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過后，開始了大學(xué)校園路演，第一站就是簡寧川正在就讀的電影學(xué)院，同級同學(xué)和學(xué)弟學(xué)妹學(xué)長學(xué)姐都很捧場，學(xué)校也大開綠燈，給劇組的活動提供了很多便利。

    簡寧川的同學(xué)們還給他準(zhǔn)備了驚喜蛋糕，他完全不知道，回學(xué)校之前還在微信群里問大家有沒時間來玩，群里反應(yīng)冷淡，他還有點難過，沒想到同學(xué)們給他玩這一出，騙他說還在橫店拍戲沒殺青的王子燁也來了，和秦陣兩人推著蛋糕車出來，在場的校友們鼓掌，齊聲給他打氣：“2016級表演班！簡寧川！加油！”

    他整個懵逼了，王子燁把話筒送到他嘴邊，小聲提醒他：“念校訓(xùn)，快！”

    他忙大聲誦讀：“尊師重道……”

    臺下校友們齊聲接道：“薪火相傳！”

    平時也沒覺得這校訓(xùn)如何，這場景下念出來，簡寧川瞬間淚崩，哭得稀里嘩啦，對到現(xiàn)場的院領(lǐng)導(dǎo)和老師們鞠躬，對臺下臺上的同學(xué)鞠躬，最后又對劇組所有人鞠躬。大合影的時候，除了方浩瀚c位的一張，一群人還喜氣洋洋地把眼睛鼻子紅彤彤的簡寧川圍在中間拍了一張。方浩瀚c位那張，由《江南亂》官微發(fā)出來做宣傳。

    后面這張，方浩瀚發(fā)在了自己的微博上，配文：“我、吳洲、江白夜，名字里水都太多了，只有簡寧川一個沒水，結(jié)果他是水做的?！?/br>
    第六十四章 吳安迪

    方浩瀚的微博從來不缺熱度, 只是這次沒有彩虹屁，評論轉(zhuǎn)發(fā)里的粉絲黑粉路人, 清一色教方導(dǎo)演學(xué)漢字——川：河流。

    方浩瀚很快又轉(zhuǎn)發(fā)自己的原博, 認(rèn)錯并說：“原來不是一條小溪，而是一條大河，失敬了@簡寧川?！?/br>
    輿論有時很有意思, 幾分鐘前還在說方浩瀚“沒文化”的黑粉，馬上又鑒定蓋章“低級炒作”。

    方浩瀚邊刷微博評論邊無奈地對簡寧川說：“毛毛，怎么才能讓他們相信，我是真的沒文化呢？”

    簡寧川：“……”看來作家門檻真的很低啊。

    北京高校路演結(jié)束后，《江南亂》主創(chuàng)們又出發(fā)前往其他城市的大學(xué)校園。后面直到農(nóng)歷二月, 簡寧川都在大半個中國飛來飛去，每個城市不同的大學(xué)有著不同的氛圍, 每場路演都有不同的特色主題和環(huán)節(jié)設(shè)置, 雖然很累，但開心還是大過了疲憊。被肯定和被喜愛，總是能令人感到愉快的。

    如果說這些行程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除了不得不和霍浮分開半個多月, 還有就是吳洲和江白夜的關(guān)系了。

    在敦煌拍戲時這兩人幾乎焦不離孟，簡寧川也曾動容于他們相識十年、低谷期時互相鼓勵、給對方以支撐的友誼。春節(jié)前因為番位，兩邊團(tuán)隊撕得不可開交，到最后宣發(fā), 文字是吳洲男一、江白夜男二，但海報上兩人的名字一左一右并列, 不分主次。在北京院線做快閃見面會時，吳江兩人的氣氛就已經(jīng)很尷尬了，甚至每次都刻意不挨著站在一起，中間總是隔著方浩瀚或簡寧川。后來幾場高校路演，因為臺下大學(xué)生里有“洲夜”cp粉舉著醒目的燈牌，觀眾提問環(huán)節(jié)還有大膽的女孩會要求兩人頭頂比心之類的互動，吳洲和江白夜倒是對粉絲的要求都很配合，發(fā)糖不要錢，氣氛似乎緩和了很多，可是下臺后，江白夜從不會主動去找吳洲說話，很多次兩人面對面擦肩而過，眼神都欠奉一個。

