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周笛說到這里, 忍不住笑了。 “他一個加拿大留學生,不做金融大鱷, 要去種樹,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這種蠢蛋。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們兩個有點像???” “周小姐,你這是變相在罵我蠢是吧?我們兩個蠢,你為什么還要靠近?‘近朱者赤, 近墨者黑’, 可見你也聰明不到哪里去?!?/br> “也是?!敝艿咽掌鹉樕系男θ? 沒有再開玩笑: “你們這種蠢人身上,有一種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具體是什么, 我也說不清楚??赡芫褪?,那些被我們這些聰明人嗤之以鼻的事情,你們卻一本正經(jīng)地對待。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們這樣的蠢蛋,我們會對這個世界更失望;有了你們,我們一邊嘲笑你們,一邊在心里等著看好戲,看你們能折騰出什么事來。說真的,我希望你們能折騰出很大的動靜來,大到足以撼動我們這種內(nèi)心麻木的聰明人,用鐵的事實告訴世人:看吧,你們都說我們蠢,但我們改變了這個世界。” 她的話,鹿鳴當然明白。 “這是不是就是這些年,你不回老家享福,陪著我折騰的原因?我就說呢,我拍的東西也不值幾個錢,都不好意思跟人說我還有經(jīng)紀人。你卻當?shù)眯陌怖淼?,你不一樣蠢??/br> “你滾,老娘顏值天下第一,智商第二!智商第一讓給你?!?/br> “不止,還有一個天下第一?!甭锅Q笑道。 “什么?” “臉皮厚度?!?/br> “……”周笛捂住嘴,笑得前俯后仰。 兩人說說笑笑,在咖啡廳坐了一上午,中飯也是咖啡廳吃的。 下午,鹿鳴作為東道主,陪她逛了北京的一些著名景點。 一直到天黑,華燈初上時分,鹿鳴把周笛送回酒店,兩個人才分別。 鹿鳴開著車,在城里瞎轉悠了一圈,才轉向回家的方向。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又找地方停了車,給靳楓打了個電話。 他已經(jīng)著手準備重新調(diào)查達哇的事情,應龍也會參與,她放下心來。 鹿鳴沒跟他說鹿曉茸給她出了難題要做她選擇的事,只提了她和周笛開始準備攝影展的事。 兩人沒聊多久,知道他在忙,她便掛了電話。 他這一忙,就是兩個月。 這兩個月的時間,鹿鳴也很忙,一邊和周笛籌備攝影展的事,一邊應付鹿曉茸的各種催婚。 轉眼到了六月底,天氣漸漸炎熱起來。 這一日周六,鹿鳴一大早接到了云杉的電話,才知道靳楓出了事。 吃早餐的時候,她有些心神不寧。 鹿曉茸和北川河在談論怎么過周末。 “鐘首長邀請我們?nèi)ニ麄兘纪獾膭e墅,那邊環(huán)境好,有森林,空氣清新。我想著我們反正沒什么事,就答應他了?!?/br> “都哪些人啊?要都是些老頭子老太太,呦呦去了會很無聊吧?!北贝ê訉β箷匀兹ツ亩祭下锅Q的習慣,頗有微詞。 沒想到,這次例外。 “那倒是,呦呦你就不去了。宇修應該也不去,你們有空去看看房子,看看有什么合適的樓盤,現(xiàn)在房價漲得很快,越早定下來越劃算。” “……”鹿鳴瞬間就懂了,鹿曉茸又在給她和鐘宇修制造"獨立空間"。 她想也沒想,立刻就答應了。 鹿曉茸和北川河對望了一眼,顯然對她這么爽快的答應,都很意外。 “那行,我們?nèi)商?,可能明天下午回來,如果明天太晚,就星期一早晨回來。這兩天沒人管你們,你們年輕人自己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但是一定要按時吃飯啊。” “我會的,爸爸mama,你們放心去玩吧?!?/br> “你會什么?會做飯還是會煮面?”鹿曉茸別了她一眼。 “看你說的什么話,你會做,你做過幾頓飯?”北川河把她堵了回去,看向鹿鳴,“宇修會做飯,你給他打打下手。不愿意做,你們兩個就去外面吃。” “好。” 早餐吃完,把他們兩個送走,鹿鳴立刻訂了去玉侖河的機票。 訂完機票,準備行李,她不敢?guī)欣钕洌煌姘镅b了兩套換洗的衣服。 忙完以后,她坐在床沿,思考著怎么說服鐘宇修,再幫她圓謊。 她還沒打過去,鐘宇修給她打過來了。 “呦呦,你在家嗎?” “在,宇修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我就在你家門口,先開門?!?/br> 鹿鳴一驚,跑出去開門。 門一開,鐘宇修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直接走進廚房,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鹿鳴跟著走到廚房門口,咬咬牙,“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得去玉侖河一趟?!?/br> 鐘宇修正把買回來的東西往冰箱里裝,手突然頓住,許久,又繼續(xù),沒有回頭看她。 “這就是你要我?guī)偷拿??這個忙,我?guī)筒涣恕!彼麛嗑芙^,語氣有些冷硬。 “為什么?”鹿鳴急了,走進廚房,站在他旁邊: “我爸媽這兩天不在,如果他們打電話來問起我,你只要說我在就行。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以前我們不也這樣過?” 