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很是理解孫太太，說閨女，“你自己個兒沒閨女你才這么說哪，當年你出嫁，把你送出門，我得流了一碗的淚?！?/br>
    魏年插一句，“不止一碗，起碼一盆?！倍旱奈豪咸残α恕?/br>
    魏金嘖嘖兩聲，“媽你是我出嫁后才哭的吧，您沒見孫太太，我們一去，她就在哭哪。唉喲，神人勸不住啊。虧得有她們族里的七叔七嬸子幫著里外里的照應(yīng)，不然你說，我們這去接新媳婦的，難不成還得勸親家太太？沒見過這樣兒的，大喜的日子，阿燕都二十好幾了，再不出嫁，得老家里。這要擱咱家，阿銀要是跟下能嫁出去，媽你還不得高興懵了呀?！?/br>
    魏銀不服，“這怎么轉(zhuǎn)到我頭上了！”

    “你比阿燕還大兩歲哪，你可抓緊吧。北京城里這么些人家你都相不中，到國外，遍地洋鬼子，你可別找個洋鬼子??！”

    魏銀給大姐氣的直翻白眼，還有小丫頭是大姑一伙兒的，跟大姑說，“大姑你放心吧，有我跟奶奶給小姑看著哪！”

    魏金抱著小丫頭親一口，很是得意的說，“真是大姑的好閨女！”

    魏銀說，“心姐兒，別學(xué)你大姑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套?！?/br>
    小丫頭有些懵，問魏銀，“小姑，我只有你和大姑倆姑，沒有姨！也沒有七個姑八個姨！”

    孫燕小李掌柜的喜事過了，陳萱魏年魏銀一面交接著手里的事，一面準備著國外留學(xué)的入學(xué)考試?，F(xiàn)在有公費留學(xué)，就是不大好考，而且專業(yè)上有所限制。不過，魏家三人已經(jīng)做好準備，考不上公費，私費也要出國念書。不然，前些年那么努力拼命的賺錢是為什么呀。

    結(jié)果，試還沒考，陳萱診出身孕。

    因為有上次懷小丫頭時的經(jīng)驗，陳萱自己就有所察覺，與魏年說了，魏年喜的了不得，立刻就要請大夫家來。陳萱說，“這急什么，我就是覺著像。明天咱們?nèi)ネ侍谜埓蠓蛟\一診就知道了，不用把大夫請家來這樣麻煩?！?/br>
    魏年哪里忍得住，立刻下樓就跟他娘說了，魏老太太小腳上樓不便宜，都扶著樓梯搖搖擺擺的上樓來，問陳萱好幾樣事兒，問過之后魏老太太就斷定，“必是有了！”

    第二天去同仁堂診一診，果然是有了。

    陳萱就懷著孕進的考場，魏金得知此事，都跟她娘說，“唉喲，二弟妹真是潑辣，這都有身子了，還考什么試啊！考試可費腦子了！”

    “鄉(xiāng)下丫頭，身子壯實?！蔽豪咸浦钌蠠醯碾u湯，見湯水滾了，就讓大妹把雞湯挪到爐子上去，慢慢煨著，到陳萱從考場回來就能喝了。

    魏金抽抽鼻子，“這雞湯可真香?！?/br>
    “那是，老母雞剁頭去腳熬的湯，隔壁鄭太太給我的方子?！蔽豪咸珜﹃愝孢@肚子甭提多精心，想著鄭家是教育司當官兒的，有學(xué)問的一家子，特意上門兒打聽了一些給孕婦滋養(yǎng)的好湯水，回來對著食單方子給陳萱做。

    魏金說，“要是二弟妹這胎是個小子就好。”

    魏老太太抖一抖眉梢兒，召來小丫頭問，“丫頭，你媽這胎是弟弟還是meimei！”

    小丫頭立刻扯著大嗓門兒喊，“弟弟！”

    魏老太太神秘兮兮的跟閨女說，“都說小孩子眼睛亮，自打你二弟妹有了身子，小丫頭就說她mama要生小弟弟！”

