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科都得分了，所以也不是某一科缺考了。

    “你怎么回事啊？”程音問謝穎，“是不是閱卷出問題了？”

    “沒有?！敝x穎的聲音異常平靜，“就很正常啊。”

    “這哪里正常了？”程音看她不著不急的樣子，自己倒是心急如焚，“你就算閉著眼睛也不該考這個(gè)分?jǐn)?shù)??！”

    謝穎把收齊的作業(yè)整理好，云淡風(fēng)輕地說：“我的意思是，勝敗乃兵家常事，考試嘛，有起有落是正常的?！?/br>
    程音：？？？

    “你落過嗎？”

    謝穎不在意地聳肩，看了看窗外，“我去交作業(yè)了?！?/br>
    謝穎走后，班里的人也開始討論她這次的考試成績。

    都說謝穎這次的失誤實(shí)在太不可思議了，又沒生病又沒怎么樣的，怎么會考成這樣。

    但是她本人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其他人的八卦熱情自然維持不了多久，不一會兒就散了。

    到了下午，基本沒人再提這件事。

    但是第一節(jié) 課下課的時(shí)候，一個(gè)女人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叫走了謝穎。

    大家都說那是謝穎的mama，看起來臉色很不好，議論聲一下子又起來了。

    程音有點(diǎn)擔(dān)心，但是馬上要上課了她不敢走。

    下課鈴一打響，她就往辦公室跑去。

    剛拐角，她就看見了張躍海和謝茹絮在走廊里激動地說著什么，而謝穎垂著頭站在一邊。

    程音上前幾步，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二的時(shí)候我就見過程音那個(gè)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好好學(xué)習(xí)的人，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哪里有學(xué)生的樣子！”

    謝茹絮說得激動，耳朵上的墜子一個(gè)勁的晃動。

    “而且我沒記錯(cuò)的話，她經(jīng)常考倒數(shù)吧？張老師，不是我說您，我也理解您想要班里學(xué)生都好，但是你讓謝穎去跟她當(dāng)同桌，這不是鬧嘛？”

    “媽！程音她……”

    “你閉嘴！”謝茹絮厲聲喝止了謝穎的解釋，“我一會兒再說你！”

    謝茹絮又朝張躍海說：“張老師，我覺得……”

    張躍海連忙打斷她：“誤會了誤會了，你不知道嗎？上學(xué)期班里就換了座位，程音和謝穎不是同桌了?！?/br>
    聽到這話，謝茹絮臉上一閃而過尷尬和放松。

    但張躍海話還沒說完，“她們現(xiàn)在只是前后桌而已。”

    謝茹絮的眉毛又立了起來，“那也不行，前后桌也很影響謝穎的。謝穎可是要考國內(nèi)最好的大學(xué)的，就應(yīng)該跟學(xué)習(xí)好的坐在一起?！?/br>
    說著說著，她想到什么，臉色怒氣越發(fā)重，指著謝穎道：“今天我問你了你爺爺奶奶，聽說你現(xiàn)在周末還去找程音，給她補(bǔ)課？我看你還挺閑的，你怎么不去開補(bǔ)習(xí)班呢？”

    謝穎眼里包著淚水，下巴發(fā)抖，一言不發(fā)。

    謝茹絮又轉(zhuǎn)頭繼續(xù)跟張躍海說話：“張老師您也聽到了吧，謝穎她可是此此考試都是第一，這次為什么退步這么多，原因很明顯了吧？您當(dāng)老師的應(yīng)該也知道，什么叫人以群分，我實(shí)話跟你說，我平時(shí)忙，沒什么時(shí)間照顧孩子，都是爺爺奶奶在照顧。她現(xiàn)在成天就跟程音一起玩，上周末我回家發(fā)現(xiàn)謝穎半夜一點(diǎn)才回來，就是跟程音玩兒去了，你說這樣不是被她帶壞了是什么？”

    “不是！”謝穎突然開口喊。

    “不是什么不是？你自己親口跟我說的你和同學(xué)玩去了，不是程音還是誰？！”

