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啊?哦,可是……”袁一武頓時驚慌失措起來,說話也支支吾吾。 “小武,趕緊去吧,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啊。”李章程笑著打趣他,把他推向門口,“別怕,人家達(dá)哇meimei正等著你去呢,就是不說而已。” 張小雄站在床尾,一直很安靜。 袁一武離開以后,靳楓才看向他,“昨天你跟孫東啟去昭陽家具城做什么?是找你弟張小松嗎?孫東啟唆使他去縱火,他現(xiàn)在是逃犯,你到現(xiàn)在還想幫他隱瞞什么?” 張小雄低下了頭,沉默良久,才抬起頭: “三哥,如果不是我,我們家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小松也不會為了錢受制于孫東啟那個混蛋。我會把他找回來,帶他去自首?!?/br> “這件事不能急,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不在玉侖河,孫東啟也是受制于人,這個人早就把他弄走?!?/br> 張小雄身體站直:“是誰?” “你還想擅自行動?”靳楓目光威嚴(yán),把他逼退了一步,“該怎做我心里有數(shù),你先回去,有張小松的動靜,馬上匯報給我?!?/br> 張小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靳楓示意李章程把門關(guān)上,腦海里閃過兩個人影,秦中流,秦昭昭,很有可能就是這兩個人中間的一個。 “三哥,你都生病了,好好休息幾天吧。隊里的事,一切正常?!?/br> 靳楓搖搖頭,表示沒事,問起這兩天隊里的情況。 李章程一五一十向他匯報。 孫東啟已經(jīng)認(rèn)罪,承認(rèn)是他策劃了春節(jié)前的這一起縱火偷伐事件,在起火點放了煙花,偽裝成是未成年兒童玩煙花導(dǎo)致森林火災(zāi)。 上一次高壓線脫落引發(fā)的火災(zāi),不是人為,但他趁火災(zāi)發(fā)生時,臨時起意,組織人去偷伐林木。沒有被抓到,嘗到了甜頭,所以才有了這一次人為縱火。 “判決還沒下來,至少應(yīng)該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吧,東山林場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封。只是,那些伐木工該怎么辦?” 李章程憂心忡忡。 “被孫東啟挑唆犯過案的,統(tǒng)一送到勞教所去改造,接受一段時間教育。其他人,按國家規(guī)定,由新接管東山林場的負(fù)責(zé)人補償,王大柱必須留在林場,只要他不主動離開?!?/br> “這樣就妥了。只是,縱火的人,還是跑了。真的是張小松?”李章程停頓片刻,“這么說來,縱火這件事,張小雄沒有參與。他們兩個看起來長得差不多,難怪被人誤解。” 靳楓揉了揉太陽xue,“你關(guān)注一下他的情緒,牛皮糖沒有了提醒我去買。” 李章程眼眶突然就濕潤起來。 “三哥,你對我們還真是上心。只是,對自己也上點心吧,雖然不知道你離開東山林場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看你現(xiàn)在這樣,一定沒少遭罪?!?/br> “少廢話,有件事你馬上去安排。山月谷森林氧吧森林防火系統(tǒng)建設(shè)不合格,你給他們下一個限期整改通知,最緊急的一定要在這場雪融化前完成,其他的,最遲也必須在清明節(jié)防火期之前完成?!?/br> “可是,這件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歸我們管,山月谷森林氧吧范圍擴(kuò)大到了玉侖河相連的市,森林防火檢查也歸到他們的責(zé)任范圍去了。我說他們怎么又對外開放了,原來整了這一出,直接繞過我們了?!?/br> “不管在哪個責(zé)任范圍,一旦發(fā)生森林火災(zāi),燒的就是這大一片森林。” “確實是,三哥你放心,這件事我和胡大隊長再商量一下,看怎么和他們溝通解決?!?/br> 李章程想起鹿鳴,思慮半晌,還是把擔(dān)憂說了出來。 “那個北鹿,都要離開了。以前她就看不上咱,現(xiàn)在她一個留學(xué)生,學(xué)歷高,家境好,人長得又漂亮,還是有名的攝影師,三哥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云杉對你那么好……” 靳楓抬手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讓他先回支隊。 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靳楓頭有些沉,躺下來,卻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回想起夢里的情形。 女人被他翻來覆去,他動作激烈,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進(jìn)他身體里。 …… 靳楓感覺渾身燥熱,底下某個不服軟的家伙,又開始硬氣起來。 多少年了,他只能在夢里對她為所欲為,現(xiàn)在她就在眼前,為什么他還是只能在夢里胡作非為? 愛情到底是個東西? 心被偷了,靈魂出了鞘,身體也騙不了人,過去,現(xiàn)在,未來都不再屬于自己,整個人仿佛都被吞噬了。 他上輩子一定是cao了母蚊子。 