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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君甚想我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什么話?”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突然捂住他的嘴,激動(dòng)道,“夫君別說,讓我猜一猜?!?/br>
    “……”江尋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天色,現(xiàn)在是月黑風(fēng)高夜,江尋憋了整整一宿都難以啟齒的話,難道是……他想同我野戰(zhàn)?

    這可萬萬使不得,我豈是那種愛尋刺激之輩?

    我抿唇,道:“夫君不可說,萬萬使不得?!?/br>
    “嗯?”

    “你竟想同我在園內(nèi)野草深處行那等齷齪之事……”我話沒說完,便被江尋捂住了嘴。

    他極其難堪,惡狠狠道:“莫要胡說。”

    難道我猜錯(cuò)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想,既然不是面紅耳赤的房事,難道是他想同我和離?

    我痛心疾首:早該想到了,我和江尋同床共枕多年,又未曾為他誕下麟兒,他江家無后,不想要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原以為江尋與眾不同,哪知他也是和那些負(fù)心漢一丘之貉。

    也罷,是我與他無緣分,當(dāng)不得是我錯(cuò)。

    今日他若是將這句話說出口,倒顯得我成了下堂妻,我決定先發(fā)制人,先休了他。

    我清了清嗓子,對他道:“我明白了,和夫君在一起這么些年,沒夫妻情誼,也有摯友之情,今日一別,你我兩清,再不相見,免得夫君煩憂到半夜,夜不能寐?!?/br>
    江尋的眉峰皺起,忽的扯住我臉,道:“夫人可知你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倒很明白,就不知夫君是什么意思了……”男人都是一個(gè)樣,冷戰(zhàn)許久,等著女子來提和離,這樣倒能把他摘得干干凈凈,還沒渣男的名頭。

    “今日是為夫生辰,等了一宿發(fā)現(xiàn),夫人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凈?!?/br>
    我屏住呼吸,原來真是我會(huì)錯(cuò)了意。

    這下很尷尬了,我不知該如何挽回江尋。

    只見他冷哼一聲,拂袖走人:“夫人不將我放在心上也就罷了,還日日說這些話扎我的心,可見你沒半點(diǎn)心肝,對我毫無兒女情長之思?!?/br>
    “夫君,且慢,聽我解釋。”我急急忙忙追上去,腳下一個(gè)踉蹌,險(xiǎn)些摔倒在地。然而今天的江尋是狠心尋,根本不肯來扶我,只遠(yuǎn)遠(yuǎn)瞥我一眼走了。

    臨走前,他還摔下一句話:“我不聽,這幾日便莫要見了,我去前頭院子歇兩夜?!?/br>
    男人心海底針,我都說是我錯(cuò)了,哪知江尋脾氣見長,一點(diǎn)都不好哄。

    我失魂落魄看他背影,一個(gè)人回了屋。

    夜更深了,我一個(gè)人餓得睡不著,不知江尋是不是同我一般,餓得睡不著。

    我以手枕頭,悠悠然嘆一口氣,痛定思痛,總不能再這般下去,往日都是江尋討我歡心,是該輪到我哄哄他。

    隔日,我找鄰里幾戶富貴人家取取經(jīng)。

    先見我的是李夫人,她一進(jìn)門就招呼我吃荔枝,炫耀了一番這是她老爺派人快馬加鞭凍在冰里帶來的,累死了四匹馬,七日內(nèi)便到了。

    我笑了兩聲,才剝一個(gè),余下的荔枝便讓她收了回去,不舍得給我。

    老實(shí)說,我是見過世面的人,荔枝在宮里,我從小到大拿來當(dāng)飯吃,不稀罕她這幾顆。

    今日來不是炫夫斗法的,我是打算與她談?wù)勸S夫之道的。

    我開門見山問:“若是李夫人惹你家老爺生氣,該如何辦?”

    李夫人呵呵一笑,道:“自然是送兩個(gè)知情知意的女子讓我家老爺爽爽。”

    她出身農(nóng)戶,說話特別糙。我沒介意,又問:“若是我夫君不喜歡其他女子呢?”

    “絕不可能!我瞧你就是新嫁入府,還沒做過幾年當(dāng)家夫人不懂事。這天底下的男子,哪有不偷腥不貪新鮮的?他知你善妒,不敢說出口,實(shí)則心里都想著那檔子事兒呢!你若是順?biāo)浦鬯蜕蠋讉€(gè)人,他反倒會(huì)覺得你賢淑大度,愈發(fā)待你好?!?/br>
    竟是這樣?我恍然大悟。

    說實(shí)話,我是第一次成親,經(jīng)驗(yàn)不足,李夫人老夫老妻多年,自然比我懂的道行多。

    江尋若是貪歡,我順?biāo)浦鬯蛡€(gè)美人上去,定教他歡喜。

    可他歡喜了,我定然是不歡喜的。我可能就是不太大度的那種人,我不喜歡與他人同享夫君。若是有人和我搶江尋,倒不如閹了他,這樣我還痛快一些。

    想了想,我還是回府先寫一封信,問問江尋的意思,他要是真喜歡外頭的揚(yáng)州瘦馬,那我也沒法子。

    我點(diǎn)了朱砂,奮筆疾書寫了一份“血書”,道:“君若無情我便休,夫君是不是心里有人?想著和其他溫柔小意的女子在一塊兒?我若是送夫君兩三個(gè)如花似玉的女子,是否能討你歡心?”

    我怕他不懂我意思,在紙的最下端,寫了一行米粒大小的字:“若是說是,我便休了你?!?/br>
    這封信送了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便有下人送來回應(yīng)的信:“開門。”

    我:“……”

    江尋這是來找我麻煩了?