    “唉喲，大姑的好閨女，你這話再沒差的！”魏金狠狠的表揚了一回小丫頭，小丫頭點頭，“等有了小弟弟，我就能管他了！”

    “那是，你做大姐的，當然得管著弟弟啦！”

    小丫頭因為家里排行最小，一直為家里沒有能管住的人憂傷，現(xiàn)在知道m(xù)ama要生小弟弟，小丫頭簡直是比她爸她奶奶都高興，小丫頭還見天兒的到她娘肚子跟前叨叨，“mama，你多給我生幾個小弟弟小meimei的吧！”

    小丫頭真是天生的會說話，魏金都說，“咱小丫頭，說不準上輩子就是喜鵲投的胎，忒會報喜！”

    因為陳萱懷孕之喜，三人皆落榜公費留學(xué)生的遺憾也沖淡了不少。公費留學(xué)生當真不好考，整個北京市也才八個公費名額，這里面包括了所有的中央公費和地方公費名額。三人的成績，魏年最佳，卻也是二十名開外去了。不過，這是全北京市所有留學(xué)生考試的名次，縱二十名開外，魏年這種全都是靠自學(xué)的人能有這樣的成績，也是相當不錯了。

    陳萱最大的感受就是，幸虧這幾年拼命賺錢，不然公費落榜，就只能等明年了。而他們經(jīng)濟充足，眼下卻是能直接自費出國留學(xué)。待到國外，倘有可經(jīng)營之事，也要繼續(xù)經(jīng)營方好，畢竟，陳萱的理想不只是讀到大學(xué)，她的理想一直沒有忘懷，她以后，是想做一級教授的。

    看過考試成績，陳萱沒想到接到的第一個電話竟然是文先生打來的，文先生第一句話就是，“恭喜你，魏太太?！?/br>
    第181章 臨行之一

    陳萱有些意外, 文先生又說了一句, “看過今年留學(xué)生們的考試成績, 你們的成績都不錯。雖然公費留學(xué)差一點, 自費問題不大吧？”

    陳萱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連忙說, “不大不大，這幾年攢的錢足夠了！”

    文先生聲音含笑, 再三道，“恭喜你。”

    陳萱有些不好意思了，“名次也不算太好。一考試才知道, 有學(xué)問的人太多了。”

    文先生笑，“這就很不錯了，魏太太有沒有空, 下個月的沙龍過來吧。我請了不錯的朋友，大家一起聚一聚。”

    “我們一定過去?！?/br>
    文先生沒有在電話里多言, 笑著掛斷電話。文太太已經(jīng)在等了，文太太打電話給聞夫人，說了陳萱的留學(xué)考試成績，文太太由衷的說，“阿萱真是不容易?！?/br>
    聞夫人的聲音里就能聽出喜悅，“考的不錯?！?/br>
    “我剛剛就想給你打電話, 我們家那位先生還搶先打電話恭喜阿萱了?！蔽奶?，“也要恭喜你?！?/br>
    “我為她高興，這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我沒有幫上什么忙。”聞夫人笑，“不過，可以幫他們準備去美國的船票。”

    文太太笑，“行了，你趕緊給阿萱打個電話?！?/br>
    兩人說幾句話便掛掉了電話。

    陳萱魏銀都收到很多恭喜的電話，魏年就看著姑嫂二人輪流接電話，把魏年郁悶的，他的朋友都是死的嗎？怎么沒人打電話來恭喜他?。∵€是小丫頭最有眼力，從花瓶兒里拿出一支花兒送給爸爸，說，“爸爸，祝賀你！”把魏年感動的，抱著自家小丫頭說，“還是爸爸的小丫頭最好了。”

