眉眼慎重,孟安以為他要吩咐了,忙細(xì)心聆聽。 “你去各個花市跑幾趟,只要看見是山茶,不論何種品種,全都買回來。” 孟安:……? 第41章 偶遇故人 出門這天,郭嬈帶上了對京城熟悉的白露。 馬車在一片嘈雜人群中穿梭良久,最后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停下,郭嬈取出面紗帶上,而后才下了馬車。 “小姐,這是京城最大的書齋,里面各種類別的書都有?!?/br> 郭嬈抬頭,就見雕花大樓的門前,牌匾上的燙金大字“書云齋”,行云流水,她朝白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進(jìn)去吧?!?/br> 里面有三層,郭嬈在一樓環(huán)視了一圈,一樓全是文學(xué)詩經(jīng)之類的書,她想要的書明顯不會擺放在這里,于是上了二樓,二樓是各種奇聞雜札。 白露見郭嬈似乎在找什么緊要的書,她識得幾個字,或許可以幫得上忙,于是上前問了句:“小姐,您需要哪種類型的書?” 郭嬈頓了下,開口:“醫(yī)書?!?/br> 一旁正擺放書籍的店仆聽見了,熱情道:“這位姑娘,二樓全是各類游記小札,醫(yī)書在三樓?!?/br> 見對話被人聽見,郭嬈驚了下。 其實(shí)她說買醫(yī)書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想買的書有些難以啟齒,尤其她還是個未嫁女子,若被人知道…… 郭嬈突然有種鬼鬼祟祟被發(fā)現(xiàn)的不自在,她調(diào)整了表情,回頭看向說話的人,淺笑著道了句謝,又說:“游記小札也挺有意思,我先在這里看看?!?/br> 書云齋每日客人不少,也時常有愛看書的千金小姐們光臨,但店仆從沒見過氣質(zhì)這么好的小姐,說話聲音柔婉,雖然戴著面紗看不清樣貌,但觀她清澈透純的雙眼,通身衣著打扮和舉止氣度,以他多年看人的經(jīng)驗(yàn),料定這位小姐定長得美貌無雙。 美貌小姐居然還朝他笑了,店仆又猜她性子肯定也很好,店仆閱人無數(shù),這一刻居然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低著頭羞澀了起來。 郭嬈見狀,扯了扯唇,而后佯裝鎮(zhèn)定立馬轉(zhuǎn)了身,步子不停,看見前面有轉(zhuǎn)彎的地方,她松了口氣,想也不想就轉(zhuǎn)了方向。 轉(zhuǎn)彎處正好也走出一個人來,郭嬈毫無防備,怕像在長公主府那次一樣與人撞上,于是立馬剎了步子向后一退。 雖然沒撞到人,但還是苦了自己,手肘撞在了后面書架上。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白露見小姐磕在書架上,臉都白了,立馬跑過去左看右看,著急問:“小姐,您沒事吧?” 她記得端午那回也是這樣,小姐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上,手腕青紫了一大片,過了好幾天才消。 她這樣細(xì)皮嫩rou的,這次一撞,怕是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郭嬈揉著手臂搖了搖頭,白露見郭嬈疼得冒汗的模樣,縱使知道可能是她家小姐走路太匆忙,但還是忍不住想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于是轉(zhuǎn)頭就對那人抱怨:“你這人走路怎么不――靖王爺?” 白露的抱怨戛然而止,下一刻是錯愕,驚呼出聲。 靖王? 郭嬈順著白露看去,就見對面一藍(lán)色錦衣青年,劍眉深目,面容硬朗。 他頭戴玉冠,腰佩長穗吊墜,上面還掛了一塊成色上等的蟠龍玉,整個人氣質(zhì)斐然,神形俊逸。 郭嬈認(rèn)出那人面容,驚訝:“是你?” 雖然郭嬈帶著面紗,但一看她的雙眼,靖王立馬就認(rèn)出了她,他意味不明一笑:“郭姑娘,好久不見?!?/br> 來了京城太久,也完全適應(yīng)了這邊的生活,但當(dāng)初初入京城時的那種緊張與期待,郭嬈還是記憶尤深,面前人熟悉的音容不由讓她有些恍然。 