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 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私甜、悄悄揣個崽、錯世、全星際都指望我生娃[穿書]、反派成了我的儲備糧[穿書]、翻涌、時空管理局發(fā)老攻啦、思夏(重生 1v1)、rou文女主成了陪酒女(NP)、中春藥后,她被NP了(原名:被迫yin蕩 骨科 NPH)
月色藏在云后,但小姑娘衣上的金色團花恍若存著流光,珊瑚禁步壓在腰際,襯著她掠月的容顏,清眸流盼。 “歲歲?!彼麑⑺丛诹藨阎?,聲色柔和,仿佛怕驚著什么。 “是我的過錯?!?/br> 帝王向來平靜無波的眼里也曾有了懼色。 她曾說這世上無人傷的了他,自是不必她白費心思。 可她仍是到了這宮門之外。 “是我來遲了?!彼?。 淚滴如線砸下,姜歲綿就這么摟著他,未曾做聲。 周圍雨聲雜亂,唯有這一方天地,靜謐得緊。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抿了抿唇,慢吞吞地開口道:“我本不想原宥圣上了...” 小姑娘聲音里還帶著未消散的淚意,她頓了頓,抬起眸來,隔著淚凝視著那方近在咫尺的容顏,低聲喃道: “但念及今日是圣上的生辰,我就小小地...小小地原諒圣上這一回?!?/br> “只這一次。” “圣上...長樂未央。” 雍淵帝神色一顫,萬般色彩褪去,他眼底只余一人。如星如月,芳華璀璨。 如瀑的青絲被淚打濕,黏在人額上,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人臉頰。 溫熱的一吻貼上人兒泛著紅意的眼尾。 輕到了極致。 小兔子的眼睛倏而微圓了幾分,不遠處的兵卒或死或跪,一抹明黃落于雨水中,墨痕一點點暈染開。 “謝謝歲歲?!?/br> 馬車內(nèi),許久沒聞得什么動靜的張?zhí)t(yī)小心探出了個頭,下一瞬卻又默默縮了回去。 在人即將坐回榻上之時,他的身子卻兀地一晃。 原以為是自己腿軟沒站穩(wěn)的太醫(yī)扒住車廂一處,然后緩緩吐出一口氣,試圖將剛剛所見的情形從腦海中丟出去。 結果他這氣還只舒到一半呢,手卻抖得厲害。 他的胳膊和腿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不經(jīng)用了么?太醫(yī)心道。 他狐疑地抬起頭,這才發(fā)覺并不是自己手的問題,而是底下的車身在晃。 原是馬車,難怪。 寶刀未老的人一臉明悟,卻又在下一瞬睜大了眼。 等等...馬車? 松木車輪之下,石路以難以察覺的幅度微微顫著,宛若寶劍鑄就時所發(fā)出的劍鳴之聲。急切的馬蹄聲劃破云霄,與其相互映照著,綿延不絕。 昏暗的夜色忽的亮了幾分,若隱若現(xiàn)的火光由遠而近,似是燎原的星火,恍要將這天幕劃開了一道口來。 幾匹快馬停在了姜府院前,卻是撲了個空。 率兵沖進府中的姜大公子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庭院,面沉如水。 歲歲... 而與此同時,正在宮門處的小姑娘聽著逐漸逼近的馬蹄聲,想要轉身瞧上一眼,卻叫人緩緩按在了懷中。 馬背之上,來人看著帝王懷中那抹半藏的倩影,瞳孔驀地一緊。 一息畢,開鋒的刀刃在空中劃過一道細芒,他左手小臂上忽而多了一道血痕。 并非幻覺。 姜南君握刀的手驟然顫了下。 雍淵帝側過眸,平靜地往他處分去一絲目光。 兩人的視線便這么一高一低的在空中交匯。 為人臣子的少年愣了幾瞬,隨即便翻身下馬而跪,可就在他將要開口的那一剎,那人卻是先啟了唇。 帝王抱著懷中小兔,連聲色都是溫和的。 聞得那幾字的姜南君卻徹底怔住了。 他抬起頭,竟是越矩地直視帝顏。 “轟——” 原本死閉的宮門,在他眼前一寸寸打開。 