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鄰居是太監(jiān)(與宦為鄰)、閨女她爸成了我上司、影帝總想跟我秀恩愛、單身狗的春天、美人未遲、嬌不可妻[娛樂圈]、豪門假夫妻、聽說它好吃、她看上去很誘人(快穿)、甜文女配(穿書)
四皇子一開口,趙陸又不言語了。 “你撒謊?!彼幕首雍錾斐鍪种?,指著趙陸厲聲道,“你根本沒有找過六meimei。再說戌時天早黑了,這里又暗,黑燈瞎火的,你能看清小白鹿么?” 趙陸連連搖頭:“我沒有……” 他真的去找了,但湖陽和幾位哥哥玩得開心,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也并沒有注意到趙陸。 太子忙攔下四皇子的手:“四弟不可。我們都是兄弟,別這樣起爭執(zhí)?!?/br> 四皇子被迫收回手,小聲嘀咕一句:“誰跟他是兄弟?” 一直低著頭的趙陸,忽然輕輕晃了晃,又暗暗抓緊了手里的口袋站穩(wěn)。 太子仍在勸著四皇子:“還是我來問罷。你先哄哄六meimei?!?/br> 聽見要哄湖陽,四皇子立馬展顏歡笑:“好好好,我哄meimei,你來審問他。” “四弟?!碧右矌Я吮∨安豢稍俸f?!?/br> 四皇子便耷拉著肩膀,嘀嘀咕咕:“知道了?!?/br> 又蹲下.身,開始對湖陽好聲好氣,耐心安慰。 聽到二人對話的趙陸,悄悄抬起眼睛,將目光放在了一直被四皇子擋住的湖陽身上。 只見湖陽穿了一件粉紅暗花紋的斗篷,面色微白,眼睫上沾著淚珠,仍在小聲抽泣。 太子開口道:“我們這會兒過來,也是陪六meimei看小白鹿來的。但照看的小公公卻說,小鹿今兒早上,不知何緣故,已經(jīng)……死在了圍欄里?!?/br> 趙陸忽抬起頭,盯著太子,面色愕然。 太子繼續(xù)道:“原本我想著,既然出了這樣的事,還是上報到父皇那里。誰知小公公說,七弟你是最后一個見過小鹿的?!?/br> 趙陸霎時轉(zhuǎn)頭,看向一邊一直跪著的小公公。 “你別多心?!碧用Φ?,“只是先問一問。這事父皇定然會知道。要是現(xiàn)在說明了與你無關,我們幾個,一會兒也能為你說話辯白?!?/br> 趙陸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太子便試探問道:“七弟,你昨日,究竟為何來這兒。” 問了這話,幾個人,連帶著湖陽,也漸漸止了哭聲,一心一意等著趙陸的回答。 趙陸張了張口又閉上,過了半晌才道:“我、我喜歡小鹿,想給小鹿送吃的。戌時無人會來,所以我便挑了這個時辰。” 小白鹿是“鹿”,他也是“陸”。 況且湖陽十分寶貝這頭小鹿,趙陸便也忍不住心生向往。 四皇子卻立刻插嘴:“這兒有人給它準備,你送什么東西?難道就是這個?” 他指著趙陸一路抓著不放手的大口袋,將眾人的注意都引了過去。 趙陸退開一步,朝眾人打開口袋:“我,我自己采的,都是嫩葉子,嫩樹枝。沒有別的?!?/br> 他昨夜只是偷偷在懷里藏了一點,但小白鹿似乎很喜歡,所以今天一大早,去帝后那里請過安后,趙陸就哼哧哼哧拖著口袋,四處搜羅去了。 “沒有別的?”四皇子哼了一聲,將口袋拉開,俯身在里面撥了撥。 似乎并沒有在里面瞧見什么可疑的東西,四皇子有些悶悶,一面將一枝枯枝挑出來,一面問趙陸:“小白鹿到底是六meimei的東西,你不先問過她,就貿(mào)貿(mào)然喂小鹿吃葉子,現(xiàn)在出了事,你定有一場麻煩。”又晃了晃手上的枯枝,“不是說是嫩葉子,嫩樹枝么?這么個枯敗的玩意兒,你也放進去了?” 又隨手將枯枝一丟。 趙陸看著四皇子丟了枯枝,沒有作聲。 但一邊跪著的小公公卻忽然眼睛一亮,忙高聲喊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幾個孩子都疑惑,連太子都奇怪地轉(zhuǎn)頭:“為何突然喊冤?你可是想起什么了?快些說來?!?/br> 小公公膝行上前,雙手拾起四皇子丟掉的那桿枯枝,捧到眾人面前:“太子殿下,還有幾位皇子公主,您皆身份尊貴,不曾見過這個,自然不識得。但奴婢卻知道。” 他說得飛快,只恐說得慢就救不回自己的命:“這是蓖麻,花葉皆無毒,但種子卻劇毒。湖陽公主的白鹿,年齡尚小,體格也弱。要是不小心吃下去了,只怕才如此——” 說著,將那截枯枝呈在眾人眼前。 四皇子劈手奪下,定睛一看,果然,那上頭的外殼仍在,那里面的種子卻不見了。 走回渾身僵硬的趙陸跟前,四皇子在口袋中尋摸一番,就掏出了幾顆深褐色的種子。 “你瞧瞧,這是什么?” 四皇子語氣凌厲,攤開手心,直將種子戳到趙陸眼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趙陸蒼白著臉,一面搖頭,一面往后退。 