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張小雄提著裝好菜的保溫盒從里面走出來 。 “北鹿姐,”張小雄叫住他,站得畢恭畢敬,看起來有些緊張,“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聲‘謝謝’,也欠你一聲‘對不起’?!?/br> 鹿鳴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這么說。 “就是上次北山火災以后,你在客棧被人襲擊的事。”張小雄低下頭,聲音也低了下去,“那人是我弟?!?/br> 鹿鳴這才明白,他說的是張小松。 她一直在想,山火發(fā)生當天,縱火犯怎么會知道她住的客棧,甚至好像對她的信息掌握得十分清楚,一定是熟人。 她和程子濤上山布置紅外相機,張小雄一直在做他們的司機,無意間在張小松面前透漏她的信息,也不無可能。 “雖然他是你弟,但他是他,你是你,他做的事不需要你來承擔責任。并且,你也是無心之失?!?/br> “我應該早想到,他會對你下手……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想對你說聲‘謝謝’,是覺得,你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我。” “你太敏感了,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誰看不起誰的說法?!?/br> “不,”張小雄斷然否定,“像你這種天之驕女,有特權不把我們這類人放在眼里。你也不會明白,我們這種身處社會最底層的人,是什么心情。你和三哥……” 張小雄欲言又止,似是醞釀許久,才擠出最一句話:“我們都希望,三哥能幸福。” 鹿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呆愣在原地,張小雄上車,把車開走,李章程什么時候走出來,她都不知道。 “北鹿小姐,你和三哥以前的事,我最清楚。說心里話,我一直覺得你對三哥不是真心的,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鹿鳴赫然看向他,還沒來得及反駁,李章程來了個轉折: “現(xiàn)在,我知道你對他也是真心的,但讓你不顧一切為他留下來,也很難。你有你的顧慮,我能理解。在感情上,三哥其實和小武一樣,都是一根筋的人,掉進去就出不來。他這么好的人,沒理由一輩子都享受不到家庭的溫暖。他需要的人生伴侶,應該像樹一樣,種在一個地方,就不會輕易再轉移。所以,北鹿小姐,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清楚,你們要不要在一起。在一起了,就不要輕易松手。如果不能,就不要對三哥承諾你做不到的事,比如婚姻。” 鹿鳴心里苦笑,也終于能理解,為什么整個晚上,他們都在灌靳楓酒。 春晚已經(jīng)開始,袁一武和達哇踩著時間回屋,叫他們一起去看電視。 他們這場特殊的對話也中斷了。 幾個人圍著爐火,說說笑笑,吃著云杉買的糖果、花生、瓜子之類的,一邊看開場的歌舞表演。 鹿鳴對看春晚沒什么興趣,想起要給家里打電話,便上樓去了。 靳楓剛好洗完澡,換上了新衣服,正要下樓。 兩個人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碰見,看著對方,腳步雙雙停住。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里面是白色襯衫,領帶折疊著,拿在手上,似乎正在研究怎么戴領帶。 鹿鳴穿著紅色的斗篷款大衣,一黑一紅,很經(jīng)典的新郎新娘裝的配色。 靳楓向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原本想說的是,你穿紅色很漂亮,說出口的卻是: “你的紅包,我放在你枕頭底下了,壓歲的?!?/br> “好,謝謝,我去給家里人打電話,他們在樓下,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下來?!?/br> 鹿鳴把腦海里新郎新娘這種荒誕的念頭掐滅,加快腳步,走回房間。 “不用急,你慢慢來。”靳楓沖著她的背影說道。 “……” 鹿鳴關上房門,背靠著門,腦海里交替出現(xiàn)云杉、張小雄和李章程,心里很亂。 第44章 鹿鳴給家里人打完電話, 沒有下樓。 想起靳楓說枕頭底下有紅包,她趴在床上,把手伸進枕頭底下, 果然摸到一個很大的紅包。 她拆開, 紅包里面一疊人民幣, 和另外一個紅包,里面的紅包也是一疊人民幣。 鹿鳴粗略數(shù)了一下, 兩個紅包的數(shù)額分別是520和1314,全都是嶄新的紙筆, 應該是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 她坐在床沿,看著兩個紅包, 呆愣許久, 才重新裝好, 放回枕頭底下,下樓去了。 一樓大廳里, 張小雄已經(jīng)回來,和袁一武正在玩牌,沒有看到李章程,達哇在看電視,靳楓在門口打電話。 她找了空位坐下來, 和達哇一同看電視。 靳楓瞥見一個紅色身影下來, 結束了通話, 回屋,在鹿鳴旁邊坐下來。 “三哥三嫂, 打牌不?”