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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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爸陶媽以及那個小男孩正各自機械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菜,陶桃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擁有表情的人,她嘴里扒著飯菜,眼睛卻時不時瞄向林含這邊,深怕他會來個出其不意的后招。 林含正看著客廳里擺放的相框,照片中有四個人,每個人臉部都是那種僵硬的表情,就連陶桃也是,和此刻的她截然不同,大概照片全是她憑空想,她想不出父母會有什么表情,精神世界自動劃分她父母的表情了。 視線往下挪了幾寸,他淡淡掃過相片中的小男孩,對方埋著頭,沒有注視相機鏡頭,雙手放在下端,不知道在倒騰什么。 林含又看了眼一旁的盆栽,綠意盎然,花枝四散開,滿是春/色的勃勃朝氣,在陶桃的夢中,正值初春,萬物富有生機。 陶桃沒多久便吃完了飯菜,回到自己屋子,林含隨之進去。 見狀,陶桃也沒阻攔,顧自收拾起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其實沒什么可收拾的,礙于林含在,她做點其他事,總覺得別扭。 林含坐在書桌旁,單手托腮,斜睨正疊衣服的陶桃,道:“你弟弟挺可愛的,他幾歲了?” 陶桃身形一怔,片刻后,悶聲道:“五歲?!?/br> 林含神色饒有興致的掠過陶桃,若有所思,繼而轉(zhuǎn)頭翻開她桌面的作業(yè),陶桃見他這舉動,臉色一慌,立刻跑來。 她這樣緊張,說不定這是能讓她從夢中清醒的東西。 察覺她的動機,林含一側(cè)身旋轉(zhuǎn),避開了陶桃,繞至她的背后,兩三下翻了翻書中的內(nèi)容。 陶桃揚起手,正要和林含拼老命,就見他手里的作業(yè)本其實拿反了,而林含本人還佯裝深思的打量著上面的內(nèi)容。 陶桃:“......” 她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繼續(xù)疊棉被。 林含瞄了她一下,怎么忽然不來搶了? 完全看不懂微積分的林·真古董·含以為這是什么暗號,沉吟不語的想了一晌,埋頭迅速閱覽,將內(nèi)容全部記下。 知識就是力量。 萬一這東西就是陶桃離開的關(guān)鍵哪。 掠過一遍,林含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腦子里只記下一串又一串令他頭大的數(shù)字。 林含放下書,決定再閑扯一些話題,就繼續(xù)問陶桃,“你不用上學(xué)的么?” 陶桃翻了個白眼,“周末我上什么學(xué)?!?/br> 林含:“......” 媽蛋!怎么跟以前書塾不一樣! 鑒于陶桃的極力不配合,林含決心再尋突破口,便道:“你有朋友么?暑假也約出去玩玩吧?!?/br> 林含想順著這個話題引到陳希希身上,再由她轉(zhuǎn)移至x大,這樣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不愁陶桃不回想起來。 誰知這句話瞬間踩到陶桃的痛處,“你怎么那么煩??!嗶嗶叨跟個老媽子一樣,你是我媽么!” 林含:“......” 老子也不想啊,你給我那黑衣人的線索,我走得比誰都快,你信不信。 喜當(dāng)媽的林含壓住額頭暴起的青筋,冷靜冷靜...... 強壓自己怒氣的后果便是臉色冷若冰霜,林含看向窗外,皚皚一片,宛如被鋪天蓋地的白雪覆蓋,天地皆失色。 空白的窗口,像是畫家手底下定格的畫面,失色到蒼白。 而外面的世界,正等著陶桃的繪制,如果她一意孤行的停留在這個房子里,那她醒來的幾率便會降到最低,更不會聽他的任何一句實話。 林含道:“有沒有朋友,也出去看看吧,外面的世界沒那么糟糕。” 陶桃看著林含,眼睛忽而放大,她這次沒有反駁他,咬了下嘴唇,似乎在隱忍什么。 美夢之外便是噩夢,那潮水般的黑暗頃刻攜來無盡的絕望,的確會是一個小姑娘所害怕的。 林含:“你難道不想看清你爸媽和你弟弟的樣子么?” 說著,林含手中打了個響指,兩人所處的位置立刻變化,站到了大門口,林含讓開一步,留給陶桃開門的余地。 在夢境里遇見陶桃,她從外回來,說明她剛從噩夢中逃脫,但她必須再一次去面對,如果她無法在噩夢中戰(zhàn)勝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那他也沒法帶她出去。 陶桃面對門,眼中閃爍著忐忑不安,她的雙手微微顫抖,面色染上恐懼,沒有勇氣去動手開門。 林含等著她擰門出去,奈何她一直僵著手不動,便道:“陶桃,你看著我的眼睛?!?/br> 為了讓她聽進去自己的話,林含的聲音沒有那么冰冷漠然。 陶桃聞言,看著他。 林含眼中幽光劃過,他冷漠的聲線柔和了些許,對陶桃貫以法術(shù),一字一句誘導(dǎo):“看著我。你現(xiàn)在其實很想開門,你并不懼怕門外的東西。” “來,把門打開?!?/br> 陶桃雙目失焦,機械的抬起手,正要觸碰到門柄,突然,一旁冒出來一道聲音。 她佇立門口許久,久到陶爸跑來圍觀,“閨女,你傻站在這兒做什么?” 陶桃驀然回神,眼睛清亮起來,她滿腹疑惑,“我......我剛才......” 話剛開了個頭,她就扭頭看一邊的林含,她剛才好像聽到了誰在說話,說了什么,她記不得了。 法術(shù)施展中,突如其來被人阻斷,林含氣得半死,盯住陶桃,面露不悅。 