他望著那廂已轉身離去的君主,只窺得他臂間一朵絨花一角。 姜南君閉了閉眼,待再睜開時,他眸中里唯剩堅決。 他飛身上馬,舉起的右臂猛然向下一揮,身后大軍便就此馳入宮門。 直闖太和。 勤王護駕。 這場滂沱大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黑夜已畢,天光破曉。 第91章 事終 這日天色微亮, 金鑾殿外的磚石之上卻已跪滿了朝臣。 眾臣俯身叩頭于地,雙臂卻反常地高高舉著,攤平的手掌上唯有一本尚未呈上御前的奏章。 這是一個極為艱難的動作。但放眼望去, 這群大臣竟皆是如此,無一列外。 他們不知已跪了多久, 身上的官服叫地面存著的雨水打濕, 眼下卻又徹底干透。 磚石上徹骨的涼意沿著小腿向上啃噬, 酸疼到了極致的手更是如被篩過的落葉, 忍不住左右擺顫著。仿佛都失了血色。 讓瞧著的人都不禁懷疑,對方是不是下一秒便會直接暈厥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們?nèi)允蔷S持著近乎獻祭的行禮之姿,不敢有分毫的差池。 按理說眾臣昨夜被困太和殿中,幾經(jīng)生死, 實在是驚心動魄, 當是苦主才對。 眼下哪怕稱病不朝也有幾分情理在,實在不該是此等局面。 然, 壞就壞在...他們在君王抱恙、安危不知的情狀下,意圖爭儲。 隨著原該仍在豫州的大軍徑直攻入太和, 不過一夜,所有的事情都變了番模樣。 淑妃妄圖弒君, 被賜白綾。 大皇子三皇子被圈,賢寧二妃禁足。 幾道圣旨下來, 這宮中的貴主便沒剩幾個了, 但這并非代表此事便能就此終結。 雷霆之怒, 只是個開始罷了—— 朝中關系錯綜復雜,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故而昨日那場爭斗里幾乎沒有哪一府能夠全身而退。 甘愿的不甘愿的, 都被裹挾著卷進了旋渦之中。 而如今君主想要了他們的性命,實在是件太過簡單的事情。 簡單到哪怕今上現(xiàn)在下旨誅殺百官,史書之上都寫不出一筆錯來。 結黨營私、禍亂朝綱、覬覦帝位... 如此種種,無論哪一條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獨殺一人已是圣上仁德。 眾人現(xiàn)下就如刀懸頸側,走索于懸崖峭壁間,一旦低頭便是萬丈深淵。 而朝臣此番跪在這,便是妄想在絕境中掙出一線生機。 此舉是為請罪,又不全是。 他們是來請當今立后的。 立后大典,可赦天下。如此大的喜事,總歸要少些見血為好。 這是群臣唯一能為自己謀得的生路。 否則以那位的手段,真清算起來怕是午門都不夠地斬的。 他們實在不敢寄希望于對方的寬宥。 沒有一個帝王能容忍人覬覦自己身下的龍椅。 日頭漸漸大了,臣子們跪在那,鎏金的殿宇四周折射出些許金芒,讓跪伏著的人都不禁閉了閉眼,掉了些淚出來。 他們蒼白的神色下已有些恍惚。 此情此景下不知為何,眾臣腦中突然憶起了那日于金鑾殿上,觀星監(jiān)正使所說的一番話: “大雍日后...恐有血流成河之難?!?/br> 諸人顫臂舉著手中奏章,亦曾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望了眼前方金碧輝煌卻又始終空蕩的太和殿,腦中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血河中淌著的,原是他們自己。 一語成讖。 “砰——”逐漸明媚的日色下,多了幾道癱軟在地的緋色。 許是這秋日的日光太過灼人。 * 養(yǎng)心殿外,手拿拂塵的大太監(jiān)瞇眼望著天上的暖陽,只覺得今日的天空分外蔚藍,好看得都讓他移不開眼來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