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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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自摘星樓離開, 飛南跟在鄭嘉和身后, 笑著打趣:“少爺現(xiàn)在去哪,回度月軒嗎?” 鄭嘉和思忖半刻, 語氣淡然:“去攬瓊居。” 飛南詫異。 竟是要去二姑娘處。 攬瓊居位處偏僻,院門緊閉。飛南敲門, 遲遲無人應(yīng)答。 飛南納悶:“奇怪, 明明聽見里面有嬉笑聲?!彼杂憶]趣, 回身問鄭嘉和:“她們不應(yīng)門, 總不能一直等下去,要么改日再來?” 他以為近幾年鄭嘉和對鄭令婉態(tài)度疏離, 今日來此, 不過是一時興起, 尋常問候而已。 鄭嘉和卻答:“繼續(xù)敲。” 飛南只好繼續(xù)敲。 屋里鄭令婉正和鄭令清聊話, 所聊之事, 除摘星樓外,別無其他。 鄭令清聽到尋了食譜給鄭令婉:“這幾道菜難得很,需有人耐心斟酌才能做出原汁原味, 廚房那起子人哪有這等耐心, 待你做好后,我端去給穆表哥吃。” 鄭令婉點(diǎn)頭,輕聲應(yīng)下:“好?!?/br> 鄭令清聽到敲門聲, 很是不滿:“你院里的丫鬟哪去了, 怎地不去應(yīng)門?” 鄭令婉道:“許是躲到哪里偷懶, 我這地偏得很, 除了你平日也不會有人來?!?/br> 鄭令清大咧咧往外走:“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放縱她們,你雖是姨娘所出,但好歹是府里的正經(jīng)主子,得拿出官家小姐的威儀,這些婢子欺軟怕硬,你得讓她們知道厲害!” 鄭令婉跟出去。 敲門聲仍在持續(xù)。 鄭令清喊:“別敲了,趕著催命一樣,有什么急事不能明天再——” 打開院門一看,竟是鄭嘉和主仆。 鄭令清抱怨的聲音瞬間收住,回頭看鄭令婉,悄聲說:“是你二哥哥?!?/br> 屋里。 鄭令清留下的食譜擺在案上,人已不在。鄭嘉和一來,鄭令清便走了。 飛南承了鄭嘉和的意思,在院子里訓(xùn)剛才偷懶的小丫鬟們。 案上的熱茶已經(jīng)放冷。 鄭令婉偷睨輪椅上坐著的鄭嘉和,他身穿香色圓領(lǐng)袍,外罩一件集翠裘,溫潤如玉的面龐,比前幾年更添內(nèi)斂沉穩(wěn)。 這張熟悉的臉,是她兄長,又不是她兄長。 他許久未與她親近,如今日這般坐在一起聊話,已屬難得。她本以為他們兄妹相依為命,誰也少不了誰,卻原來不是。 他不需要她的關(guān)切,他自有別人的關(guān)切,自鄭令窈入府,她便沒有了哥哥。 鄭令婉聲音有些沙?。骸靶珠L今日來探我,有何要事?” “來看看你?!编嵓魏湍闷鸢干系氖匙V,隨手翻看,問:“清姐給你的?” 鄭令婉連忙從他手里奪過食譜,抱在懷中:“她送我的?!?/br> 鄭嘉和凝視她,半晌,語氣輕描淡寫:“你做的東西,只怕摘星樓里那位沒心思吃?!?/br> 鄭令婉一怔,垂下腦袋羞紅臉:“兄長胡說什么?我做東西給自己吃,何時說過要給穆少爺吃?” 鄭嘉和端起冷了一半的茶,摩挲青瓷杯沿,捧在手里把玩。 鄭令婉心癢難耐,遲疑問:“兄長去過摘星樓?穆少爺肯吃東西了嗎?” “雖然沒進(jìn)去,但是我知道,從今日起,他肯定不會再鬧絕食?!?/br> 鄭令婉高興起來:“那就好?!