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催生

    當(dāng)看到布告上寫著大赦天下, 江沛心思電轉(zhuǎn)，既然大赦, 祁家人會不會有些人減輕刑罰呢，尤其是已服苦役兩年的祁達。

    瞅到最后的宴樂婚嫁時, 暗道晦氣, 酒館剛剛開張兩個月就遇到這事, 雖然官府沒有明令禁止百姓去酒館飲酒, 不過有些謹(jǐn)慎的食客擔(dān)心招惹麻煩, 減少到店的次數(shù), 這樣以來生意多多少少的會受到影響。

    百姓對皇帝只有敬畏, 再沒有多余的不舍之情, 何況老皇帝晚年頒布的很多政策不利城中非農(nóng)戶籍的百姓, 還把他們心目中好感度爆棚的祁家人問罪流放，因此對于前任皇帝殯天，大伙都沒什么反應(yīng)，該干啥干啥, 面上無任何悲傷之情。

    反而希望新皇帝別像他老子一樣, 眼睛老是瞄著商人的荷包，雖然那些種田的泥腿子辛苦，可也不能讓他們做生意的養(yǎng)著吧，最后掏了腰包好名聲卻讓皇帝得了。

    新皇帝沒讓他們失望, 三月孝期剛過，連發(fā)兩道詔書一是民間女子采選，二是加征田稅人頭稅。當(dāng)然詔書上說的可沒那么直接, 而是冠冕堂皇的華麗辭藻一大堆。

    江沛得知后，簡直無語至極，俗話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這個剛繼位的新皇不會學(xué)秦二世楊廣之流，把老子踩著累累白骨打下的江山給敗掉吧。真遇到個昏君日子想必很艱難，那自己也太倒霉了吧。

    “二牛哥，咱把春枝和大山的婚事給定下來吧，免得夜長夢多，我私下問過春枝了，她說由你和三牛做主，大山那里口音也一樣?！?/br>
    知道她的顧慮，這次皇帝采選只是在有功名的人家采選適齡女子，沒他們家什么事，可難保哪天他腦子抽了從普通百姓家里挑宮女，春枝的容貌很不錯的。

    “成，聽大山說他老家沒有人，這些事情還得你和珍珠替兩人cao持，嫁妝什么的你做主就好了?！?/br>
    春枝在他家?guī)蕴赃€幫襯著做雜事，這幾年沒少辛苦，相信蘭香也不會虧待她的，不過自家又和三牛不同，畢竟春枝沒幫帶團團，一直呆在他們家，他和蘭香私下里肯定得另外添置些陪嫁。

    “恩，前些日子聽你說要打聽你們東家，有消息沒有？”大赦天下的詔書下來后，江沛就cao著心打聽祁達的下落，做苦役的地方在蒲陽城。

    江沛和徐才一起去那個地方詢問過，負責(zé)人說已經(jīng)離開了。府城這么大，倘若他不主動找自己，恐怕以后再見面都難了。

    “唉，沒找到，咱們也算盡力了，沒啥遺憾了。不過說不定以后還會碰面，我和徐大哥四年沒見，最終不是遇到了嗎。”不知怎的，他總有一種預(yù)感，祁達會來找他的。

    “季嫂今日帶著大寶和二寶來了，還送些布匹。聽她講大寶在學(xué)堂進學(xué)，淘淘非纏著一起呢！唉，這兩天快被他鬧死了?！?/br>
    自兩家院落不在一起后，雖然走動的不如以往頻繁，可每月也能相聚過三四次，兩家孩子吵鬧著要在一起玩的。

    “鬧什么？看著挺乖的啊，字也識的好，這都是你的功勞，辛苦你了。”江沛見她嬌羞的難為情的樣子，疑惑的問道，每次下工回來都是他在陪著兒子，覺得淘淘挺聽話的。

    “鬧著要我給他生個meimei玩，說別家的小哥哥小jiejie都有弟弟meimei，只他沒有，二牛哥，今日季嫂也說一個孩子太孤了，要不咱們……”雖然兩人成親都幾年了，可說到這方面，蘭香還是有些難為情。