    在川師大活動結(jié)束的當(dāng)晚，劇組回酒店，江白夜和簡寧川坐了同輛車，上車時，有粉絲跑來，是個秀氣的男孩子，送了江白夜一個羊毛氈做的吳洲小人鑰匙扣，上面還一個手縫掛牌，繡了“十年相守，不舍洲夜”一行字。回去路上，江白夜把那鑰匙扣捏在手里，看了很久，簡寧川感覺到他有點難過，但他什么也沒說。

    全部路演行程結(jié)束，也迎來了又一年的春暖花開。

    《江南亂》后來的最終票房突破了十六億，在類型片里算是相當(dāng)不錯的成績，方浩瀚笑稱下次能從爸爸手里騙到更多錢去拍《東南亞亂》了，吳洲和江白夜也都如愿以償升了咖位，有商業(yè)片大導(dǎo)演在和江白夜談合作，據(jù)說吳洲也正在幾個資源里挑選更合適的那個。

    大家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簡寧川和他霍浮老婆分開了近二十天時間，兩個人又都很忙，有時候他還要連夜趕場坐飛機，連每天通電話都做不到。

    忙起來時還不覺得，終于跑完了宣傳，在最后一站廈門活動完，到長崎機場等待登機回北京的時候，他就明白什么叫歸心似箭，那真是恨不得飛機變火箭，嗖一下就在霍浮工作室所在的南湖大廈樓頂降落，他再像碟中諜里的阿湯哥一樣戴上壁虎手套，三下五除二就出現(xiàn)在霍浮辦公室的窗外，把正在喝脫脂牛奶的霍浮老婆嚇一大跳，牛奶灑了一身，不得不在辦公室里換衣服！哈哈哈哈。辦公室普雷還沒玩過，一定很刺激，他坐在霍浮辦公桌后面裝模作樣看合同，霍浮鉆在桌子下面給他那個，霍浮的助理常平進(jìn)來送東西，就會奇怪地問他霍總哪兒去了？他一本正經(jīng)告訴常平，你們霍總?cè)ズ扰Ｄ汤玻』舾⌒咝叩挠悬c生氣了，于是就更賣力了！霍浮的深hou簡直無敵，哇那個感覺，不能想不能想……幸好他今天穿了件長款風(fēng)衣，登機的時候能遮一下，不然回頭廈門航空的空姐就要在網(wǎng)上爆個他很“大”的料了！

    到北京落地，還不到下午四點，他也不想回家，就想馬上就見到霍浮，請來接他的司機，送他去霍浮工作室。

    小光問：“要不要給霍總打個電話先？”

    簡寧川道：“不用打，不要打?！蓖蝗怀霈F(xiàn)在霍浮面前，嚇?biāo)簧砼Ｄ坦?/br>
    到了霍浮工作室，大家都在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娛樂公司員工經(jīng)常見明星，看到他也不覺驚奇，只微笑著打聲招呼，“小簡來了？”“小簡好啊?！薄奥费萁Y(jié)束了？辛苦了?！边@都已經(jīng)算很熱情了。

    常平的辦公桌在霍浮辦公室門外不遠(yuǎn)，正站在那里翻找東西，簡寧川叫他：“常大哥?！?/br>
    他一抬頭，馬上笑起來，說：“小簡回來了？路上辛苦，怎么沒回家休息?。俊?/br>
    “過來玩兒，”簡寧川看看霍浮辦公室，關(guān)著門，百葉窗也都放了下來，道，“霍老師在忙嗎？”

