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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難不成,他來這里就是為了喝杯咖啡? 神經(jīng)病啊! 陸寒川不發(fā)話,宋宸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時間一長,他撐不住,挺直的腰背塌了下去。 這也太折磨人了,誰受得了啊。 又過了十分鐘,宋宸忍不住開了口:“小叔,您這次前來是為了……” “休養(yǎng)?!标懞ū〈嚼锿鲁鰩讉€清淡的字眼。 休……養(yǎng)!? 您可是陸家人??!除了這兒就沒別的地方可以修養(yǎng)了嗎?為什么要來和自己擠一處?。?/br> 宋宸在這兒自己撒歡了兩天,以為終于不用和令人膽怯的男人同在一張飯桌上用餐。 結(jié)果,美夢咔嚓一聲破碎了。 宋宸好想哭,嚶…… 心里哀嚎著,把心里那個叫做陸寒川的小人兒痛扁了一百八十遍,宋宸表面上還得維持微笑:“那……小叔,我什么時候能回去呢?” “再過幾天?!标懞ǚ畔率种械谋?,“不喜歡這里?” 當(dāng)然喜歡了!但我不喜歡和你在一個空間里。 后面幾個字在嘴邊徘徊了好幾遍,宋宸也沒敢說出口,干巴巴地說:“喜歡啊,這兒風(fēng)景挺好的?!?/br> 然后你一來,就破壞了美好的風(fēng)景。 宋宸有苦說不出,心里極其哀怨,連晚飯都少吃了半碗。 用完晚餐,他早早躲進(jìn)了自己房間,完全不想尷尬地和陸寒川一起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宋宸洗完澡,趴在床上,抱著手機(jī)刷微博的時候還在想,要是今夜能夠延續(xù)昨晚那個夢該多好。 然而,事與愿違。 半夜,宋宸的確做夢了。 但夢見的確實(shí)陸寒川,夢見他坐在輪椅上,突然長出老虎頭,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將自己給吞了。 宋宸從噩夢里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著,額頭上起了一層細(xì)密的汗水,沾濕了鬢角。 他吐出一口濁氣,心想自己上輩子時不時和陸寒川有仇怨??? 白天他以為的噩夢,是現(xiàn)實(shí)。 晚上竟然真的做了噩夢,是補(bǔ)白天的嗎? 這種夢境,不要也罷。 宋宸抓起床頭柜上的杯子晃了晃,發(fā)現(xiàn)里面一滴水都沒有,空空如也。 艸,連水杯都欺負(fù)他。 掀開被子爬起床,宋宸躋著拖鞋下了樓。 他捧著水杯,下樓梯的時候又想起了昨晚那個美夢,忍不住蹦跳了幾下。 剛跨過最后一層臺階,在客廳的地板上站定,眼角的余光里突然闖入一抹身影,把宋宸嚇得小心臟撲通一跳,手里的杯子差點(diǎn)兒摔了。 客廳的沙發(fā)上,陸寒川坐在那里,雙手環(huán)胸閉著眼睛小憩著。 光線昏暗,宋宸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身體輪廓。 后背貼在冰涼的墻壁上,宋宸緊張地抓著杯柄,質(zhì)問道:“你睡?半夜不睡覺,干嘛跑這兒嚇人?” 宋宸還以為是某個保鏢,又或者是只會在深夜出沒的那個啥。 剛剛才做了噩夢,他的思緒還處于緊張狀態(tài)。這么一嚇,更加放松不下來了。 “過來?!鄙嘲l(fā)上的黑影,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低沉磁性的突破黑暗,沒入耳朵,宋宸的肩膀抖了一下,辨別出這個熟悉的聲音。 陸寒川!? 大半夜的不睡覺,專門在客廳里裝鬼嚇唬人??? 宋宸抱著杯子挪動過去,又在距離沙發(fā)一米多遠(yuǎn)的位置停住,低聲問:“小叔,你怎么不睡覺?” “睡不著?!标懞ㄖ噶酥概赃叺目瘴?,“過來坐?!?/br> 宋宸沒敢,也不想坐在他旁邊,繞了一大圈去坐了單獨(dú)的那個小沙發(fā)。 黑暗中,陸寒川挑了下眉,嘴角勾勒出幾分笑意,“還是怕我?!?/br> 這話,用的是陳述的語氣,而不是疑問,讓宋宸無法反駁。 “我年紀(jì)還小,不懂事,小叔你是長輩,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彼五冯m然心里犯怵,但嘴皮子還挺利索,好的錯的,全被他一個人給說了。 陸寒川嘴角的笑意加深,隱匿在夜色中。 “你想嫁給立灃嗎?” “不想?!彼五芬幻朊摽诙?。 他低垂著腦袋,哪怕看不清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也不太敢與之對視。 我是不想嫁,可陸家花了一百多萬,能輕易放我走嗎? 宋宸越想越覺得自己實(shí)在太悲催了,一分錢都沒得到,而且還喪失了婚姻選擇權(quán)。 重點(diǎn)是,他根本就不是原主,是穿書進(jìn)來的,連這個世界都沒摸清楚,也不敢輕易逃跑。 陸家勢力那么大,萬一把自己抓回去,一刀咔嚓了怎么辦? “心里有喜歡的人了?”陸寒川又問,音色比夜晚的風(fēng)還要涼,但比之前已多了幾分暖意。 宋宸沒注意到他語氣的變化,還在哀怨面對的悲催局面,下意識應(yīng)了聲,“沒有?!?/br> 黑暗中,陸寒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夜還要沉,眼底的溫柔也被冰霜覆蓋。 這個小沒良心的,昨晚還撲到自己懷里撒嬌,今天就說沒喜歡的人。 宋宸突然感覺周身的溫度降了幾分,還以為夜晚的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回頭看,卻發(fā)現(xiàn)窗戶關(guān)得好好的。 “小叔,我好困,我要回房睡覺了,你也早點(diǎn)兒睡吧?!彼五房焖僬f完,起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