    白日里季氏勸她趕緊再生個，別家都是想著多子多福，他家倒好。甚至還側(cè)面關(guān)心的問，他們夫妻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如若有要盡快看大夫，蘭香當(dāng)然搖頭否認(rèn)，只不過兩人一直在用回春堂何大夫開的藥在避孕，不影響身體。

    “小孩子嘛，必然是看到什么都想要。你也想要？不過如今……好，那咱們就給他生個meimei！”

    按理說淘淘已三歲多，正好可以要第二個孩子，可如今他有些害怕了，擔(dān)心孩子一出來，就生逢亂世，來到世上也是遭罪。

    可只要一個，兒子的確太孤單，時間拖的越久反而越不好，思來想去最終還是點點頭，不能一遇到啥事就做鴕鳥，躲避著不敢面對，即使亂世相信自己也有能力護住他們娘幾個，看著懷中嬌羞的蘭香，動起了心思。

    蘭香原本聽他口音不想要，沒想到他話音突轉(zhuǎn)，剛想欣喜的開口應(yīng)他，被他突然靠近噙住雙唇堵住自己要說的話，而后動作熟練的開始開疆辟土，軟著香拳捶打一下，嬌喘連連的配合著他如剝洋蔥般除去自己身上衣物，而后在他的來回的動作中迷失自己。

    …………

    “阿爹，阿娘呢？我還要背《千字經(jīng)》她聽呢？”淘淘打著呵欠，伸著小短胳膊配合著江沛為他穿小褂，穿好后，屈著小胖手揉著朦朧的睡眼問。平時江沛未休沐時都是蘭香喊他起床，幫他穿衣的。

    “阿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你在家要乖乖的聽娘親和姑姑的話，不要淘氣惹她生氣。等會背給爹爹聽，好不好？”穿好衣服，大手在他腦袋上力度適中的按摩一會才把頭發(fā)扎成個包包。

    “哦，那淘淘今日多認(rèn)幾個字，不出去找哥哥jiejie玩了，也不要阿娘給我生弟弟meimei了，娘一高興身子不就好了嘛?！碧蕴月犂系f娘親不舒服，有些心虛，想著平日自己做哪些事情惹阿娘生氣了。

    江沛笑的頗為欣慰的摸摸他的腦袋，夸了他一句，兒子被媳婦教育的還不錯。

    在蘭香和珍珠的cao持下，大山和春枝的婚事終于在年節(jié)前確定下來，考慮到春枝的年齡，待大山十六歲時兩人就完婚。

    家里有個老娘，她又不愿意來府城，江沛他們只能每年年節(jié)回去一趟，何況蘭香必定想念姚家人的。況且今年春枝的婚事確定下來，怎么也要李氏這個當(dāng)娘的知曉。

    原本他們還想用掙的銀子置辦些田產(chǎn)，可當(dāng)今的皇帝直接把先帝的賦稅減免政策推翻，改成十稅一，買的田地他們也沒時間打理，只能交給佃戶，這樣以來除了給佃戶的一部分，落到手里的沒多少，因而只能繼續(xù)購置商鋪門面。

    “哎吆，這不是江家兄弟嘛，年節(jié)回來看你們老娘啦，二牛這是你大小子吧，長這大了，小的是三牛的吧，府城里長大的孩子就是和鄉(xiāng)里的不一樣，娃子的面皮還這白……”

    “是啊，你這那倆娃娃長的多討喜，濃眉大眼的，靈光的很，二牛三牛，府城好混不，唉，以前種個田還有點盼頭，如今啊，日子不好過啊，等過完年節(jié)，咱也去府城瞅瞅……”

    “就是，在府城找個短工做，也比在家里混吃等死強，交完田稅一家人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家里的娘們整日里嘮嘮叨叨的，呆著也心煩！”

    從府城回來他們雇的是馬車，自從村里人患紅眼病燒房子的事發(fā)生后，本著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的原則，在洛水鎮(zhèn)換的牛車。