    常平說：“吳安迪來了，霍總和她商量點事?！?/br>
    吳安迪就是去年楊雙雙在網(wǎng)上“手撕”霍浮的時候，被她指責(zé)說霍浮“腳踩兩船”的另一條船，一個十九歲的女歌手，是成果娛樂的練習(xí)生，霍浮見過她幾次，覺得有星途，把她簽到了工作室這邊，這姑娘過完年也二十歲了?；舾『秃唽幋ㄕf過，這女孩對他沒有那個意思，完全是被楊雙雙潑臟水的，而且她還有個同齡的男朋友，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學(xué)聲樂的。

    “小簡你著急嗎？不急就坐等一下？”常平道，“估計他們也快談完了?！?/br>
    簡寧川和小光就先到旁邊會客室去等。常平很熱情，給兩人拿了飲料和小零食，還陪簡寧川聊天，問他，路演累不累？廈門好玩嗎？看你好像瘦了點，是不是這陣子沒好好吃飯？——越來越男版田娜拉了。

    這樣過了有近半小時，霍浮那邊還沒談完，簡寧川忍不住問：“常大哥，他們到底談什么事??？”

    常平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是霍總約吳安迪來的，應(yīng)該是她臨時有事?！?/br>
    簡寧川心想，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這么長時間！老婆你完蛋了！

    他給霍浮發(fā)了條微信：“i'm watg you！”

    等了幾分鐘，霍浮都沒有回他。他又想，老婆不會不認(rèn)識這句英文吧？初中英語也不會嗎我的文盲老婆？

    常平朝外面看了眼，笑道：“哎小簡，他們談完了?！?/br>
    簡寧川也看過去，霍總和吳安迪從辦公室出來，看來是霍浮要送一下她。吳安迪個子不太高，嬌小型女孩，可可愛愛的樣子，和霍浮道別，轉(zhuǎn)過身就趕忙把墨鏡戴上了，但簡寧川還是看到了，她明顯是哭過。

    吳安迪一走，霍浮站在那邊，朝會客室這邊招手叫簡寧川過去，一臉笑意。

    簡寧川跟著他進(jìn)辦公室，一關(guān)上門，立刻要執(zhí)行家法，道：“你對小姑娘做什么了？她為什么哭？快從實招來！”

    霍浮后退半步，夸張地驚恐道：“哇，十六億票房男主演這么兇的嗎？”

    簡寧川一下沒忍住，露出一絲笑來，馬上憋回去，嚴(yán)厲道：“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是不是綠茶rou的老毛病又犯了？才二十歲的小——姑娘！你都不放過嗎？”

    霍浮道：“你這個二十一歲的小——男生，搞年齡歧視這么6啊？”

    簡寧川一下?lián)渖先?，推著霍浮按在旁邊沙發(fā)上，居高臨下，威風(fēng)凜凜，霸總氣質(zhì)十足道：“你完啦！敢說你老公?。　?/br>
    第六十五章 戀愛腦

    簡寧川張牙舞爪要強吻霍浮, 霍浮邊笑邊阻止道：“不要亂來，鎖門了嗎？”

    簡寧川忘了這回事, 跑去把門反鎖上, 又回來，“哈”一聲撲過去，捧著霍浮的臉吻了上去, 深吻了許久，親完他自己兩頰緋紅，偏還要表現(xiàn)一下攻氣，說：“我才不怕被看到，我親我老婆, 還要他們管嗎。”

    霍浮笑起來，說：“對對對, 是霍老師怕被人看, 被看到的話，霍老師面子往哪兒放?！?/br>
    簡寧川道：“霍老師還要面子嗎？那還弄哭人家小女孩？”

    霍浮正色道：“她可不是被我弄哭的呀?！?/br>
    講真話，簡寧川也沒覺得是，他現(xiàn)在對霍浮充滿了近乎失智的信任, 問道：“那她是怎么了？”

