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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祁暗自呲著牙,將自己的屁股挪了挪,調(diào)整了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 ——之前那個姿勢坐的太久,宗祁覺得自己的屁股都沒有知覺了。 坐在火堆旁的金發(fā)公爵離他不遠,在火光的跳躍下,拉斐爾的面龐充斥著一股奇異的冷酷和詭秘感,特別是他望過來的時候,宗祁全身寒毛都要立起來。 “你吃了嗎?” 氣氛有些詭異。宗祁不知道說啥,一開口便是一個正統(tǒng)中國式問候。 第46章 “你吃了嗎?” 宗祁一句中國問候語脫口而出, 等反應(yīng)過來后才心道不好。 何止是不好啊,這簡直有點尷尬了。怎么說宗祁也是被救的那一個, 現(xiàn)在這語氣環(huán)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質(zhì)疑拉斐爾是不是吃了獨食, 你說尷尬不尷尬? “……” 也許是拉斐爾也沒想到宗祁居然張嘴就是一句你吃了嗎,于是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剛剛火堆還在他臉上映照出地獄般冷酷的盛景,端坐在地上也被他坐出坐在王座上的錯覺;在這一句話落地之后, 之前的詭異氣氛蕩然無存,變得極其尷尬。 “還沒有?!?/br> 沉默半晌后,威斯敏斯特公爵冷靜的回答了宗祁的問題,復(fù)而掛上了宗祁熟悉的,那種看上去十分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 “確實,被餓死比被棕熊撓死要難受的多?!?/br> 說著, 拉斐爾還就真的站起身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聳聳肩,隨意從火堆里舉起幾根燃燒著火焰的枯枝,看樣子就是要出去給宗祁覓食。 宗祁:…… 來了來了, 他帶著獨有的英冷幽默來了。而且這個冷幽默還真就戳到了宗祁的心窩窩,他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熟知被餓死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了。 眾所周知,你吃了嗎等于我餓了,威斯敏斯特公爵即使是位地地道道的英國人, 在理解中國人委婉的說話上,居然也如此天賦異稟。 但是真的不用了老哥, 現(xiàn)在大半夜還是晚上,上哪兒找吃的去?。?/br> 不過宗祁的肚子也是真的餓,餓的前胸貼后背的那一種餓。 他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胃囊的空空如也后,麻溜的把身上披著的黑袍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地上,“我也一起吧。我感覺我現(xiàn)在好多了……” 宗祁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起之前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之前頭暈?zāi)X脹的整個人都搖搖欲墜,現(xiàn)在神清氣爽的除了餓和嗓子發(fā)干以外沒別的大毛病。 現(xiàn)在天黑沉沉的,自然是不宜往森林里走。宗祁先跟著拉斐爾跑到了溪水附近,直接把萬古神燈的燈蓋掀了起來,當(dāng)做容器舀水喝。宗祁一邊喝完了水,把容器放到溪水里洗了洗后,毫無芥蒂的遞給身旁的金發(fā)公爵。 拉斐爾垂眸看了一眼燈蓋,居然也接了過來。 他平常十分厭惡和別人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接觸,并不是生理現(xiàn)象,而是心理芥蒂,但是這一條放在宗祁身上好像不太行的通。 “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這個草原上有很多兔子?!?/br> 宗祁蹲在河水旁,手里舉著火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拉斐爾聊天。 他現(xiàn)在雖然只能動用一只手,但另一只手好歹也不是就這么廢了,槍還是使得的。 算下來,宗祁救了拉斐爾一回,拉斐爾也救了宗祁一回,算是扯平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兩個人也算是生死相交之后,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好像忽然就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拉近了不少。雖說他們兩個之前總是哦我的朋友啊的叫著,但始終都在走腎,現(xiàn)在終于走了回心,氣氛居然還挺不錯。像是曾經(jīng)那些烽火硝煙,謀劃算計都停了下來,稍微開始用了點真心。 “夜晚的野兔很難捕捉?!?/br> 拉斐爾放下手中的燈蓋,將它扣回到萬古神燈之上。 這個燈還真挺慘,人好端端一個薔薇十字會的圣物,現(xiàn)在悲催的淪落到了如今的境地,慘遭當(dāng)做打水壺。 “那些兔子都沒有見過人類,我們之前從它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它們都不躲閃,我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br> 宗祁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吃到香噴噴的烤兔rou,內(nèi)心就是一陣激動,只覺得胃酸的分泌都加快了不少,內(nèi)心小人搓手,“等吃飽后,你就休息一會吧,我來守夜?!?/br> 拉斐爾淡淡的看了眼他興奮的模樣,內(nèi)心也說不上是什么情緒,居然覺得不過是這樣的時光,也比外面的風(fēng)云詭譎來的愜意許多。就像是小時候拉斐爾從發(fā)霉的糖罐里偷了一塊糖,那種滋味一直從干枯的口腔甜到了心尖上,即使是他后來吃過更多,更美味的頂級佳肴,都比不上那時候這顆糖帶給他的感覺。 “不必,連夜趕路吧,早點從這里出去。” 但是這里畢竟沒有良好的醫(yī)療條件,宗祁的手臂拉斐爾在包扎的時候也看過了。 棕熊那一爪子撓的還挺深,刺啦一下,甚至能夠看到森森白骨。 拉斐爾之前用隨身攜帶的一點急救藥物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宗祁的傷口,可在這樣大面積受傷的情況下受到感染依然是輕易的。 還是趁早出去吧。 在圣物出現(xiàn)的當(dāng)下,所有現(xiàn)存的神秘組織都蠢蠢欲動,特別是在拉斐爾精準(zhǔn)狙擊了黑色教團之后??峙卢F(xiàn)在外面的局勢也不甚明朗,人人自危。 拉斐爾下意識的為自己急切的想要離開這里的心情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聽起來還真像有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