鐘宇修轉身,直視著她:“我現(xiàn)在后悔了?!?/br> 鹿鳴往后退了一步,一時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好像變了個人? “呦呦,你要一直這樣耗下去嗎?你們分開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他來找你,你一個女孩子,就這么讓自己掉價,主動去找他?這次是這樣,以后呢?是不是每次都要你去找他,我來給你圓謊?這種事我不會再做,也請你自己看清楚現(xiàn)實,你跟他不會有結果的?!?/br> 鐘宇修一向是個話少的人,卻一口氣說了一大段。一慣溫文爾雅的人,從眼神,到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犀利。 鹿鳴沉思半晌,決定把實情告訴他。 “今天事出緊急,關系著一個小女孩未來的人生,我必須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希望你再幫我一次,最后一次?!?/br> 鐘宇修聽到這么近乎哀求的聲音,心一頓一頓的痛。 這兩個月,她總是說在忙,他難得有機會見到她。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單獨見她,她卻千里迢迢,趕著去見另外一男人。 可他能怎么辦? “真的是最后一次?”鐘宇修語氣軟下來。 “真的?!?/br> “好,在你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和徐娜,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準確來說,是徐娜騙了我。所以才有后來的事,你不是幌子,她才是幌子?!?/br> 鹿鳴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可她現(xiàn)在實在沒有心情聽他說這些事情。 “宇修哥,這些事,能不能等我從玉侖河回來以后再說?我已經(jīng)訂好了機票,現(xiàn)在要去趕飛機?!?/br> “……”鐘宇修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讓她去拿行李,他送她去機場。 鹿鳴一溜煙跑回房間,只提了一個包,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家。 —— 玉侖河,森警大隊。 例行的體能訓練已經(jīng)結束,隊伍集合,列隊,報數(shù)。 與以往不同,這次組織訓練的不是靳楓,是李章程。 靳楓站在隊伍的最后面,最后一個報數(shù),他的聲音辨析度太高,所有的人都轉頭看向他。 袁一武站在他旁邊,沖回過頭來的人大吼:“看什么呢?三哥只是暫時站在這里。他還是中隊長,以后還要升大隊長呢!” “可三哥為什么要站在這里呢?”隊伍里有人發(fā)出疑問。 這里面除了袁一武,其他人并不知道,靳楓突然被降職的原因,包括李章程和張小雄。 “行了,今天訓練就到這里,解散!”李章程及時把隊伍解散了,走向隊伍后面,靳楓站的方位。 靳楓降職,李章程升任中隊長一職,還兼了指導員的職務。 這個事實,讓袁一武很不滿,看到他來,拉著靳楓要離開。 “三哥,“李章程快步擋住了他們,“小武,你這是做什么?打算不理我了嗎?” “他不敢,“靳楓把袁一武的手推開,踹了他一腳,“問你話呢,別一副誰欠你五百萬的表情。” 袁一武把李章程拉到一邊,四周看了看,壓低聲問道: “三哥調(diào)查山月谷森林氧吧的事,是不是你偷偷告訴胡隊長的?一定是!不然,怎么會他突然被降職,你立刻就升中隊長了呢?” 李章程往后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靳楓,急得滿臉通紅: “我怎么會告三哥的狀?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三哥還在調(diào)查這件事。山月谷森林氧吧清明火因調(diào)查,不是已經(jīng)結案了嗎?上面已經(jīng)出了文件。三哥從昆侖山回來的時候,我還問過三哥,該怎么辦,他說讓我別再管?!?/br> 李章程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兩個月,靳楓會經(jīng)常不在支隊,上級以玩忽職守的理由,把他降職了。 靳楓打完電話,朝他們走過來,看向李章程。 “李隊長,我出去一趟?!?/br> “三哥……”李章程聽到"李隊長"這三個字,脊背都是麻的,“你要去做什么?又要去山月谷嗎?” “不是,我去一趟醫(yī)院,老昆的事。” “三哥,你跟他廢話那么多干什么?你想去哪,他管得著嗎?你趕緊去,我看著他?!?/br> 袁一武拽著李章程的手臂,用身體擋住,不讓他靠近靳楓。 靳楓哭笑不得,把他直接拽開,向李章程詳細解釋了情況,才離開。 第86章 靳楓從森警支隊出來, 驅(qū)車去了一趟牧云客棧。 車子停在門口,云杉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挎包,從客棧里面出來。 靳楓迅速推開車門, 跳下車, 大步走到云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