    霍浮道：“她是為了她的男朋友?！?/br>
    吳安迪的竹馬男友也在成果娛樂做練習(xí)生，一直沒有出道機會。女友出道已一年，外貌甜美唱作俱佳，加上經(jīng)紀(jì)人霍浮的合理運作, 新生代實力唱將的名頭已經(jīng)打了出來，但與此同時, 這對小情侶的矛盾漸漸也暴露了出來，還是練習(xí)生的男生對女友的走紅感到心理不平衡，兩人時常吵架，動不動就鬧分手。

    吳安迪來找霍浮，說她想把剛寫的新歌給男友唱，并且說自己愿意讓渡給公司更多利益，給男朋友換一個出道機會。

    簡寧川不認(rèn)同這女孩的做法，道：“她太傻了吧，會因為她紅了就天天和她吵架的男生，就算她為他做出這種犧牲，她男票都不一定會領(lǐng)情。說不定這事還是那男生出的餿主意，這種男朋友，根本不值得?！?/br>
    霍浮道：“是啊，我也是這么和她說的?！?/br>
    簡寧川道：“那你肯定沒有同意了?！?/br>
    霍浮卻說：“不是，我同意了?！?/br>
    簡寧川：“……”

    霍浮道：“她為這事找我好幾次了，你剛才也看到，她哭成那個樣子，我不同意她肯定還要再來，我有什么辦法？只好就同意了。新歌給她男朋友，也會在成果找個經(jīng)紀(jì)人帶一下這男生，作為交換，吳安迪自愿簽一份附加合同?！?/br>
    簡寧川不能理解，道：“你這……霍老師，你這樣對她不好吧？”

    霍浮道：“她現(xiàn)在最大的訴求就是她的男朋友能出道，我成全她，沒什么不好?！?/br>
    簡寧川道：“可她還是個小女孩啊，她不一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戀愛腦，一時被愛情迷了眼而已，你是她的經(jīng)紀(jì)人，這種時候不是該罵醒她嗎？怎么還趁機壓榨她的價值？你太jian商了！”

    霍浮：“……”

    簡寧川覺得自己說得好像過分一點，亡羊補牢道：“老婆，我不是說你jian商不好，我明白這是你的工作方法，可是吳安迪已經(jīng)紅了，就算不簽什么附加合同，她也能幫公司賺到不少錢。萬一將來她認(rèn)清楚她男朋友是個渣男，萬萬一再腦筋不清楚，還要怪到你頭上，本來你是她的伯樂，最后搞不好因為這種事鬧解約，何必呢？”

    霍浮奇怪地看他，道：“解約是很正常的事啊，從我能獨立做經(jīng)紀(jì)人到現(xiàn)在，前前后后一共簽過十九位藝人，現(xiàn)在只有你和吳安迪兩個，前面十七個人，不是解約，難道是都退出娛樂圈了嗎？”

    簡寧川：“……”在廣州拍戲時，田娜拉開玩笑的口吻對他說過一句大實話，“鐵打的霍老師，流水的小明星”。

    “藝人和經(jīng)紀(jì)人，到最后理念不合的，利益分配不均的，互相懷疑對方的，甚至反目成仇的，什么情況都有。”霍浮重新把無框眼鏡戴上了，神色有些淡漠，輕聲道，“兩者之間，解約是唯一的終點。”

    簡寧川：“……”

    后來常平就來了，霍浮有事情要處理，簡寧川就和他告別說要先回家，霍浮朝他笑笑，說：“都還沒問你路演辛苦不辛苦，先回去好好休息。”

    他沒有接話，低著頭走了。

    他很不開心。

    他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明明二十天沒有見面了，他很想霍浮才一下飛機就來工作室，他們接吻的時候霍浮也還是很熱情。

