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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不一樣。言采始終看著他。 腿有點麻麻的,但是沒有那種燒心的疼痛。言采的手慢慢放開他,他仍舊可以穩(wěn)穩(wěn)地站起來。 言采緊張的臉繃得緊緊的,大氣不敢喘一下。江滿月不說話,把他緊張死了。 “怎、怎么樣啊?”難道是他太久沒有嘗試過異能,所以能力沒有以前好了嗎? “很好。”江滿月摸了摸言采的臉,又鄭重地說:“我很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 他慢慢靠近言采,將言采摟在他的懷里。 四年前,他十四歲,那時候他還長得不高,四年過去,身高在一日日增長。只是一直坐在輪椅上,也沒有一個很明確的概念。 現(xiàn)在這個概念有了。 是剛好可以抱著言采將下巴抵在他頭頂?shù)母叨取K麑@個身高很滿意,多一點少一點都未必能有現(xiàn)在這種擁抱世界一般的快樂。 以前,他坐在輪椅上,從來沒有用過這種姿勢去擁抱言采。 言采:抱得好緊。喘不過氣了都! 有點熱,而且崽還在一邊看著,這種在孩子面前偷情一般的動作好像會教壞小孩。人家說,胎教也蠻重要的。就算是個種在花盆里的植物也一樣吧。 言采推開江滿月,和他保持距離。 “???” 言采深吸一口氣,煞有介事:“有孩子在?!?/br>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江滿月。 指指那盆精神抖擻地小樹,江滿月終于了悟。對,言采說那是他們的孩子。提早過上有孩生活的家長就是這樣沒有自由啊。 言采又說:“你的腿終于治好了,所以……” “有件事拜托你?!?/br> 非常鄭重其事的語氣,江滿月也有些肅然起敬,極其認真地望著他。雙腿有意挺得直直的,這種奇怪的新奇感覺讓他勇于做許多嘗試。 言采慢悠悠地說,顯得有些有口難言。雖然是提過一遍的事情,但是他擔心江滿月聽過一次不夠上心,別人都說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我和孩子都比較會花錢?!?/br> 比如那天被崽崽吸收過后就飛速失去光澤據(jù)說要一百兩的玉佩。 比如說,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攤開——一塊毫無特點的十分廉價的紅翡。紅翡映得手心看起來更白皙。 江滿月的意識飄忽了一下,半晌才意識到是說花錢的事。 又糟蹋了一塊玉。江滿月并不知道為什么玉石到言采手里就會被荼毒,他選擇不問。總之,他的責任是——給言采更多可以糟蹋的,讓他毫無負擔糟蹋。 不就是一塊玉。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糟蹋就糟蹋了吧。 “這一塊貴不貴?。俊彼籼魭胩?,才在里面找到一個既有靈氣又看起來似乎不貴的。 江滿月隨手掃了一眼,似乎是當年他還在京城的時候,皇帝有一次在宴會里接見他,問了幾個問題,他答得尚算可以,皇帝一高興賞賜給他的。 價格不知道。江滿月便說:“不要錢的?!?/br> 言采放心。不要錢就好,隨手把已經(jīng)變得平平無奇的紅翡塞進懷里。 “我很會花錢的。你要好好賺錢。”還有寶寶,也是個會糟蹋錢的! 江滿月被說的很有壓力,當即決定把之前那筐還沒吃完的桃子賣出去。 言采很懷疑。那桃子品相已經(jīng)不太好,雖然放在冰窖里,但是桃子一直是壞得快的水果,沒幾個水靈的,水靈的都吃掉了。 “要不我再去讓他長幾個鮮桃?你知道我可以的?!?/br> 江滿月不贊同的按回他的手。 “財不外露,新鮮的太打眼了?!苯瓭M月說著,見言采額頭散下了一綹頭發(fā),便很自然地將它別到耳后,然而繼續(xù)說。 “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許相信。治好腿的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有人問起,你只管說遇到了一位神醫(yī)。不管他們信不信,咬死了就是這個原因?!?/br> 不能讓言采因此扯上任何的紛爭。不管是什么能力,都太強大,強大到讓人覬覦。 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聽自己的話,江滿月心上的堅冰碎裂,隨即溫和地問。 “相信我嗎?” 言采乖順地點點頭。從末世到這里,都只有江滿月對他最好了! “你什么都不要說。一切都由我來解釋和承擔?!?/br> 江滿月讓人將半筐桃子從冰窖里搬出來。兩人抬著筐子,剩下的人時不時盯著江滿月的腿。 江滿月回到家里已經(jīng)整整一天了,家里的仆人仍然一副驚詫不已的神情,時不時會摸摸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江滿月的說法是出門遇貴人,遇到神醫(yī)了。別管真不真,他咬死就是這個說法。 “神醫(yī)治好我的腿,你們可都明白了?!苯瓭M月陰陰地帶著一點笑意說。 他是很少像言采以外的人露出笑容的,偶爾從嘴角微微抽動的一點弧度,似乎是笑,但只會讓人覺得像厲鬼尋仇。 因而,雖然江滿月長得很俊美,卻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 眾人齊齊點頭,都說知道了。當下人的,哪個會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做一個安穩(wěn)的下人,最重要的是嘴巴要緊。 不管是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關(guān)于主人的事情,絕不能向外面透露半個字。 言采湊過去看那筐子桃,確實不大好看了。言采吃了好多新鮮的,都不愿意吃了。當然,其他的人還是愿意的,但主人吃的,他們是不會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