袁一武隨口又叫回了習慣的稱呼,“有三嫂在,我們今天一定能打破三哥不敗的記錄?!?/br> “是嗎?”靳楓隨手牽著鹿鳴的手,拉著她在長桌邊坐下來,他自己走到她對面坐下來。 “那是肯定。張小雄你說是不是?” 張小雄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四個人又打對桌,鹿鳴和靳楓一隊,一局又一局下來,袁一武和張小雄一次都沒贏過。 鹿鳴不時走神,好幾次出錯了牌,都被靳楓扭轉了局面。 最后一副牌結束,袁一武趴在桌上,“三哥你太厲害了……” 他側臉貼在桌面上,眼睛盯著沙發(fā)上睡著的達哇,“唉,算了,認輸,認輸,不玩了?!?/br> 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袁一武悄悄下了桌,把達哇抱回樓上去了。 張小雄也開始打哈欠,看了下時間,“三哥,我也要去瞭望塔換班了。你和小武明天就不要去了,反正我沒什么事,睡哪都一樣。” 靳楓看了一眼鹿鳴,點了點頭,叮囑他,一定要特別注意有煙花燃放的地域。 春節(jié)期間,玉侖河并沒有完全禁煙花爆竹,這種盛大的節(jié)日,在這種中小城市,還很難推行全民禁煙火的政策。 送走張小雄,靳楓把前后兩個門都關上,反鎖,直接走到鹿鳴身后,俯身,從后面抱住她,吻她的頭發(fā)。 鹿鳴感覺到頭上火一樣的熱氣,呼吸一滯,閉上了眼睛,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還看電視嗎?”頭上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 她搖了搖頭。 靳楓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打橫把女人抱起來,大步走到樓梯口,按下開關。 整個大廳瞬間寂然無聲,漆黑一片。 “鹿鳴……”他的聲音,低得像小提琴低音區(qū)域的弦波動的聲音。 “嗯?” “吻我?!彼_步加快,卻依然等不及。 “嗯?!?/br> 她雙臂攀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住他。 唇齒碰觸的一剎那,鹿鳴感覺到男人抱著她的手在顫抖。 兩個人呼吸變得急促。 兩顆心臟,在黑夜中劇烈跳動,仿佛一同在合跳一支舞。 從一樓到二樓的距離不遠,靳楓卻從來沒覺得,這幾步路這么遙遠,時間這么難捱。 他必須強行控制大腦不發(fā)出的荒誕指令,立刻放下她,撕了她的衣服。 他抱著她回到房間,用腳把門踹上,把她放下來,隨手把門反鎖。 鹿鳴雙腳著地,踮起腳。 黑暗中,男人把身上穿了不到幾個小時的西服迅速脫掉,雙臂撐在她身旁兩側,低頭吻她。 男人用身體把女人抵在門上,不受控制用力,似是要借這門的力量,把女人嵌入他身體里。 兩個人的吻一直沒有停。 鹿鳴被他掣肘在狹小的空間內,柔軟的小身板,被他烙鐵一樣guntang硬實的身體不斷碾壓。 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欲望之火。 她也不是什么信女,一直矛盾的心情,這一刻,被她強行按了暫停鍵。 鹿鳴沉溺于眼前熱烈唇齒交纏,身體已經(jīng)代替理智做了決定。 今天不想未來,只順從自己的心。 兩個人吻了許久,終于斷開,隔著黑暗,看著對方,胸腔起伏劇烈。 鹿鳴攀著男人脖子的手臂被他掰開,他抓著她的兩只小手,貼著他的身體,往下滑,一直滑到臀部才停下。 他身上衣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悉數(shù)被脫掉。 她身上的衣服也只身下里面貼身的保暖衣,和里面的內衣內褲。 男人身前那棵高聳的白楊,仿佛被火燒過的,隔在兩人之間,召喚著她。 “老婆,”他嗓子像被火燒過,有些干,但依然有磁性,“摸我?!?/br> “……”也許是兩人分別時日太久遠,這些話,鹿鳴聽著很熟悉,也知道意思,卻有些不知所措,手臂環(huán)抱著他,掌心貼在他臀上,沒動。 他們彼此凝視對方。 視線膠著片刻,看到她眼底那一絲局促不安,他嘴角一彎,沒再為難她,一條手臂挾著她,大步走向床邊。 這個笨女人,在沒被他開啟開關之前,總是放不開,這一點,完全沒變。 靳楓決定還是按傳統(tǒng)的方法來。 鹿鳴重心下移,視線剛碰觸到他身前叢林的風景,雖然是在黑暗中,她還是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身體挨到床的那一刻,鹿鳴迅速去拉被子。 男人欺身壓住她,她把被子用力一扯,蓋在了兩個人身上。 鹿鳴被他壓得喘不過起來,兩邊小臉漲得通紅,他卻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她,像是故意的,沒有用手臂支撐他身體的重量。 他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炙熱的唇滑到她耳邊,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語道:“看到紅包了沒有?” “嗯?!?/br> “喜歡哪個?”他要咬完耳垂,繼續(xù)往下,啃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