陶桃不明所以被他瞪了一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林含忽然一把拽開門,撈起陶桃的衣領(lǐng),干脆利落地把她扔了出去。 陶桃:“......” 林含拍拍手,正要關(guān)門,腳下猝然冒出一只手。 陶桃一把拽住林含的腳腕,用力往下一拖,林含猝不及防,整個人徒然被她拽了下去。 上方的防盜門砰地一響,合得密不透風(fēng),瞬間消失在了刺目的雪亮中。 耳邊刮過簌簌風(fēng)聲,腳下的力道眨眼間消失,陶桃失去蹤跡。林含的身體還在不斷下墜,身邊除了風(fēng),便是風(fēng),刮過的風(fēng)痕,力道極大,幾乎無法睜開眼。 林含不知道這樣下去,他會到哪里,但無一例外,是在陶桃的夢中。 他甚至閉目細想,接下來會見到什么,但他認識陶桃時間較短,并不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又會做什么樣的噩夢。 一段極長的默然。 林含眼前猝然一暗,他睜開眼,發(fā)覺自己身處一個非常逼仄的空間內(nèi)部,手腳所及是硬邦邦的隔板,觸感像是木頭,方方正正的結(jié)構(gòu),像是某種存放尸/體的容器。 不好的預(yù)感瞬間涌上心頭。 他不會是在棺材里吧! 他雙手抬起,用力往上頂,上方的木板宛如千斤重,半天無法撼動,林含不禁往掌心灌力,咬緊牙關(guān),猛地向上震去。 木板嘭地摔飛出去,在地面發(fā)出巨大的震響。 微弱的光線照亮著周邊,林含雙眼里映出天花板上黝黑的浮雕。他疑惑的蹙起眉頭,雙臂抓住兩邊,將自己撐起。 入眼是一片凌亂殘缺的冷白雕塑,或橫或立,姿態(tài)各異,但無一不是五官兇惡,看起來兇神惡煞,宛如惡鬼。角落有一盞生銹的煤油馬燈,銹漬遮住了部分光線,以至于美術(shù)館內(nèi),昏暗不已。 這是什么地方? 林含翻身出去,回頭一見,自己果然被困在了棺材里,不同于他的棺材,而是一種奇特的幾何圖形,漆黑的棺木周圍刻滿繁復(fù)花紋。 再低頭看自己,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黑西服,肩頭扣著華麗金色的飾品,身后披著綢緞般的拽地披風(fēng)。 林含:“?” 這拉風(fēng)又詭異的打扮是怎么肥事! 一激動,下牙猛地磕在嘴唇,林含一碰,居然摸到自己多長了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 等等,這個造型怎么那么像...... 吸血鬼! 林含:“......” 陶桃這丫的到底做的什么鬼噩夢! 林含憤憤踹了一腳棺材,臉上的寒氣足夠冰凍十米距離。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小型美術(shù)館,四面墻壁上掛著大小不一的裝裱畫框,每一幅畫中的內(nèi)容都有些抽象,非專業(yè)人士無法鑒賞。 房間兩端分別是林含所在的那方棺材,及那堆殘缺美的雕塑。 林含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陶桃,便朝門口走去。門外是一條走廊,依然很黑,美術(shù)館內(nèi)還有一盞將熄未熄的復(fù)古馬燈,走廊外卻是什么也沒有。 他回去取出馬燈,順著走廊一端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到了另一間房的門口,往里瞧了一眼,里面橫了好幾個書架,摞滿了各類書籍,這好像是一間圖書館。 林含滿心疑惑,繼續(xù)往下走,這條走廊異常的漫長,他很快到了下一個房間,推開門,里面滿是凝滯半空的飛鳥,房間中種滿了綠植,地面鋪著碎裂的砂石。 這是一間植物園。 接下來是一間藝術(shù)館,其中放置了許多鏡面,或橫或豎,踏入門口的瞬間,林含就從正面的鏡片中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雪亮的獠牙頂開嘴唇露了出來,茶色眼珠變成血紅色,臉還是老樣子,但卻比他的臉更加邪氣。 林含照了片刻,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緩慢退出了藝術(shù)館。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這里的每一個房間,都是陶桃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她到過的地方被她印在腦海,構(gòu)建了她夢中的世界。 但,這里不太像噩夢,為什么陶桃會害怕?難道說,在這些地方,經(jīng)歷過讓她非??謶值氖拢繒鞘裁词履?? 林含陷入沉思。 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兩步,心中飛快掠過各種想法。 這么多房間,陶桃會在哪個房間經(jīng)歷她的噩夢?又在那里經(jīng)歷了什么?從她短暫的生涯中,最難以忘懷的、最令她恐懼的,似乎只會有一件事...... 她成了孤兒。 那她會在...... 忽然,林含的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道紅影,他將馬燈放置前端,橘黃光線落在下方的紅色高跟鞋上。 林含心一跳,表情略不悅。 鞋的主人隱沒在黑暗中,看不到她的長相,但從氣息,林含分辨出,她不是陶桃。 正要將馬燈往上抬,突然,一只慘白的手切來,摁住林含的手腕,接著把他往邊上一拽,緊接著,旁邊的門被她推開。 林含被其一把推了進去,身后的女人也跟著進入。 進去的一瞬,林含愣住了。 林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