    魏年的朋友當然也不是死的，主要是，男人可能沒有這么細致，許多人連留學(xué)考試的事兒都不知道哪。

    再說，若是有夫妻二人共同的朋友，人家肯定是一起恭喜的。

    魏年扶著陳萱坐下，遞給她一杯溫水，讓她休息一下。

    陳萱笑，“文先生說，下次沙龍讓咱們過去?！?/br>
    魏年點頭，“是得過去，咱們這一走得好幾年。想一想，咱們能有今日，多賴文先生等國內(nèi)大儒熏陶，不然，我以前斷沒有出國留學(xué)的心的。咱們得正式辭一辭文先生。到時一起去，帶著咱們小丫頭一起?！?/br>
    魏家人一向是文先生沙龍的?？?，只要有客，夫妻二人都會過去。尤其小丫頭漸漸懂事，陳萱更愿意帶小丫頭去聽這些學(xué)者暢談，或是時政，或是學(xué)問，都是好的。雖說小丫頭啥都聽不懂，去了就是吃點心喝牛奶，陳萱仍是時常帶閨女過去。

    今次過來，遇到許多老朋友，知道魏家三人要出國留學(xué)的事，難免道一聲恭喜。尤其是對陳萱，如楚教授吳教授都是很早便認識陳萱的，知道她成親后全靠自學(xué)，而且，與魏銀不同的是，陳萱出身鄉(xiāng)下舊女性，能有今日，更加不易。這是個推祟新女性的時代，何況如今陳萱非但能靠自己的本事出國留學(xué)，這些年，她的為人，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就是有再多的贊譽，陳萱依舊謙遜如初，她知道自己比起在座的這些學(xué)者還差的遠。

    說到留學(xué)的志向，陳萱道，“阿年哥學(xué)商學(xué)，阿銀喜歡藝術(shù)，我學(xué)農(nóng)業(yè)?！?/br>
    文先生真心為她高興，“學(xué)什么都好，想來過幾年就能看到魏太太實現(xiàn)心中理想了。”

    陳萱笑，“沒這么容易，我想著，起碼要讀到博士。不過，能正經(jīng)進學(xué)校念書，挺高興的。文先生，當初要不是遇到您，我都不敢想能有今天?！?/br>
    文先生并不居功，“遇到我的人多了，可不是個個都肯讀書。能成就自己的，不是別人，只能是自己。魏太太你自己努力?！?/br>
    “當初我就是特別仰慕文先生您這樣淵博的人，特別向往您們這樣的大學(xué)者，就是不知道路要怎么走，也不知成不成。是您鼓勵我，我才敢試一試的?！标愝娲蛐难蹆豪镎f，“朱熹有句話說，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孔圣人的書我沒有深讀過，可先生對于我，若不是那年來到您的沙龍，見到您，我也就是懵懵懂懂、隨波逐流的一輩子了。見到先生，我才知道理想為何物，才知道，原來人只要努力用心的過日子，就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活的明白。”

    “先生對于我，就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太陽?！?/br>
    就是叫魏年來說，陳萱恭維人的本事當真是有一無二。便是如魏年，許多時候都不如陳萱。主要是，魏年認為是恭維，陳萱卻是情真意切，心之所想，故而，陳萱的話尤為動人。

    文先生今日歡喜，還贈了陳萱一幅字，上面六個字：有志者，事竟成。

    楚教授則是眉間略有郁色，與幾位學(xué)者說起夏天黃河泛濫之事。北平遍地都是華北山東的難民，更令人憂心的是，日本人自占領(lǐng)東三省后便對華北土地虎視眈眈。

    幾人單獨說話時，楚教授道，“你們現(xiàn)在出國也是好的，如今局勢越發(fā)敗壞，國內(nèi)學(xué)生過于關(guān)心政治時事，日漸浮躁。現(xiàn)在出國，學(xué)習有用之學(xué)識，終有報國一日?！?/br>
    魏銀勸楚教授，“您也不要太過擔心，總不會一直亂下去，總有太平一日?！?/br>
    楚教授笑，“是啊?！闭J識幾年，楚教授俊雅的相貌上亦是添了幾分歲月的厚重。楚教授一向熱心，他曾在美國留學(xué)，還寫下了幾位美國朋友的地址給魏銀，讓他們有空可以過去拜訪，有自己國家的同胞學(xué)者，也有國外的學(xué)者。

