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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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mama:“……” …… 倪梓回到家,吃了藥又回房間休息,睡了一個下午,醒過來之后就感覺好多了,她摸了摸額頭,沒有那么燙,應(yīng)該已經(jīng)退燒了。 估計是昨晚,幕天席地睡了一夜,昨天晚上她就覺得冷,她穿的又是短衣短褲,還被受到了兩次大驚嚇,精神緊繃,同時一夜受寒,再加上她的免疫力本來就差…… 沒有大病一場算自己走運。 倪梓到客廳倒了杯水,拿著水杯到沙發(fā)坐下。 mama在出門前交代過她,為了防止今晚復(fù)燒,讓她今天別回學(xué)校了。 倪梓打電話給老秦請了晚自習(xí)的假,老秦關(guān)心了兩句讓她好好休息,重復(fù)了好幾次多喝水,倪梓一邊點頭一邊答應(yīng)著,她剛掛電話,忽然聽到外面好像有爭吵聲。 倪梓跑過去,把門開了一道縫,爭吵聲是隔壁傳過來的。 隔壁的門開著,門口站著個女人,看那身非富即貴的行頭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個修養(yǎng)極高的優(yōu)雅女性,沒想到說出口話卻句句帶刀。 “你黏著他的這些年我提過一句意見沒有?你們談歸談,談幾年我都不妨礙你們,但你要是打著嫁入我們傅家的歪注意,門都沒有!” 文望靠著門口,臉色原本就蒼白,這會兒更是白的嚇人,“阿姨,是我黏著他,還是他黏著我,您心里有數(shù),別跑到我們家里來惡人先告狀?!?/br> “我是惡人?”傅母氣的臉色鐵青,“昨晚青辰跟我們說他想娶你過門,不是你攛掇他,他會說這樣不成體統(tǒng)的話?” “傅青辰是個成年人,他說什么話做什么決定,還需要別人攛掇?”文望扶著門口,站了這么久,開始覺得有點累了。 傅母挺著腰桿子,非常的盛氣凌人,嘴角帶著嘲弄的笑:“從古至今,那些專愛耽誤男人事兒的就是你們這種緊巴著人不放的狐貍精,我說你拖著這么個病懨懨的身體該有點自知之明了,耽誤自己家人就算了,禍害我們家青辰干什么?” 文望半天沒說話,倪梓有些擔(dān)心,于是開了門走出去,一走出去就看見她雙手撐著門框喘氣——“阿姨,您說話最好積點口德,我這個病秧子要是在您跟前有個什么閃失,傅青辰他惦記我一輩子,他也會記恨您一輩子?!?/br> “你……”傅母抬著手臂,食指這么指著她,恨不得戳進她的眼睛里,“你看看你說的是什么混賬話!你個狐貍精!心腸歹毒的!我們家青辰一定是受你蒙蔽了,老天爺遲早收了你??!” 倪梓趕緊過去把那個女人的手臂推開,去扶著文望,倪梓的手剛碰上去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顫抖著,雙手緊緊摳著門框,閉著嘴巴不說話。 傅母滿臉的憤恨,說:“你要是再敢纏著青辰,即便是老天不收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倪梓拍拍文望的背,氣不打一處來,“您歇會兒行么?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說話怎么還這么刻薄沒個輕重?這么幾十年的水稻都白吃了是么?真是胡鬧!” 忽然有個人跑過來插嘴,而且還一副訓(xùn)小孩的口吻,傅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瞪著快噴火的眼睛。 倪梓把文望扶進屋,伸手用力帶上門,門“砰”一下猶如發(fā)出怒吼。 文望坐在沙發(fā)上,一聲不吭,倪梓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她伸手接了一下,“謝謝?!?/br> 倪梓在旁邊的位置坐下,猶豫著開口:“剛剛那個女人……” “是傅青辰的母親,”文望打斷她的話,拿著杯子喝了一口,笑的無語,說:“嚇到你了。” “那倒沒有,我什么人沒見過???”