    想了想,我把房門上了栓。

    這下清凈了。

    才過片刻,江尋突然翻窗進(jìn)來。他眼底黑濃如墨,深不可測,臉色發(fā)黑,與我道:“才十個(gè)時(shí)辰未見,夫人的胡鬧招數(shù)就見長了,真是了不得?!?/br>
    “夫君謬贊?!?/br>
    “不是夸你?!?/br>
    “……”哦。

    我望著這樣死氣沉沉的江尋,緊張到說不出話來,小聲問他:“夫君可看過我那份信?”

    “嗯?!彼笱芰耸禄卮鹨痪洌瑳]多說些其他的話。

    我舔了舔下唇:“夫君是如何想的?”

    “我如何想的,你不知嗎?”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tài),讓我不敢多說話。

    “我心里眼里本就只有你一人,我待你如何,你平日里不知曉嗎?阿朝,你心里究竟有沒有我?”

    我抿唇,說:“自然是有夫君的,昨夜夫君不在,我餓得睡不著。若是夫君在,定會(huì)不嫌我叨擾,給我煮餃子,燉粥喝。我想夫君,夜里特別想?!?/br>
    江尋定定看我許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我和你計(jì)較些什么。你給我記住,若是再說些讓我尋其他女子的話,我便讓你一夜下不了榻?!?/br>
    我震驚,如鯁在喉。這才二十個(gè)時(shí)辰未見,江尋怎就這般霸道了?

    江尋心情好了,與我說話也不再惡聲惡氣。

    他在一側(cè)看書,我剝桔子與他道:“讓我給夫君尋妾室這招,是隔壁李夫人出的主意。她的夫君寵她,還給她快馬加鞭挑了一筐荔枝來,可謂是‘一騎絕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江尋笑了一聲,道:“還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見著,為夫三生有幸,聽得夫人念了生平第一句詩,雖是言些不著邊際的野史,倒也算是長進(jìn)?!?/br>
    “……”我就知道江尋的重點(diǎn)總和別人不太一樣。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重點(diǎn)不在此處,重點(diǎn)在于別家的夫人都有荔枝吃。”

    江尋翻了一頁書,漫不經(jīng)心答:“為夫家徒四壁,別說荔枝,過幾日連橘子都要買不起了,可千萬別和人家比。她是富貴人家的夫人,你是江某一節(jié)窮書生的嬌妻,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隨我,便得勤儉持家一些了?!?/br>
    我不太開心,嘀咕:“她是富貴人家,那我以前也是皇親國戚啊?!?/br>
    江尋又笑:“夫人所言極是,好了,不逗你了。不就是一筐荔枝,倒值得你饞成這般。母后今日不單給你快馬加鞭送了些鮮果荔枝,還給你搬了幾籮冰磚來。這冰磚浸在井水中,得有小半月才融化,可供你消暑半月?!?/br>
    我美滋滋:“還是母后疼我?!?/br>
    “母后疼你,為夫便不疼你嗎?”

    我仔細(xì)想了想,同是一個(gè)娘,我讓母后多疼疼江尋,她偏不肯,就寵我一人,想來江尋也是吃味的。

    于是,我安撫他,道:“夫君待我也好。”

    “既然如此,我與你母后掉入水中,你先救哪個(gè)?”

    這是什么怪問題?我手里的西瓜瞬間掉地,我像一只猹茫無目的站在田野里,望瓜興嘆。

    我想開溜,江尋卻不饒我。他步步緊逼,繼續(xù)問:“阿朝,你會(huì)先救誰?”

    江尋的目光殷切,看似在笑,眼底卻森寒。我是和他做過夫妻的人,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思,沒什么好事。

    于是,我回:“自然是救夫君。”

    母后會(huì)鳧水。

    江尋很受用,最后為避免不孝,道:“母后會(huì)鳧水,救為夫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哦?原來如此,我竟都不知道!”我裝驚訝,腹誹:好險(xiǎn),總算撿回一條命。

    第77章

    許是母后上了年紀(jì), 也像那些尋常人一般想抱孫子。

    這日, 她給我寄了一封家書,字里行間痛斥圣上, 左右逃不過方才四五歲的稚兒就得到朝堂聽政, 下朝后還得開蒙識字, 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摟抱入懷, 心肝兒似地寵, 這就是帝王家的無奈,難怪江尋不肯沾染朝堂事。若是yin浸權(quán)勢, 哪有現(xiàn)在逍遙自在。

    寫了最后, 又特意問了問我肚里的情況。對于這一點(diǎn), 我也很憂愁,不是我不想為江尋開枝散葉,而是我實(shí)在無能為力。

    你看看,天大旱鬧饑荒的時(shí)候,大家伙兒都會(huì)問沛雨甘霖何時(shí)來, 哪問過這田地干燥何時(shí)能種糧食?

    江尋不能生,我也沒有辦法。

    我嘆了一口氣, 給母后寫了一封家書, 中心主旨圍繞“我們很努力, 奈何江尋不孕不育”。

    然而這封信才剛寫完,就被江尋攔截了。

    我大氣都不敢喘,想為自己解釋一番:“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江尋冷冷地笑:“哦?夫人白紙黑字寫了個(gè)清清楚楚, 又如何怪為夫想岔了?”

    “……”

    “夫人是真想要一雙兒女?”

    “為夫君開枝散葉,自然歡喜。”

    “說實(shí)話?!?/br>
    “怕生孩子,有些疼,都說是女子鬼門關(guān),我怕我過不去,就見不到夫君了。”

    江尋望著我,一雙上挑的鳳眸深不可測,許久后,他才開口:“孩子與你,還是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