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說完之后,電話兩端皆是沉默,對方像是都沒有什么話可說。 窗外吹進(jìn)些熱風(fēng),將她發(fā)絲吹到臉頰邊,搔著有些癢,慕晚先開了口,跺跺腳說,“你剛離開,時間就過得慢了。二十幾個小時,煎熬死我了?!?/br> 她的話說得沒什么重點,說完后,就笑了起來。在她笑著的時候,柳謙修說了一句。 “我想你?!?/br> 心像是被灌了蜜,然后又封了口,慕晚能看得見想象得到蜜有多甜,但她嘗不到。她舔了舔唇,低頭看著腳尖,說,“我也想你,但隔著電話線,想也沒什么用。我就想摸摸你,抱抱你,跟你在一起。” 異地戀真苦,還得苦兩周。 “以后不會了。”柳謙修保證。 慕晚又笑了起來,她說,“那你好好忙你的事情,忙完以后我們就在一起。我?guī)筒簧夏悖ㄒ荒茏龅木褪亲屇悴环中?。但一接你電話,就覺得惆悵了起來,想說些什么寬慰的話也忘了。去他媽的,我才不說那些話,我就我想你快點回來?!?/br> “嗯?!绷t修道,“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開心就好。” “我會盡量過得開心,你也要快點忙完事情回來。”慕晚說完,叮囑道,“你給外婆他們打個電話,就去休息吧?!?/br> 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jī),他應(yīng)該也挺累了。 “好,我愛你。”柳謙修說。 三個字像“你今天想吃什么”一樣平平無奇地從他嘴里說了出來,慕晚倒是聽愣了。她剛剛沉寂下的心又喧囂了起來,踢了踢地板,慕晚聲音里帶著些嬌氣。 “你這人真是的,這樣我更難受了?!?/br> 她聽到了男人的輕笑聲。 掛了電話,慕晚麻木的身體又變得鮮活了起來。電話雖然不能解相思苦,但能續(xù)命呀,最起碼現(xiàn)在,慕晚沒有前面那么難受了。 漆黑的轎車車窗緊閉,成一道流暢明亮的直線行駛在異國的街頭。車內(nèi),柳謙修掛斷電話,捏了捏眉心。 蔡清良坐在旁邊,看著他道,“要不還是先休息一下再去總部?!?/br> “不用?!绷t修抬眸,神色清冷地望了一眼車窗外,說,“早點處理完,我想早點回去?!?/br> 蔡清良沒再說話。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現(xiàn)代風(fēng)格的大廈前,臨下車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從前后轎車上下來,圍在了中間那輛黑色轎車前。 保鏢神色警惕,確認(rèn)周遭環(huán)境后,打開了車門。 一身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站直身體,身材挺拔修長,西裝剪裁合體,襯出了男人矜貴的精英氣。 他面色依然清淡,然而眼神帶著鋒芒,將他的五官也刻畫得深邃了些。 “柳先生?!绷献谧宓娜艘训仍陂T外,神色尊敬。 柳謙修微微點頭,起身進(jìn)門,身后眾人尾隨著他,魚貫而入。 作者有話要說: 柳家家主上線。 劇情不會走很久,很快就是甜甜,反正我就隨便寫寫,不用考究,考究了全是bug我也不會改。 走完劇情這本書也差不多快完結(jié)了。 第44章 柳謙修不在的日子,難熬又無聊。 慕晚白天拍戲,拍完戲后,晚餐去梅宅,或者找林薇。吃過飯,晚上回到柳謙修家,四只貓陪著她睡覺。 柳謙修剛?cè)W地利的時候,她和柳謙修的聯(lián)系還算密切,一天能有兩三次。但過了半個星期,一天一次都輪不到。而這次,甚至過了兩天才聯(lián)系了她。 盤腿坐在四只貓中間,慕晚本來還想控訴一下,但聽到柳謙修的聲音,聲音立馬柔軟,像融化的糖條。 “柳謙修,我又想你了?!蹦酵碜焐虾敛涣邌莸卦V說著思念,心里開心不已。她每天都盤算著時間,柳謙修還有幾天就回來了。 “最近有點忙?!