倪梓笑了笑,她還真沒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人。 文望默著發(fā)呆了一會兒,忽然說:“你怎么沒回學(xué)校?” “我發(fā)燒了,”倪梓下意識又去摸額頭,“睡了一下午?!?/br> “被吵醒的?”文望笑看著她。 “那倒不是,我早醒了,聽到聲音出來看一看?!蹦哞骺此掷锏谋涌樟?,想再給她倒水。 文望搖搖頭,把杯子放回茶幾上,“你得多喝水,這樣好得快?!?/br> 倪梓嘆道:“全世界的人都讓我多喝水?!?/br> …… 倪梓在那里待到天色暗了才回去的。 文望大學(xué)畢業(yè)至今兩年時間,因為身體狀況,畢業(yè)后一直待在家里,無法外出工作,這兩年時間,有個男人經(jīng)常過來陪她。 倪梓曾經(jīng)見過他們兩個吵架,吵得不兇,傅青辰永遠遷就著她,一是怕她氣急攻心,影響病情,二……也許他的脾氣就這樣吧。 小的時候,她喊文望一聲姐,某天文望忽然跟她說,讓她別叫姐了,直接喊她的名字,因為她沒有朋友,她想聽聽朋友喊她的名字。 傅青辰算是她見過的,最深情的男人,比電視劇塑造的深情人設(shè)要真實,從大學(xué)到現(xiàn)在,傅青辰一直陪在文望身邊,怎么趕也趕不走。 倪梓當(dāng)初還夸過他成熟穩(wěn)重,是一位文雅紳士。 文望笑著說:“那是你沒見過他幼稚任性的樣子。” 倪梓說:“可是我覺得你比較幼稚任性。” 文望笑著聳聳肩。 …… 晚飯過后,倪mama拿著體溫計給她,“量一下,看看退燒沒有?!?/br> 倪梓自己感覺已經(jīng)退燒了,但還是拿著體溫計測一下。 體溫計顯示她的體溫正常,倪mama說:“今晚別開空調(diào)了,不然明天又燒,來,喝點兒水,喝完了去睡覺?!?/br> 倪梓現(xiàn)在看到水都覺得害怕,“媽,讓我歇會兒,我跑廁所腿都跑酸了?!?/br> 今天倪梓幾乎睡了一整天時間,晚上躺在床上愣是睡不著,特別精神,她閉著眼睛給自己安排了一出年度虐心劇場,虐完了之后才慢慢感覺到睡意,腦子慢慢轉(zhuǎn)不動了,漸漸地就睡著了。 …… 第二天鬧鐘一響,她睜開眼睛直接就坐起來,感覺精神飽滿。 這就是睡眠時間補充到位的感覺。 倪梓收拾了一下東西,隨便吃了一塊面包和一杯牛奶,提著書包就出門。 時間太早,整座城市難得顯得清靜,就跟昨天她跟檢易從廢棄樓房那里坐車回來的感覺一樣。 倪梓在公交站的長椅子上坐著等車,路上的行車也不多,坐了幾分鐘,車就來了。 她抱著書包跑過去上車,刷了公交卡,往后面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她扭頭看過去,一張燦爛的笑臉進入視線。 “我就知道是jiejie!”檢詞笑嘻嘻的站著,忘了走,“jiejie你吃飯了沒有?!?/br> “吃了,”倪梓幫她掃了掃披散的頭發(fā),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檢易。 “坐好了再聊,”檢易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車要開了?!?/br> 倪梓拉著檢詞到后面坐下,檢詞要跟她坐,檢易只好走到她們兩個后面的位置坐下。 “我好遠好遠就看見jiejie了,哥哥還說我看錯了?!睓z詞坐下來之后,又開始嘮嗑了,“我就知道沒有看錯?!?/br> “那你的眼神是真的好?!蹦哞鲝臅锬昧耸嶙映鰜?,“我?guī)湍惆杨^發(fā)扎起來。” “好!”檢詞主動背過身,雙手扶著窗口的橫桿。 倪梓幫她把頭發(fā)梳理順了,再收起來,打算給她扎個丸子頭。 檢易坐在她正后方的位置,把檢詞扎頭發(fā)的皮筋遞給她,問:“你好點兒沒有?!?/br> 倪梓接過皮筋,點了下腦袋。 檢詞的發(fā)質(zhì)非常柔順,發(fā)量不多不少,非常好打理,剛剛她披頭散發(fā)的模樣還真嚇了倪梓一跳。 倪梓拍拍扎好的那顆丸子,拿了鏡子遞給她,“你自己看看?!?