    寒風(fēng)凜凜，路上淘淘和團團被厚棉被包裹著，到了村里，聽到人說話，倆小鬼頭就把被子掀開，掙著大眼睛好奇的扭頭看來看去。

    杏花村一年年的還是老樣子，幾年前大旱有幾戶人家沒有回來，房屋長期空置沒人修繕房頂已坍塌，顯得破落不堪，更為村子增加了幾分蕭瑟。

    臘月里，大家歸家過節(jié)，一些人無事站在村口看著田里的麥子，順便拉拉家常?？吹浇婧腿y著家小回來過年，忙熱情的上前打招呼，順便打聽一下府城的就業(yè)行情。

    兩人經(jīng)營生意也有兩三年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都見過，也沒必要隱瞞什么這些人，實事求是的告知了府城的情況，只要肯吃苦動腦筋，總不至于餓死。

    “娘，大哥的供養(yǎng)還沒給嗎？”去年年節(jié)他們回來知道江大牛只是把糧食給了，一吊錢賴著沒給，小李氏哭鬧著日子艱難，再逼她就一頭撞死，江沛和三牛不想辛苦回來連個年都過不好，懶得和她糾纏，影響心情。

    “給了，今年倒爽利的很，不過……”李氏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對兩個兒子說，今年秋收過后，小李氏竟破天荒的把一年的供養(yǎng)全部交了過來，讓她很是吃驚，這根本不是她平時的做派。

    果然，在此之后小李氏經(jīng)常到院里訴苦，順日子不好過，大牛出去沒門路，只在家里當(dāng)泥腿子，裹不住一家的花銷，大兒子清平馬上十歲，再過個四五年要說親了，家里得給他攢錢娶媳婦。

    讓李氏勸說江沛和三牛，把大牛也給帶到府城做工，掙幾個錢，好給大兒子娶媳婦用。

    李氏再清楚不過她的為人，沒有當(dāng)面答應(yīng)她。不過內(nèi)心里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如今大孫子已是半大的小伙子，都能出去跟著大兒子上山砍柴了。

    老大家的情況跟別家比，處與中下等，加上大兒媳的風(fēng)評不好，大孫子的親事勢必艱難，試想誰愿意讓自家女兒嫁到有個惡婆婆的家里。

    “不過是她想讓大哥跟著我們一起去府城吧，哼，她的小算盤打的倒響。娘，你也別說我說話難聽，被毒舌咬了一口，回頭它有難你還好心的救它不成！”三牛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對于小李氏這種惡婦，能躲多遠躲多遠。

    李氏面色訕訕的，知道他們兄弟三人積怨已深，其實她是想著讓兒子們把大孫子帶到府城跟著見見世面，學(xué)些手藝，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小兒子語氣決絕，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

    “娘，我知道你不是心疼大哥，是放不下平兒，以前三牛不是十來歲就到鎮(zhèn)上的館子里學(xué)廚嗎，要不也讓平兒去鎮(zhèn)上學(xué)廚藝，學(xué)有所成時，再讓他跟著我們?nèi)ジ?，到時也能養(yǎng)活自己不是。再說，府城又不是我和三牛的，大哥想去難道我們還能攔著不成，我倆也沒有那大本事幫他找門路，大哥自己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找嘛。”

    他自然也猜得到小李氏的想法，真是可笑，應(yīng)交的供養(yǎng)在她那里倒像是交換的條件！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怎么可能不計前嫌為她謀利。

    大牛想去府城可以自己去，當(dāng)時他和三牛還不是獨自一人去府城打拼，怎么輪到他就不行，想揀現(xiàn)成的哪有這么好的事！

    沒讓清平去府城一是他和三牛的想法差不多，不想同他們牽涉太多。另一原因是如今他家酒館招了兩個學(xué)徒，都挺滿意的。

    清平再去勞動力就過剩了，即使是親侄子，也沒有義務(wù)去養(yǎng)著他。他認(rèn)為在鎮(zhèn)上學(xué)門手藝，是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定起點低對平兒自己也是件好事。

    李氏聽了二兒子的話，雖然有些失望，不過回頭一想覺的他說的是個不錯的主意，到時大孫子像三牛一樣，學(xué)幾年手藝照樣能混出個名堂。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何況古代人成熟的早，七八歲時平兒便清楚爹娘與二叔和三叔的關(guān)系不睦，私下里他總是聽娘說讓自己纏著兩個叔叔，跟著他們?nèi)ジ?，可平兒從小跟著李氏長大，與小李氏不親，自然不會聽她的。