臨近年關(guān),京郊人來人往。 郭嬈與季月一行人從鳳陽奔波半個月,才終于抵達(dá)京城。 早晨從福來?xiàng)P褋?,就要前往國公府,下樓時卻遇到一群無賴官差。他們好像在找什么人,忽見她們幾個不似京城人的衣著打扮,盤問了幾句,便言辭輕浮,上前欺辱。最后甚至出言污蔑,要將她帶走。 她們幾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最后綠枝阻攔,搬出了魏國公府。但沒想到那些人狂笑不止,更加放肆,就在事情不可收拾時,是面前的這個男子出現(xiàn),教訓(xùn)了那些官差,救了她們。 那時她只聽那些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喊他‘王爺’,京城除了皇上的親子靖王,加上受封的異姓王,王爺有好幾位。但她沒想到這么巧,救她的居然是魏國公府的對頭,靖王。 她如今身份還是魏國公府的表小姐,那就是魏國公府的人,郭嬈不由有些慶幸,幸虧剛才自己動作快,不然跟他撞上豈不尷尬? 但眼前人于她有救命之恩又確實(shí)不假,郭嬈態(tài)度不好太過冷淡,她想了想,最后覺得借此機(jī)會撇開兩人關(guān)系最好,于是道:“那日行程太過匆忙,還未正式向王爺?shù)乐x,但王爺之恩,小女子一直銘記于心,今日既有緣相見,王爺不妨提出一事,小女子定竭盡所能替王爺完成,以報(bào)王爺相救之恩。” 她言語之中的干凈利落讓靖王驚訝了下,想起個中緣由,有些了然。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日相救,他的確存著一絲憐憫,但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再者,那些都是他的手下,看他們仗勢欺人,欺辱百姓,他也是想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的,一切順手而已。 但看她急于撇清關(guān)系,不想與他有瓜葛的樣子,忽然就戲弄心起,想嚇嚇這忘恩負(fù)義的小女子。 靖王向前進(jìn)了一步,他身形高大挺拔,郭嬈身高還不到他肩膀,他低頭看她,似笑非笑:“是么,什么事都行?” 郭嬈突然被那謔笑看得心里打鼓,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聲音虛了些:“只要不違背道德底線,且我能辦到,王爺盡管提?!?/br> 見她變得局促又防備,靖王臉上的笑淡了,沒再打趣,只道:“目前的確有一事困擾本王,不過你應(yīng)該幫不上什么忙,那日之事不過舉手之勞,郭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br> 他話里話外都沒將她說的放在心上,就像她什么都不會一樣,郭嬈有些不服氣:“王爺還沒說又怎知我辦不到?你先說出來聽聽啊?!?/br> 不管是何事,總得先試試才知道能不能辦到。 靖王想做之事也不是什么隱秘之事,看她想知道,就隨口說了幾句。 “父皇最近病情加重,咳喘之癥愈發(fā)嚴(yán)重,還幾次出現(xiàn)昏迷,宮中一群庸醫(yī),只會說靜心調(diào)養(yǎng),但養(yǎng)了這么久,每日人參補(bǔ)藥,卻仍不見絲毫起色?!?/br> 他看著她,“今日本王來這里,就是為了找本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醫(yī)書?!?/br> 郭嬈聞言默然。 據(jù)聞皇上迷信煉丹神藥,又沉溺女色。學(xué)醫(yī)之人都知那煉丹長生不老乃歪門邪術(shù),那丹藥主要成分是朱砂,朱砂有毒,人日日服用,毒素日積月累,身體不垮才怪。 宮中一向奉行少說多做,那些太醫(yī)想必也是為了保命才對皇上之舉不敢多加勸阻。 只是郭嬈倒沒想到這個傳說中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王爺,竟還挺孝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