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行動反常？”

    “最近雪豹下山襲擊家畜的事情到?jīng)]有聽說，但扎西大叔經(jīng)常把山羊趕到山上去，說是找到了肥沃的草地。昨天，格桑經(jīng)過他的牧場，發(fā)現(xiàn)又出現(xiàn)被捕殺的山羊，但她說沒有看到雪豹。以前每次雪豹襲擊家畜，必定會鬧出很大動靜的?！?/br>
    “扎西大叔有沒有發(fā)現(xiàn)格桑？”

    “格桑說沒有，她嚇得趕緊跑回來了，但她前腳剛到家，扎西大叔后腳就來了，我旁敲側(cè)擊問了他幾個問題，感覺他應(yīng)該只是懷疑有人出現(xiàn)他的牧場，但不知道是格桑?！?/br>
    “這件事，你們不用再管，就當(dāng)不知道。以后你們要長期在這里生活，不要得罪小人?！?/br>
    “是啊，所以，我們也不敢報警。聽喬森教授說你要來，我就高興壞了，可以告訴你。只是，格桑在的時候，我不好說，怕她不高興，她想親自告訴你，可今天下午生氣了，又不愿意說了?！?/br>
    靳楓看了下時間，又看了看門口。

    卓瑪顯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阿薩，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吧。格桑和小鹿meimei回來，我就說你去見以前的朋友了。小鹿meimei看起來也很聰明，格桑為難不到她，你放心去好了?！?/br>
    “晚上你給她準(zhǔn)備個房間?！?/br>
    “好，沒問題，一切有我呢。”

    靳楓離開沒多久，鹿鳴和格桑就回來了。

    格桑氣沖沖地往竹席上一坐，沖鹿鳴大吼：“你真笨，怎么教都教不會，還要跟我學(xué)什么跳舞。我不教你了?！?/br>
    “……”鹿鳴被噎得說不話來，她確實沒什么舞蹈天賦，連節(jié)拍都踩不準(zhǔn)。

    “格桑，小鹿是客人，你不可以這么任性?！弊楷斪礁裆Ｉ砼裕聪蚵锅Q，一臉歉意，“我meimei從小被我慣壞了，實在不好意思?！?/br>
    鹿鳴感覺到了，她一直覺得她的情商不高，這個格桑，簡直沒有情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直接表現(xiàn)在臉上，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說出來。

    奇怪的是，她并不討厭她，反而覺得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很安全。

    格桑四處張望，沒有看到靳楓，問卓瑪：“jiejie，阿薩哥哥呢？”

    鹿鳴豎著耳朵，想聽卓瑪怎么說，她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靳楓不在院子里，也沒有收到過他的短信。

    卓瑪?shù)慕忉?，他去看朋友，她?dāng)然不信，一定和下午在山上發(fā)現(xiàn)雪豹的血跡和毛發(fā)有關(guān)。

    他會不會有危險？

    鹿鳴突然很不安，起身，走向門口，被卓瑪叫住。

    “小鹿meimei，阿薩很快就回來，他讓你先睡，我去給你準(zhǔn)備房間。這里晚上治安不太好，你一個女孩子不能隨便出去。”

    “……”鹿鳴只能止步，折回來，卻坐立難安。

    格桑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卓瑪讓她先去睡覺。她進屋的時候，問鹿鳴，明天什么時候給她拍照。

    “等他回來以后?！甭锅Q隨口答道。

    “你是給我拍照，又不是給阿薩哥哥拍照，為什么要等他回來？”格桑理直氣壯，“你答應(yīng)過我的，不許反悔！”

    “好?！?/br>
    鹿鳴無奈，只能答應(yīng)，讓她先去睡，明天早上，天一亮，光線好的時候就拍，不管他回不回來。

    格桑這才滿意地進屋去了。

    卓瑪?shù)恼煞蛟疽恢痹陂T口守著，關(guān)了院門，也回屋去了。

    鹿鳴把院子鐵門的門栓推開了，擔(dān)心他進不來。

    卓瑪進去了一趟，下來讓鹿鳴進屋睡覺，說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房間。

    “卓瑪，你先去睡吧，我等他回來就進屋去睡。”她現(xiàn)在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客人在這里，我這個主人怎么能去睡？”卓瑪坐下來，笑望著她，“鹿，想不想知道阿薩小時候的事？”

    “好啊?！甭锅Q在她對面坐下來，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小桌子。

    這種床上放一張小桌子的擺設(shè)，有點像北方人的習(xí)慣。她有點不習(xí)慣。

    “小時候，我們這一群沒爹媽的孩子，都喜歡跟著阿薩。他這個人不太愛說話，但特別勇敢，很講義氣，長得又好看，女孩子都喜歡他。后來，他去了城里，只偶爾回來看我們，每次都給我們帶好多好吃的。”

    鹿鳴有些好奇，“他小時候沒去城里之前，不是有父親嗎？”