蓖nD,她為掩飾自己的情愫,又道:“這幾天清姐總是憂心穆少爺?shù)纳眢w,如今他好了,清姐也該放心了?!?/br> 鄭嘉和輕笑,沒有拆穿她的掩飾,順著她的話往下,明知故問:“府里幾位姊妹,你只愛和清姐鬧,這是為何?” 鄭令婉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當(dāng)即有些發(fā)愣,笑容苦澀,喃喃道:“因?yàn)槲伊w慕她有父母疼愛?!?/br> 鄭嘉和轉(zhuǎn)開眸子:“令佳也有父母疼愛?!?/br> 鄭令婉看向鄭嘉和,眸中笑意諷刺:“她和四meimei好,兄長不是說過,讓我遠(yuǎn)著四meimei嗎,我怎敢和四meimei身邊親近的人往來?” 鄭嘉和默不作聲。 鄭令婉轉(zhuǎn)過腦袋,快速擦掉眼角涔出的淚珠,笑道:“是我胡鬧,不該說那樣的話,惹兄長不高興了?!彼鹉槪謴?fù)平日沉著的模樣,道:“兄長怎地突然問起我和清姐往來的事?” 鄭嘉和緩聲說:“令婉,你素來聰慧,我為何突然提及此事,你心中有數(shù)?!?/br> 鄭令婉笑意凝結(jié),“兄長的話,我聽不明白。” 鄭嘉和眉間淡雅,柔和的聲線陡然發(fā)冷:“清姐雖有父母疼愛,但她愚笨無知,最易受人唆使?!?/br> 鄭令婉眼睛瑟縮。 前陣子府里部分婢子雇期已至,她攛掇鄭令清往碧紗館安插眼線的事才剛落下,連粗使丫鬟的人選都沒挑好,鄭嘉和就上門告誡,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鄭令婉含笑:“兄長說得對,我確實(shí)是看中清姐蠢鈍如豬,所以才愛和她鬧?!?/br> “無論是碧紗館還是摘星樓,你都不該生出非分之想。” “好一句非分之想?!编嵙钔裾Z氣堅(jiān)定:“如果我非要肖想呢?兄長又能拿我怎樣?告到老夫人那去?還是讓你的卿卿作踐我?” 鄭嘉和眉頭蹙起,“令婉,卿卿從不曾作踐過你,相反,她待你不薄,但凡得到好東西,都會分你一份。” 鄭令婉語氣惱怒:“什么好東西!她不要的東西送給我,我根本不稀罕!就算偶爾送了稀奇玩意過來,也不是單獨(dú)送我,別人都有,她做面子功夫罷了,難不成我還得對她感恩戴德?” 鄭嘉和幽黑深邃的眼眸,無情無緒,自鄭令婉面上拂過。 她粗喘著氣,壓抑多時的情緒此刻爆發(fā)出來,雙肩發(fā)顫,眼睛都瞪紅。 良久,鄭嘉和輕啟唇齒:“你以為你的攬瓊居是怎么來的?這幾年多出幾倍的月錢又是誰添給你的?” 鄭令婉被問倒,發(fā)怔片刻,心中漸漸浮現(xiàn)答案,不愿相信:“定是大奶奶看我年歲漸長,所以才騰出攬瓊居讓我住,至于月錢,想必也是大奶奶憐惜,所以才悄悄添了些。” 鄭嘉和一字一字將話遞進(jìn)她耳中:“是卿卿?!?/br> 鄭令婉捂住耳朵:“不是她。” 鄭嘉和不同她爭執(zhí),開門見山:“方才你說年歲漸長,今年夏初你已行過及笄禮,算起來,是到議親的年紀(jì)了。” 鄭令婉滿臉震驚,顧不得得知被令窈施舍時的恥辱感,吶吶道:“兄長糊涂,阿姊年歲十七,尚未議親,我這個做meimei的,怎能越過她?” “明年大奶奶便會為令佳說親,之后便是你?!?/br> “不,我不議親!”鄭令婉撲到鄭嘉和膝前,央他:“兄長,我心中已有愛慕的人,求你替我說情,不要將我隨便嫁出去?!?/br> 鄭嘉和神情依舊:“你是愛慕那個人,還是愛慕他背后的地位權(quán)勢?” 