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 《單身狗的春天》 作者:紅刺北 文案一: 前世秋赤西是個不折不扣的單身狗,24k純金還鑲鉆的那種。 她長得好,有錢還有才。奈何情商低,單身三十年,連男孩子的小手都沒摸過一把,最后郁郁寡歡而亡。 可惜老天似乎覺得她死得太早,單身時間太短,居然讓她重頭開始。 這回秋赤西決定早早擺脫單身狗的稱號,最好從早戀開始抓起! …… 文案二: 傳言校霸秋赤西專門欺負(fù)弱小,無惡不作。 傳言一天八節(jié)課,她有四節(jié)課在睡覺,余下四節(jié)課全逃了。 偏偏這樣的一個校霸,成績常年排在一中榜首,更過分的是人家還有男朋友! 導(dǎo)致一中全體單身狗流下了嫉妒的淚水。 ================= 第1章 秋赤西死了。 死在光棍節(jié)那天。 她像往常一樣,夜里十一點(diǎn)才回到公寓,隨手拆開便利店送的一塊巧克力,試圖用這點(diǎn)東西充饑。 凌晨十二點(diǎn)鐘一敲響,坐在沙發(fā)上的秋赤西心口突然無征兆劇烈絞痛。那一刻她便生出自己這一輩子要結(jié)束了的恍惚。 果不其然,再一睜眼,恍如隔世的秋赤西已經(jīng)飄浮在人潮人涌的大街上。 低頭打量自己虛妄的身影,秋赤西沒有激動失控舉動,只靜靜感受自己是否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變成鬼了? 秋赤西抬頭看向天上碩大的太陽,伸出手并未有傳說中的燒灼感。但不斷穿過她身體的行人依舊提醒著——自己已經(jīng)算不上一個人了。 內(nèi)心無任何波瀾,秋赤西腦中僅僅浮現(xiàn)了一個念頭: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給她收尸,也許得等到尸體發(fā)臭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秋赤西才冷漠著臉想象自己尸體會給鄰居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一動直接飄了過去。 ……這點(diǎn)倒是比做人要好。 等湊到人旁邊,秋赤西便不動了:他還是那么好看,即便神情憔悴,眼睛紅著,也仍然像個高貴的王子。 跟著進(jìn)了一家花店,見他和店員說了些什么,在店員給他包花時,秋赤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到他們說話。 死都死了,聽不到人講話也沒什么稀奇的,秋赤西并不在意。她盯著垂頭站在那里的男人,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頭莫名升起了一股煩躁。 其實這個人她也不算太熟悉,只知道他叫寧景塵,和自己高中同校,后來大學(xué)也是一個學(xué)校。 只不過因為他和自己高中同桌在交往,所以見面的次數(shù)比常人要高上一點(diǎn),后來大學(xué)畢業(yè)便沒怎么見過。 寧景塵抱著花,走向自己的車。秋赤西站在花店門口好一會,最后才往他車?yán)镲h去。 反正……她也沒事,正好碰見個認(rèn)識的人,不如看看他去見誰,就是那白花看著挺不吉利的。 仗著寧景塵看不見自己,秋赤西干脆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座上。對方卻遲遲沒有開車,抱著白花低頭怔怔看著。 “你……”秋赤西覺得寧景塵實在不適合這副樣子,印象中他向來舉手投足間自帶清雅,一雙如同湖水般澄澈的眼睛,連淺淡的笑都顯得溫潤無雙。 剛一出聲,秋赤西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只好沉默。 對方也確實聽不見、看不見她。 寧景塵薄軟的唇抿得緊緊,眼角泛著紅,強(qiáng)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整個人像一把繃得緊緊的弦,似乎稍微再用上那么一點(diǎn)力便要斷開。 就在秋赤西覺得他要哭出來的時候,寧景塵倏然轉(zhuǎn)頭面對副駕駛,秋赤西一僵,以為自己被他發(fā)現(xiàn)。 馳騁商場多年的秋赤西在面對自己死亡都不曾變過色,而此刻腦中竟一片空白,只因為對方不經(jīng)意間看過來的眼神。 那一瞬間秋赤西連呼吸都停止了。哦,不對,她早就沒了呼吸。 寧景塵咽下喉頭的澀意,輕輕將百日菊放在副駕駛座上,他眼神落在百日菊上許久,才轉(zhuǎn)頭發(fā)動車。 “……”秋赤西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的白花,莫名后悔飄進(jìn)來坐在副駕駛座上。 一人一阿飄在車內(nèi)安安靜靜,秋赤西望著窗外越來越偏僻的路,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白花,晃了晃神。 他這是要去看望誰么? 最后寧景塵將車停在了s市最有名的公墓區(qū)。 原來是來看死人,秋赤西皺眉心想。她一直搞不懂這些城里人,有錢做什么不好,非要花上可以買一套房的錢來為死人建塊碑。 寧景塵拿起副駕駛座上的百日菊,腳下帶著不難察覺的踉蹌往墓區(qū)走去。 坐在車內(nèi)想了想,秋赤西最后還是飄了出來,她想看看寧景塵來看誰,據(jù)她所知他家人應(yīng)該都還健在,舒歌也還活得好好。 一想到舒歌,秋赤西眼中帶著極明顯的鄙夷,她死之前還看見過那女人和一個男模糾纏不清,明明和寧景塵青梅竹馬,交往了那么多年,還和不同男人來往。 