    “你是說昆伯伯嗎？阿薩叫他老昆，不叫阿爸，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有人說，阿薩是老昆和昆侖山里的一個女人生的，有些人又說不是?！?/br>
    “他從來沒見過他mama？”

    “沒有。有些人說阿薩是一只母雪豹生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阿薩，因為雪豹在藏語里叫‘薩’，這個你知道嗎？”

    鹿鳴點了點頭，聽著卓瑪講靳楓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不時看向門口。

    她們兩個在院子里邊聊邊等，到了半夜，靳楓也沒回來。

    四月的天，晚上氣溫很低。

    鹿鳴當(dāng)心卓瑪陪著她，會感冒，只能和她一同進屋，回房間。

    房間不大，布置很溫馨，紅木床很古典，她和衣躺在床上，連鞋子都沒脫。

    天快亮的時候，半睡半醒中，鹿鳴聽到門開了，很快又關(guān)上。

    門栓被拉上的聲音，徹底把她從半睡半醒中來回清醒狀態(tài)。

    她睜開眼睛，靳楓就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她。

    房間沒開燈，光線很暗，可她依然看到，他嘴唇破了皮，嘴角有血絲，似是和人打斗過。

    兩人對視不到兩秒，她像彈簧一樣彈坐起來，撲向他，他也幾乎是在同時，摟住了她。

    唇瓣緊密交織。

    他們像野獸一樣撕咬，扯掉彼此身上的衣服。

    衣服只脫了一半，他推著她倒下去，用膝蓋撥開她一雙細(xì)長的腿。

    鹿鳴的背挨著床的瞬間，他已經(jīng)進來了。

    她的身體被定住，仿佛被釘在了床上。

    他用他的熱，熨燙她的冷。

    她用她的軟，包裹他的硬。

    ……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

    第63章

    鹿鳴聽到敲門聲, 心瞬間跳到了嗓口，雙眼圓睜，小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腰。

    “鹿, 快起來, 給我拍照?！笔歉裆５穆曇?。

    “……”鹿鳴想回答, 嘴被男人封住，開不了口。

    這么睜開眼睛, 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英俊的臉，濃黑的眉, 眼睛卻是緊閉的，依然在吻她, 那種專注投入的模樣, 太撩她的心了。

    他身體定住片刻, 很快動起來，合著他慣有的節(jié)奏, 篤定有力，譜寫成一首時而激情豪邁、時而溫柔繾綣的曲調(diào)。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雷聲一樣，震耳欲聾。

    “喂，不許睡懶覺，快起來！”格桑聲音跟敲門聲一樣, 分貝越來越高。

    雖然只有半天的接觸, 鹿鳴卻已經(jīng)了解格桑, 確實很像高原上生命力強大的格?；?，年紀(jì)雖小, 卻很頑強，不達(dá)不目的不罷休。

    并且，格桑在她面前，總有一種"你搶了我最喜歡的東西所以你要哄我開心"的優(yōu)越感。

    鹿鳴只當(dāng)她年紀(jì)小，不與她計較。

    聲音一直沒停，反而越來越大，她晃了晃腦袋，男人的頭同時跟著她動，卻沒有放開她，反而吻得更深。

    鹿鳴急了，用手推了推他。

    “……嗯！”鹿鳴感覺原本被他釘在床上的身體，突然砸深了許多，幾乎要把她的身體戳穿了。

    他緊閉的眼睛，突然打開，用眼神警告她，不許走神！

    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男人在床上，一旦開始，想要他停下來，比登天還難。他也絕對不允許她走神。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又高了許多。

    “鹿，你快出來！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來，我撞門了！”

    “……”鹿鳴脊背開始冒冷汗，雙手捧住男人的臉，用力推開他的頭，像快要溺水的人，被淹得太久，突然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格桑……你……先下去……我……很快就來……”她聲音輕得像一縷煙在空中飄，連貫不起來。

    敲門聲停止了，傳來格桑關(guān)切的聲音：“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格……”靳楓剛要開口，鹿鳴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捂住他的嘴，拼命搖頭。

    “好像病得很嚴(yán)重，聲音都變了?！备裆５穆曇?，聽起來很擔(dān)心她，“不行，我去叫jiejie來。”

    門口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朝樓下去了。

    房間內(nèi)，男人和女人對望一眼，都啞口無言。

    鹿鳴輕聲嘀咕了一句：“這是在別人家里。晚上再……”

    “昨晚，擔(dān)心我嗎？”男人打斷她的話，聲音低低的，仿佛清晨樹葉上的露水，低落在泥土里的聲音。

    鹿鳴點了點頭：“為什么一個人去，把我丟在這里？”

    “他們有槍?！?/br>
    “……”鹿鳴心里悶痛。

    她也知道她幫不上什么忙，可他突然不見了，這種心懸著的感覺，她很不喜歡。轉(zhuǎn)念一想，她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很快有釋然了。只是現(xiàn)在……

    “我們……還做嗎？”鹿鳴想到格桑要叫卓瑪來，很不安。

    他嘴角一彎，“為什么不做？”

    說完，他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