    誰對奶奶好，他看的明明白白，因此很討厭她這種做法，既然二叔三叔能憑本事去府城，那將來自己也可以，當(dāng)李氏問平兒愿不愿意去鎮(zhèn)上三牛幫他找好的飯館做學(xué)徒時，平兒想都沒想的點頭答應(yīng)。

    “平兒，帶著弟弟們離遠些，別讓炮炸著了！”去年年節(jié)回來，倆孩子都還小，下地跑著不穩(wěn)當(dāng)，今年年歲大些，可以跟著村里的孩子到處跑著玩。

    江沛站在院外聽著隆隆的爆竹聲感嘆時光過的太快，一年又一年。

    第76章 亂

    府城有生意, 在老家不便久待，沒過上元節(jié)他們就返回了府城, 李氏依舊堅持說在老家里守著，不隨他們一起離開。

    知道她放心不下大孫子, 清平?jīng)]有三牛學(xué)藝時那么好的運氣, 碰到個好師傅可以住到別人家里, 因此江沛和三牛臨走時在洛水鎮(zhèn)幫他們倆租了座小院子, 讓李氏搬到鎮(zhèn)上住。

    小李氏自然明里暗里的讓大牛一起跟著, 江沛和三牛都說無所謂, 只是到了府城讓他自力更生, 他們沒能力負擔(dān)他生活。

    氣的她直跺腳, 發(fā)狠的說不會再求他們, 過了上元節(jié)讓大牛跟著村子里的人一起去。兄弟倆自是不會接她的話茬。

    …………

    “阿爹，今日夫子夸我了呢，還有陸晙學(xué)長，學(xué)長懂的可多啦！”

    江沛一手托著兒子的屁股, 一手擎著雨傘, 認(rèn)真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講著私塾學(xué)堂的見聞，可能是入學(xué)還不到一年，對學(xué)堂里的一切還保持著新鮮勁，每次回來像小黃鸝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哦, 那你可要向?qū)W長學(xué)習(xí)，爭取懂的和他一樣多，等娘親把弟弟meimei生出來, 你就是大哥哥了，給他讀詩書聽?！?/br>
    一晃近四年過去了，蘭香終于懷上第二胎，幾年時間沒消息，讓他和蘭香一度認(rèn)為是何大夫開給他們的避孕藥有后遺癥，才導(dǎo)致懷不上的。

    為此他們還專門去府城其它醫(yī)館里找大夫把脈問診，可所有的大夫都說兩人的身體很好，沒懷上，可能子嗣緣還未到。

    最后夫妻兩人也看開了，一切隨緣吧，能懷上更好，沒想到今年竟然懷上了，已有三個月。

    蘭香這胎的妊娠反應(yīng)強烈沒精力接淘淘上下學(xué)，其它人他們又不放心，于是江沛接手了這個任務(wù)。

    春枝兩年前已出嫁，如今不同他們住在一處，明華街附近的房價價格高的離譜，她和大山買的院落在城南巷，離劉大強家倒不遠，再過個把月就要臨產(chǎn)。

    如今酒館里兩個學(xué)徒已出師，三牛完全可以丟手，他們心疼小妹，放了大山兩個月假，待孩子滿月后再回來。

    三牛遵守當(dāng)時的承諾，在二兒子斷奶后，把他過繼給了王叔和劉嬸，改姓王。有了上次程明事件，老夫妻擔(dān)心來之不易的孫子再被別人抱走，特意請了幫工，幫襯著王叔做包子，劉嬸專職帶孫子。

    現(xiàn)今又到了浦北平原的雨季，雨水已持續(xù)半個月，可天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阿爹您快去酒館吧，我來照顧娘親！”江沛看著兒子挺著小胸脯，抿著嘴唇重重點頭的模樣頗為好笑，摸摸他的小臉蛋，牽著他軟軟的小手，把傘遮在他頭上，一起走進院中，既然都到院門口，肯定要回家看看的。

