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江沛聞言, 便知朝廷開始動作了,偽銀案的具體情形他不是太過清楚, 聽自己的上司所言, 怕此事應(yīng)該已出結(jié)果, 從江州縣的酒樓里都能流出假銀, 說明此事造成的影響不小, 希望朝廷采取的措施能讓流出去的假銀子回收國庫重新鑄造。 第二日, 他便被宦官傳旨到乾元殿, 江沛對于祁越能如此之快的知曉自己已返回蒲陽, 沒感到絲毫的驚訝, 周邊到處都是皇帝的耳目,恐怕當他還沒跨進戶部署衙時,皇帝都已知道了。 進了大殿行跪拜之禮后,當祁越問起錢莊一事, 江沛沒有任何遺漏的把安家錢莊的種種情況向他稟告, 其中包括錢莊在整個廣陵轄區(qū)的總號與分號如何分布以及經(jīng)營業(yè)務(wù)的范疇、百姓對其所持的態(tài)度。 想起李明睿讓他寫的奏折,最后還向皇帝提了句自己在江州發(fā)現(xiàn)假銀的事情。 祁越聽完他的陳述,神情說不上凝重,反而顯得比較淡然, 仿佛一切盡在預(yù)料之中,江沛猜想恐怕龍案上早已有岳家錢莊調(diào)查的卷宗,上面記錄著錢莊的各種細則。 “仲澤對岳家錢莊有何看法?”祁越派自己心腹臣子下去微服調(diào)研, 一部分原因是想證實下面官員反映的情況是否屬實;另一方面是想讓相關(guān)部門從中得到啟發(fā),借鑒經(jīng)驗,集百家之所長,受惠于民。 “以臣拙見,若以朝廷的名義在民間創(chuàng)立大商錢莊,憑著百姓對陛下您的尊崇,信服程度岳家遠遠不及,而且與此同時也緩解了銀錢緊缺的現(xiàn)狀。倘若再……” 想說再趁此機會把銀票再推行下去,兩者合一,銀票與銀錢通過錢莊可以相互兌換,這樣以來大大弱化了百姓對使用銀票的產(chǎn)生的不信任度,時間一久,他們自然感受到銀票的便利,只要朝廷嚴格把控公信力,那么會越來越傾向使用銀票。 “再怎樣?在朕面前吞吞吐吐的,以前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哪去了?”祁越看著面前猶豫不決的江沛,不由笑罵道。 “倘若再在民間開始推行交子,二者結(jié)合,當下銀錢緊缺問題則會迎刃而解。” 上一次在此談?wù)撚嘘P(guān)遏制偽銀在民間盛行的問題,他官職低沒輪上發(fā)言,但李明睿也是提了相關(guān)內(nèi)容的,只不過錢監(jiān)的官員依舊偏向于制大額銅錢,不太贊同刊印交子,祁越當時只是把制大錢的提議給否了,也沒當面發(fā)話。 不曉得如今朝堂是什么樣的情況,朝臣對此事是否已有定論,既然此時這樣提出來,那么就代表自己的觀點,何況祁越心中不是早已有了決策了嗎,早晚都是要施行的。 果然,話音剛落,祁越贊許的點點頭,觀他神色,好像此事已確定下來,但沒有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的意思,反而是頗有興致的開始詢問江沛對在民間創(chuàng)建錢莊具體該如何cao作。 這方面江沛已在剛完成的策論里有詳細的提到,以他的設(shè)想是打算把錢莊向后世銀行的運營模式發(fā)展。當然因時代條件的限制不可能功能那么齊全,主要就是存儲、匯兌、借貸,這三個主要的方面,存儲與借貸都是有息錢的。 如果政策實行下去,戶部會把國庫中的部分銀兩投放到錢莊中,一方面為錢莊運營提供了充足的后備資金,保證資金鏈不會斷裂,使錢莊在銀錢上沒有后顧之憂。另一方面庫銀借貸出去收取利息,總比儲放在戶庫里利用率高。 為了避免朝中群臣持強烈的反對意見,阻撓新政策的頒布,江沛想出一個讓他們絕大部分人贊同該項提議的方法。 