钡故橇t修先說了抱歉,而后笑著問了一句,“吃過晚飯了?” “嗯?!蹦酵泶盍艘磺?,“和林薇出去吃的,小餛飩。林薇嫌太清淡了,加了半瓶子辣椒哈哈哈?!?/br> 聽著她的笑聲,柳謙修也牽了牽唇角。 “喜歡吃小餛飩?”以前他在家里做飯,她從沒有點過。 “還可以,主要去外面吃沒有清淡的。”慕晚說完,笑嘻嘻地對他說,“我現(xiàn)在吃東西要格外注意,因為說不定已經(jīng)懷上了?!?/br> 柳謙修去奧地利一個星期,兩人第一次聊到這上面。電話那端,柳謙修沉默片刻,慕晚說,“你覺得不像能懷上?” “可以測一下?!绷t修道,“明天用驗孕棒試試?!?/br> “好。”慕晚笑得更深,她躺在了床上,三小只在她大腿上踩,踩得癢癢的,“如果我懷孕了,你回來就要跟我結(jié)婚。” 電話那端,男人輕笑一聲,帶了幾聲輕咳,道,“好,我們結(jié)婚?!?/br> 慕晚高興起來,心里甜甜蜜蜜的,她在床上滾了兩圈,最后趴在了床上,三小只又踩在了她的背上。 “你剛剛咳嗽了,怎么了?” “沒事?!绷t修淺聲道,“這幾天忙,病了?!?/br> 他這么痛快得承認(rèn)病了,慕晚倒覺得心下一空,她從床上爬起來坐好,看著窗外漸漸變得殘缺的月,問道,“真的?” “真的?!绷t修確認(rèn)道。 慕晚放下心來,她還是相信柳謙修的,但她還是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柳謙修,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有什么事情都會告訴你,你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告訴我。不然……” 語氣里帶了威脅,但她竟然想不出來如何威脅。 男人又是淺笑一聲,問道:“不然怎么樣?” “不然我就跟你分手。”慕晚說。 電話那端是長久的沉默,沉默過后,男人的聲音縹緲而深沉,應(yīng)了一聲。 “好。” 女人又嘰嘰喳喳說了一堆,最后或許是困了,聲音變得繾綣。最后一句“愛你”說完,電話里徹底沒有了聲音。 清冷空曠的古堡內(nèi),柳謙修坐在辦公桌前,望著窗外。他輕聲叫了一句,電話那邊只有三只奶貓的叫聲,和女人勻稱的呼吸。 他唇角牽了牽后,眉心突然一蹙,在掛掉電話后,才輕咳了兩聲出來。 蔡清良站在辦公桌旁,將手邊的熱茶遞了過去。柳謙修相比剛來之前,一個星期的功夫,已經(jīng)清瘦了許多。他膚色本就冷白,此時更添了一股病態(tài)在里面。捏著白瓷杯的手指白到透明,像是與杯子渾然一體。 喝了口茶,柳謙修沒有繼續(xù)忙手上的文件。他抬眼看著窗外,古堡花園被修理得郁郁蔥蔥,抬眼望去一片綠。 “竹林還沒運過來么?”柳謙修視線越過黑色的窗框,淡淡地問了一句。 蔡清良沒料到他問的竟然是這個,只道,“已經(jīng)種過一次了,但氣候怕是不適合竹子生長?!?/br> 手邊全是文物圖鑒和資料,是柳家這次出事后牽扯到的所有藏品信息。柳謙修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文物上的山水畫,淡淡地說。 “那就多弄幾次。有我在,就沒有不適合她生長的地方?!?/br> 慕晚一開始的名字叫慕青竹,她也喜歡竹子,尤其是古代武俠片里的竹林,所以她才讓李楠給她接了這個片子。 只要慕晚在劇組,戲份就是她先拍,拍完她就走,十分瀟灑。劇組的主角、配角對于慕晚是羨慕嫉妒恨,背后自然沒少議論。 慕晚拍完今天的戲份后,就去了更衣室換戲服。戶外的拍攝,更衣室都是用布棚搭起來的隔間,慕晚正換著衣服,就聽到了隔壁兩個人的小聲議論聲。 “這個慕晚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捧???咱們這部戲,主角都得給她讓戲,也太囂張了?!庇袀€女人甩了甩衣服,憤憤不平地說了一句。 “聽說是四大家族里的人,上次梅家小公子梅遙知開法拉利來接的她,攝影基地的人都傳遍了?!