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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見狀也不甘落后: “弟兄們,進攻!斬了那朝廷走狗!” 他大吼,同時手臂沖著對面的大軍猛然揮下! 前軍將士也配合地從胸臆中發(fā)出磅礴的怒吼,眼見對面先讓右翼騎兵沖向己方——似乎是要憑著騎兵的高速迅速撕裂叛軍的陣勢。 夏翊絲毫不亂,對著身邊的旗語官下令,屬于主帥的旗幟在瞬間打出了標志。 騎兵動作快,只需要十幾秒的功夫就能沖入叛軍陣地,然而站在最前面的□□兵們沒有半點懼色,在旗語的指揮下,第一排動作迅速地將勁弩放出,然后迅速后撤。 第二排緊接著銜上——方才第一排射箭時他們便已蓄勢待發(fā),此刻無需上箭,將弩拉到極致的手臂上肌rou夯張,猛地松開來,又一輪箭雨沖著朝廷軍的騎兵射去。 緊跟著是第三輪。 他們配合默契,動作整齊劃一,隊中離旗令官最近的兵瞄著旗語,每一次旗子揮下,便喊一聲“放”。于是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插進了疾馳而來的敵軍騎兵當中。 朝廷軍甲胄齊全,箭矢落在身上,大多彈開,只有少部分戳穿了那層盔甲,扎進了朝廷軍士兵的身體。 然而地面上的□□兵們,射出的箭高度大致也低過高踞馬背上的人,而是——剛剛好,與戰(zhàn)馬們的高度齊平。 朝廷軍縱然裝備再精良,也不至于奢侈到可以為馬匹都配備鎖子甲的地步。 除幾個小將領有這般待遇,大多數(shù)騎兵的馬無遮無攔。 在三輪密密麻麻的箭雨下,朝廷軍打頭陣的騎兵當中很快有不少馬匹長嘶著倒在地上,摔落在地的士兵發(fā)出慘叫,后面的騎兵收勢不及,往往馬匹撞在倒地的馬和士兵身上,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做一片。 指揮使沒料到這個局面: 騎兵的速度很快,弓兵到底屬于步兵,在看到高頭大馬朝著自己沖過來,往往本能地心生恐懼自亂陣腳。 一百多步的距離,對騎兵來說也就是三息功夫不到(約莫十幾秒),而這點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夠弩兵發(fā)出三輪箭矢。然而人又不是機器,怎么可能頂著巨大的壓力一秒不錯地放箭? 尤其,第二輪第三輪上前的弩兵,騎兵近在咫尺,他們不怕嗎?怎么會不逃? 卻不知道,這些弩兵是夏翊專門挑選出來的,一共不過三排、不足百人,但都是在嘉安的黃沙與鮮血中磨礪出來的。哪怕后來叛軍擴軍數(shù)次,這些弩兵也從未擴充過。 即使是敵人的兵刃將要落上他們的睫毛,軍令未出,他們就不會退。 這是京中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京軍們所無法懂得的。 對面的騎兵哪怕發(fā)生了內(nèi)部沖撞的混亂,到底也還是有幾十騎迫近了眼前。 夏翊看到弩兵先聲奪人的作用已經(jīng)起到,又是一道命令,代表弩兵的旗幟伴隨著赤旗一同揮舞,叫他們向南退去。 與此同時,代表輕騎兵的旗幟伴隨著幾下特殊的旗幟揮舞順序和激昂的鼓點,發(fā)出了進攻的口號! 騎兵們拍馬迎上,夏翊自己也不甘落后,親自跟著他們沖向了對面,十幾騎親衛(wèi)護佑左右。 這些騎兵都是和狄人那些馬背上長大的家伙練出來的,胯下馬兒就如同他們自己的四肢,腿部輕重夾動的力氣,和輕踢的位置就能叫馬匹迅速領悟要求,根本不需要手挽著韁繩調(diào)整。 朝廷軍躲過箭矢、也沒有因為內(nèi)部混亂而摔倒的騎兵,迎上的就是這樣一支精銳。 這些叛軍們一個個臉上露出猙獰殺氣,背負弓箭,腰間掛短刀,手里握著長木倉,動作嫻熟地駕馭著胯下的寶馬,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他們周身散發(fā)著的那種驍悍之氣太強,一個照面,幾乎就有不少平時自詡精勇的京軍騎兵心生愜意,不敢為敵! 然而他們恐懼,叛軍卻不懼。 漢子們發(fā)出怒喝,揮舞著長槍動作簡潔迅速地朝著敵人戳刺。 騎兵優(yōu)勢在于速度迅捷,而夏翊的兵更是將這一點發(fā)揮到了極致! 他們與朝廷軍相接,抽冷子用長矛長木倉狠狠戳刺敵人暴露出來的空檔。若是對手將自己防護得密不透風,便冷不丁給對方的馬一擊。 然后便也不管自己攻擊的力道如何、殺傷如何,只拍馬迅速向前沖,身后的同袍則接手再給之前已受傷的敵人補上一記。 這是夏翊要他們做的。 騎兵機動性強,適用于野戰(zhàn),但由于馬匹嬌貴等種種原因,總體而言不是主要戰(zhàn)斗力。 雖然這個年代的軍隊素質(zhì)大多比較差,步兵看著高頭大馬沖過來能夠有效維持陣勢、用長槊砍馬腿的不多,但畢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而馬比較脆弱,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士兵,就更難再有戰(zhàn)斗力了,只能等死。 所以基于種種考慮,對于騎兵,夏翊拋棄了對太多殺傷力的要求,要求就一個: 快!把快發(fā)揮到極致! 以沖擊力制敵! 彼此培養(yǎng)默契,從第一騎奔馳出去開始,一騎接著一騎,不留空隙,攻擊宛如水銀瀉地。 ——他們做到了。 輕騎兵像是一把銀光閃閃的輕薄寶刀,迅速撕開了朝廷軍的陣勢! 在這樣的攻擊下,無數(shù)朝廷騎兵受傷,哪怕并不致命,也極大地影響了戰(zhàn)斗力。 更糟糕的是,他們這些朝廷軍右翼的騎兵陣營,完全被和中軍撕裂開來,成為了戰(zhàn)場汪洋中的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