那就是庫銀放貸出去每年所得和息錢分為三份。一份用來補給地方官府,因為一旦銀票推廣起來,下面的官吏便沒了火耗這項灰色收入,那么地方官員心中會心生不滿,也許明面上沒那個本事反抗,可難保不會私下里千方百計搞小動作。 水至清則無魚,把這種好處明明白白的劃撥給他們,反而減少官吏貪派的現(xiàn)象。 第二份是用來提高朝中百官的俸祿,京官百官無論品階大小,其俸祿都是戶部負責(zé)發(fā)放。說實話,目前薪錢雖然比前朝高了不少,但在居大不易的京都,也只能算是勉強溫飽吧。 拿他自己來說,刨除部門不可說的收入,五品官員每年三四百兩,這個數(shù)額在都城養(yǎng)活一大家子,逢年過節(jié)的各種人情往來都是從這里面出的,除了家有恒產(chǎn)基業(yè)的外,許多寒門出身的官吏日子過的還是緊緊巴巴的。 最后的一份是歸國庫所有,可以算作給那些在錢莊存儲銀子的息錢。 整體看下來,戶部出銀子好似落不得任何利益,但這樣做卻把整個商朝的銀錢更大程度給充分利用起來,像活水一般流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循環(huán)體系。 相信從錢莊借錢的人當中,絕大部分人是因錢財不足,想借助這種渠道來實現(xiàn)自己的想法,向好處發(fā)展。用長遠的眼光來看,這大大促進了民眾的積極性,非常有利于商朝各種行業(yè)的蓬勃發(fā)展,到時候稅收又要上新一個臺階。 江沛斟酌潤飾一番,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娓娓道給了祁越聽,至于提議被不被他認可以及同意后具體如何施行,還要坐下來與其它官場大佬繼續(xù)商議。 ………… 從乾元殿出來,江沛覺得渾身舒暢,一身輕松,從幾年前自己還在做祁家的賬房先生時,就已產(chǎn)生的推行銀票的想法如今終于放下顧忌的提了出來。 更讓人激動的是當今的萬歲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相信過不多久,偽銀案的三司會審結(jié)束后,緊隨而來的便是貨幣新稅法頒布的消息。假若今后錢莊與銀票順利的推行起來,兩者結(jié)合,那么他憧憬的商朝的銀票匯通天下,總有一天會實現(xiàn)的! 果然如溫知非所料,沒過兩天,江沛升任戶部左侍郎的圣旨下來了。 第146章 上朝 江沛升任戶部侍郎一職, 早在幾個月前官員私底下已經(jīng)傳開,因而當圣旨頒發(fā)下來, 眾人除了紛紛向其道賀,并無太多驚訝。 而對于當事人, 雖然同其它人一樣聽說傳言, 并且確定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當接過圣旨時, 仍然免不了心里一陣激動, 畢竟五品的郎中與三品得侍郎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以后在京都蒲陽城也算是入了高官的圈子。 “仲澤, 恭喜!”溫知非升任工部侍郎后每天上早朝, 朝中發(fā)生的事情比江沛還要早一步知曉, 中午下了衙,特意在戶部署衙門前等著江沛。 “同喜同喜,欠知非兄的酒只能明日再做兌現(xiàn)了,今晚邀約了戶部的同僚一起去宴飲?!?/br> 江沛一臉喜色的拱拱手, 自己升官理應(yīng)要請戶部的同僚吃酒, 何況這次有幾位新調(diào)派過來的郎中,對他們還不太熟悉,想通過此次小聚相互熟悉一下,與下屬搞好關(guān)系, 縮減磨合期,提高今后的工作效率。 “這有什么緊要的,明晚干脆甭到外面酒樓了, 你們一出門兩三個月,兩家人好久沒一起小聚了,咱們擺個宴慶賀一下。” 