    “我……”謝穎眼淚奪眶而出，轉(zhuǎn)身跑了。

    謝茹絮也沒打算追上去，又繼續(xù)跟張躍海說話：“張老師，我反正就是這么個(gè)意思，謝穎的座位必須換，要跟謝長星他們那些學(xué)生坐在一起，也希望您體諒我作家長的心，您也不希望看到這么一個(gè)好苗子被帶壞吧？”

    程音的座位已經(jīng)空了一節(jié)課了。

    陳燃本來已經(jīng)打算走了，卻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于是他問周圍的人知不知道程音去哪兒了。

    大家都說不知道。

    陳燃給她打電話也沒接。

    這下可能是真的不對了。

    陳燃下意識就往圖書館走去。

    程音果然在那里。

    金黃的夕陽灑在她身上，本來是該很美的一副畫面，陳燃卻從她的背影里看出十足的傷心。

    陳燃走到她面前，果然在哭。

    程音坐在地上，看到陳燃來了，立刻站起來要走。

    但她腳步再快，也快不過陳燃。

    他直接伸手拉著程音的手腕。

    程音掙扎了下，不僅掙不脫，反而被他拉到面前。

    程音空著的一只手捂住眼睛，埋著頭，不想被陳燃看見她在哭。

    “遮什么遮。”陳燃把她往懷里拽了拽，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程音還是死死捂住眼睛。

    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從手掌和臉頰的縫隙里滑落。

    陳燃伸手，拇指慢慢擦掉她臉上的眼淚。

    “跟我說說，為什么哭？”

    程音不說話，不停地抽泣。

    陳燃又問：“誰欺負(fù)你了？”

    程音還是不說話。

    “你再不說話……”陳燃頓了頓，“我就……”

    程音等了許久，沒等到他的下文。

    她垂下手，睜眼看著陳燃。

    “你就怎么??？你不說完我聽著難受。”

    雖然很不合時(shí)宜，但是陳燃又被逗笑了。

    他轉(zhuǎn)身走出幾步，見程音沒跟上來，邊回頭道：“還不跟上？”

    程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上去。

    “去哪兒??？”

    陳燃：“我去問問誰把你弄哭了，收拾他去?！?/br>
    程音一下子頓住腳步。

    陳燃回頭道：“要不我先去找董征？是他嗎？”

    程音愣怔著，不知道說什么。

    “趙維臨？”

    見程音還是不說話，陳燃拔腿就走。

    程音急了，怕他真的去打人，連忙拉住他的袖子。

    “你別沖動啊！學(xué)生醫(yī)保很便宜的！”

    陳燃悠哉哉地停下，“這下可以說是誰欺負(fù)你了？”

    程音擦了擦眼睛，哽咽著說：“沒有人欺負(fù)我?！?/br>
    兩分鐘，程音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說了。

    陳燃聽完，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很差勁，但是她也不能這樣說我嘛，我跟謝穎從高一開始就是好朋友了?！?/br>
    陳燃沒說話，再次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眼淚。

    動作很輕，好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

    程音按住他的手，說道：“你說話啊?！?/br>
    “我能說什么？”陳燃道，“我只想打人?！?/br>
    程音更無語了：“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暴力，你可是陳燃，你怎么能這么粗暴？”

    說完，她自己愣了下，又補(bǔ)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你……”

    陳燃勾起唇角笑道：“你說完啊，我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你可是陳燃，要是去打架，就不怕人家在你飯里下巧克力毒死你嗎？”

    陳燃：“……”

    他突然掐住程音的臉，“我這么護(hù)著你，你卻天天想著我是一條狗？”

    程音掙脫開，坐到一旁的臺階上。

    “唉，是我太差勁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個(gè)屁。”陳燃坐到她身邊，說道，“你很好，至少，你是我……”

    程音側(cè)身期待地看著他。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br>
    程音簡直不敢相信。

    陳燃，見過大世面的陳燃，居然說她是最好的女孩。

    “真的嗎？”

    “真的?！?/br>
    “那……”程音捂住小半張臉，眼珠子亂轉(zhuǎn)，“你知道我有個(gè)喜歡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