绷硗庖粋€娃娃音女人回道。 “那是梅家人嗎?”那女人抓緊問了一句。 娃娃音女人否認(rèn),“不是,當(dāng)時梅遙知和她看著挺客氣的,像是朋友,不像情侶。不過啊,能讓梅遙知親自開車來接,那肯定是四大家族的人啊,說不定是四少里的一個。” “這就有點扯了吧?真是四少里的人捧她,那她怎么只演配角?要是真有人捧,就該像慕青那樣,劇劇做主角?!彼σ路呐嗣黠@不信。 “哎,對了,說起慕青,你知不知道她剛接了一部新電影,是大導(dǎo)演成導(dǎo)的《道》,高逼格導(dǎo)演,好萊塢男女影星,她做主角,其他人都給她做配,投資了十幾個億?!蓖尥抟襞苏f著最近的八卦。 “臥槽,不是吧?沈氏娛樂這么財大氣粗嗎?”甩衣服的女人驚嘆。 “不是,不是沈城了。她好像換了金主,聽說跟柳家有關(guān)。要說她是被柳少包養(yǎng),這我還信,你看看這資源?!蓖尥抟襞藝K嘖兩聲道。 甩衣服的女人點頭認(rèn)同,不過最后提了一點質(zhì)疑出來,“也不至于投資這么多錢吧?而且她一個新人,一下投資這么多錢,不怕回不了本嗎?我聽和慕青同劇組拍戲的同行說,她長得是挺漂亮,但演技奇差無比,真能擔(dān)得住主角?不怕電影票房撲街嗎?” “說不定人家的本意就是想讓這部電影撲街呢?”娃娃音女人聲音又小了些,“比如,用電影洗錢?!?/br> “真的?。俊边@個顯然是甩衣服的女人沒有接觸過的領(lǐng)域,明顯聽出她聲音里的驚疑。 “誰知道呢,有錢的人那么多,灰色收入肯定也不少吧。柳家是做拍賣行生意的,跟古董沾邊,隨便賣一件,假的當(dāng)真的賣完了以后,再出掉真的,那錢不就是翻倍的。這種翻倍出來的錢怎么辦?就只能洗掉?!?/br> 后面兩人越說越扯,慕晚沒有在聽,拉開簾子走了出去,剛好碰到兩人出來。兩人看到慕晚,皆是一愣,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懼。 慕晚沖她們一笑,道,“你們?nèi)ミ€服裝嗎?能幫我一起還了嗎?” 娃娃音女人點點頭,說,“好的?!?/br> “謝謝?!蹦酵韺⒁路唤o她后,就離開了。 背后,又傳來了兩人小聲的嘁喳聲。 慕晚出了攝影基地,林薇在那里等著了。即使是等著,她也沒有閑著。慕晚過去的時候,林薇正和一個男演員聊得火熱。 男人演員長得挺帥,身上穿了一身軍裝,硬朗而有朝氣。林薇是外貌協(xié)會,找過的男人都是這一個掛的。 除了帥,還要身材好,這樣床上功夫才好。 見慕晚過來,林薇簡單介紹了一下后,就和男演員揮手告別。慕晚上了車,扯了安全帶系好,問道,“是不是破壞了你的艷遇?” “沒有沒有?!绷洲倍⒅謾C(jī)屏幕,聊天框里發(fā)了一個表情包,說,“加了微信,來日方長?!?/br> 兩人都是藝術(shù)生,沒什么大文化,林薇偶爾冒出一個成語來,慕晚還把意思想歪了。她笑起來,和林薇道,“我剛才在更衣室聽了一個八卦,關(guān)于慕青的?!?/br> “臥槽,說來聽聽?!绷洲卑l(fā)動車子,慕晚講了起來。 現(xiàn)在才下午三點,距離晚餐時間還早。今天周天,林薇沒什么事情,就約了慕晚來美容院做臉。 林薇是富二代,自己的室內(nèi)設(shè)計工作室也搞的風(fēng)生水起,不差錢。她出入的地方,皆是夏城最高端的會所。不過這種地方vip會員要求高,林薇只算是普通會員。 臨做臉之前,慕晚確認(rèn)孕婦可用后,才躺下了。 包廂里只有她們兩個,林薇聽了,揶揄了一聲后,笑著問道,“對了,差不多能測出來了吧?過會兒咱們吃完飯,去買個驗孕棒試試?!?/br> “嗯?!蹦酵硇χ鴳?yīng)了。 高級會所的美容項目繁多而細(xì)膩,慕晚躺在上面,開始還能和林薇聊兩句,后來就睡了過去。等做完以后,慕晚被叫醒,美容院小姐對她說,“您朋友去前臺結(jié)賬了,她說讓您先去地下車庫等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