這次江溫兩家的男主人先后都升了官,算得上大喜事一樁,理當好好共同慶祝一番,溫知非了解好有的脾性,曉得他為人低調(diào),沒有大擺筵席大肆宣揚的想法,故做此建議。 “知非兄的提議正合小弟胃口!”江沛平素最不喜高調(diào)炫耀,這次請本部的同僚也是必需的人際交往,親朋好友在府上一起聚聚,熱熱鬧鬧的多好。 ………… “怎喝這多酒!”蘭香看到阿九與另一小廝攙扶著已帶有醉意,步履有些蹣跚的江沛,朝內(nèi)宅這邊來,快步走上前,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皺了皺眉頭詢問后,又連忙吩咐灶上的人煮碗醒酒湯。 “先扶我去書房醒醒酒,我還好,只是多飲了幾杯。” 今晚的酒局算是整個戶部大聚會,連尚書李明睿也在,都是一個部門的官員,期間不免談?wù)撈甬斀竦男蝿荨?/br> 盡管朝廷的具體政策還沒出來,但偽銀案件的嫌疑人已歸案,民間開始有人開私爐鑄假銀已不是秘密,戶部任職的官員基本上都清楚國中貨幣緊缺的現(xiàn)狀。 大家曉得接下來會有相關(guān)舉措要施行,到時又將是他們戶部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個個磨拳擦掌,斗志昂揚,好的時代總能激發(fā)人們一展壯志報效家國的赤子之心。 一群人無論平時酒量如何,酒品如何,都沒了顧忌,紛紛海飲,酒歌英雄志。江沛作為主要角色又是東道主,上司下屬為賀他升官之喜,更是不遺余力的勸酒,即使酒量再大,也被罐的酒意醺醺。 蘭香聽著他大著舌頭言語,哪會信他沒醉,隨著幾人一同進了書房,從旁照顧。 “暖暖睡了?”淘淘從廣陵回來后,已到書院繼續(xù)攻讀功課,李氏依然陪著孫子。江沛就著蘭香的手一口氣喝完醒酒湯,腦袋脹痛難忍,心中感嘆一句喝酒真?zhèn)怼?/br> 蘭香頷頷首,把碗隨手放在茶幾上,注意到丈夫緊皺的眉頭,知道他腦袋肯定又痛了,起身坐在床頭手法熟練的開始幫他按摩起太陽xue。 “香兒,今日我被皇上升為侍郎了,是正三品,你和娘的封賞過些日子也會到,明日得早起半個時辰上早朝?!逼钤奖容^勤政,除了休沐,平時堅持不斷的上早朝,對于第一次上早朝,江沛還是有些激動的。 “哎呀,這可是大喜事!待娘他們知曉了,不知高興成啥樣子!”蘭香聽后,面上瞬間綻放出絢爛的甜笑,江沛無意中瞥到她眼角露出不顯眼細細的魚尾紋,感喟時光如電,轉(zhuǎn)眼他們都要奔四了,還好自己如今小有成就,不負光陰。 想起這些年家里的瑣事大都是蘭香在cao持,個中委屈也從來不向他訴說,尤其是當初兩人剛成親,自己不在的那段時日里,面對眾人的編排謾罵,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想起曾經(jīng)兩人艱難的年月,心口發(fā)燙情不自禁的握起她的手,凝望著她略帶愧疚的說道 “香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什么呢,我哪有什么苦的!”蘭香回握著他寬厚的手掌,心里即酸又甜,甜的是這輩子能嫁給自己最鐘意之人,而對方始終待她如一,酸的是夫妻兩人能有現(xiàn)今的日子,不知道經(jīng)歷多少大大小小的坎坷。 能有這樣的生活,她內(nèi)心是充滿著感恩的,以往的人生中中有酸甜辣,卻獨獨沒有苦。 江沛笑了笑,也不回嘴,而后告訴了她明晚同隔壁溫知非一家人一起吃晚飯的事情。 ………… 可能因飲酒的緣故,一夜好眠,并未因升遷上早朝的事情興奮的影響睡眠質(zhì)量,第二日還是被蘭香給搖醒喊起來的。 