    “阿爹瞅瞅娘親再走，先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務(wù)再玩耍，晚上爹爹下工回來要考校的。”淘淘下午下學(xué)早，江沛只能中途離開酒館，等接回孩子再回去工作。

    “我先去看阿娘！” 說完松開江沛的手，先一步跑進臥室，偎在蘭香的身旁，白嫩的小手放在蘭香小腹上，用大哥哥的口吻邊哄邊威脅肚里孩子幾句后，乖乖的去了小書房。

    “今日好些沒，阿行想出了一道特別開味的菜，下工我?guī)Щ貋砟銍L嘗?！碧m香如今妊娠反應(yīng)的厲害，吃什么吐什么，江沛總會變著法的做些新奇的菜樣給她吃，反正自家就是開飯館的，想做什么十分方便。

    “聽季嫂說近些日子生意不怎么好做，你和三牛也別太著急，反正該有的咱都有了，再掙就是多少的事情了?！?/br>
    四年來江記酒館沒少給他們掙銀子，尤其是頭兩年，除了明華街那些老食客，長明街附近也積攢了大批粉絲。這幾年他們陸陸續(xù)續(xù)的置辦了三家商鋪，剩下的銀子存放起來，作應(yīng)急之用。

    考慮到產(chǎn)業(yè)不均衡，兩年前他去城郊打聽過田地的，沒想到不少大片的土地已被圈占起來，便熄了購置田產(chǎn)的念想，擔(dān)心銀子花了田被人搶了，聽說如今兼并土地的現(xiàn)象愈發(fā)興盛。

    這只是蒲陽城城郊，不知道其它地方如何了，年節(jié)回去時洛水鎮(zhèn)還沒有出現(xiàn)強占田地的情況。

    “恩，我省的，酒館里你不用cao心，在家好好養(yǎng)胎，有我和三牛呢。”江沛安慰她一番才離開，家里像上次一樣也是請了短工的，上午他去酒館去的晚，可以在家陪著她。

    “聽人傳，朝廷又要和漠南打仗了，唉，如果祁大將軍在就好了，必定把他們打的重新縮回老巢去。”

    “是啊，要不是六年前大將軍大敗漠南，咱大梁指不定成什么樣呢。唉，當(dāng)時多虧了祁家的藥，我兒子才保住了命，現(xiàn)在媳婦還每天三炷香的保佑祁家逢兇化吉，否極泰來呢。”

    “噓，小點聲，如今日子不太平，別招惹了麻煩?！?/br>
    …………

    酒館里的賬目簡單，江一邊記著賬，一邊津津有味的聽食客們討論著不知從哪里得來的小道消息，這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大樂趣。

    “二哥，今日的生意咋樣？虧咱這是自家的店，要是在明華街，說不定裹不住了呢。大伙都說咱大梁要和漠南打仗，你說皇上會不會又要咱們出錢湊糧餉?。俊?/br>
    像他們這種酒館，輪不到官府進店查賬，直接歸定每月上交多少銀子。不像祁家，還要做兩種賬目，如今的商稅相比先帝時，沒什么變化。

    不過當(dāng)時皇帝把整個祁家都抄家，銀錢必定無數(shù)，糧響應(yīng)該出的起吧。何況如今商稅和田賦已沒有可增加的空間了。

    “你也別著急上火，如今就這樣，能賺不賠說明咱們還是經(jīng)營有道的。讓掏錢也沒法啊，誰讓人家是天王老子呢?！?/br>
    江沛拍拍三牛的肩膀，蘭香一句話點醒了他，當(dāng)前他們在府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應(yīng)該知足了，真若等到他們?nèi)兆悠D難的那一天，估計百姓都要反了。

    “嘿嘿……我也就是說說，比著以前在咱鎮(zhèn)上的日子，當(dāng)下的不知道好哪里去了。淘淘在學(xué)堂咋樣，唉，團團如今像皮猴一般，珍珠說干脆直接把他送到學(xué)堂，就我教的那幾個字他早聽厭煩了?！?/br>
    小兒子在王叔那，他平時忙很少去，剛開始想的受不了，漸漸的就習(xí)慣了，反正不管跟誰的姓，他身上總流著江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