/br> 檢詞拿著鏡子臭美,說:“早上哥哥起晚了,沒有幫我扎頭發(fā),其實哥哥扎頭發(fā)可厲害了,jiejie也厲害?!?/br> 檢易說:“到底是誰吃早餐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別顛倒黑白?!?/br> 檢詞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因為碰見了妮子jiejie,所以心情特別好,一高興就喜歡晃著雙腿,哼著小曲。 倪梓扭頭往后面看過去,檢易雙手交叉抱著胸,閉著眼睛,雙眼底下浮現(xiàn)了淡淡的青色,是黑眼圈。 前天晚上他好像沒怎么睡覺,昨天也沒有休息好么? 話又說回來了,那間診所的醫(yī)生居然是他mama,怪不得他mama平時好像很忙的樣子,要照顧一間診所,確實很難再顧及到家里的方方面面,所以家里的一些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倪梓看著他的臉,有些走神,檢易忽然把眼睛睜開,她一下子躲避不及,內(nèi)心暗吃了一驚,目光跟他接觸,身體好像定住了。 她干脆也就不躲避了,大大方方地看,然后一本正經(jīng)說:“我看你精神欠佳,年輕人要注意休息?!彼f完趕緊轉(zhuǎn)回來,坐著一動不敢動。 檢易看著她,目光轉(zhuǎn)移到她的耳朵上,發(fā)現(xiàn)她的耳朵居然泛紅。 他默笑了片刻,彎腰俯身靠過去,幾乎湊在她耳邊,說:“氣血上涌了?!?/br> 倪梓猛的渾身一顫,移開一些位置扭頭去看他時,他側(cè)著臉看著旁邊的檢詞,檢詞也轉(zhuǎn)過來,沖他樂呵。 其實他??康奈恢镁褪悄哞鞲鷻z詞兩個座位的中間。 他彈了一下檢詞的丸子頭,說:“扎的不錯。” 檢詞摸摸自己的發(fā)型,“jiejie扎頭發(fā)可好看了,我以后也要jiejie幫我扎?!?/br> “那你問問人家愿不愿意,”檢易挺著腰坐了回去,“有些事你不能擅自做主,要人家親口答應(yīng)了才好?!?/br> 倪梓:“……” 直到把檢詞送到她學(xué)校門口,她還在確認:“jiejie,你有空了要來我家?guī)臀以^發(fā)哦?!?/br> 倪梓就差當(dāng)場舉手發(fā)誓,鄭重其事地點頭,說:“我答應(yīng)你?!?/br> 獲得她的再三首肯之后,檢詞才覺得心滿意足,蹦著進去了。 檢易站在她身后,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倪梓揪緊了書包的帶子,猛一轉(zhuǎn)身從他身邊經(jīng)過,邊走邊說:“走吧要遲到了?!?/br> 檢易慢悠悠跟上去,腿長,兩步就追上了她,“那么著急干什么?還有半個小時?!?/br> 倪梓這才放慢了腳步,無語沉默了須臾,看著他說:“怎么?還有半個小時,你打算在路上先享受一下人生?” 檢易雙手揣在兜里,一貫地隨意,且漫不加意道:“享受不享受,那就要看路上同行的是誰?!?/br> 倪梓沖他虛情假意地笑了兩聲,“不好意思,你目前的同行者是我,一個胸懷天下有鴻鵠大志的……” “學(xué)渣。”檢易替她補充道。 其實像“學(xué)霸”,“學(xué)渣”這種跟“貴賤之分”似乎別無二致,指代性特別強的詞語,檢易從來不屑于放在心上或嘴上,學(xué)習(xí)無論好或壞,不涉及霸或渣,個人追求不一樣罷了。 然而旁邊這位,檢易看不懂她的追求。 “看不起人呢還?”倪梓嘀咕了一句。 “沒有看不起,”檢易似真似假,半是玩笑半是認真說:“我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勤加修煉,必成大器?!?/br> “算命的先生說看我的面相,是個當(dāng)精英的命,”倪梓笑呵呵道:“看來他說的沒錯?!?/br> 檢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眼神不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