當他用冷水拍打著微腫困頓的雙目,忍不住感慨一句往上爬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不每天要早起半個時辰,生物鐘還扭轉(zhuǎn)過來前真不適應(yīng)。 “哈哈,仲澤賢弟早?。 睖刂亲叱鲈洪T扭頭瞥到阿九在馬車旁恭候著自家老爺,特意停頓片刻,等著好友一起上早朝。 瞅到江沛精神抖擻的跨出門,隔空喊一句。 “知非兄也早,小弟往后要向兄長這般勤勉?!眱扇藳]在一個部,平時并沒有刻意約著一起去署衙,此刻看到溫知非特意在馬車旁等著自己,心中十分熨帖。 這條街道上住了不少四品以上的官員,道路上陸陸續(xù)續(xù)的有車馬經(jīng)過,為怕御史看不慣官員關(guān)系過于親密,一個奏章彈劾上去,兩人互打招呼后,各自上車,先后朝皇城駛?cè)ァ?/br> 早朝上,從皇帝到群臣未有人提出有關(guān)偽銀一案的事項,江沛第一天上早朝,雖然禮儀早已熟知,溫知非也私下里告訴些注意事項與他,可里面的門門道道還不是很清楚,何況上司李明睿都沒發(fā)話,還是暫且選擇多聽多看為妙,免得為自己的一時魯莽招惹麻煩。 侍郎是輔助尚書處理整個部門的各種事務(wù)的,因而江沛走進新辦公廳室時,案頭已堆了不少李明睿整理過的各類卷宗,全都是關(guān)于整個商朝稅收、土地、戶籍人口的。 沒有更換部門,對于這些政務(wù)他料理起來得心應(yīng)手,偶爾碰到拿捏不準的地方,擱置下來請示上司。 當朝堂上三司的官員向皇帝奏請偽銀案徹底了結(jié),涉案人員都已伏法時,戶部、工部、錢監(jiān)聯(lián)合奏請祁越,在民間開始推行交子使用的的提案,不然因錢幣緊缺,面對巨大的利益誘惑,必定還會有人鋌而走險鑄造假銀。 朝堂上瞬間炸成一鍋粥,持什么觀點的都有,有些持反對意見的官員甚至情緒激動的辱罵江沛他們居心叵測,為了一己私心,想讓商朝重蹈前朝覆轍。 江沛聽了無語死了,大家又沒有仇恨,干嘛非要給他們扣上殺頭的罪名。不過吐槽歸吐槽,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擔(dān)憂,這可是皇帝親自授意的,挨幾句謾罵,換來新政的推行,也是值得的。 在百官僵持不下,論辯激烈程度達到白熱化時,祁越覷了眼大殿下的群臣,揚揚嘴角,隨即面色一肅,制止了臣子們的爭吵。 既然有些官員是為擔(dān)憂交子通行于民間后,出現(xiàn)不兌現(xiàn)或通貨膨脹的惡象,故作沉思的想出了個折中的方法,同時在民間設(shè)立大商錢莊,完全把江沛策論上的提議搬到了朝堂上,當說了一部分息錢用來提高他們這些官員的俸祿后,大半人放低了聲音開始悄悄的討論這一方案的可行性。 在各種利益的權(quán)衡下,起始罵他們的多數(shù)官吏贊同了在民間通行交子與創(chuàng)建錢莊的方案。 這兩項重要的新政的實施任務(wù),落在了工部與戶部頭上,交子由工部負責(zé)設(shè)計刊印,祁越再三強調(diào)防偽一定要到位,戶部負責(zé)存儲發(fā)行以及錢莊的創(chuàng)立。 最后新法以圣旨的形式頒布下來,并八百里加急通知到各個府縣。江沛松了口氣的同時,對未來大商朝的興盛發(fā)展充滿了憧憬。 看似內(nèi)容簡短的兩條新政,但真要順利實施起來,卻異常艱辛,一種新事物從出現(xiàn)到普及不是一日兩日而就的。 交子的事情輪不到江沛他們戶部插手,商榷完刊印的面額及總數(shù)額后,剩下的都是工部錢監(jiān)的任務(wù)。最后完成后才由他們戶部接手儲放在戶庫里。 錢莊對比交子,江沛覺得難度要大的多,首先是布置點的問題,通過考察岳家的錢莊,他們也必需在縣城設(shè)立莊號。 