第38章 鹿鳴洗完澡, 云杉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 短短一兩個小時,她竟然做了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不止如此, 還熬了一鍋生姜紅糖蔥頭水, 只有汁水, 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都過濾掉了。 對比一下,她之前煮的蔥頭水, 什么東西都直接放進(jìn)去亂燉,簡直就像給豬吃的食物。 “北鹿姐, 我已經(jīng)把飯盛好了,你給我哥送上去吧, 天氣太冷, 他這次又傷得不輕。” 云杉說這話的時候, 靳楓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拐角口,探頭往下面看了一眼。 “好?!甭锅Q起身, 端著托盤,走向樓梯。 他嘴角一彎,迅速折回房間,重新躺下來。 鹿鳴端著托盤進(jìn)來,把東西放在床頭柜上, 在床沿坐下來, 看了一眼安靜得躺在床上的男人, 眼睛是閉著的。 她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自言自語:“怎么還是很燙?” 她手要離開的時候, 停頓了幾秒,食指落下,看著男人這張浮雕一般的俊臉,心里滿滿的都是喜悅,指腹在他又濃又黑的眉毛上輕輕滑過。 她怕弄醒她,剛要拿開手,手腕被他扣住。 鹿鳴意識到他是醒著的,有些慌,像是做壞事被抓了正著,把手抽出來。 “你醒了?那坐起來,吃點東西?!?/br> 靳楓微瞇著眼睛看著她,手掌覆在自己額頭上。 “頭暈,難受,你喂我?!?/br> “……”鹿鳴猶豫了幾秒,一聲不響地扶著他坐起來,給他背后墊了個枕頭,把托盤上盛了白粥的端起來,喂給他吃。 喂了一半的時候,他問她,“你餓不餓?” “餓,但我自己來?!?/br> 她把已經(jīng)伸到他嘴邊的調(diào)羹轉(zhuǎn)了個方向,塞進(jìn)自己嘴里,把碗里剩余的半碗粥自己用調(diào)羹吃完了。 “你是喂我,還是喂你自己?我都還沒吃飽,你自己全吃了?!?/br> “……”鹿鳴看著空空的碗,再看向他一副餓死鬼的表情,“你不是問我餓不餓嗎?我以為你吃飽了,就自己吃了?!?/br> 靳楓想笑,但要裝出病懨懨的樣子,只好忍住。 “我問你餓不餓,那是客套話。你要是餓,可以在樓下吃一點,你又不是病人,要躲在房間里吃飯?再去盛一碗來,我還沒吃飽?!?/br> 鹿鳴想想他說的有道理,答應(yīng)了,把另外一個碗里端起來,遞給他。 “你先把這個什么水喝了吧?!?/br> “生姜紅糖蔥頭水,祛風(fēng)寒,治感冒?!彼麤]接碗,裝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喂我?!?/br> “……”他真的有那么嚴(yán)重嗎?該不會是故意捉弄她吧? 鹿鳴有些起疑,但想到他昨天又是挨凍,又是被打,最終還是打消了疑慮,喂給他喝。 之后下樓,又盛了一碗粥,喂他吃完。 鹿鳴把碗放下,跟他商量,能不能抽個時間,再送她去機(jī)場。 “你看我病成這樣,能開車嗎?你要是不怕我把車到山谷里去,今天我就送你去?!苯鶙骱芫脹]這樣耍無賴了,心里莫名感覺很痛快。 “那還是不用,等你好了再說吧?!?/br> 鹿鳴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傍晚,天色暗了下來。 夜里沒路燈,雪天山路又滑,他還生病,她找死才會讓他今天送她。 “那你好好休息,我下去吃飯?!彼鹕黼x開。 “……”靳楓張了張嘴,想叫住她,又好像沒什么理由,只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他想起來,下去跟她們一起吃飯,又想起剛才裝得那么嚴(yán)重,這么快就下去,也不太合適。聽到有人敲門,他以為她又回來了,迅速把被子一拉,蒙住了頭。 來的人卻是云杉,她走到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哥,你好點了嗎?真的不用去醫(yī)院嗎?” “不用,就一點小感冒?!苯鶙髀牭绞撬穆曇簦断卤蛔?,坐了起來,問她昨天有沒有受傷。 云杉搖了搖頭,笑望著,“哥,我沒事的?!?/br> “傻笑什么?”靳楓伸手去拿煙。 “沒什么,就是高興?!痹粕即颐Φ拖骂^,她眼睛有點濕,怕被他看到。 她現(xiàn)在心情很復(fù)雜,既開心,又難過。 他心里住著一個人,她能感覺到。 他這個人認(rèn)定了什么,沒有人能改變,她也知道。 她無論如何是擠不進(jìn)他心里去的。 現(xiàn)在,他心里的這個人就在眼前,她曾經(jīng)有過的那么一絲幻想,像火星子一樣,沒燃就滅了。 這么多年,她仗著他跟她同姓了幾年靳,就以meimei的身份賴在他身邊。 她其實也沒有奢望什么,能做他的meimei,和他扯上點關(guān)系,她都覺得開心。 “哥,北鹿姐讓你救我,是不想讓你為難怎么選擇。她真好,還那么勇敢?!?/br> 云杉一直都在想,能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現(xiàn)在親眼見到,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 靳楓把手中還沒點燃的煙放下,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我哥你也不差啊,所以你肯定能留下她的。” “……”靳楓沒說話。 云杉思慮半晌,清了清嗓子,“哥,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br> “什么事?” 云杉把昨天和北鹿在昭陽家具城受威脅,一同被關(guān)進(jìn)衣柜,搬到貨車上,后來在車廂里面看到黃花梨木昆侖座的事一五一十地講述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