    如楚教授的身份，于國于家于當今局勢更多更深入的思慮。如魏家，所能做的，只是在政府組織捐款時捐一些錢。還有徐檸參加了黃河水賑濟會，徐檸是知根知底的朋友，知道她參加了這個高校組織的的慈善組織，陳萱魏銀也給捐了些錢。雖不說，也是一份兒心意。

    自文先生沙龍回來，魏年就cao持著扶陵回鄉(xiāng)的事了，魏年已經(jīng)寫信給大哥大嫂寄了過去，又與陳萱商量，“你這懷著身子，回鄉(xiāng)的路顛簸，有爸爸的靈柩，也不能租汽車回去，只能坐大車了。咱們小丫頭年紀也小，你就別回去了，在家?guī)б粠⊙绢^，收拾一下咱們出國的東西，我和阿銀陪著老太太回去就成了?！?/br>
    “這行嗎？”陳萱有些猶豫，她做媳婦的，公公下葬，不去好嗎？

    “這有什么不行的，你這不懷著孩子么。爸爸活著時也不大講究這個的，只要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魏年道，“現(xiàn)在北京城都亂糟糟的，虧得咱們是在東交民巷。鄉(xiāng)下不定什么樣兒哪，你把身子養(yǎng)好，咱們到時還得坐到上海去上輪船，那海上的輪船，得走一個多月才能到美國?！?/br>
    如此，陳萱也沒勉強，只是跟魏年說，“還得跟老太太說一聲?！?/br>
    “我知道，你放心吧，媽那里好說。”

    自從魏年說要出國，他娘就變的格外通情達理起來。也不出魏年所料，魏老太太主要是考慮到，“你媳婦這胎，我瞧著像個小子。成！別叫她去了！一路上得走十來天，沿路打尖兒住店的，都是奔波，歇不好的。你爸爸臨去前，就惦記著你還沒個兒子！到時跟你爸爸說一聲就成了，這不是為了孫子嘛！行！別叫你媳婦去了！小丫頭年紀小，墳地這種地方本來就要少去，就讓你媳婦在家里帶孩子吧！”

    魏老太太還有件事問兒子，“咱們出國，大妹和劉嫂子怎么辦？”

    魏年道，“原我想著，她們愿意回老家也行，要是想在北京，去花邊兒廠做事也可以。這不是媳婦有了身孕，再說，到了美國，家里也得有個人幫著打掃。我跟丈母娘說了這事，丈母娘的意思是讓咱們帶著大妹過去，等媳婦生了，可以照顧月子，到底是自家人，用著順手?！?/br>
    魏老太太尋思了一回，道，“那這次回鄉(xiāng)，得跟人王家說一聲?！?/br>
    魏年也說，“是啊，也得看看大妹愿不愿意?！?/br>
    要說魏年這次回鄉(xiāng)，還真得慶幸陳萱沒跟著回去，無他，陳家那對賴子叔嬸又尋了去，里里外外的打聽陳萱。這對叔嬸當真是運道極不錯，沒找到陳萱，遇到了侄女婿——魏年！

    第182章 臨行之二

    魏老太太臨回老家前還千萬叮囑大閨女, 讓魏金好好照顧陳萱, 畢竟, 大妹要跟他們一起回去, 使館區(qū)這邊兒治安雖一向好, 可陳萱懷著身子, 小丫頭年紀還小，就剩一個劉嫂子了。魏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大閨女過來住幾日, 順帶照看孕婦。

    魏年說，“住過來就不用了，有劉嫂子哪, 大姐你時不時的過來瞧瞧就成?！毕胫蠼阃霞?guī)Э诘淖∵^來，還不知誰照顧誰。

    魏金嘟囔，“這有了身子真就是個寶?！闭f一回酸話, 對她娘她弟道，“放心吧, 我還能少過來呀。我得過來瞧小丫頭哪?！?/br>
    小丫頭腆著小胸脯表態(tài)，“奶奶、爸爸、小姑你們就放心吧，有我哪！”原本以小丫頭的性子，最愛湊熱鬧，她聽說爸爸奶奶要回鄉(xiāng)，早把自己的小包袱都打包好準備跟著爸爸奶奶一聲回老家哪。結(jié)果, 竟然被爸爸委以照顧mama和小弟弟的重任，于是，小丫頭只好遺憾的留下來了！