第二是負責(zé)各個錢莊人員的問題,它以朝廷的名義創(chuàng)建的,隸屬于戶部,那里面的工人讓何人去擔(dān)任倒是個另人頭疼的問題。第三個是百姓認可度的問題,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難辦的一項。 多虧岳家在廣陵已經(jīng)打開了一個局面,至少廣陵的百姓不會接受無能,但使人尷尬之處則是要同人家搶生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既然祁越當初讓自己暗訪,那說明以后就各憑本事唄。依著官府的公信力與全面的交易業(yè)務(wù),岳家想爭過朝廷創(chuàng)辦的錢莊,是有些困難的。 自此江沛又投入了陀螺般的生活當中,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清平成親的日子。這是他第一個侄子的大喜之日,說什么也得告假一日,參加宴席。 第147章 會試(一) 147 依照李氏和江大牛的意思, 請?zhí)话l(fā)平時相熟有來往的人家,如今江沛官越做越大, 江記十里香也越發(fā)出名,江家寒門出身, 身后沒有強大的宗族依靠, 平日行事要低調(diào), 免得招人眼紅。 盡管他們是這般打算的, 但京城里不少人都知曉江清平是江沛的親侄子, 作為戶部的侍郎, 自然有不少人巴結(jié), 在清平成親當日, 許多曾經(jīng)沒打交道的人家也前來送上了賀禮。 江大??粗S盛的禮品, 有些為難,拿不準如何辦是好,這么多賓客,以后回禮怎么辦。特意征詢了江沛的意見。江沛覺得沒什么, 讓他們放心收下, 那些送禮之人并未想著以后他們還禮,只不過是想露個名,做些錦上添花之事罷了。 ………… “今日有不少人向我打聽清霖呢?” 大堂哥成親,做弟弟的理應(yīng)參加, 隨著年齡的增長,清霖如今身材開始抽條,又加上常年讀書, 無論氣質(zhì)還是顏值都是非常出挑的,在宴會上引起了不少女眷的注意。 從婚宴上回來,蘭香想起同她一個飯桌的幾位婦人對自家兒子格外關(guān)注,話題總是往清霖身上繞,知道是有意牽線搭橋。這種情況雖然在以往交際的圈子里也偶有發(fā)生,但有丈夫的囑咐,都被她以兒子年歲小學(xué)業(yè)為重的由頭避開。 “怎么?想給咱兒子牽線說親?太早了吧,清霖這幾年正是讀書的緊要關(guān)頭,此事還是過幾年再說吧,免得老是想著討媳婦的事情,分散了精力,耽誤了前程?!?/br> 江沛覺得這種話題最好不要提,以兒子的年齡,正向青春期過渡,無論其心思如何,勢必會花費時間胡思亂想。 現(xiàn)今別人有意牽線只不過是看到自己的面上,誰不想與朝廷的三品要員結(jié)親呢,其中多是以家族利益為重,哪有為了孩子的真正幸福著想。 且不說其它的,單說一個未滿十二周歲的半大孩子,世界觀還沒形成,人生五味都沒體驗全,怎會清楚自己渴望的人生伴侶是什么類型的。等待年歲再大些,中舉或進士后,憑著自己的才華,入了更多人的眼,才有更多的選擇余地。 自己的婚姻穿越來之前已經(jīng)訂好,是沒法改變的事,他不希望子女的婚姻幸福完全由父母一手包辦,畢竟以后的人生之路需要與另一半相互扶持,在這個時代的允許下給予他們最大的自由。 當然這些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不可能與蘭香全盤而出的,只能拿耽誤學(xué)業(yè)這個最恰當?shù)睦碛蓙碚f服她。 “我也是這般想的,再說清霖的心思好似根本沒往這面上想,還是緩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