這塊公墓秋赤西還算了解,以往在某次商業(yè)往來時,外地的合作方曾經(jīng)在飯桌上大談特談過,用來佐證s市的富有。 聽合作方說這里的墓碑位置越往上價格越高,簡直到了離譜的地步,秋赤西多年打拼下來買的那套高級公寓甚至都買不下頂上的一小塊公墓,而此刻寧景塵卻徑直往上面走去。 秋赤西也不吃驚,很早她便知道像寧景塵是她這輩子也觸碰不到的人。能和寧景塵關(guān)系好的,自然家世不會差。 帶著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復(fù)雜情緒,秋赤西慢慢跟在寧景塵身后。他走的并不快,甚至中途還會停下。他垂下眼,長而翹的睫毛顫抖得不成樣子,有那么一瞬間秋赤西以為他掉了眼淚。 終于,寧景塵在一個干凈嶄新的墓碑前停住了腳步。 秋赤西略帶好奇,往前一飄,探頭想看清上面是誰。 只見墓碑照片上一個年輕女子,面容清寡,臉上并無笑意,眼中甚至帶了點(diǎn)陰郁,唇角抿成一條筆直的線,眉間帶著像是要和全世界為敵般的鋒利。 “……” 秋赤西猛地飄出老遠(yuǎn)。 老遠(yuǎn)也能看清照片上陰郁的自己,秋赤西這才對她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實感。 晃神間,秋赤西望著寧景塵將白花放在自己的墓前,男人單薄的肩在寒風(fēng)中顯得蕭瑟。 秋赤西這輩子心向來狠,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 不過晃神一會,又重新恢復(fù)了鎮(zhèn)定,她死都死了,還能活過來不成? 秋赤西飄回墓碑前,望著上面的題字。只簡簡單單寫了她的名字,后面跟了個友人——寧景塵。 看樣子是他幫自己收了尸,還買下墓碑葬了。 寧景塵心地軟,秋赤西在高中就知道了,他看見只小野貓受傷都要難受半天。碰上自己認(rèn)識的人死了,還沒人收尸,會好心做出這樣的事也不足為奇。 秋赤西在自己墓前直接坐了下來,扭頭看著雙眼泛紅的寧景塵,明知道他聽不見還是猶豫幾分說道:“你……別難過,我們又不熟?!?/br> 跌坐在墓前的寧景塵望著照片上的人,強(qiáng)忍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一個清雋疏朗如竹的人,即使眼淚也沾染著淡淡說不出來的涼雅味道。 秋赤西陪在旁邊,下意識伸手去接他落下來的淚,明明碰不到,在那顆淚穿透自己掌心時,她還是產(chǎn)生了淚水冰涼的錯覺。 沒想到她死后還有人會為自己傷心,秋赤西心中復(fù)雜,雖然知道對方也不過一時同情心泛濫。 一陣微涼的風(fēng)吹過,偌大的墓地,青年男子跌坐在某個墓碑前,而他身邊坐在透明狀態(tài)的女人,一切竟顯得詭異又和諧。 不過很快,這怪異的氛圍被打斷了。 一名身材火爆,長相美艷的女人從下方墓地走上來,臉色談不上好看,在她盯著自己照片時,秋赤西甚至看得出來她眼神中透著厭惡和無奈。 只見美艷女人走到秋赤西的墓前,一把將寧景塵拉起來,動作談不上多溫柔,她對著男人說了一通。 即使不到半米的距離,秋赤西仍然聽不到說了什么。她皺眉看向兩人,心中那股煩躁又升了起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景塵的青梅竹馬——舒歌。 明明是他的青梅,卻半點(diǎn)都不了解寧景塵,秋赤西冷冷掃了一眼女人。 寧景塵心善,對阿貓阿狗都要分上幾分愛心,何況一個認(rèn)識的人。想不到舒歌連她一個死人的醋都要吃,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做了什么,除了和男模廝混就是勾搭明星。 見不得這對情侶湊在一起說話,秋赤西撇開了頭,試圖看向其他地方,余光卻不受控制瞟向兩人。 不知道舒歌說了什么,對面的寧景塵卻像崩潰了般,整個人失了生氣。最后舒歌雙手摟著他,拍著他的背,應(yīng)該是在安慰著寧景塵。 秋赤西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打情罵俏也換個地方,非要在自己墓前。就算寧景塵幫自己立了個碑,也不能這么對死人。 何況這個死人就站在他們旁邊。 過了好一會,這對情侶才走出墓地。秋赤西原本沒打算跟著他們走,后來不知為何還是跟了上前。 可惜寧景塵聽不見她說話,不然她得告訴他,舒歌這個女人不靠譜,勸他們別在一起了。 有句話不是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么。 ……不對,她已經(jīng)死透了,總是忘記這件事。 寧景塵沒有開車回去,坐了舒歌的車回去。前面是司機(jī)開車,后排坐著舒歌和寧景塵,寧景塵對面還飄著個秋赤西。 這兩人的坐在車上疏離的很,都靠著車門,中間空中老大一塊空間。 這點(diǎn)秋赤西沒有察覺,她單身三十年,又是個純理科生。女生理科好,一般來說神經(jīng)比男生還要粗。感情史一片空白的她,對情侶之間的彎彎道道一點(diǎn)也不了解,只憑自己主觀臆斷。 望著寧景塵生得極好俊秀臉龐,還泛著紅的桃花眼,氣質(zhì)如竹般清雅俊秀。 秋赤西所知道的那個寧景塵像天上那一彎清月,皎潔圣光,卻又高不可攀。此前她從未得到過機(jī)會,可以這么放肆看著寧景塵。 以往高中借著自己同桌舒歌的風(fēng),秋赤西偶爾能和寧景塵說上一兩句話,都離不開舒歌去哪,什么時候放學(xué)。 秋赤西完全沒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自己腦子里打轉(zhuǎn)的便全是寧景塵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