    陳萱則是給魏老太太、魏年、魏銀、云姐兒收拾了很多路上吃用的東西, 又給他們換了許多零錢，讓他們路上用。因是扶陵回鄉(xiāng)，一路上若是宿在哪縣哪城，這棺槨一般就得寄在廟里，人到客店安置，所以必是雙份兒花銷。出門在外，財不露白，雖說要帶著些大洋，也要有零錢，不然，你隨手就是大洋也招人眼。要知道，在鄉(xiāng)下，一家子的現(xiàn)錢都沒有幾塊現(xiàn)大洋的。

    陳萱買了許多rou干，這個壞不了，路上能打發(fā)時間。還有好幾個洋水壺，夏天不怕喝涼水，陳萱也細細叮囑了，路上記得跟店里要些熱水放到水壺里，放涼了，喝涼白開。再有些夏天暑日常用的解暑的丹藥丸藥西洋藥什么的放了一包。魏金都說，“你這也忒仔細了。你小時候還不是喝涼水長大的，也沒事兒?！?/br>
    陳萱道，“阿年哥不行啊，阿銀也沒直接喝過井水，那可太涼了。云姐兒年紀小，老太太上了年紀，都得注意。”

    因夏天太陽大，魏年租的是有棚子的馬車，這種車在時下叫“轎車”，是非常好的回鄉(xiāng)下的交通工具了。再有雇的車行里托運棺木的人，一行也有十來人，就此駕著大車，回鄉(xiāng)去了。

    陳萱帶著小丫頭，還有魏金一家子，兩位掌柜，一直送到朝陽門，看魏年一行人走遠，此方折返回家。

    待走上了回鄉(xiāng)的路，魏年真是慶幸沒讓陳萱小丫頭一道兒跟來。先不說這夏天的天氣了，就一路的顛簸，魏年魏銀老太太云姐兒都是在車上坐一時，然后下車來走一時的，不然真受不了這土路，太顛了。還有一路上的天氣，越來越熱。你下車跟著車走吧，曬。坐車上吧，顛。好人都受不了，何況陳萱這有身孕的。

    魏銀一路上直念叨，“天哪，這得什么時候才到老家??！”

    魏年擦著額角的汗，“一會兒遇上商店集市的買幾把傘，走路也忒曬了。”

    魏老太太倒是老神在在，還說一兒一女，“知足吧！現(xiàn)在條件好多了！以前你爹他們出來給人當學(xué)徒，哪里有轎車坐，就是平板大車都沒有，全是靠兩條腿走的！這轎車還不好，燒包！云姐兒大妹都沒你們話多?！?/br>
    這車晃悠晃悠的，魏老太太硬是啥事沒有，就是到客棧覺著人家床鋪有些硬，吃的也不對口兒。好在這出門在外，魏老太太也就不甚講究了。待晃悠悠晃悠悠的回了鄉(xiāng)，魏老太太才說自己一把老骨頭要叫顛散了，讓李氏給她連揉了仨晚上才緩過勁兒。

    李氏魏時接到魏年的書信就開始準備著了，魏時找風水先生給父親點個上等風水的好xue，李氏則是給小叔子、小姑子、婆婆收拾屋子，準備用的被褥涼席。李氏見到閨女極是歡喜，摸摸閨女白凈的小臉兒，先跟婆婆說話，“準備的匆忙，是我請了幾個相熟的嫂子一塊兒做的新被子，老太太阿銀你們放心鋪蓋?！?/br>
    “大嫂，不用這樣麻煩，家里的被褥都能用的?！蔽恒y把給大嫂和鄉(xiāng)親們帶的東西拿出來，問，“大嫂，阿杰阿明呢？”

    李氏笑，“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倆回鄉(xiāng)后就到家里的學(xué)校當小先生了?！?/br>
    云姐兒很想哥哥們了，說，“媽，學(xué)校在哪兒，我去找我哥他們?！?/br>
    李氏道，“出門兒右拐，到十字路口再右拐，就是村兒里的小學(xu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