見如此,太子趕上前攔住四皇子:“難道四弟你就知道?七弟一樣長在宮里,不知道也是應該的?!?/br> 又看了看這場面,太子嘆道:“不管如何,還是先報給父皇知道?!?/br> 他對小公公正色道:“你雖認出有毒,但昨日小鹿有沒有吃還是一回事。到底要等父皇做決斷。” 小公公慘白著臉,磕了個頭。 這事到了這里,也再沒有話可說,只等昭帝知道后才有結果。 太子回身,要去寬慰失了小鹿的湖陽。 哪知他還未回頭,湖陽就忽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小鹿!我的小鹿!” 湖陽一面跺著腳,一面嚎啕。 又是輕哄,又是拿公主的身份來恫嚇,四皇子早沒了法子,只能眼巴巴看著湖陽哭得小臉通紅。 太子一嘆,干脆將湖陽抱了起來。 湖陽摟著他的脖子,不嚎了,卻仍在流淚。 這時太子才開口,對著呆了的趙陸道:“七弟,你先回去罷。若還有事,自然會有人來請你?!?/br> 趙陸看著太子愣了一會兒,方挪開眼睛,點了點頭,又拖著大口袋,慢慢往回走。 等看不見趙陸的身影了,四皇子才氣道:“怎么讓他走了!就是他害的!” “四弟?!碧映谅?,“莫要如此。” “嘁?!?/br> 四皇子不滿,忽飛起一腳,將一顆石子踢開,又轉(zhuǎn)頭對一直沒有出聲的五皇子道,“趙阮,我們走?!?/br> 五皇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伏在太子肩頭的湖陽,堅定地搖了搖頭。 “趙阮,你也不聽我的話!” 四皇子也跺腳。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先讓一邊的小公公退下,又跑過去對著湖陽附耳說話。 “你以后別理那個趙陸。他和咱們不一樣?!?/br> “哪里……”湖陽吸了吸鼻子,“不一樣?” 四皇子神神秘秘道:“他的生母才不是什么才人身份,只是孫貴妃宮里的一個宮女罷了。你瞧那孫貴妃不是什么好人,自然趙陸和趙陸他娘也不是了?!?/br> 太子皺眉:“別同meimei說這個?!?/br> 湖陽歪著頭,只作不解。 四皇子見她聽得疑惑,裝沒聽見太子的話,繼續(xù)道:“我聽說,他娘懷他的時候,一直躲著,不敢讓孫貴妃知道。” “為什么?” 這卻不知道了。 四皇子猶豫道:“興許是不好吧。哎呀,他娘都這么藏東藏西了,肯定是因為肚子里的趙陸不好唄。” 末了又點了點頭:“嗯,不好。你不要理他才是正經(jīng)?!?/br> 聽了一大串的湖陽有些懵,她自然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不過趙陸自小就很少言語,也不常與他們往來。湖陽不討厭他,卻也說不上喜歡。 現(xiàn)在四皇子這么說,湖陽便煞有其事點了點頭。 太子無法,只好道:“別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先去告訴父皇罷?!?/br> 湖陽又跟著點頭。 “別哭了。”四皇子摸了摸她的臉蛋,“大不了你再畫一幅消寒圖同父皇去換?!?/br> “那又不是同一只……”湖陽鼻子一酸,又要掉淚。 太子忙輕拍她的后背:“咱們回去。四弟,你去叫人,將那個照顧的小公公看住?!?/br> 四皇子應了一聲,飛快跑了出去。 這事后來報到昭帝耳朵里,進貢的祥瑞突然死了,自然不是什么好兆頭,昭帝下令罰了照看的人。 又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趙陸的東西,但他畢竟私自動了湖陽的東西,昭帝便讓他去抄《論語》,以作懲戒。 * “嗶啵”一聲,燭芯又結了燈花,發(fā)出來的光便又暗了一些。 金公公輕聲道:“陛下,奴婢剪剪燭花罷。這么暗,倒對眼睛不好?!?/br> 次間里的平靜被打破,趙陸微怔,過了一會兒才道:“剪罷?!?/br> 金公公便去取了剪子,上前將結的燭花都剪了。 趙陸仍執(zhí)著書坐在炕上,但心思并不在上頭。 趙宜安早已經(jīng)回去了,走時有些失落,因為他反悔了說好的冬獵。 趙陸低下頭,不知為何方才忽想起那些舊事。 第二日,趙宜安直睡到巳時過半才醒,醒來擁被坐在床上,等著延月為她穿衣。 門外的應秋忽然進來,說:“陛下到了。可要請進來?” 延月一驚,連忙看向趙宜安。 但趙宜安才醒,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延月便硬著頭皮道:“請陛下且等候些時辰,娘娘還未梳妝呢?!?/br> 應秋嘻嘻哈哈笑:“正是梳妝才好呢。唐人有詩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