鄭令婉淚中帶笑:“兩者不能兼得嗎?” “能。”鄭嘉和低眸拭去她睫邊清淚,柔聲說:“可那個人不會是你?!?/br> “不是我,難道是四meimei嗎?” 他避而不答,只說:“令婉,安分守己,才能平穩(wěn)度日?!?/br> 鄭令婉冷嗤一聲。 安分守己? 同樣的事,在別人那里是情理之中,到了她這里就是安分守己? 憑什么? 鄭嘉和不再勸,推著輪椅往屋外去,吩咐飛南:“讓綠玉盯牢二姑娘。” 飛南應(yīng)下:“明白?!?/br> 府里接連幾場鬧劇,眾人緊張的情緒至十二月才稍稍放松,開春后大奶奶將為鄭令佳擇選夫婿的事隨之傳開。 好事當(dāng)頭,府里姊妹兄弟都往鄭令佳處鬧她,其中令窈去得最勤。 令窈一張小嘴,說盡俏皮話,聽得鄭令佳滿臉羞赧,將令窈一把摟住,捂著她嘴,不讓再說:“你該學(xué)學(xué)你二哥哥三哥哥?!?/br> 令窈掙扎著從指縫里往外拋話:“學(xué)他們什么?學(xué)他們惜字如金?我才不要?!?/br> 她假惺惺做喘不過氣的模樣,嚇得鄭令佳趕緊放開她,手剛拿開,令窈嘴里一連串的打趣落下來,羞得鄭令佳往榻邊躲,將腦袋埋進(jìn)被子里,不肯聽她說。 令窈甩掉鞋爬上去,鉆進(jìn)被子里,摸索著往鄭令佳懷里靠:“阿姊,要么你別嫁人了,陪我做個老姑娘罷。” 鄭令佳抱著她,摸她小耳朵:“女子怎能不嫁人?卿卿,你莫要說混話?!?/br> 令窈抿抿嘴,將孟鐸為她解惑的話告訴鄭令佳:“女子嫁人并非天經(jīng)地義的事,嫁娶之事,對男子而言,是穩(wěn)賺不賠的好事,但對女子而言,卻是一場豪賭,像我們這等富貴人家,無需為錢財(cái)發(fā)愁,大可瀟灑度日,何必將自己困死?!?/br> 鄭令佳驚愣:“嫁娶是天道?!?/br> 令窈搖搖頭:“不是天道,是君道。” 鄭令佳雖震驚,但并未呵斥令窈。卿卿才思敏捷,生出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不稀奇。 平靜下來后,鄭令佳問:“卿卿,難道你不嫁人嗎?” 令窈沉思半晌,告訴她:“我自私得很,但凡嫁人,必要有利可圖?!?/br> “圖愛圖財(cái)?” “這兩樣我都有,沒誰能比我更愛我自己,這份愛,從我出生到死去,不會有人愛得比這更久,至于錢財(cái),目前而言,我有封地,稍作打算,可保一生安逸?!?/br> 鄭令佳驚嘆,羨慕之余又有遺憾:“這幾年你隨孟先生習(xí)書,眼界越發(fā)開闊,想來當(dāng)年我也該隨他習(xí)書,或許現(xiàn)在也能有你的見識?!?/br> “這樣的見識并沒有什么好處,只是讓自己明白還有另一個選擇而已,屆時做出擇選,不至于怨天尤人,心中踏實(shí)?!?/br> 鄭令佳連連稱是,想起什么,又道:“卿卿,明年母親為我擇選夫婿,我心中害怕,你替我拿主意,可好?” 令窈抱緊鄭令佳,往她身上蹭:“有我在,阿姊放心?!?/br> 姐妹兩個躺在被窩里說話,天南地北地聊著,最終又繞到府里的事。 鄭令佳說:“聽說穆表弟即將啟程回幽州,今年不在我們家守歲。” 穆家的書信一封封送進(jìn)鄭府,每日都有書信催穆辰良回家過年,前幾日除了書信,還有穆家的一隊(duì)精英鐵騎自幽州而來,只為迎穆辰良回穆家。 令窈側(cè)躺,沒好氣地說:“他早該回去,臨安街上打夜胡的人都過了好幾撥,他還賴在鄭府不走,若再不走,只怕得在路上除歲?!?/br>