    他都沒有因為霍浮和緋聞對象吳安迪單獨相處生氣，吳安迪哭成那個鬼樣子，換成別人要怎么猜測這對“狗男女”在辦公室搞什么？他都沒有亂想，霍浮說什么他都信了，簡直就特么像個腦殘一樣。結(jié)果霍浮這綠茶rou，居然和他說解約，還說什么“解約是唯一的終點”，去他媽的終點。

    霍浮這是已經(jīng)進(jìn)入戀愛倦怠期了嗎？在一起才半年而已，才半年就癢了？不是說老男人談戀愛像老房子著火了，霍浮的火苗也太小了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就熄滅了嗎？要滅是他先滅才對，他年輕長得帥身材好，肯和霍浮談戀愛，霍浮就該每天都燒高香才對，還敢滅火？！去踏馬的老男人，一點不靠譜！

    應(yīng)該不會吧，他長得帥身材好人見人愛，霍浮老婆怎么可能不喜歡他?？赡軇偛胖皇钦劰碌膽B(tài)度，兩個男人談戀愛，總不能老是膩膩歪歪，再說偶爾換一換交流方式，才能保持新鮮感，霍浮老婆當(dāng)時可能是把他當(dāng)做工作伙伴才會說那種話。對對對，是這樣的……對個鬼??！誰會對工作伙伴說“我遲早是要和你解約的”，踏馬的確定不是有病嗎！

    回家沒再坐去機場接他們的車，小光去開了公司配給簡寧川的商務(wù)車，只有他們兩個，路上關(guān)心地問道：“小簡，怎么不高興了？是不是霍總批評你了？”

    簡寧川道：“沒有。”霍浮沒有批評他，從來就沒批評過他。

    小光安慰他說：“霍總有時候就是很嚴(yán)厲的，批評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別往心里去啊?！?/br>
    簡寧川道：“他真沒批評我，他會很嚴(yán)厲地批評別人嗎？”

    小光道：“當(dāng)然會了，管這么多人，誰做不好事，總不能都哄著吧，霍總脾氣算很好了，我進(jìn)工作室一年多，也就見他發(fā)過一次脾氣，不過平時溫和的人，偶爾發(fā)一次脾氣，就還挺嚇人的?！?/br>
    簡寧川想不出霍浮發(fā)脾氣是什么樣子，像今天這樣稍顯冷漠一點的霍浮，他都是第一次見。

    小光道：“你真沒事嗎？看你臉色很差啊。”

    簡寧川道：“就是累，想回去睡覺?！?/br>
    到家以后，他衣服也沒換，就上床睡了，被子和枕頭隱約都還有霍浮的味道，害他睡也睡不踏實，一會兒醒一下，心里憋悶，感覺房間很空曠，又很壓抑。

    晚上，霍浮回來，家里一片漆黑，開了燈，看到簡寧川的行李箱又被隨手扔在門口就不管了，便提著上樓去。

    樓上房間也沒開燈，外面燈光照進(jìn)來，能看到床上被子鼓起一個包。

    他把行李箱放下，過去開了床頭一盞小燈，動作很輕地把被子掀起來，簡寧川蜷得像個蝦米一樣，懷里抱著一只枕頭，不知睡夢里為什么不開心，還皺著眉。

    霍浮把枕頭從他懷里抽走，換了自己上去。兩人抱在一起，一個清醒，一個做著夢。

    霍浮親了親他的頭發(fā)，再到額頭，鼻尖，臉頰，最后是嘴唇，還做著夢的青年不自覺地張開了唇，放任霍浮把舌尖探了進(jìn)去，肆意加深了這個吻?；舾〉氖謴暮唽幋ǖ牡拿孪聰[伸進(jìn)去，掐揉他身體的每一寸。

    簡寧川被親醒了，糊里糊涂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帶入了谷欠望的深淵。

    許久后?；舾∪バl(wèi)生間漱口。

    簡寧川的毛衣被卷到了胸口，牛仔褲要掉不掉地褪到了膝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